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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一章 只是崇拜这么简单吗 (二) ...

  •   月明星稀夜,连柳小乖和野兔都在各自的窝里睡得熟了,汐灵换上一身夜行衣,从窗口飞身跃出,直接落到了后院的秋千上,抬起头看了看月亮,时间尚早,于是消磨的荡起秋千来,心里想着今晚又会是如何严厉和怪异的训练呢?
      突然墙头立着一个与汐灵穿着同一款式夜行衣的人,汐灵运起内力,秋千便瞬间当得老高,在荡到最高点的时候,汐灵顺势飞扑了出去,蝴蝶一般的扑进站于墙上之人的怀抱里。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是这般爱闹?”
      汐灵笑着“这叫天真活泼!凌天羽,你不觉得多多与我接触,你也至少年轻了10岁吗?”
      凌天羽皱眉“怎么这般不分长尊,竟然直呼我的名字!你至少应该叫我掌门人,亦或叫我一声师傅!”
      汐灵像没听见一般,身体一跃便朝凌天羽建于明阳山半山腰的小木屋飞去。
      凌天羽摇着头“翅膀硬了,管不了了!”然后飞箭离弓一般的追过去。
      凌天羽的木屋建在明阳山十分险峻的后山腰,山势陡峭,简直就是直上直下无路可走,山下又是江河,甚是危险,所以鲜少有人到此。
      屋体呈悬山式建筑,恰巧与岩石峭壁中一处凹进去的山洞相连接,探出来的部分只有小小的门面和围栏,用整个山洞作为内室,空间倒是很大,门前的山石上树木丛生,小屋隐在其中,不会轻功的人根本到不了这个地方。
      起初,汐灵还不会轻功,每次都是凌天羽带着她飞来。汐灵的轻功也是这座陡峭的山崖成就的,凌天羽也真的舍得让她一遍遍的从山底爬到山顶,身下就是滔滔的江水,稍有不慎就跌落下去,被江水冲得一命呜呼。
      汐灵也害怕,前世只在电视里看过外国人很热衷这种极限运动,当时她还大骂一群不要命的神经病,没想到这一世自己变成了这种神经病,她实在不知道这么做究竟对练习武功有什么帮助。但是看着凌天羽飞檐走壁、出神入化的轻功,她羡慕不已,她不想让人看笑话,当初是自己央求爹爹要学武功的,凌天羽破天荒的肯传授自己武功,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生怕自己一懦弱凌天羽就后悔选了她,便咬着牙硬撑着。
      手掌和脚都磨破了,汐灵怕被人发现,幸而凌天羽给她准备了疗伤祛疤的神药,一两日便可以恢复伤口,连自己都以为这双手不曾血肉模糊过!
      汐灵记得有一次,爬到一半的时候,手上传来的麻木,仿佛这双手不是自己的一样;脚腕子也酸的紧,完全支撑不住一个身体的重量了,她伏在峭壁上一动不敢动,生怕稍有不慎就跌落下去了,四下看了看居然没有看到凌天羽的身影,急得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半夜三更的,当真是要默默的死去了吗?四肢不听控制的乱颤,终于一刻也挨不住了,“凌—天—羽!”
      身体下坠,万籁俱静的深夜里,汐灵听见自己的声音划过,瞬间淹没在夜色里,满眼的绝望,她没有瞥见凌天羽的一丝踪迹。这一世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拥有一个被人重视的身份了,她终于无需为了生计而卖命的奔波了,她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了,她有宠她的爹娘和哥哥姐姐们,她终于感受到没有压力的生活和无限的幸福跟宠溺。可是怎么这般的短暂,她还没有展开生命最绚丽的篇章,就要这样不值的牺牲掉吗?
