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孩子的天空》TAE

8、小乞丐2

　　8。小乞丐的油条（下）
　　小乞丐歪着他残疾的腿来了，睡眼惺忪。把铁盒摔在地上，发出咣的响声。他打了个哈欠，靠着树坐了下来。望了望匆匆的行人，麻木地垂下脑袋，合上眼皮。又睡了。
　　有人向他的铁盒里投石子，能发出钱币的声音。他立马睁开眼睛去看。一阵哄笑。他倒掉石子，嘴里咕哝着什么，继续睡觉。
　　真没道德！居然拿一个小乞丐寻开心！一个穿纯棉T血的妇女愤愤不平的说。
　　来。小乞丐。让我瞧瞧你的腿！
　　小乞丐满怀希望的伸出腿来让那女人看。她会投下一枚硬币吗？小乞丐想。
　　哎哟！你们瞧瞧多可怜呐！是打残的吧？谁那么狠心哪？居然把你的腿给打残了？
　　人们闻声围上来，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乞丐。他伸出腿让大家看。他期待同情落下的硬币。
　　哎哟！来，让我摸摸！疼吗？不疼？疼吧。应该是疼得吧？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
　　这条腿好像弯曲的厉害。能弯到脖子上吗？
　　哎哟，弯上去了！真厉害！
　　小乞丐漠然地看着这群观众。我的表演结束了，我要收钱，请投硬币吧！小乞丐心里默念道。并捡其铁盒向他们伸来。
　　有人离去，没有投下硬币。有人摸了摸口袋，没有零钱。一个个的离去。
　　铁盒子伸向了那个女人。女人满足似得摸了摸口袋，翻出一枚一角的硬币丢了进去。
　　一角！才一角！小乞丐似乎受了欺骗，他的眼睛突然变得有神。继续把铁盒子伸向那女人。
　　哟哟！怎么啦？给你钱！还嫌少啊！你想要多少啊？一百？一千？
　　他妈的？小乞丐终于骂了出来。
　　女人恼怒了，伸手甩了他一个耳光。小乞丐跌倒在树下，铁盒丢在了一边。硬币滚落出来。女人弯腰捡起，塞入包里。
　　没想到！我好心给你钱！你倒反过来骂我！真是好心没好报！死小乞丐！你么这些垃圾早该清理了 ！骗人的鬼东西！
　　女人喘着粗气，扭打着屁股走了。
　　小乞丐坐在那儿，晃着脑袋。他的头还晕。
　　他捡回铁盒，里面是空的。他又骂了一句，然后靠在树上，又恢复了漠然的表情。他看自己残疾的腿，看那空空的铁盒。
　　脸还有点疼。

　　茜带这那两根油条从大门偷偷地溜了出来。她想趁课间把油条给那小乞丐吃。
　　小乞丐来了。他坐在那儿发呆。脸有点红，不过很脏。他总是那么脏。
　　茜小心翼翼地过了马路。
　　小乞丐。给你油条吃。我没有钱币投入。茜轻声地说。
　　小乞丐好像没有听见，不去理她。
　　茜把油条放在那个铁盒里。
　　小乞丐抬头看她。她是一个穿蓝白相间棉布裙子的小女孩。她闪动着大眼睛，充满怜惜地望着他。她的羊角辫在晃动，上面有蝴蝶在飞舞。
　　他知道那是真的。真的施舍。他们都是孩子，心都有一样的感知。
　　小乞丐朝她笑了笑。茜也笑了。都露出掉了牙齿的笑脸。
　　吃吧，你是不是都与吃早点的？你不饿？
　　小乞丐不说话，用那瘦小的脏手去捏那根金黄的油条。油条嚼在嘴里是香甜的，尤其是对小乞丐这样饥饿的人。

　　小乞丐很快吞下所有的油条。
　　好吃吗？
　　嗯。
　　你总不大爱说话吗？你应该说话的，不然以后忘了，就再也不会说了。
　　小乞丐对她笑。

　　幼儿园的阿姨焦急地喊着茜的名字。茜转过甚看到阿姨神情慌张的走来。
　　我要走了，小乞丐。明天你早点来，我还送你油条吃。茜说完走了。
　　阿姨。小乞丐明天还回来吗？
　　别管他。他很脏的。有病菌的！
　　可他对我笑了。
　　谁都会笑的！

　　从那以后，茜每天都赖在床上好让父亲迟到。这样匆匆上半时，可以去吃粥，还有油条。就可以剩下两根油条给小乞丐吃。
　　小乞丐每天都期待着茜的出现。茜从没让她失望过。
　　他们是快乐的，感动的。阳光是灿烂的。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清晨。茜再次跟随父亲来到幼儿园。今天没有匆忙，他们起得很早。
　　爸爸，我还要吃粥。还要吃油条。
　　可你不是吃过了吗？
　　可我还想吃，哪怕是两根油条也行？
　　父亲疼爱女儿 ，掏出五角硬币，买来两根油条。
　　茜掂着油条走进了幼儿园。父亲也走了。
　　茜间父亲走了，又跑了出来。他是要送油条给那小乞丐吃的。小乞丐一直坐在树下，他看着茜和她的父亲：父亲买了油条给茜。茜进了幼儿园。父亲走了。

　　小乞丐见茜从幼儿园跑了出来。他颠着步子，兴奋地冲向马路，去迎接她。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鹅黄色的。
　　茜！茜！瞧！这是什么？是......
　　一辆大卡车驶来。小乞丐把茜推向一边。眼前一片黑暗。他还没来得及说出那是什么，黑暗便吞噬了他。
　　躲在一旁偷看的父亲见女儿到了，飞快地冲了出去。他要救自己的女儿，后面飞来一辆汽车。来不及刹闸，父亲装了上去。飞上了天。
　　空气凝结了。
　　茜掂着油条，呆在路中央。人们都来看她。是梦吗？
　　血染红了漆黑的马路，点点像朵朵的花。
　　小乞丐手里还紧紧握着那东西。原来是一束鹅黄的野菊花。红色的血浸染了黄色的花瓣。
　　父亲洁白的衬衫霎那间像隐瞒了朵朵殷红的玫瑰。开的正艳。

　　欢迎收看下一章：母亲，别敲打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