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露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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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返回去看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不见了。我愣愣的扫视了一会，没看到任何可疑迹象。我相信我没有看错。
下山后我们先回到路杰的车子里吃了些食物条作为中饭，然后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车子里开着空调。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为人类科技的伟大感慨。在冷气中我的汗很快止住了，但是因为一上午的大量运动我没有什么食欲，不怎么想吃东西。好在食物条吃起来不是很麻烦。
路杰走的时候额外递给我一只罐头，说是友情赞助。我道谢接过，是一个猪肉罐头。
只是不知道路杰给我这个是出于什么目的。
莫明初说根据这里的风水大概要在寅时到卯时下铲，我们还要等待十多个小时。
吃完中饭我们就着车子里的靠椅睡下，休息到三点左右时被叫醒。醒来的时候双腿有些酸痛，但是走路的时候反而感觉轻松了一些。
接下来的路要难走的多，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定量的负重，行走在群山底下的草丛中，大部分地方的草都是齐膝高的，步子很难迈开，几乎是拖着腿在草丛里挪。
不知道草丛下面会不会有蛇。幸好穿地是长裤，踩到蛇它也不好下口吧，我一边忍受着裤子吸饱汗水贴在腿上的粘滞感一边自我安慰。
比起行进的困难，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这里的闷热，感觉呼吸着的空气里是一把一把的干草，鼻腔和喉咙被狠狠地塞满堵住。
我拿出喝剩下的小半瓶水，扯开衣领浇了进去，草丛的热气一扑上来就感觉比之前凉快了许多。
也许因为大量出汗，大半天走下来虽然也喝了很多水却完全不觉得需要上厕所。
走着走着草丛突然低矮了下去，草的分布也稀疏了很多。一块与周围茂盛草丛边界分明的草地呈现出来。莫非是因为古墓的存在导致的异象？
低矮的草地呈一块不规则的形状，整体看来是一个有一条边凹进去的五边形。草色越接近五边形的中心越枯黄。
莫明初示意我们先不要走动，他在这块枯萎的草地里走了几圈，然后确定好位置让顾羽搭起帐篷。
一共是三顶帐篷，我和画隽在一起。
为了避开游客和方便隐蔽，我们将在晚上开始打盗洞。接下来的时间又是为恢复体力而休息。莫明初表示很可能接下来的好几天都很少有睡眠时间，让我们抓紧补觉。
虽然帐篷外是反光涂料，里面还是很热。我枕在自己的背包上，汗水把衣服吸贴在皮肤表面，十分难受。我闭上眼睛希望自己能冷静下来，却是越来越烦躁，背包本来就被太阳炙烤地发烫，躺上去不但不舒服还热的厉害。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好好休息。
最后我烦躁地几乎要跳起来，干脆把长裤脱了下来，腿上的汗液蒸发带来丝丝凉意。
在这之前的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舒适而不顾形象。说起来因为这次盗墓我改变了很多。
我看了一眼画隽，他仰卧躺着，双腿微微分开，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听舒缓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受地了这里的闷热。
我有点想过去掀开他的刘海看看刀子眼闭上时是什么样子的。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盗墓工作了。我此刻筋疲力尽地完全紧张不起来，只是幻想着墓下的情景和能收获到什么样的明器。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我看着画隽的睡相也渐渐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感觉饿地厉害。刚刚睡醒总觉得口腔里十分难受，我有些昏昏沉沉地喝了些水漱口。
画隽不在帐篷里。我套上湿哒哒的长裤，不知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我把裤子都脱了是什么感受。
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好好进食，刚刚准备起开路杰送的那个猪肉罐头，突然想到保质期的问题，连忙翻转着罐身找喷码。
罐头的底部上刻着一行数字，11位数，排列组合明显不是保质期或者生产日期的格式。
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想来路杰给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打开罐头开始吃。这种罐头十分油腻，我平时不太吃这类食物，因为太饿一下子就吃完了，满嘴是油，吃的不是很饱，反倒感觉有点恶心。我喝了几口水把油腻感压下去，走出了帐篷。