      汐灵闭上眼睛,滔滔江水就在身下,以她麻木的四肢,怕是没有力气在其中挣扎了。两滴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打湿了她的鬓发。
      突然身体一轻,汐灵像抓住一根救命草一样,一把抱住凌天羽的脖子,将头死命的往他怀里钻,眼泪像泉水一样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声音由哽咽变成小泣,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凌天羽已经带着她飞到木屋,跨步走进屋里,欲将汐灵放到石椅上,汐灵浑身颤抖、哭声不止,怎么也不肯松手,仿佛一松开自己又将跌落深渊。
      凌天羽只好抱着汐灵坐下,一言不发,任由汐灵在自己怀里泪如雨下,泪水侵湿了他的衣襟,凌天羽强迫自己不要心软,但是他的心却抽搐着,仿佛也跟着汐灵一起呜呜的哽咽着。
      渐渐的没了哭声,汐灵哭得睡着了,凌天羽将她放在床上,看着满脸泪痕的汐灵,心里自责,是不是这样残酷的训练有点过分了,她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女孩,将军府的四小姐,她怎么受得了,但是如果不这样她这一辈子都别想练成武功绝学。
      “凌天羽,凌天羽,救我!”汐灵迷迷糊糊的叫喊着,额头渗出汗来,凌天羽起身拿过面巾慢慢的擦拭着,准是惊吓过度梦魇了。
      凌天羽以为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汐灵会放弃,但是汐灵很坚定信念,竟然恳请凌天羽千万不要心软,还说‘严师出高徒,无论怎样严厉的训练尽管放马过来吧!’

      汐灵飞到木屋站定,虽然轻功还是不及凌天羽的一半,但是较比同门弟子,她应该是最好的。
      “凌天羽你不是说不让我把你当成师傅吗?你不觉得,我直呼你的名字显着你还年轻点,掌门人、掌门人的,怎么都觉得是在叫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
      凌天羽寻思着“你的意思我还得感谢你?”
      汐灵用力的点点头“正是!”接着又说“凌天羽,别说没用的,今天又想出什么怪招来考我?我就喜欢挑战!”
      “目无尊长,还直呼我的名字!”
      “那,要不要我也给你起个外号?”说完,汐灵一手托腮,看起来很认真的思索起来。
      凌天羽皱紧眉头,“我比你年长近20岁,你至少应该拿出尊敬长辈的态度,竟敢给我取外号,真是太没礼貌了。”
      汐灵小声嘀咕“倚老卖老! 这样,人前我唤你掌门人,就我们俩的时候我再直呼你的名讳。”
      凌天羽还是不满意汐灵的解决方案,可是又无计可施,这个汐灵呀,已经跟他皮惯了,每次都是认真、恭敬不了几秒,马上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此刻又蹦蹦哒哒的跳到凌天羽面前,歪着脑袋问“到底今天要怎样考我?我真的好奇你每次怎么有那么多折磨人的花样!”
      凌天羽一想到自己想出的训练方法就兴奋,汐灵是个很勤奋的孩子,她并不是练武奇才、也没有练武的天赋,她能将武功练到如此绝妙的境界完全归功于她自己的勤奋,她不怕吃苦和付出,凌天羽庆幸自己当初选择将自己的武功全部传授给她,其实凌天羽也觉得莫名其妙,但就是无法自控、甚至违背师命、门规的执意选着了她。
      凌天羽觉得他活着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教出这样一个优秀的徒弟,没有让他失望,反而处处给他惊喜。觉得活着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汐灵在一起真的让自己年轻了,找到了自己遗失的童年,这也算是一种弥补吧,因为自己一直是沉闷的、时时透露着淡淡的忧郁,他讨厌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他天地无所畏忌,却独独怕了别人惧怕的躲闪。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汐灵时,她还是个不懂世事、甚至鲜少出门的小孩,却不曾看到一丝惧怕他、讨厌他的目光,反而瞳孔里放射出欣赏的光芒。当时汐灵用了一个从未听过的词来形容他‘太帅了!’,后来问了几次,汐灵才解释说就是相貌堂堂的意思,从来听得最多的就是大叫着喊‘妖怪’,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夸他,凌天羽没办法不将这个小娃放在心上。
      凌天羽觉得汐灵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愿意陪着她长大,觉得自己也受益匪浅,因为终于找到了敢于接近他的人,并且真心实意的欣赏他。
      凌天羽只要一闲暇下来,就是琢磨、研究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提升汐灵的武功。每一次他想出刁钻古怪的训练方式,汐灵都很愿意一同尝试,所以两个人就像玩着惊险游戏一样,直呼刺激过瘾,这也给无聊的生活增加了很多色彩。
      “凌天羽,想什么哪?快说呀,我好奇得很!”
