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的微笑（网王BG）》妖月NANA

81、狐狸的尾巴

　　青春学院——众所周知的网球名校，在今年却出乎众人意料地夺得全国大赛总冠军，这就好比一只鸭子突然飞上天变成了白天鹅，一直以来都默默无闻的几个小女生一下子成了那些篮球周刊炙手可热的人物，悔死了一票没有早早发现这匹大黑马的出版社们。
　　星星升起来了，人们的眼睛当然也总是追随着最亮的那一颗。记者们成天有事没事就往青学的篮球馆跑；赞助商们也来凑凑热闹，考察这群小丫头们是否有投资的价值，老校长一张横肉大脸笑得连眼珠子都瞅不到了，动不动就亲自率领一干校领导来慰问篮球社的众选手们......如此等等，等等如此，搞得小小篮球馆比小巨蛋还热闹，如果哪天说有个什么大明星要来青学篮球馆开场演唱会，估计香奈也不会惊讶了。
　　但是树大招风，成名之下总也会有些看红眼的人来搞搞小动作，总之就是不让你小日子过舒坦就是了。香奈忙于应酬慰问团以及记者们的围攻之外，还不断的告诫再次回归篮球队的经理人宇多爱，让她多注意正选队员们的情况，避免在与NBA少年篮球队的友谊赛前出现差池。
　　默乞凌在三六班的彩排场上打了无数个瞌睡之后，终于可以挂上满足的笑容与不二再次携手开开心心地回家了。所谓的再次携手，也不过就是重复着这几天一直以来的牵手动作而已，也许在一些八卦人眼中他们已经复合，但和这两人有些亲近关系的人都清楚，他们的关系与之前那剑拔弩张的阵势之不过迈了一小步而已。
　　说是默乞凌原谅了不二也好，说是默乞凌还是无法解开心结也好，永远不被人窥视内心的默乞凌，眼神飘忽不定的时候，终究还是在回家的时候自动牵起不二的手。
　　不知道这是不是给了别人一个答案，但是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貌似也根本不在意似的，见她伸过手来就紧紧握住，看她微笑也由衷地拉开嘴角，那比真正情侣还像情侣的场景一遍遍的在人们眼前上演，搞得一票相当关注两人关系的家伙们，都觉得自己就是那太监，皇上都不急他们无聊地去在意那些干嘛？！
　　[篮球社的训练很累吗？刚才看你都睡过好几次了。]不二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一提到睡这个词，默乞凌就免不了本能地又打了哈欠，不二瞅瞅她，松开手脱下了自己的制服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起风了，小心感冒。]
　　外套上还残存着暖暖的温度，散发着属于不二身上特殊的淡香，那是她一个月前还无比熟悉的味道。忽然之间，脑子中的一切似乎都倒转过来，没有伤害，没有宇多爱，也没有那个阴冷又恐怖的雷雨天.......只有围绕在身边的温暖与淡香。
　　但是，这世上毕竟不存在能擦掉伤痕的橡皮擦。
　　她拿掉衣服放回他的手中，轻声说：[都秋天了，别动不动就脱衣服。]
　　不二笑笑，聪明如他即使对感情这种事情再白痴，默乞凌那张沉静的脸也不是在关心他的。攥紧了手中的布料，这秋天的傍晚突然变得萧索寒瑟起来。
　　默乞凌也没看他，径自向前走了。傍晚的夜风吹起那短短的头发，还可以看到偶尔露出来的白皙耳廓，那上面有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小洞洞。
　　头发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剪掉的，耳洞也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扎的，越来越抓不到的感觉袭上来，不二有种心脏陡然缩紧就要再下一刻窒息的错觉，
　　[你怎么了？]注意到他一直没追上来，所以回过头想提醒他快点的默乞凌，看到他脸色渐渐惨白起来，挤着眉头又走回到了他的身边。
　　不二瞬间呆滞了下，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默乞凌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似的笑出来，不好意思地摸摸脸说：[好像.....又神游了。]
　　默乞凌看他脸色终于又红润开来，才转身主动拉起他的手，[快走吧。有点冷。]
　　[嗯，好。]
　　默乞凌不是不明白不二所恐惧的，她知道他在乎她，从他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生怕把她气走了似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想抓住的强烈愿望总是让他变得分外敏感起来，几乎是自己一个小小不注意的眼神都能割伤他的心，那曾经站在微风中淡然地笑着拂开额前长发的俊逸男生就在自己痛苦的时候也伴随一些无法挽回的伤痛随风消逝了，没有谁能去了解她内心中的伤感与无奈，有些人说她是个太自我的女生，因为握在手中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根本不在乎丢失任何一个，但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有一个男生，她不是握在手中的，而是放在了心里。
　　当太多太多的事情变成无法横越的鸿沟阻隔在两颗心之间的时候，她所能做的，只是在等某一个时机，可以出现阻隔缩小到自己能一步跨过去再也不放开的时刻。
　　不二，等我......求你，一定要等我。

