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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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几乎是夺路而逃，奔到医院大门外，随手招辆出租车，坐进去后，司机问她去哪儿，她随口说了一个地址，一味催促着司机，带她离开这个心乱的地方。她倒不是害怕，而是不知作何反应才算恰当，对于何嘉木若是给予否认那便是违心的在撒谎，若是承认，她又放不下面子和矜持，大约有种心事被说穿的尴尬，以及此后不平等的担忧，如此种种，只能作胡思乱想，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提示音，钟悦的短信，提醒她下午参加寰宇庆祝酒会，总裁特地批假半天，让她多做准备。
秦音急忙去美容沙龙，做了简单的护理，根据造型师的建议又重塑发型，折腾了四五个小时才算满意，再去美甲店时钟悦已经把事先预定好的礼服给她送过来，美甲二十分钟，钟悦便在一旁等她，很快装点好“门面”，秦音便接过车钥匙，驾车到江边别墅和周祁隽汇合。
周祁隽今天穿着非常正式，灰色斜纹双排扣西装，松紧腰，极其修身的商务套装，里面白色牛津纺衬衫，系着一条蓝白条纹的领巾，特地在衬衫的袖口搭配显眼的镀金袖扣，左手腕上带着Piaget手表，衣着时尚显贵，看着特别醒神，让秦音很容易想到一句话“Out standing people always stand out”。（优秀的人总会站在众人之外）
周祁隽恰恰是这样，在千万人潮会很容易认出他。
秦音下车时，周祁隽恰好下楼，视线挪到到她身上便首先展露笑容，他没有继续挪动脚步，而是停下来等她，这是惯例。秦音大步走过去，走到周祁隽身旁，伸手挽住他胳膊，和他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非常抱歉。”
周祁隽看她一眼，笑了笑，不吝赞美：“没关系，Gaea，你今天非常漂亮。”
Gaea是周祁隽给她起的英文名，据说Gaea在希腊神话里是众神之母。但对秦音来说，没有特别意义，不过是一个上市公司最初模仿外企内部制度的一种表现，比如内部员工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英文名，叫人不会连名带姓的叫，直呼英文名，但这种事程蔓做，手到擒来，秦音却始终不习惯。论资历和辈分，秦音更愿意别人喊她“音姐”。
两人上车，自有专职司机护送，周祁隽和秦音坐在后面，相邻的位置，距离不过一指，周祁隽将身子放在座椅上，微微后仰着，是个非常舒服惬意的姿势，他轻轻的喘息，胸线略有起伏，微微合上双目，声音低沉：“有事要和你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件？”
秦音笑着说：“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听你带来的最坏消息。”
“我们的竞争对手寰宇，合作多年，如今举办庆祝酒会不过是改弦易张，换了新主人，这个人你我都认识，正是唐家的新女婿褚未展。”
周祁隽说完，便睁眼去看她，注意到秦音嘴角流露出的笑意瞬间凝结、收敛，不复存在，眼神怔忪间，面色也有些阴沉。
接下来周祁隽轻声说：“再宣布一个好消息，你和他同台竞标，我会全力协助你夺标。”
秦音难堪的面色，维持不过几秒钟，很快开心的笑了：“你是我的老板，我一切听你的。但是，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周祁隽看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做一个称职的好演员，和他握手言和，向他致酒干杯，和他签约合影，最后从他手中夺标。”
“只有这些吗？”秦音问。
周祁隽将一个牛皮带密封的文件递给她，和她说：“这个你先拿着，到了会场，钟悦会告诉你具体怎么做。”
秦音非常配合的应了一句：“好。”
简单的一个字，但决心非常彻底，非常明显，无条件执行周祁隽的指令，并且保证不会轻易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
周祁隽得到她的应允，便伸手拍拍她手背，好像安慰，又好像鼓励，有太多的言语在里面，最后只能化作长长的叹息一声。
寰宇的庆祝酒会是在维多利亚酒店，是个比人民大会堂更加恢弘气派的建筑，白色的墙体，欧风的宫廷建筑风格混搭着象牙色的大理石柱，很明显受到早期港式建筑的影响，这座酒店建立至今，见证了这个城市七十多年的风云变迁，依旧屹立不倒。
