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s 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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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都暻秀扶着门框，有些茫然的看着里面的情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朴灿烈先回过神。
“那是……Kris哥？”朴灿烈的声音充满不确定。
张艺兴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身上脸上手上全都是血，在灯光下站着，很轻易就能够看到，他身上的血迹分明还未完全干涸。
张艺兴很喜欢笑，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喜欢笑，笑起来的时候小酒窝好像勾人一样的陷入脸颊，让样貌清秀的他平添了一分可爱。而通常情况下，他都是见人就笑，礼貌的鞠躬，从来不会失了礼节。
现在不是。
张艺兴用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面对他们，让门口的人感到浑身发冷。
人的情绪有的时候真的可以掌控一切。
朴灿烈慢慢的放下还未清醒的边伯贤，把他交给一旁的都暻秀，往前微微挡了挡。
“艺兴哥？”
张艺兴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呆愣愣的看着他们，看到人以后，远远的看到张艺兴的眼睛似乎没有焦点一般，他在找什么。
不知道张艺兴到底在找什么，不过显然他要找的东西没有被找到，他最后把目光凝聚在朴灿烈身上。
“李明在哪里？”
张艺兴的声音万分平静，实际上朴灿烈还真就没听过张艺兴平静到这种程度的声音，他忐忑的开口道：“没看到他。”
到底是“他”还是“她”？不知道。
朴灿烈猜想是“他”。
张艺兴道：“跑了，他跑了。”
朴灿烈听不懂张艺兴在说什么。
“我应该听他的话的。”张艺兴看起来沮丧极了，从未见过的消极。
张艺兴不是一个消极的人，开心的时候他会大声笑，不开心的时候会抿着嘴不说话，悲伤的时候就痛快的流眼泪，但是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沮丧到极点的神态。
“艺兴哥，Kris哥怎么了？”都暻秀沉不住气的道。
朴灿烈有些紧张的动了动脚步，他还看得见张艺兴手边那个沾满粘稠液体的短箭。
“他死了，”张艺兴道，“被我害死了。”
“艺兴哥，发生什么事了？”朴灿烈简直就想剪掉自己的舌头，都什么时候了，这种话说出来分明就是偶像剧的狗血。
张艺兴有些不清醒，迷迷糊糊的道：“那个叫李明的人，我相信他是来救我们的，谁知道，他就是一个陷阱，现在出事了他就不见了。”
张艺兴转过身子，没有再管地上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生还希望的□□，对着朴灿烈道：“灿烈，能陪我去找李明吗？”
朴灿烈猜不准他的用意，只能点头：“好，但是艺兴哥，你要去哪找他？”
张艺兴抬起头看了看这个不算大的空间，轻声道：“就在这里。”
都暻秀突然后退两步，惊恐的看着室内，边伯贤被他揽在怀里，他紧紧的抱着边伯贤，就好像要从边伯贤身上取暖一样。
“嘟嘟，怎么了？”朴灿烈不解的道。
“鬼……有鬼……”都暻秀惊恐的道，边伯贤被他勒得紧紧的，衣服都出了褶皱。
边伯贤似乎因为疼痛而感觉到了不适，这会儿竟然醒了过来，他迷迷蒙蒙的睁开眼，茫然的看向距离他最近的都暻秀。
都暻秀脸上的惊恐瞬间惊醒了他，他下意识的后退，却被紧紧的禁锢在都暻秀怀里，他听到朴灿烈的呼喊声，马上对朴灿烈求救：“灿烈！”
朴灿烈用力往外掰动都暻秀的手指，一边注意那边情绪不稳定的张艺兴，一边紧张的盯着状态跟着不对劲的都暻秀：“嘟嘟，松松手，伯贤醒了。”
醒了。
好像这是一个关键字一样，都暻秀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自己都被自己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的样子，他松开边伯贤，对揉着痛处的边伯贤连连道歉。
“没关系。”边伯贤嘴里这样应着，实际上已经边揉胳膊边偷偷往朴灿烈的身边靠了一步了。
不知道都暻秀有没有察觉到，他好像有点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张艺兴，最后目光锁定在地上的□□身上。
边伯贤并不知道其中的过程，只是攀着朴灿烈的胳膊小声道：“那个……是Kris哥吗？他……死……死了……死了吗？”
朴灿烈顺手拍拍边伯贤的手背，沉重的点点头。边伯贤怕自己失控的出声，一只手依旧攀着朴灿烈的胳膊，另一只手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也许都暻秀看到了血色，竟然开始胡言乱语。
