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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何事不同归 ...

  •   肤若凝脂,手若柔胰。此刻花满楼的心里蓦地就冒出了这八个字。白飞飞牵着他离开不仅仅是为了熊猫儿那番无意言语。拉着他,还在细心叮咛,“这里的路不比你往常所走,我自会牵着你,一切小心为上。”偏偏这两件事都是为他而做,她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人,但是她却信任了他。既是如此,吾心安矣。
      她的心只为他的安全而担忧,全然没有注意到此刻两人双手交握,已是亲近非常。悬崖上只有四人各占四方看守,滑下悬崖的绳索,正居中央。必须同时将这四人打倒,哪怕迟了一人,都有足够的时间给他砍断绳索。要做到这件事不是四人同时行动,便是沈浪的天绝剑法一击绝杀。
      她的聪颖了解他的智慧,料想他此刻心中必然如同自己所想,只要安待此处便是万无一失。偏偏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悬崖下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声音,“你们到底是谁?想对我怎么样?我二爹是快活王,你们把我绑来这里,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朱七七泣愤交加的声音晃了沈浪的心神,脚下一松,当值的四个人立即听到了声响,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其中一人说道:“阁下藏头露尾又是何必?想来是为了救这朱小姐吧。”他的声音很大,在洞穴中的朱七七也听见了。连日来的囚禁已经消磨光了她所有的耐心,他们从不折磨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同她说话,要是她多说一句,总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威胁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一刻让她觉得黎明近在眼前。
      “沈大哥,是我,快来救我啊!”
      言尽于此,沈浪自然站了出来,跟着他一起出来的便是熊猫儿。剩下的四个人只能全靠花满楼和白飞飞两人了。要说一击四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若要做到同一时刻,而且没人再起来惹事。免不了非死即重伤。可她身旁的是一个如此热爱生命,生性善良的人。第一次,白飞飞对杀人有了犹豫。
      不过,白飞飞就是白飞飞,她只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花满楼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忙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再看看,给我一点时间。”能想出两全其美之法的时间。
      身形顿了顿,终究是无声无息地向他妥协。冰冷的杀意逐渐消弭在寂静黑夜。
      而沈浪在那四人之前,尽量的为他们拖延时间。“四位英雄,方才求救的那位是我的未婚妻,我想问问,我们夫妇两是做了何事?要让你们这么对待?”
      “何事?”说话的男子哈哈一笑,“这就是赏金猎人沈浪?我们江湖中人不兴什么拐弯抹角的,你早就觉出事情不简单了吧,何必这么拖延时间。”拖延时间?男子双眼一瞠,尽没料想到还有人在这里。他还未大叫砍断绳索的时候,就突然觉得双腿一腿,脚一软,就跪了下来。手摸着痛楚,已是淋漓鲜血。这本该是花满楼出手的,伤的也不至于这么重,只是看守的人才智心性也并不普通,那一瞬间太快,只有白飞飞沾了麻药的石块带着三成内力,从看守人的小腿处逐一划过。
      “你啊……”花满楼轻叹了一口气。
      白飞飞看着躺在地上的四个人,冷冷道:“怎么了,对我下手重了很不满?”听见白飞飞讽刺愤怒的语气,他叹气更深了,也不解释,只是道:“那你下次便下手轻些好了。”对这样似是而非的语气,白飞飞只是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她哪里知道花满楼对于杀气就和声音一样敏感,在她出手的瞬间,那冰冷的杀意又不经意的冒出,他便明白在她的世界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万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你啊……总是装的若无其事,心境平和,甚至瞒了你最亲近的两个丫鬟,其实……远未摆脱那噩梦缠身的过去。
      白飞飞走近悬崖,对着底下的人大喊:“我是幽灵宫主白飞飞,不管你们是谁,若是不想这来往的绳索断了的话,都待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
      这是唯一震住底下人,不伤害朱七七的办法,沈浪看着她清丽的脸庞,心思复杂难言,但所有的心绪终归不过一句感激。底下的朱七七突然大叫了起来,他心脏忽而漏了一拍,当下不在思索,沿着绳索就滑了下去。在他之后,其他人也未作多想,跟着下去了。
      等白飞飞进洞的时候便是那样一副极其诡异的神情,沈浪抱着因受惊而如惊弓之鸟的朱七七,不停地软语安慰,地上却躺了八副黑衣尸体,她蹲下来查看了几具尸体,惊讶地发现每个人都是咬毒自尽,那见血封喉的毒药连一点活命的机会都不给。这事态来的蹊跷,一时之间她也没个头绪。
      越过朱七七和沈浪,她按下了一个机关,他们两个身后的石壁中居然打开了,俨然是一个冗长的密道,没有看众人奇异、惊诧的目光,她慢声道:“这条密道可以通往外界,在这里即使被困,也没有关系。”
      熊猫儿怒了,“那你怎么告诉我们,这悬崖来去只能是外面有绳索下来!”