已经是六点多了，暮色从天穹织向四面八方，只有西边山体的上方残留着紫红色的余晖。其实我很讨厌夏天的夕照，能在西边天空维持那种微弱的光芒很长时间，总有一种苟延残喘的苍老感。
一出帐篷画隽就吓了我一跳，他靠在顾羽和文启书的那顶帐篷边上，两条手臂绷得笔直，十指指向太阳落下的位置。
难道因为太阳太大画隽的脑子被晒坏了？不过在不运动状态下一定会找东西靠着倒是很符合画隽。
莫明初也戴着墨镜看向夕阳的方向，橙黄色的柔和光线披在他身上，散发出如同时装模特一般的优雅自然气质。
“画……”
我刚刚开口，莫明初就打断我道，“长短刀所信仰的宗教规定要进行的仪式。”
我听出了莫明初语气里的不满和轻蔑，大概是因为我还不习惯用长短刀的代号取代画隽吧。
“这里的草生长状况不正常，可能是下面的墓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有有毒气体泄露了出来。”莫明初很自然地把话题切换了，“江城这边地震不多，做好最坏打算这是个空烛台。”
我茫然地点点头，空烛台大概就是捞不到好东西的墓了吧。
顾羽和文启书一直睡在帐篷里都没醒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画隽似乎因为不见了太阳也把一直举着的双手垂了下来，靠着帐篷闭目养神。气温虽然没有之前热的可怕，但脸上还是有些干干的感觉。我走回帐篷准备再睡一会，大概是吃了猪肉罐头的缘故，口一直渴因而喝了不少水，好不容易睡过去结果又给尿憋醒了。
这次醒来似乎是在深夜，外面是此起彼伏的虫鸣。本来应该是很有意境的野营之夜，我却无心体会，掀起拉链走出帐篷，结果走了两步就把蹲着守夜的顾羽踢倒了。
解完手回来我和顾羽聊了一会。顾羽压低声音以后异常浑厚，站在远处只能听到有人说话却难以分辨谈话的内容。
顾羽陆续告诉我一些莫明初的往事和盗墓的知识，在他的印象中，莫明初作为香客往往都是去一些大规模的陵墓或者墓葬群，或者是一些盗掘难度高的小墓，不论最后分到的香火钱，仅仅是酬金就相当可观。莫明初的主要优势在于阅历，同时在墓下他也有优秀的反机关探测能力，有莫明初的上香队伍能大幅度减少因为触发防盗机关而伤亡的人数。
我听地有些莫名其妙，对于搭香火这个说法我一直没怎么搞懂，把组织起来的盗墓者叫做香客而把最后分赃的环节叫做分香火钱，好像被供奉的反而是香客了。
聊天过程中我一直注意着顾羽的表情举止，希望能以此判断这些信息的真假，无奈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反而是我打了两个哈欠被顾羽察觉到，他催促我回去再睡会。
清晨的时候我是被画隽惊动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做了噩梦，一下子挺了起来撞上了帐篷，我就被震醒了。
昨天几乎一直在运动和睡觉，因为睡眠条件的关系也没睡好，起来后感觉头有些发涨。
顾羽和莫明初已经在准备打盗洞了。
据莫明初说，这个墓的年代早，最容易打穿的地方反而可能是墓顶。
文启书和顾羽明显都是体力过人的角色，我站在一边看了近半个小时，他们一直在挖土运土，虽然这里的土有些干硬，这么点时间盗洞已经打下去一米多深了。
再往下就要做脚窝了。脚窝是垂直盗洞惯用的辅助工程，较深的盗洞每隔一米左右打一个以上的小凹槽，方便盗墓者踩着凹槽上下移动。
如果这个墓在深于两米的地下，运土就会比较麻烦，需要一个装土的容器，顾羽把挖出的土放进容器再由文启书提上来。
说起来这种体力活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天空还没有完全亮，莫明初取出一根烟点了起来，此时他还没戴上墨镜，抽着烟的样子没有任何沧桑感，反而让人生出一种敬畏。
也许出生在养尊处优的莫家本家，莫明初从小就养就了这样高贵自然的气质。
真幸福啊。我默默地想。
“霜爷。”文启书喊道，“有情况。”
我跟在莫明初身后过去查看。他们正在清理细碎的尘土，尘土下是一块石板，刮去土层后表面好像是有种淡淡的青色，细看又觉得不那么明显。
我转过头看了看莫明初，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是第一次看见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是一块封石，是江南这一带盗墓贼出墓后填盗洞之前打的基石。江南多雨，封石可以承住土块避免因为降水而疏松滑落露出盗洞。好的封石雕有刻纹，据说是可以压制墓里的邪气死气。盗墓总会沾染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压上封石可以防止带出来危害到自己。”
我的第一反应是，莫非这墓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那还挖不挖了？
莫明初却咬牙切齿地直逼他面色不好的根本原因所在，“也就是说在我们之前，这个墓真的已经被人开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露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