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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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和入江君一起进入了梦寐以求的高档餐厅。如果是五年前的琴子，可能整个人都会幸福的昏倒。
可是，现在呢。
对的人，对的场合，对的服装，对的身份，乃至对的食物。
唯一错的就是时间。
她和他重逢在被他伤害过的五年后，所以曾经所有的欣喜与梦想都成为了一种赤裸裸的嘲笑，就好像在讽刺她过去的努力在现实面前又是多么得不值一提。
她曾经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现在就坐姿端正的坐在她的对面，灯光那么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柔软黑发反射出来的微微光亮。
琴子错开眼，想起了高三那年曾经看到过的短暂星光。
或许是对她的认识已经停留在五年前，入江直树下意识地已经为她选好了食物。琴子想起圣诞夜中她吃过的最香甜的炸鸡块儿，笑了笑，温和而不失礼地打断了对方和侍者的交流。
她从侍者手里重新接过了菜单。
菜单是法文，她松口气，如果是意大利文之类的，或许又要在入江君面前出丑了呢。
重新点好菜，她抬起头，对方的脸色依旧是看不出深浅的面无表情。
“这样可不行呢。”琴子笑了笑，微微顿了一下，慢慢说：“我原本期望着入江君变得更加亲和起来。”
对方的脸上毫不犹豫地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琴子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接着说：“这样的期待就像是入江君难道没有期待过我会变得稍微聪明一点点吗？”
很快，对方的脸上露出了“很明显你没有”的表情。
她吐了吐舌头：“你看，就是这样，日本，东京，和入江君坐在一起吃饭，这些都让人觉得那么怀念。”她的表情非常柔和，带着一种回忆过去的从容感，入江直树的脸色却慢慢变得冷淡下来。
“怀念？”入江的声音有些凉，就像是用旧风扇扇出来的夏日凉风一样，温温的，凉凉的。
“对啊，第一次发现这个城市会这么小——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很大，在法国的时候一直是这样以为的，曾经刚刚到里尔没多久的时候，每天都会做梦——琴子的白日梦——希望有一天，一推开门就能看到入江君站在门口。”她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摆弄着面前的高脚酒杯，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入江没有说话，如果琴子抬头，就会看见他原本松松放在餐桌上的左手已经慢慢握成了拳头。
“后来才意识到，其实这个世界还是很大的。遇见或者不遇见都已经不是高中时候说过的缘分了。同时，也意识到，其实这个世界是很精彩的，入江君。”琴子抬起头，眼眸中的闪烁的光芒比五年前还要让人觉得耀眼。
“我在听。”入江的唇角轻轻勾了勾，非常不明显，但是琴子却看到了，她弯了弯眼角。
“五年的时间，去过欧洲的不少地方，做过一些兼职，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是亚洲人，又有些笨手笨脚的，总是被人嘲笑，也被骂过，自己也躲起来偷偷哭过，但是这个世界善良的人总是多过冷酷的人的呀。”
入江看着琴子，她似乎想起了曾经的日子，整个人都变得又熟悉又陌生。
“学到了很多东西，认识了很多善良又美好的人，才发现，其实我或许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差劲，而入江君也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无所不能，这个世界那么大，那么精彩，有那么多的机遇在等着自己，当时的自己为了入江君难过得好像要死掉了一样其实是一件很可笑又让人觉得珍惜的事情呢。”琴子用手势比划了一下，她看着入江直树，看着这几年来她在夜深人静时总是会思念的人，慢慢说道。
“为自己骄傲，做过那么多让自己不后悔的事情，虽然也有的时候会很难过，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就算是坐在这儿和你聊天，也能够变得甜蜜又温馨。”她说得有些急，入江体贴地将水倒在她的玻璃杯里，推了过去。
琴子道谢，接过来抿了一口：“你看，入江君也在成长，这样的事情过去的入江君会很难自然地做出来吧。”
入江直树抿了抿嘴，声音不自觉变得有些冷硬：“你走以后，妈妈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如果可以，我明天想去拜访一下阿姨。”既然已经见到了入江，那么曾经打算的回避已经没有必要了。
入江点了点头：“我会通知家母。”
琴子点点头，终于细细的看起了菜单。
入江直树的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僵直，他看着琴子，又问道：“是留在东京了吗这次。”
琴子摇头道：“还是会回去的——这次是因为实在架不住爸爸的唠叨才临时决定回来，还有一些事情在法国没有处理完。”
“所以是要走吗？”
“嗯，应该是这样的。”
入江没有再说下去，琴子笑笑：“入江君呢，我可是遇到了村上夫人。”
这个有些陌生的姓氏让入江有一瞬间的茫然。
“纱惠子小姐，很温柔美丽的一个人。”她提醒到。
入江的嘴唇勾了勾：“哦，是吗？我记得你曾经还想过把这个美丽温柔的人推进过水里。”
“然后我自己掉进去了。”琴子说得面不红心不跳，“所以入江君呢。”她重新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
入江挑了挑眉，“所以什么。”
“所以入江君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琴子的声音非常稳，“就是自己喜欢的，不是因为要保护家里面，也不是因为别的其他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很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哦，原来你想问这个。”入江直树面无表情地说道，“有啊。”
虽然一直都有了准备，但是五年后再听到这个，琴子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就像是小时候去医院验血一样，虽然有了准备，但是针扎进去的时候，永远都比预料的时候要来得痛得多。
“已经是入江夫人了吗。”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
入江揉了揉太阳穴，“唔——还不算，应该快了吧。”是志在必得又漫不经心的语气。
也对，如果对方是入江君的话，是温柔的入江君的话，大概是绝对的不会拒绝吧。琴子觉得连菜单也变得陌生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接下来的两人格外的沉默，琴子努力地想要变得从容起来，却觉得似乎五年的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还是有些不太够用。
对啊，世界那么精彩，有那么多美丽善良的人，有那么多机遇，见过了那么多让人感动得落泪的故事，但是如果和我一起感受的人不是你，那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只要你坐在身边，那么就算不惊心动魄，不刻骨铭心，似乎也不那么重要呢。
她安静地坐在入江的身边，入江提出要开车送她回家。
车停到了门口，夏夜的东京有些燥热，她手扣住车门把手，正要拉开，却感觉有些温热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那么——明天，是几点。”
琴子回过神，“如果方便，上午过来拜访可以吗？”
那只手并没有放开，琴子觉得血液都像是不受控制的往脸颊上涌去了一样，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终于等到了回复。
“在家恭候。”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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