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离婚代理人》凡人至

2、掩盖，没有用！

　　`中午到，肚子叫。“小尤，等陈律回来就可以去吃饭啦”，凌雨贴心地安抚着。
　　左等等，右盼盼。律师们差不多都去吃饭了，写字间空空如也。
　　“平时你在学校几点吃饭呀？”凌律师停下手头的工作，好像也等得不耐烦了。
　　尤珠：“十一点半吧。有时早，有时晚，食堂从十一点开到下午一点。”
　　凌雨：“忘了跟你说，我也是法政大学的。”
　　尤珠：“哇，是真的吗？我感觉在哪儿都能遇到师兄师姐，深深的自豪呢。”
　　凌雨：“这个所里咱学校的毕业生不多，不过高伙赵苛律师是咱们的师兄。”
　　尤珠：“赵律师，是不是三四十岁，长得挺高，身材又好的那个？”
　　凌雨：“不是，他得有四十五岁了，不过看上去还蛮年轻的。确实高大，嘿嘿。你认识？”
　　尤珠：“我早上来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看到他走进那边的办公室，不知是不是。”
　　凌雨：“那就没错，那间办公室就是赵律师的。”
　　尤珠：“太帅了，他就是我心目中绝佳的律师形象。怎么办？忍不住流口水。”说着，尤珠象征性地抚了抚嘴角，兴奋难以抑制，简直不敢听到别人再提这个人的名字。
　　凌雨：“你也太花痴了。不过不要在陈律面前这样，他会说‘真不知道你整天脑子在想啥！’。”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脑子里在想啥？凌律师！”活生生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尤珠清楚地发现赵苛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稍加严肃地看着这俩奇葩。
　　“不好意思啊，赵律师。我们以为大家都去吃饭了，您还没去呢？打扰到您了吧。”凌律师立马正经地站起来。
　　“你过来，帮我做点事。”赵苛虽然说了“帮”字，但分明是命令的口吻。尤珠正低着头，不知怎么应对说人八卦被人发现的尴尬。凌雨碰碰她，赵律叫你呢。
　　尤珠顿时一片空白，叫我，干吗？她赶忙走进赵苛的办公室，愣愣地站在那里。
　　“不会说话了？刚刚明明聊得很欢呀。”赵苛不动声色地批评着。尤珠突然抬头做了个鬼脸，因为她单凭语调以为赵苛在调侃，却没有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姿态。
　　“去吧，去吧，把这些材料给我标好页码，复印一份。”赵苛递给尤珠一摞两百页以上的A4纸，仿佛对厚脸皮的人很无奈。

　　尤珠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页一页标着。突然，锋利的A4纸划破了食指，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因为坐在帅大叔的左侧，大脑都停顿了。翻着翻着，突然发现血沾在纸上，她停下来，慌张地不知所措。
　　“怎么办？怎么办？囧死了，第一次帮人家做事，就出错。而且还是帅大叔。”尤珠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战略，却死死顿在那里，不知如何选择。
　　“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不标了？”赵苛扭过头看她，她紧紧捂住血迹。这一激灵的动作反倒引起了注意，“把手拿开”，赵苛命令道。
　　尤珠缓缓地移开，赵苛迅速扭头，打开右侧下方第一个抽屉。“捂住有作用吗？浪费时间。”说着把两个创可贴放在尤珠跟前，“包好继续。”
　　“冤家啊，冤家。我聪明一世，从未有过这样无厘头的错误，怎么遇上这个人我就笨手笨脚的。苍天呐，我的形象，~~~~(>_<)~~~~ ”，尤珠在心里痛扁自己，把手贴好，继续干活。

　　“小尤，吃饭去，下午再整。陈律回来了，在办公室等我们呢。”凌雨走过来，同情地看着尤珠，她习惯了，因为见过太多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行，马上。”尤珠把材料标完，压好。
　　“哪个是陈律师？他在楼下等我们？”尤珠好奇地问。
　　“不是吧，小尤。这就三个人，你，我，另外一个当然是陈律师。”凌雨哭笑不得。
　　陈其然着大白背心，灰色大裤衩，黑色北京老布鞋。小平头，不少白发。个儿不高，啤酒肚难以掩饰地挺在半空中。手里捏着用保鲜袋包着的小勺，直戳戳往电梯的方向走，步伐很快，凌雨和尤珠在后面跟着。
　　等电梯的空档，陈其然跟尤珠聊起来。“你是大四快毕业了？”“对，陈律师。”
　　“何老师跟我是多年的朋友，她对你评价很高呀。”“那我得感谢老师的赏识。还有陈律师给的这个机会。”
　　“两荤一素，你们自己选吧。”陈律师定了标准。“一荤一素就行了，哪能吃那么多。你两荤一素，我俩一荤一素。”凌律师作为助理很了解她的boss。
　　陈其然：“你说，同样是父母出资给子女买房，这处理上五花八门。我看这次，赵艳的案子没什么戏，法官今天一直引导，她无奈认可了自己父母的出资是借款性质。”
　　凌雨：“赵艳这案子要是XX法院判，那就算成赠与单方了。真是两个极端。”
　　尤珠无心这俩人的讨论，只是一个劲儿塞饭。“陈律，凌律，我先上去了。还得帮赵律把东西复印了呢。”

　　陈其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凌雨，凌雨说：“去吧，小尤。别着急，慢着点。”
　　尤珠刚离开，陈其然的脸色就变了：“他也真是的，到底是谁的实习生？就知道剥削廉价劳动力，一天天的。”
　　凌雨只是吃饭，不作回应。她知道太多的事，此刻绝不是简单的就事论事。

　　尤珠把复印好的材料整整齐齐摆在赵苛的桌子上。赵苛出去还没回来，她就愉快地决定了：好好参观一下帅大叔的办公室。
　　四四方方一间房，暗红门，雪白墙。书柜一个，每层摆着不同类别的书籍，法律类、经济类、哲学类、人生感悟类等。齐全的茶具干干净净地放在茶几上，米色的沙发柔软舒适。旋转椅前，桌子一张，白色大屏幕台式机摆在上面。电脑左侧是精致的相框，仔细一看，竟是一张大学毕业合照。
　　几个穿着学位服的同学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上，还有几个穿着裙子的小姑娘被围在中间。轻松可以看出哪个是赵苛，可照片上的他是阳光的，暖暖的，不像此刻。

　　“这个女孩怎么跟凌律师这么像？”尤珠八卦的心被激发了，她拿起相框盯着中间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怎么看都觉得是凌律师。长发过肩，高高地扎着马尾，没有刘海。耳朵很大，标准的招风耳，却不丑。静静地站在那里，可以从表情里看到她活跃的内心。这肯定是凌律师，尤珠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她对照凌律师此刻的模样：齐肩短发，乌黑有光泽。眉毛明显是绣过的，很标准的柳叶眉。唇是淡淡的粉色，整个人精巧而利落。尤珠此前浏览律所网站的时候，看到凌律师现年42岁，见到本人，觉得不过三十一二。“就凭那活跃的内心，准是凌律师。”尤珠默默确定，开始各种幻想。

　　“工作做完了？”赵苛终于出声了，他站在门口已有几分钟。
　　尤珠手忙脚乱，放下照片，没想起回话，便一溜烟儿钻出赵苛的办公室。
　　男人进屋，关上门。拿起相框，哀叹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