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惊艳》落砾

39、痴心帝王

　　“姝儿，我是显，是显啊。”抱着我的男人身上有股熟悉的香味，丝丝萦绕在我的鼻翼，而他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喑哑。显，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中如电光火石般划过，我只愣了一下，因为下一秒钟我就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墨亦郡主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抬眼望去，原来园子里早跪满了一地，只是我刚才太过忘情，所以并没有听见。

　　“啊，你不是姝儿，不是姝儿……”面前的男人低下头细细地审视我，眼里满是怅然，一刹那间竟有些恍神，只是呐呐，“你的确不是姝儿，只是好久没有看到出云髻了，姝儿，你不是答应我，永远都要为我梳出云髻的吗？姝儿，姝儿……”

　　我抬起头看着大唐的王，他虽然不如相王般超尘脱俗，但眉宇间仍有掩饰不了的清朗之色，微胖的身材，使他看起来慈祥可亲，并不如史书上说的那般痴肥，他该是个讨人喜欢的长辈啊。可是，他口中的姝儿又是谁呢？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髻，这个髻看上去极简单，所以我才央着方姨教我的，只是图个简单罢了。对了，讲到这里，他身上的香味和方姨身上的味道好像啊。

　　正寻思着，蓦然间生生地被扯着离了地，我有些惊讶的抬头，正对上了中宗有些悲戚的眸子。“说，你是谁？告诉朕，你究竟是谁？”他顿了顿，拿起我放在案几上的香囊，细细嗅着，眸子中的悲戚竟更甚“你从哪里得来的香囊？”

　　“香囊？”我愣愣看着中宗手中的香囊，莫非这件事情真的和方姨有关，莫非方姨真的是姝儿，而中宗是……殿？

　　“是。你不要告诉朕你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这香囊，这香囊里一共有九种不同的香料，分别是兰花、竹香、芍药、金桂、梅花。这些都是普通的货色，很好找。但剩下的这些就没有那么容易可以寻到了。哼，西域特有的蝶香，所以才会有股妖娆的味道。”说着，中宗捏着香囊又细细闻着，眉眼一弯，满是了然。“果然，后面的两味也是很上层的东西嘛。天山雪莲，宫中才有的贡品啊，所以才会如此的纯净逼人；哼，又是好东西啊，这味除了她有朕还真不知道天下间有谁会有，七星海棠。这世间最澄清明亮的香料。”最后几个字，中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般，然后只是定定地逼视着我。

　　我差不多是真的明白了，这世间仅有的七星海棠是中宗寻觅姝儿唯一的线索，而方姨给我的香囊中却恰恰有着一味这世间唯一、绝无仅有的七星海棠。我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还有这出云髻，想必也是决无仅有了吧。其实，答案早有了，只是我还在挣扎。

　　“说吧，孩子。朕知道你知道的，姝儿在哪里？”中宗颓然坐下，自己倒了一盏茶，“咳咳……这是什么茶，连茶味都没有。呵，丫头，受了不少罪吧。只要你告诉朕姝儿在哪里，朕一定取消你和崇训的婚约，还你自由，如何？”

　　“呵，我怎么敢随便告诉陛下您我师傅的消息呢？”我转身面对他，淡然一笑。先不说方姨若想让他寻着，又怎会孤身躲在相王府里如此多年。更不要说这件事对于相王府来说有多大的冲击，若是让相王府受到一点点的损伤，我想不只是我自己不会原谅自己，八成连方姨都会去自寻短见。在这里虽苦，但至少不害人。

　　“这么说你真的认识姝儿？她是你师傅？”中宗的眼里刹那间出现的光点让我动容也让我害怕，因为，我可以看得出这个男人对于方姨的痴心一片。

　　“是的，陛下。但是，我真的不能告诉您她在哪里，这是我对于她的承诺。”我背对着中宗，冷冷道。

　　“难道就算朕赐你死，你也不肯说？！”中宗的眼神很是凌厉，语气也渐渐地森冷，我后脊不禁有些发凉，我用力咬了咬嘴唇，回头定定说，“请皇上赐亦晞死罪。”

　　“哈哈哈哈，姝儿，你还真找了一个好徒儿啊，哈哈，哈哈。”中宗低头看向我，双眼通红，却怎样也找不到一丝的聚焦。在那一刹那间，我竟然有一丝不忍。

　　“父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听说这个死丫头触怒您了，由儿臣来处理了她。来人，还不把这杂碎拉下去斩了，快啊，快啊。”安乐的声音又一次直愣愣地出现，满脸的不安，八成是门庭外那些真正的杂碎去通风报信了，哈。

　　“慢着。”中宗的声音很有力，看着安乐的眼神也格外地嫌烦。安乐竟是愣住了，想必从未从自己这个向来懦弱的父王眼里看到有如这般的气势。“你先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父王……”安乐有些不甘地撒娇道，“人家……”

　　“出去，朕叫你出去，你莫是聋了？”中宗的话语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对了，门口的侍卫，朕每人赏你三十大板，立即施行。”最后几个字，中宗几乎是一字一字从牙缝中硬生生挤了出来，让人敬畏。

　　“是，父王。”安乐愤愤地答道，关门前鄙夷地瞟了我一眼，然后，一抹邪佞的笑爬上了她的嘴角。哼，我只是不要命地对她冷笑了一下。她愣了一下，随即阴着脸拉上了门。

　　“皇上，您还是赐亦晞死罪吧。”我再一次伏地，深深叩首，说实话，与其落在安乐手里，我还真不如一死了之，我不怕死，但我真的怕疼。

　　“你就这么想要朕赐你死？”中宗冷笑着，低下头看我，“说实话，朕是真的很想弄死你，你实在是太可恶了，因为你明知道姝儿的下落，你就是死也不告诉我。”

　　也许，真的是怒火攻心，痛心疾首，中宗嘴里说出的话竟像孩子说出来的般，到最后竟连“朕”也免了。我有些难过地看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他和方姨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方姨这些年宁愿避世也不见他，但是从方姨的言语中我能知道现在在我面前的男人的确是她的此生挚爱。

　　“可是，我不能杀你啊，我真的不能杀了你，真的不能啊。”中宗向孩子般坐在地上哭泣，“姝儿，你说过，会弹广陵散的人一定都是好人，这个人就算在惹我生气，我也不能杀了他。你说这是约定，我说了我会答应，所以，我现在，现在好难受，你知不知道。我恨得要杀了她，可是我却不能杀了她，都是因为你那个该死的约定。可是，你的约定，你怎么全忘干净了呢？啊？啊？姝儿啊。”

　　中宗的语无伦次让我的心中阵阵钝痛，我不禁轻轻抱住他，我轻轻说道，“虽然，我没听方姨说起过一个叫做显的男人，但是我知道，方姨这辈子都会爱着一个叫作殿的男人，而且，至死不渝。”我可以不避讳，这一刹那，我甚至觉得我怀里是另一个崔涤。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现在对于我来说，“死”这个字怎么能那么轻易说出口，要是我真死了，那我的崔涤要怎么办，谁会像我这样来哄他呢？

　　中宗听了我的话，在我怀里，痛哭出声，我抱着他，眼泪也早已是满面，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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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
这段瓶颈啊
还有最近作业还蛮多的哈
嗯，最近小落我超超喜欢toma生田斗真，有斗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