      只见凌天羽故意慢条斯理的说“今日就锻炼一下你的轻功、内力和速度吧!”
      凌天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夹弩,汐灵只在书里见过图纸,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心里甚是兴奋,她知道弩比弓的力道要烈,其发矢不仗人力,而用机括,力强而及远,这种夹弩是弩中最为轻便的 。
      凌天羽将改良的弩箭拿出来,在锋利的箭头上装上染了灯油的棉花,凌天羽从怀里掏出火捻子。
      汐灵迫不及待的问“怎么个训练方法?”
      “很简单,我这里有二十支弩箭,一会我会将箭射出,你必须一个不差的全部接住!”
      汐灵想了想,也不是很难的考试,接箭这种训练以前在明阳山的树林里经常做,“还当你想出了多么刁钻的,就这般简单。走吧!”
      凌天羽拽住汐灵的肩膀“走去那里?”
      汐灵疑惑“不去前山的树林里吗?”
      凌天羽笑道“今日就在这里!”
      “这里?这里怎么放箭,怎么训练?”汐灵看了看悬崖峭壁和滔滔江水,难道?
      “真是聪明,已经想到我要怎训练了吧!”
      “凌天羽你太变态了,就不怕我受伤?”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谁让你逞能说尽管放马过来吧!怕了?”
      汐灵没好气的回答“哼,这世上还没有我怕的东西。来吧,谁怕谁?”
      凌天羽甚是欣赏汐灵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准备好了,我要扣动扳机了!”
      凌天羽左手端起夹弩,右手将燃着火的弩箭上弦,只听‘啪’的一声,弩箭便嗖的带着风声呼啸而去,汐灵运足内力也如离弦之箭一般的追了出去,追到江面才将箭握在手里,正得意之际身后风声撩动,汐灵急急的扭身,接住第二支箭。
      这个凌天羽还真是狠,根本不给准备的时间,竟然一支连一支的发来,支支都直逼汐灵的要害,火弩箭像烟火一样雨般的飞来,汐灵轻松的接了十支,忽听身后袭来的箭不似之前的,带起的风声刺耳,可想速度要快出几倍。
      汐灵急速转身,飞龙点江般的急速倒退着划过江面,弩箭直逼着她的面门,她将头一侧躲过,弩箭经过脸颊的时候,使了全力伸手接住,手居然一阵麻木,想来凌天羽至少使了五成的内力。
      汐灵从来不知夹弩发出的箭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再结合凌天羽的能力,速度犹如前世的手枪发出的子弹一般的快,即使是武功很高的人躲避起来也是很难的。
      不等汐灵思索,又接连着飞来三支加有内力的火弩箭,汐灵一个鱼跃龙门,躲过火弩箭,然后提足内力,飞身追去,左手已经握着十一支,只能用一只手去接,汐灵紧赶着接到了两支,又用嘴叼住一只箭的箭羽。
      刚想将接住的火弩箭都归到左手,背后便一阵闷痛,嘴里泛起一股腥味,血顺着嘴角流出。火弩箭射中汐灵的背,然后掉落江河之中,汐灵的夜行衣燃起火,汐灵回身,又一只火弩箭直击面门,汐灵闪身一躲,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是被火烧的没了眉毛还是没了睫毛。
      火在衣袍上窜起,凌天羽没有停意的继续发来火弩箭,汐灵脚点江面借力冲天,这样可以避免火弩箭正面袭来伤害自己,汐灵看见三支弩箭先后袭来,掐准了时间,一头扎下,右手接住一支、又去接第二支,此刻手已经震得没有知觉,只得转身翻起,两脚笔直并拢接住第三支,屈身伸手将箭拿过。
      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眨眼间,背上的衣料已经烧得所剩无几,最后一支火弩箭毫无预料的袭来,汐灵早已筋疲力尽,火弩箭生生的击中了汐灵的左肩,痛得浑身一颤,人便和那支火弩箭一同跌落滔滔江河之中。