周祁隽携着秦音下车，沿着红绒毯铺就的星光大道，由服务人员引领着往大厅走，刚到大厅门前，便有东道主褚未展出来迎接。
过去的褚未展是地道的A市人，如今入了港籍，他高高的，但身形并不瘦，一身剪裁得体的华伦天奴黑西装，脚踩黑色的柳丁鞋，那些亮眼的金色柳钉，颜色冷凝地固定在鞋帮两侧，很吸引人目光，更让人过目不忘是那张俊气的脸，剑眉星目，五官精雕细琢，非常具有明星气质。若是当演员，在电影里，是属于那种看起来介于正派和反派之间的无间道角色，斯文俊秀，可眉间略有匪气，一看便让人生出一种强烈的距离感。
褚未展笑容可掬的望着周祁隽，目光落到秦音身上时，眉间凝滞，眼底有异色，不过很快笑了笑，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不过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秦音。
秦音穿着白色的CHANEL斜肩礼服，露出左边凝脂似玉的肩膀，右边肩膀缀了一圈用绿色、红色、灰色和紫色几种粗毛线勾成的花朵流苏，包裹着白色的肩带，凭空增添一种民族风的文艺气息，白色的长裙沿着腰线收紧，下半身是简单的百裥裙结构，但从右边大腿处开始分叉，一直到脚踝，撕裂的叉口越来越大，行动间很容易便能看到她白皙柔美的双腿，脚上踩着白色夹指凉鞋，脚踝处系银饰铃铛，叮叮当当好像提醒着人们她的姗姗来迟。
秦音一身白色，加之她骨架很小，又高又瘦的缘故，很像空谷百合，极好地陪衬着周祁隽这个执行董事角色。
接着是很自然的颔首微笑，握手交谈，相互寒暄，也介绍彼此的近况，营造出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亲热气氛。
不过褚未展在和周祁隽寒暄的同时，始终留意着秦音，她脸上带笑，表情欢愉，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很坦诚的和他握手，问好：“老同学，好久不见。”
这样友好而无辜，反而让褚未展心虚。
褚未展面色僵硬的点头回她：“晚上好。”便引着她和周祁隽到会场。
今天周祁隽和她都是客人，他自然走在后面，很容易就能看到他们交缠的双手和亲昵的姿态，中间有个小插曲，她肩带呈滑落之势时，周祁隽神态自然的帮她扶正，十指熟练灵活地为她挪动bra的调节扣，绷紧肩带，她不道谢，只是扬起唇和周祁隽笑了笑，格外轻佻。
这让褚未展心里特别不舒服，他记得那双唇无数次的亲吻过他，她开玩笑说他长得像欧洲人，鼻梁直挺，又特别长，所以每次她亲他之前，总会在他鼻尖落下一吻。他有一点想不通的是，这个被他留下烙印，被他打击得无法苟延残喘的女人，是如何改头换面的？又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场合？她的出现直接给他带来一种不祥之感。
她是什么身份？周祁隽的未婚妻？周祁隽的情妇？褚未展猜测，但这些猜测又因为周祁隽众多的女伴和未婚的事实而宣告不成立。不管秦音是哪种身份，不过是依傍男人啃噬男人的可悲角色，他轻视，并且从心眼里认为是该被践踏的。
他无法接受的是，多年后再见面，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秦音的落魄寒酸。
至于其他，他说不清，也没时间去想，宾客到齐，发布会很快召开。
聚光灯下，白发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宣布继任者，于是在掌声中，他上台，做着简单而不失幽默的自我介绍，VTL主管亚太区业务的副总裁，光是这一项阅历已足够众人刮目相看。
有财经记者很专业的进行提问，问他就任寰宇执行董事后的战略布局。
褚未展笑容自信，风度翩翩对记者宣布：“接下来会参与央视广告竞投。”
这些记者对新一年度的广告竞投非常感兴趣，那是企业家齐聚一堂，斗富斗智的场合，往往谁取得黄金时段广告和联欢晚会冠名权，便意味着先声夺人，销量和声誉都会创下纪录。
参与竞投对寰宇企业来说，很容易，但竞争对手林立，不讲其他，单说先后买下省、市电视台黄金时段广告播放权的惠德物流便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有趣的是，这个对手的老板，今天竟非常和气的出席发布会，这让财经记者们嗅出一似不寻常的味道，立即抓住机会询问褚未展，是否打算下一步和惠德物流进行合作？
褚未展笑一笑，说：“若是周总愿意，我很乐意和他合作。”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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