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爱与罚》樱影然

10、十、啊，誓言！

　　“别跟小孩子一样啊……”
　　郑吒先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的拍拍我的脑袋，说：“不去拿检查结果不行，就算不把你丢在家里，问题是你起得来？”
　　我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直接从床上跳下来。
　　虽然头晕目眩、手软腿软，但到底还是直挺挺的站到地上。

　　总之我换了身衣服，跟着郑吒又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自然没有什么可怕的毛病，不过医生问了一下我最近的状况，特别建议我去心理科看看。
　　郑吒本想带我去预约专家号，我死活不去。
　　他都有点生气了。
　　_(:з」∠)_反正就不去。

　　“看心理医生，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吧？如果说出来，被当成妄想症也算了，如果被研究机构或变态知道，说那就没办法了啊。”
　　我说服郑吒，他没办法，又带我去看病挂水——我支气管发炎了。

　　发烧烧得晕乎乎的脑袋受到医院气味的刺激，在挂着水给我可怜的支气管消炎的时候，我竟感到思维特别清晰。
　　也许我用不着吃药，只用往医院走走，就能百病痊愈？
　　——好像跳跃的有点远。
　　我需要思考我的未来，或者该说是人生。

　　我并不是一个很有规划的人，应该说我的认知里人生无常，所以我不大喜欢费神计划人生。
　　可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我没有得过且过的资格。

　　目标已经不会变，一定要找到妈妈这一点是绝不会改变的，但是我该怎么找回妈妈？
　　在这里我能利用的资源只有主神空间，只要我不死，我就能有打破《无限恐怖》盒子的机会，而在那之上，我能跟张恒接触，如果那个张恒也只是原本世界张恒的化身，那么我大可以再打破那个盒子……
　　前提是我活着。
　　但我对“活着”这件事抱有很大的怀疑。
　　并不是悲观，而是太了解我自己，我连看别人杀鱼都不忍心，自己去踩虫子都要害怕……这种弱者怎么可能在无限轮回里活下去？
　　——当然我也不排除身临其境以后，我的所有下限被刷新，就能变得杀人不眨眼。
　　但这些都是我想当然的“可能性”。
　　如果我死了，一切都白搭。

　　而且，这一切可能性的前提，都在于我能进轮回小队进行强化、基因补全。
　　假设我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更是白日做梦。

　　那么我该怎么做？

　　真是细思恐极。我连下一步棋怎么走都不知道，比起这个世界里有名有姓的那些人，我简直就是蝼蚁。
　　就算我进了轮回小队，也会变成詹岚那样最后变成可有可无的“道具”吧——不，我连詹岚都不如，我不一定有精神力，更没有特长。
　　我连给主角提供踏脚板的资格都没有。
　　——真是没办法反驳的事实。

　　这么一想，忍不住就自卑起来了。

　　虽然以前跟基友聊天时，曾自豪的说“就算对社会毫无贡献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只要没有对社会造成破坏，就完全没问题”——那时候是在吐槽那些反派角色，为自己虽然没有人格魅力但至少没有破坏力而自豪——但是，现在这样的处境，我竟然有“如果我是那些强有力的大反派，就不至于这么难过”的自我安慰。
　　……真是可悲。
　　我有种自己在绝境里会变成反派的恐慌感。

　　基友说过她想走少年jump漫画主角的路线，热血、正直、勇敢，虽然她走成中二路线。
　　我现在也特别想变成主角，我也想热血、正直、勇敢。
　　……至少不要这么自卑又恐惧。

　　我没有能力给社会提供贡献，但我一点也不想造成破坏。

　　“阿然，感觉怎么样？”
　　郑吒从医院超市买了两杯热奶茶，过来递给我一杯，还腾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自顾自点头说：“完全不烧了。”
　　他的手拿开，我有点发热的感觉，掩饰性的低头吸吸管，看他没注意我，又偷偷瞄他。
　　……这种很明显的少女心让我大吃一惊。

　　我并不意外会对郑吒产生感情。
　　但我没有想到我会有这种神经兮兮的少女反应。
　　可是——不讨厌，只是觉得很羞耻。

　　郑吒忽然伸手帮我把缠到胳膊上——我自己干的——的输液管给取了下来。
　　他离我很近，身上有股较淡的烟味。
　　明明这个人是我最不屑的那种类型——抽烟喝酒从来都是我择偶条件里的叉叉，泡吧滥交更是黑名单，更别说还因为生活没意思就去尝试吸毒这种逗比思想。
　　可我现在离不开他。

　　如果我去不了轮回空间，他在那些生死考验之后，还会记得我吗？
　　——当然，他不至于忘了，但还会在看到我失去一切的时候全心全意帮我吗？
　　答案很明显。

　　如果他成为轮回小队第一人，我能拜托的人只有他一个。
　　不管郑吒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打破盒子，还是……

　　只有我在他心里有分量，他才会放在心上。

　　恰在这时候，郑吒忽然转头看我，我有些慌张，张口问：“郑吒，如果有一天你变成超人，你可以帮我送我回家吗？”
　　他又露出忍俊不禁的笑，语气很爽朗，“当然，为你服务，我的小女孩。”
　　我知道郑吒明显在笑话我，脸上热的厉害，但还是努力板着脸严肃的说：“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你变成超人，还会帮我吗？”
　　他收起笑容，眼神奇怪的看着我，然后很认真的点头，“会，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帮你回家，阿然。”
　　听到他的保证，我迟疑的选择了相信。
　　郑吒又笑了一笑，手放在我头上，低声对我说：“别害怕，你一定会回家的。”
　　仿佛有什么沿着耳边的声音、头顶上的温度蔓延进心里。
　　就好像用黄油放在铁板上融化时一样，感觉暖得让我全身都化了——宛如惊弓之鸟的感觉，在并非我自我意愿之下，轻而易举的被融化。

　　我需要的，原来只不过是有人对我说：“一定会回家的。”

　　我慢慢低下头，掩饰忽然又涌上泪花的眼睛，轻轻问了句，“我很容易相信别人，你不可以骗我啊。”
　　“我没骗你。”郑吒还是那么认真的说。
　　“你一定会帮我回家，郑吒。”
　　“一定的，绝对帮你回家。”
　　“你骗我的话，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哦……”
　　“好啊，如果我骗你，就下地狱，怎么样？”
　　“嗯，就让你下地狱。”
　　我故意恶狠狠的瞪他，语气十分阴森。
　　郑吒笑得很开心，“对，下地狱哦，要不要再拉个手指？”
　　我不禁气道：“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
　　他更是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了，郑吒又摸了摸我的头发，声音带着笑过后的微喘，说：“放心吧，阿然，不用害怕……就算你回不去，我也会尽力照顾你。”
　　“你又不是我妈……”我低头使劲看手背上的针。
　　他又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真的很想告诉他，这是头发不是毛——他说：“总之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你一个人我还是能顾得上，别担心，不骗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吒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没输液的那只手抓起来，吓了我一跳。
　　他很有意思，认真的看着我说：“来，击掌为誓。”
　　“你干什么啊！”我都快笑了，只是笑不出来。
　　郑吒的表情看上去也想笑，但还是绷着脸说。
　　他一字一句的对我说：“这是男人的承诺啊，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的，阿然。”

　　这句话骗人的吧。

　　_(:з」∠)_郑吒，不作死就不会死，你真的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