　　在门口拜别了不二，临走的时候突然就不舍了起来，还是在那背影就要在眼前消失的时候，她喊住了他。
　　[晚上等我电话。]她说。
　　然后终于看到那个人在背着夕阳的方向不自觉地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在门口脱鞋的时候，她还在犹豫着自己刚才那句话到底对还是错，虽然理智上是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快就给他太多温暖的，但是看到回来时他那样子，感情上又怕他这个样子晚上又睡不着觉......私下里，由美子已经不止一次的来游说她不要太让不二伤心了，因为上次住院的时候医生已经说，他的胃不能再经受什么虐待，如果再不自量力的折腾一次，大概就会恶化成慢性胃炎什么的，那时候要治可就不是只住几天医院就能了事了的。
　　真是让人操心到家的家伙.....
　　她穿上室内拖鞋，准备上楼回屋先把自己的作业解决掉。做了她们一个星期临时教练的爷爷说什么就是不肯回中国，到现在还死缠着住在越前家里，只是好在他最后实在受不了无聊开始天天跟着越前叔叔往山上的寺院里跑了。
　　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被菜菜子叫住了。[今天下午有你一个包裹哦，我把它放在你屋子里了。]
　　[哦。]不会是那一对笨蛋夫妻寄来的吧？她是打定主意不准备回美国也不要跟着爷爷去中国的，这两个人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样了。
　　回到小房间便看到靠窗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长方形、扁扁的包裹。不会是机票吧？走近拿起来看看，才发现上面只有收件人的地址，没有寄件的。
　　奇怪的感觉升上来，默乞凌不认为她周围的人会有这个怪异的癖好费力地送她东西。
　　把书包什么的放到了床上，她坐在了桌子前，拿起小刀小心地割开封条。
　　包裹里掉出一个大大厚厚的信封。
　　她倒拿起来，信封里的东西随即掉落在了桌子上，一阵风从窗户里吹进来，里面掉出来的东西哗啦啦地散落到了一地。
　　默乞凌却只望着桌子上的几张便觉得浑身发冷了，从脚趾处开始渐渐蔓延至大脑的寒气使她的大脑完全的处于一片僵直状态，无法思考，无法去感觉，只得感到空气冷得无法压抑地不停颤抖......
　　如落英缤纷散落的相片上，出现的主角都是一个人——松井浩平。
　　那所有的镜头都是那天黄昏松井与人斗殴时的场景，而且每一张的焦点都落在松井的脸上，明明当时也在现场的自己，却根本连个影儿都没有！
　　被倒空的信封口有一张白纸，露出一个小小的角。
　　终于从震慑中稍微恢复的默乞凌，抖着手指把它抽了出来。
　　不大的打印纸上是用电脑打印出的字体：
　　默乞凌：
　　知道把这些东西寄给报社和学校，你可亲可爱疼你如亲妹妹的松井学姐会有什么下场吗？真是可怜呢，明明是为了保护你才出手的，如果就这样不但不能参加友谊赛还会被学校开除，是不是会恨你一辈子呢？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你主动申请转学，离开青学，这些照片将永远也不会出现在别人的眼前。给你三天时间办理手续。
　　这一切都是针对她的，那天出现在她面前特意找茬的人也是计划好了的！但是明白了又怎样，虽然当时感觉的出事情太过诡异，自己却还是没有大脑的主动退步，以为只要有了松井学姐，这些小人物是根本不用放在眼里的。
　　她是凶手，是明明知道面前是陷阱还把松井学姐往里面推的大笨蛋！
　　黑夜开始降临，幽幽清冷的月光从敞开的窗户中照进来，一直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的默乞凌终于挪了下身体，弯着腰从地上把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照片一张张地捡起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些亮晶晶的东西滑过，却只是那么一瞬间。
　　她把捡完的照片握在手中，垂首望着，愤怒的澄亮眸子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显得格外阴鸷。
　　[我绝对，饶不过你！！]她咬牙说道。
　　然后，将那些照片一口气撕了个粉碎，力气大到被相片菱角割伤了手却没任何的痛觉。