“发生了……还是发生了……我们都逃不掉的，已经开始了……”
对面的张艺兴歪着头看着都暻秀，没有给出什么大的反应。
都暻秀道：“我已经完成我的任务了。”
任务？
都暻秀慢慢的往前走，目光呆滞，朴灿烈有些害怕的拉住他：“嘟嘟，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都暻秀充耳不闻，依旧往前走，与此同时张艺兴也动了，两人就这么保持同样诡异的呆滞往一起慢慢靠近。
虽然这时候有这样的联想非常不合时宜，但是朴灿烈就是想到了丧尸。
什么都不管，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往前走，前面就是你要吞噬的目标。
朴灿烈把都暻秀用力往回拽了一把，都暻秀脚步踉跄的后退两步，朴灿烈借机挡在他前面：“喂！都暻秀！”
都暻秀还是没有理会朴灿烈，呆滞的往前走。
边伯贤突然尖叫一声把朴灿烈大力拉扯过来：“小心！”
朴灿烈站稳的时候，刚好看到张艺兴的短箭刺下来，正中都暻秀的心脏。
都暻秀倒了下去，张艺兴的身体晃了两晃，也倒了下去，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倒在朴灿烈和边伯贤面前。
边伯贤小心的推推都暻秀。
一动不动。
又试探性的捅了捅张艺兴。
一动不动。
边伯贤不知所措的回看向朴灿烈。
朴灿烈分别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很明显，都暻秀已经死了。
朴灿烈深受打击的跪倒在地上，呆滞的看着都暻秀尚未完全变冷的尸身，伸出手抚摸都暻秀的脸。
死亡并没有让都暻秀的脸变得黯淡，也许脸色确实不那么红润了，但是清秀的脸庞没有任何改变。
可是为什么，一样柔软的触感，都暻秀这一次没有像以往那样躲闪朴灿烈的手呢？
“灿烈？”
朴灿烈愣愣的转过脸，边伯贤正跪在□□身边，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
是那个□□。
是那个跟他一起练习Rap的□□。
朴灿烈从地上挣扎的站起来，几步迈到□□身边跪下，双手攥着□□冰冷的小臂，不知道到底想要干什么。
边伯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淡淡的眼线现在已经晕开，倒是有了点烟熏的感觉。
“好像是那个短箭。”边伯贤哽咽道。
很显然，这里唯一可以被称为武器的，就是散落在四处的短箭，不过他们所看到的，只有一支短箭的是带血的。
张艺兴手里的那个。
是张艺兴杀了□□吗？
是张艺兴杀了□□。
张艺兴说过是他害死了□□。
是张艺兴间接杀了□□。
朴灿烈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边伯贤看不下去的去拉朴灿烈的手，流着眼泪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却什么都不想听。
怎么就死了呢？
都暻秀刚才还好好的站在那里，突然间说了一声“有鬼”就呆滞了。
张艺兴的神色也不对劲。
朴灿烈现在也感觉自己的行为举止太不像自己。
恐惧慢慢的蔓延上来，他猛然间站起来，一把把回不过神的边伯贤拉起来，犹豫了片刻就背起意识不清的张艺兴，神情严峻的拉着边伯贤的手道：“伯贤，我们赶紧从这里出去。”
边伯贤不知道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但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便顺从的由着朴灿烈拉着他的手快步走出去。
外面的走廊有一段是全黑的，边伯贤承认，他在这里很害怕，他下意识的双手拉着朴灿烈的手，一路小跑的跟着朴灿烈，一直到有光的地方。
兜兜转转，朴灿烈发现这里竟然不是很大，他居然又来到了刚才关押他们的地方。
那些牢房。
朴灿烈四处看看，从刚才的路过来，是一个拐角，拐角的两端分别是刚才的牢房，和未知的走廊。
未知的走廊看起来尽头还有拐角，他们刚才的牢房却是死路，朴灿烈犹豫了一下，决定走未知的那个方向，因为刚才的牢房看起来并没有路。
其实这两边一样都是牢房，分辨是否走过的依据就是那扇已经被打开了的，曾经关押边伯贤的牢门。
潜意识里，朴灿烈也不想再走一次。
边伯贤不明所以，只是跟着朴灿烈，并不是边伯贤没有主见，只是他被吓到了，还没有缓过神来，而朴灿烈，他知道，平时一向不正经的朴灿烈其实在关键的时候从来没有令人失望过，所以，他相信朴灿烈，这时候就紧紧的跟着他。
“汪！”
才往那个未知的方向走了不过几步路，前面就突然传来犬吠声。
两人立刻止住了脚步。
就算还没有见到那条狗的样子，光听声音就知道肯定不是小狗。
走廊的那一头传来“啪嗒啪嗒”的细碎声音，片刻，一条身体毛色多半为黑色，看起来起码到人的腰部那么高的大狗就从转角拐过来，远远的与他们对视。
情况不妙，这条狗一看就不是吃素的，隔了老远都能听到它喉咙里低沉的威胁声。
拜拍摄MV时候的那条萨摩耶所赐，边伯贤对于大型犬喜欢的很，不过这一条，显然不在“乖狗狗”的名单里。