      凌天羽从木屋纵身飞下,直达汐灵落水之处。
      凌天羽抱着昏迷的汐灵,两个人浑身湿哒哒的,狼狈不堪。退去汐灵烧得所剩无几的夜行衣,将她放在床上,凌天羽拿过面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汐灵的脸和头发。他没有办法脱了汐灵湿漉漉的中衣,因为汐灵已经长大了。只好在床边燃起一堆火,希望热度能够烤干汐灵的衣服。
      凌天羽号了号脉,无碍,只是累得脱力晕了过去,睡一觉就好了。又心痛的检查汐灵受伤的情况,两只手还紧紧的握着弩箭,凌天羽费力的掰开汐灵的手,两只手被震得通红,掌心道道伤痕、斑斑血迹。左肩和后背已经红肿,脸上也划有一道伤。
      从柜中取出金疮药和除疤粉,小心翼翼的上于伤口,只见汐灵皱了一下眉头,当凌天羽沾有金疮药的手碰到汐灵脸上的伤口的时候,凌天羽愣住了,手再也不敢动弹。
      汐灵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居然在自己的睡房里,坐起身活动活动肩膀,展握展握手掌,还有一丝疼痛。看看身上还有血迹的中衣,便了然,是凌天羽送自己回来的,转身想要下床,手触碰到两个小瓶,不用看也知道是凌天羽留给她的疗伤药。
      汐灵换好衣服,将带血的中衣用布包裹好藏在床下,顺便照了下镜子,糟糕脸上一道很明显的伤痕,该怎样解释和掩盖呢?
      “小姐,水已经备好了,该梳洗了。”门外传来冬寒的声音。
      “知道了,你去叫晓华过来!”
      不过片刻晓华便推门进来,“小姐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待走到眼前“呀。小姐,你的脸是怎么了?”
      “昨晚睡觉不小心压了柳小乖,被它挠的!”
      汐灵瞪眼说瞎话,心里暗暗的向柳小乖道歉,只能诬陷你了。
      “这个柳小乖,都已经有自己的窝了,怎么还是往小姐床上跑!”
      “想来也是习惯了吧!以前一直跟我睡在一起。”
      “夫人要是问起可怎么办是好呀?”
      晓华焦急,虽然小姐受伤与旁人无关,但也免不了会责怪她和冬寒一番,“晓华夫人若是问起就说我是独自练武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免得责怪你们,一气之下再不让我养柳小乖!还有,帮我将露白的地方掩上。”
      汐灵扔给晓华一瓶药,晓华接过,认真的涂起药膏来。“小姐,你要这样到何时呀!明明嫩白如新出炉的豆腐,却生生把自己涂成黑炭,真不知道是何用意?”
      “啊,痛,别碰了伤口!大哥好久没来信了,一会飞鸽传书给他,药油已经不多了!”
      晓华涂完,左右端详了半天,拍拍手“大功告成,看不出来了!小姐,你就不怕大少爷将此事告诉给老爷!”
      汐灵寻思片刻“不会,我相信大哥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出卖我的!”
      汐灵看着晓华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吧?好奇什么?”
      “小姐,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何要丑化自己?”
      “哈哈,你已经好奇这么多年了,还没想出来原因?其实很简单,没听说过红颜祸水吗,我只是不想因为容貌而引起事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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