　　厨房中，不二正在为了一家子的晚餐而忙碌着，被老公从厨房里赶出来的默乞凌只好往餐桌上摆放着餐具。
　　[小真，把窗子关上给我进屋吃饭。]她朝着在阳台上看夜景的儿子喊。
　　不二真一小小的身体站在小凳子上，两手趴在阳台乳色围栏上朝着天空望着，听到妈妈的呼喊转过头来，纯真的小脸儿上立时漾开笑容来，那白白净净的面容就在那么一霎那竟然默乞凌感到恍惚起来，他们的儿子，除了那双继承她的黑色瞳孔外，越来越神似不二了。
　　[妈妈，烟火！]儿子小手指着天空，兴奋的叫道。
　　默乞凌放下手中的碗筷，穿过阳台上的落地窗走到儿子的旁边。
　　大片大片的五彩烟火在一瞬间在黑漆漆的荧幕上哗啦啦地开放开来，璀璨的光辉映照她年轻精致的容颜，脱去了稚气，那独剩的成熟却让这个为了爱情、友情而哭泣伤痛过的人更加美丽起来。
　　时间湮没不了过去，但却可以适当的治愈。在我们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留给我们忘记的空间，让我们学会更加坚强地面对人生与未来。
　　那些绽放在夜空中的烟火，伴随曾经的欢笑与伤痛一起开放的时候，时空似乎骤然一下子倒转过来，在许多年以前的夏季，河堤上的漂亮和服，熟悉人的笑脸和美丽如今的烟火，都在眼前一下子闪逝而过，翻涌上来的是带着些伤感的快乐。
　　[你们两个呐，不知道这里晚上冷么？怎么连件外套都不穿就站这儿吹夜风呢？小的不懂事也就算了，大的怎么也这么任性？]不二温柔的唠叨从身后慢慢靠近，接着冰凉的后背一热，刚从厨房出来的不二身上还带着五味陈杂的烟火味。
　　儿子的身上被他披了件小外套，她则是由他本人来偎暖。
　　时光仓皇而过，如今的他们，长大、结婚、生子，即使不在那个遥远的日本东京，这个一直陪伴她留在中国的男人，已经是她全部幸福的来源了。
　　[周助，你是不是接下来会有一段假期？]她看着仍然在不断开放的烟火问。
　　[嗯。怎么了？]
　　[我们回去吧。趁你假期这段时间。]转过头，默乞凌笑着说。
　　不二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点点头。
　　在一旁一直仰着脑袋瓜的小家伙终于抑制不住好奇心，张口问道：[爸爸妈妈，你们要去哪呀？小真也要去！]
　　不二温柔地笑着摸摸儿子头发，[我们去看爷爷奶奶姑姑叔叔去！小真想不想去啊？]
　　[去！去！小真要去！]五岁的小屁孩儿高兴地跟什么似的。
　　[那儿子告诉爸爸，你都想谁了？]不二心情大好，蹲小身子和小真一聊了起来。
　　小真一歪着脑袋，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然后又挂上了和不二一样笑到眼睛都看不见的笑容来。[我想拉拉了！]
　　[拉拉？谁啊？]默乞凌奇怪道，她怎么不记得有拉拉这么号人物了？
　　松井学姐的孩子？不对啊，那两小家伙的名字可是相当文雅着呢。幸美？也不是呀，她记得是叫忍足雪瑞的......那就是清水学姐的？
　　[不二，是不是清水学姐又生了？]默乞凌惊讶地问。
　　不二无奈的笑笑，站起身，拉着一大一小往屋里走去。
　　[拉拉呀，是裕太去年养的一条牧羊犬！]

　　于照片寄来的那天已经过了三天了，默乞凌也终于紧赶慢赶，赶在了期限之前办理好了转学手续。
　　虽然说跟爷爷叔叔们解释是自己突然想到别的学校玩两天，但是在好不容易就要和NBA少年组对站之前忽然提出这么个要求，怎么想这理由也太过牵强。好在默乞凌一直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大人们对于她这种近似于小孩子人性的行为，似乎也没有多加干涉的想法。
　　只是要向篮球队一群人解释就变得相当棘手了，转学就意味着退出，在这临战状态出状况和一棒子敲在人脑袋上没什么区别，但是中间的真实她又根本开不了口，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等转走了之后再说好了，反正生米煮成熟饭，她们要强留她也留不下了。
　　从校长室里取来了转学准许单，默乞凌有些忧郁地往楼下自己的教室走去。转角要下楼梯的地方，一个人正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默乞凌默不吱声地一步步走下去，然后站定在她的面前，抬眼直直地看着那人。
　　那人笑了。[呵呵，干吗这么看我？]
　　[我是在等你要对我说什么。我不觉得宇多学姐站在这里是凉快呢。]默乞凌冷冷地说。
　　宇多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顺着她的手眼神落在那张校长签了名的转学准许单上，脸上露出讥笑。[你还真是乖呢。]
　　[呵，原来真的是学姐你呐。]她看着她，然后扬手甩了甩手中的单子，笑着赞扬：[这一招够狠。算你厉害。]
　　宇多爱耸耸肩。[是你逼我的，我只是想得到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你的东西？]默乞凌呵笑了声。[学姐你似乎搞错了。属于你的东西一直都在你的手上，而属于我的，他留在我身体里，你想要的话，除非把我这个人杀了之后剖尸解腹，否则，你被想要他一根指头！]
　　转身离去之前，默乞凌又转过头来骄傲地笑着说了句：[学姐，我会让你看到什么是你永远割不断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