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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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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真一早接到陆怀生的电话。
陆怀生说,你要找的兼职我替你找到了,末了,还再加了一句,学校西街开了一家不错的牛腩面店,我请你去吃。
萧真很有礼貌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回答说晚上有家教,一小时五十块钱,不能不去。
于是陆怀生又被萧真痛痛快快地爽约。
陆怀生追了萧真十四年,不错,是整整十四年。从幼儿园见到萧真开始,到现在大学为止,算上幼儿园一年,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一年。
现在他们都是大二的学生。
萧真揉揉眼睛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朦朦胧胧地摸到浴室洗漱,坐在马桶上发呆。萧真揉揉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无济于事。今天是周五,下午没有课,晚上六点开始替高档小区里面的一个小学生遥遥补习。
滴答——
摆在梳洗台上的古老手机响了一声,萧真摸索过去,还没看清楚上面陆怀生发来的兼职地址,手一滑,手机便噗通一声落在了马桶里。
萧真面如土色。
上大学全靠自己兼职,而兼职必须用手机联系,如果手机遭殃了,自己也玩完了!
于是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往马桶里掏。
萧真差点恶心死自己。
还好,古老的手机安然无恙,那条短信还在,萧谣记下上面的地址,抽出了SIM卡,然后将手机递到水龙头前,一拧水龙头,哗啦一声,彻彻底底将古老的、能砸核桃的手机报销。
坐在学校食堂里的萧真真想掐死自己。
陆怀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特地坐在萧真对面,然后对着她说。
“手机彻底坏了?”他好像早就准备好似地,从裤袋里掏出一个九成新的手机,交给萧真说,“这是我用旧了的,先给你用着。”
萧真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然后推了回去,“不用,我自己会买。”
陆怀生微笑说,“我不是送给你,是卖给你,九十块钱,怎么样?”
萧真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分期付款,行吗?”
陆怀生无语。
其实陆怀生知道,按照萧真的性格是怎么也不会无缘无故拿别人的东西,在萧真的脑海里,什么都要较真。钱,必须是自己赚的,也必须是为自己花,别人给的一概不要,那是施舍,而她
萧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即使家里发生那样的事情。
她需要钱,但不需要同情。
所以陆怀生在踏进食堂顺利地找到她那一刻,一念之间,收起了最新款的手机,拿出了备用机。
事实证明这样做是正确的。
“下午要做的兼职具体是什么内容,雇主是什么人?”萧真主动提起话题,咬着煮的过头的羊肉,很难咀嚼,但萧真喜欢。
“见了他你就知道了。”陆怀生看着她右脸颊鼓起的一块,托着下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着。
下午,萧真按照地址来到市中心一座旧式大楼,仔细对照门牌号,49,嗯,没错,即使9写的像g,但4一定是4,倒过来的数字读不通。
萧真仰头,楼很高,但更像是没有完工的烂尾楼,没有装修,没有窗门,没有人出入,与它左邻右里的玻璃奢华门面相去甚远。
终于找到一个掉了漆的墨绿色铁门,萧真拉开门环,走到楼内。
和它的外表一样,内部也仅仅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几根顶梁柱光秃秃地立在那儿,在中间位置,整整齐齐摆放了五台计算机,全都朝里摆放,中间放了一个皮质转椅,倒像是高档货。
边上用简易衣架挂了一排西装,清一色的黑。
地上摆一串鞋,都是运动款。
萧真纳闷。
她想象不到这位雇主一边穿西装打领带一边穿着阿迪限量款的情形。
奇葩。
萧真对这位雇主下了结论。
但周五下午的兼职不好找,萧真缺钱,陆怀生也一定不会坑自己,所以萧真再觉得怪异也要留下。
“你就是萧真?”耳边有人说。
萧真吓一跳,那人在耳边吹气。
“怀生说介绍一个美女来,果然不错。”他绕着萧真打量一圈,满意地点点头。他走路的姿势很嚣张,头稍昂着,眼睛微眯着,脚步倒退着,用鼻孔对人,不可一世的样子。
萧真想伸出腿试试看他会不会被绊倒,但再一想,如果让他真的趴在地上摔个狗吃屎,那么自己这份工应该打不成了。
“你好,我叫萧真。”萧真朝他伸出手。
他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萧真的手心戳了戳,然后继续眯着狐狸一样的眼睛说:“给你第一个任务,替我买吃的,我饿了。”他摸了摸肚子。
萧真说:“好,你要吃什么?”
那个人已经回到了一堆计算机前,望着大屏幕头也不回地抽出抽屉里的一张纸,捏成球,丢给了萧真,那纸团砸在了萧真的脑门上,萧真淡定地从地上捡起,展开,看着密密麻麻歪歪斜斜的字,头疼。
“不吃鸡,不吃鸭,不吃除了带鱼以外的鱼,是牛肉要全熟的;蔬菜的话,最爱花菜——这里加了个圈圈,上面写了蝇头小字,注意是花菜,不是西兰花,其余的蔬菜最好切成规整形状,正方形最好,长方形也没问题;其它的食物发挥想象,但我一般只吃规则形状的物体。^_^”
奇葩。
萧真走出了烂尾楼,拿起手机听见嘟嘟之后的声就说:“陆怀生,你确定你这朋友正常?”
“他怎么你了?”
萧真抿抿唇说,“你有空吗,过来一趟。”
陆怀生赶到的时候,萧真一个人坐在烂尾楼前的台阶上,长发被扎了起来,一股马尾辫甩在身后,日光从侧面投射了过来,将她的侧影投在地上,拖成长长的一条。
陆怀生喜欢的就是这样安静的萧真。
“他要吃东西,但列了这么一堆规矩,我到底买什么给他吃?”
萧真递给陆怀生那张纸。
陆怀生接过纸摸摸头说,“来,跟我来。”
萧真莫名其妙地被他牵着在车水马龙的街上跑,直到陆怀生买了一堆鸡蛋和豆腐。
“给,有这些就够了。”
“这些?”萧真怀疑。
“嗯,”陆怀生说,“这家伙虽然不吃的东西挺多,但吃的东西总也吃不腻。你先给他吃一周的水煮蛋,然后吃一周的蒸豆腐,注意什么都不要放。接着再来一周的清水荷兰豆......”
“然后再水煮蛋,再蒸豆腐?”萧真的眼睛越瞪越大。
“下午茶就这些。”陆怀生说,“可以熬过好几个月,不过如果他有一天吃吐了,你就需要换其他食物,那家伙不知道腻,你不换,他就一直这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