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一百三十八章、解封 ...
-
黑与白的天地里，透来了光。
黑幕中的这一点光，散发着微弱的热度，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和焰火一样。
几周前，静冈县的夜空中也有那么一场焰火大会。
守拽着他的袖子跑入欢呼的人群里，小孩子就是容易对烟花产生兴趣的。
“好漂亮呀！”他面瘫着赞叹道，“在圣域都看不到，能到外面来看看真是太好了！”
这时候，他身后的仓桥青灯也在想：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冥王哈迪斯来到了人间，终于能够脱离沉重幽暗的冥界，体会到人间的乐趣了。能站在日光下、能仰望星光、能沐浴晚风，在以前对这位王者而言都是奢望。
真是太好了。
这个世界没有就此破坏，雅典娜一直遵守着诺言，默默守护着大地，人世间的乐趣才能保存下来。
那些围绕在雅典娜与冥王哈迪斯大人身边的勇士们，他们奉行自己的信念，他们的鲜血并没有白流……
真是太好了……
他望着守的背影出神，在一层层的推进中，他的头脑仍然保持着冷静：他存在的价值，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青灯老师，怎么了？”守回过头，他的表情仍保持着面瘫，但可以看出他是喜悦的。
焰火在人们的头顶上绽放，五彩绚丽的光华交叠、跳动着，映在小孩的脸上。仓桥青灯有了一瞬间的错觉。
——站在面前不再是小孩子，那个黑发的王者威严冷峻。
“怎么了……”
他没有办法回答。
在这记忆的梦境中，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梦境之外，双眼睁开，眼中的事物也已模糊到难以辨认。不要说透过黑暗，就连站在自己眼前的人都没有办法认真地看清。
他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跑到这里的，但他也并不意外。因为就是因为这样固执，他才会降临到这个世界。
此时只有他的声音能听得见。
“青灯老师，我是来邀请约会的。”
……
“冥王，哈迪斯吗……”
撒加站在加隆身旁，遥望插入市中心的那柄巨剑，他大概想要赞叹些什么，但因本身就不是个可能会恭维他人的人，便就此打住。
“大吃一惊吗？”加隆说，“也难怪，以前是敌人老大的家伙忽然站在我们这一边，还真是不习惯。不过，叫人大吃一惊的事还多得是……”
躺在他们身边的柯南安然昏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
“这小鬼也是，一个普通人，居然敢根据判断直接走入敌营，还能活着回来——或许Zon说得对，他大概能成为下一任的死神什么的……”
“冥界吗？似乎，又开始崛起了。”
“你还在担心吗？”
“作为教皇，担心是难免的吧……毕竟这么多年来，冥王的内心并没如他的力量一般坚强。”
“但是现在已经足够坚强了，”坐在地上的加隆仰视着他的哥哥，“一位神，拥有了人类的坚强，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撒加沉默了一小阵，最后他说：“加隆，你赢了。”
“嗯？”
“因为我现在可以把他当做一个小孩了——内心坚强的小孩。只要有能够为之努力的目标，任何人类都可以成为无比强大的存在的。很显然，他有了那样的目标。”
……
“我不是光，”守说，“我永远不会成为光。因为青灯老师太耀眼了。”
耀眼的光，总应有黑暗予以衬托的。
黑与白的世界的，他与仓桥青灯之间，那颗巨大的树逐渐枯萎、坍塌。
树的背后，升起无数巨大的十字架，守被围在中间，渺小的身影显得微不足道。
他的手中还握着那柄残剑，他提起剑冲了过去！
穿过林立的十字架，仓桥青灯就在那背后了。
悬在空中，那就是他内心的最深处。
地面枯萎的荆棘阻碍着小孩子的前进，守很快便被划得伤痕累累，但那并不算什么。
他的手向仓桥青灯伸来。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
“因为我是冥王哈迪斯，我就是我——正如你就是你，仓桥青灯！我喜欢你，不管你听不听也好，这就是表白啊！”
——知道一个人的执念有多深吗？
——那么，神的执念就远在人类的千万倍之上！
就像那天的焰火节一样，恍惚也不过一瞬。再回神时，站在人群里的还是那个孩子，并非冥王的神姿。
“青灯老师，怎么了？”他拽起他的袖子，既然牵住了他的手。
这是人类的手，温热而柔软。
这样，才会无法拒绝。
如果是他的话，这只手如果是他的话！
守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破开了道路，现在，又有一条选择了。
是的，这世上有很多选择题，但是，并非只有单选题，为什么不试试全选呢？！
他等了很久，大概，也就在等这一刻吧……
守呼喊着什么，但就连他的声音都在开始模糊起来。
有这么一点希望，就会逐渐扩大，即便是最后一刻也无法再继续放弃下去了。
以及，不忍心看一个小孩在荆棘中被刺得鲜血淋漓。
至少，放过他吧……
“解。”他念道。
……
“全选，似乎也不错，”撒加的语气中满是释然：“所以，看来我的判断也是正确的。”
“你的判断？”加隆扫了眼柯南，立刻醒悟，“那个……别告诉我你本来是打算使用一次元空间跟那些东西同归于尽的！”
“是的。”撒加轻描淡写道，“但是发现有其他的方法，所以我改主意了。”
“喂，别开玩笑了！”加隆叫嚷道，“你可是圣域的教皇，背后有一整个圣域对你托付的信任啊！”
“正因如此，为了这些托付给我的信任，如有必要，我还是会选择相同的路的。”
“别个人英雄主义了！你再死了连哈迪斯都帮不了你，你留下的烂摊子我可不想帮你收拾！”
“收拾烂摊子的不是你，是艾俄洛斯。”
加隆明白了什么：“哎呀呀，艾俄洛斯真可怜……”
撒加接话道：“如果我有不测，他会行使代理教皇的责任，代替我，直至圣域于这个时代终结。”
加隆不满地嘟囔道：“……哼，任性的家伙。公务有艾俄洛斯帮你承担，你的乐趣除了洗澡就没剩什么了。”
“……”
“然后呢，我算什么。已经没有黄金圣衣了，这个时代不再需要圣斗士，我不再是你的替补。”加隆的语气难得地意味深长，“艾俄洛斯会继承你的事业，但是对于你，我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呢？”
“加隆。”
“啊？”
阳光中，加隆的脑袋一重，头顶上按着撒加的手。
“你是加隆，是在这世上与我唯一有最亲血缘、拥有与我对等力量的弟弟。”
加隆抬起头，他很难得能听到撒加对他的评价，也是第一次听到他承认自己的力量。
不仅仅是双子座的替补。
“我是我，你是你，你是加隆。”
“……”加隆差一点就要感动了，只是差一点而已。
因为撒加的下一句却是：“小朋友，这就满足了么？”——他的唇角勾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加隆立刻暴跳如雷：“混蛋！你这老头子！！老头子！！”
作者有话说
第143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解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