“灿烈……”边伯贤颤抖的扯扯朴灿烈的胳膊。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转角处竟然又冒出来一条一模一样的狗，两条恶犬就这么正对着他们，边伯贤惊恐的喊：“灿烈！”
朴灿烈回过神来，拽着边伯贤就往他们曾经待过的牢房方向跑，那两条恶犬立刻吠叫着追过来。
惊慌中的两条腿怎么跟饥饿的四条腿相比？他们注定跑不远的。边伯贤绝望的想。
不知道生吃人肉的滋味怎么样。边伯贤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幻想被咬中时候的疼痛，会比腰伤更疼吗？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被恶犬咬到，因为朴灿烈一转身，进了那间救出边伯贤的牢房。
那间牢房的门是向外开的，电子锁不大灵光，用力摇晃就可以把门打开，不过关门的时候倒是很利落，所以朴灿烈一关上门，那两条恶犬再用力扑门也没用，只能让门关的更严实。
那门是栅栏的，两条恶犬见硬闯不行，转而开始钻铁栅栏，嘴里呜呜的低吼着，爪子用力刨着地，齿缝间似乎有什么正顺着舌头滴落下来。
朴灿烈将张艺兴放在最里面的墙角，随后就把边伯贤抱在怀里，边伯贤立刻把脸埋在朴灿烈怀里，身子瑟瑟发抖。朴灿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抱着边伯贤尽可能的往后靠，把边伯贤往里面推，自己用身子挡在边伯贤前面，不让他看到可怕的恶犬。
原来，狗竟然可以这么凶恶。
不过好在，那两条恶犬大概是平日里锻炼的太好了，喂得也好，长得肩宽胯宽，两条恶犬费劲了力气也才让头塞进栏杆一半，哪怕是侧着头也没办法让肩膀挤进来，只能挤进半个肩膀就不行了。
朴灿烈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个脆弱的栅栏门，生怕那个铁栅栏经受不住两条恶犬的轮番攻击而弯掉或者直接断裂，因为两条恶犬已经开始用牙齿撕咬栅栏了，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不，求你一定要挺住。朴灿烈紧张的盯着那个栅栏门，恨不得拿自己的骨头去固定一下那个门。
不过那两条恶犬却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一样，竟然毫不留恋的转头跑了。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跑远了，边伯贤依旧缩在朴灿烈的怀里，颤抖着不敢出来，嘴里不知道在叨念些什么。
朴灿烈一惊，别是边伯贤也精神失常了吧？
“伯贤？伯贤求求你了，别这样，你不能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伯贤？”朴灿烈捧着边伯贤的脸，祈求一般的看着边伯贤的眼睛。
在朴灿烈说了无数遍以后，边伯贤看起来清醒了一些，看样子是被朴灿烈唤回了神智。
“伯贤！太好了，我以为你会丢下我。”朴灿烈激动的抱住边伯贤，用力之大连他自己都觉得疼。
“灿烈？”边伯贤吃痛，在朴灿烈怀里挣扎，但是手脚有些使不上力，还有些颤抖。
朴灿烈知道自己失控了，他赶紧放开边伯贤，边伯贤显然还停留在恐惧的神经上，声音有些颤抖的道：“灿烈，我没力气。”
朴灿烈摸摸边伯贤的头，安慰道：“别怕，刚才那么害怕，还跑那么快，肯定一时间缓不过神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那两条狗走了没有。”
朴灿烈刚一起身就被边伯贤扒着小臂动弹不得，回头一看，边伯贤还坐在地上，正攀着他的手臂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惶恐。
“你去哪？”边伯贤紧张的道。
看来真的是被吓得不轻，朴灿烈暗暗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抱着边伯贤轻声道：“嘘……别怕，我就在这哪也不去，别怕，你看，我就去哪里看一看，你看，就几步远，我还在这儿，好吗？你看。”
在朴灿烈的鼓励下，边伯贤终于敢于看向那个门，两条狗已经不在那里啃门了，没有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没有恶犬低声的恐☆吓，什么都没有。
边伯贤稍微平静了一点，依赖的看着朴灿烈。
朴灿烈轻声道：“看，我最远就到那扇门那里，不远吧？”
边伯贤愣愣的点了点头。
朴灿烈笑道：“所以，别怕，好吗？”
边伯贤慢慢的松开朴灿烈的手，转而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双臂抱着膝盖，一种浓浓的自我封闭姿态。
边伯贤，你不能疯，我身边正常的人，只有你了。朴灿烈闭着眼睛在边伯贤头发上亲了一下，低声道：“我就回来。”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chapters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