      白飞飞笑道:“这条密道只有历代幽灵宫主知道,如果我不来,自然是只能靠外面的绳索上下。”
      沈浪抱着朱七七,眼里望着的却是白飞飞,心痛、庆幸,说不清的许多感情交织在一起。她又骗了他一次,她早已骗了他多次,他怎么竟忘了,在她口中是难得听到一句真话的,她的欺骗,没有人能例外,也许花满楼也是。
      在这众多的怀疑不忿之中,白飞飞冷眼旁观,她早已习惯了,任何目光加身,终不过冷月无波,翻不起任何涟漪。只是这所有人中却只有花满楼一个人面不改色,还一如往常地笑若春风,只是心里未免叹息,他在意着的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别扭,偏是让人误会了也不会解释半句。
      “飞飞,这个密道怕只能从洞穴里出去,不能从外面进来吧。”她本就是话里有话,只是琢磨的人太少。
      白飞飞愣了一瞬,随即笑了,清冷皓月若是笑了,便如轻纱曼舞,绝妙风姿不可言。她说这话也只是习惯而已,因为从未有人正眼瞧得起她,便是再多几个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却忘了一个人曾经为自己的自怨发怒,她喃喃而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声音极轻极细,她知道花满楼一定听得到。所以花满楼也笑了,能得如此一言,怎么会不是件开心的事情?
      她的手抚摸着密道入口粗糙干燥的石块,在摸到一处时,心里突然一惊,不知道又按到了哪里,密道之中竟然又开了一个关口,层中层,密中密,幽灵宫的绝密事件,记录的武功秘诀居然全部被一扫而空。
      “不要过来!”她对身后的人厉声道,自己一个人走入了这个新开的洞窟之中,洞窟空旷潮湿,为了保护字迹,这里的文字记载全都是用白绢所记,如今更是空旷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白飞飞神色戚然地从洞口走出,幽灵宫历代宫主的心血朝夕之间已尽数付之东流。这里的人只剩下了不会说话的尸体,她的视线只转到了战战兢兢的朱七七身上,“朱七七,这里除了你和这八个人之外还有没有别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朱七七抱着头缩在沈浪的怀里,只一个劲地发抖,像是精神受到了什么重创,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她拉着沈浪的衣袖,双眼已经噙满了泪花,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再也没了平日里的活泼开朗,哆哆嗦嗦道:“沈大哥,快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里……不想留在这里。”
      沈浪看着白飞飞,眼里带着歉意,“七七她现在很不稳定,还是等她出去再问吧。”
      白飞飞没有说话,只是瞧着这朱七七甚为怪异,且不说她划花了她的脸时都没有这样弱质可怜,甚至从头到尾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朱七七的平安太过顺利,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有注意到。
      “白姑娘!”沈浪的声音大了些,她看七七的眼神于他来说跟兴师问罪没有什么区别,他始终是她的局外人,便是如此,各种愤怒与不甘交杂,他的声音听起来与兴师问罪亦没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都不甘示弱地对峙着,到底是许久没有这样了,他们的重逢不是离别便是对立。朱七七缩在沈浪的怀里,突然笑了,没有声音,两只眼睛变得妖冶魅惑,看着白飞飞,眼底是一片冰冷的讽刺。
      见着这样的与众不同,白飞飞一下就全部反应过来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朱七七!看着她的笑容,白飞飞竟然生出丝丝冷汗,眼瞧见了什么,突然扑了过去,大叫:“沈大哥,小心!”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他们,沈浪只顾着保护“朱七七”,下意识地与其缠斗,一掌拍在了她的胸口。等他意识到自己伤了她时,“朱七七”已经从他的怀里出来了,顺手再在白飞飞身后补了一掌。她仰天大笑,既是得意,又有难以察觉的悲凉。
      “七七?”沈浪迷惑中只能叫着她的名字,一时之间竟不能窥破这事中诡异。眼看着白飞飞吐出一口血来,醒过神来,大叫一声飞飞,忙欲伸手接住她,可叹世间阴差阳错,从未停歇,他竟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落入别的男人怀中。
      花满楼面无表情地搂住了她,一只手臂圈着她受伤的身体,另一只连忙搭上手腕,虚弱的内息让他心里不由得一紧。白飞飞看着他的脸没了笑容,突然一阵难过心酸,这次……似乎更生气了,她在他的怀中咳了两声,吐出一口鲜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何事不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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