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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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一个人睡觉，床上多一个人时难免会睡不安生，生怕自己翻身会吵醒对方，容易惊醒的难免因对方的动作一夜醒个几次。夏半睡着时很是安分，任程思行一手搭在她的腰间，几乎一夜到天亮不动，像一只蜷伏着的猫。大理的晚间很有些凉意，程思行总怕夏半着凉，下意识地会摸摸她有没有盖好被子。
昨夜两人说好了，休息睡到自然醒，在村子附近走走，之后去城里吃顿好吃的再去喝石榴汁。剧组所在的小村就在洱海一侧，天气晴朗时走到湖边，你便知晓什么叫做天光云影共徘徊。夏半几乎可以预见，过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发现这个风景不亚于双廊的小村，之后这个小村也会像双廊一样大兴土木，满街尘土。侧头看看身边的人，嘴角含笑，很是享受，湖边的风吹起她的丝巾，随风招展，煞是好看。可夏半的心却似这丝巾似的七上八下，自从和程思行有了至为亲密的关系之后，要忍着不去亲她抱她委实变得越发困难起来。尤其是昨晚，美人在卧，香气入鼻，须得要念上十七八遍心经才能涨一点定力。她也怕万一控制不住漏得一点声音到了屋外给人听见可真是了不得事情。难怪每回住宾馆旅店，隔壁总是把电视机声音开得贼响，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了。
难得可以不去想在拍的电影稍稍放空，程思行可是认认真真地在感受这湖光山色，除了来谈房屋租赁时为无边风景惊艳过，她还真是没有好好看过洱海一眼。取出手机让夏半看向镜头，“咔嚓”一声，记录下她的笑容和夏半的愠色。
咦？“小半，怎么皱着眉头？真是辜负这良辰美景。”
“我只是在想，你这个样子，等下我们去古城，是个人就会把你认出来。”
程思行不解，“怎么会？”她又不是什么大红大紫的明星。
“怎么不会！看看你那双眼睛，勾魂夺魄，好认得很。”
“勾了你的魂，夺了你的魄了？”
“不止，心肝脾肺一起。”
“贫嘴。”程思行摘下夏半的小圆太阳眼镜戴上，笑说“好好好，这双眼睛只给你看。”像哄一个孩子。牵起夏半的手慢慢走，“小半，昨儿你在那里念念叨叨些什么？”
“什么？”夏半面上一红。“没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了，那到底是什么呢？”程思行可是隐隐约约听她断断续续地念叨好久。
“经……”
“什么？”
“念经……”没奈何，夏半说出念经二字，不好意思地就想要逃。
程思行抓着她，轻轻地笑，“小半你真是个宝，还会念经。”
“你还笑……”若不是这个人只能看只能抱不能亲不能吃，她至于要念那么多遍经来涨定力嘛！同一张床同一条被子，还被她抱在怀里，她都想给自己装十七八个电阻，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她可是都森森地被诱惑着啊。
看准了四下无人，程思行在她脸上亲了一亲，“好了好了，我们去古城，找个地方喝个咖啡吃个蛋糕等你那韩姐的石榴汁出来摆摊。”
摸摸被程思行亲过的地方，那样，那样根本不够。
似想起来什么，夏半忽然道：“我们千万不要去网上传的很火的88号西点店。老板娘倒没什么，但是服务员奇蠢无比，笨手笨脚、一拨一动，这倒算了，关键是崇洋媚外！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崇洋媚外！对国人和外国人完全两副嘴脸两个态度，远近闻名都知道！”
程思行又笑，“你被区别对待过？”
“不止，还听那条街上的许多人说过，东西尚算可以，但是态度太过招人厌恶。”
“那我们就不去，你说去哪家，就去哪家。”扯了夏半往前走，故意不去看她。程思行知道，夏半间歇性发花痴的毛病又发作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如果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夏半不敢旁若无人，这会儿说不定又亲了上来。说好的腼腆呢？
“看路啊……”她无奈。
聊天、咖啡、蛋糕、果汁，倒好像回到了写剧本的时候，闲闲散散的。夏半说她黑了瘦了憔悴了，很有些心疼，她笑一笑，自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比起上一部电影，今次实在要轻松太多，不需要等高贡黎山成日成日的雨过去每一天都在算损失了多少钱。
“我见过卓总的女朋友了，她同我说了一些话……我会努力做好我自己……让你……让你更欢喜我一些。”夏半垂下头，原本她是来向程思行道歉的呀，为了她一度的恶声恶气。
“看来你是觉得我还不够欢喜你。”程思行意外，这一次见到夏半确实觉得她有些不同，要说是哪里又很难讲，只是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不似往日那般拘谨，想来这是那“一根筋”教导有方了。
呃……夏半的头更低了。欢喜这种事情，自然是多多益善，怎么可能够呢？又不会爆表。
“老低着头做什么？难道是嫌我黑了瘦了憔悴了，不愿意多看了？”
夏半抬了头迎上她的调侃：“你明知道不是的。”发觉店子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还不时往她们这里瞥，当下皱了眉头说，“我们去买果汁，然后走去吃饭好不好？”
“好。”
吃饭的店就在天涯驿站边上，早前来大理的时候，夏半就在这里吃过好几顿，价廉物美路近。因为包房只供打麻将，便挑了个角落、难叫人见的座位。老板娘带着夏半挑菜，一边说，那位金花很眼熟。夏半笑笑，“很多人都这么说她。”程思行说晚上想吃得清淡一些，夏半就点了一堆蔬菜，水性杨花、秋葵、黄花菜、玫瑰花、宝塔菜，要么清炒要么炒菇要么炒蛋，清清爽爽十分可口。吃了夜饭正要走，在天涯驿站门口遇到了老板娘小花，隐隐有歌声传来，小花认得夏半，招呼她进门喝酒。夏半看看程思行，程思行好笑地点头同意。
院子里的长桌前围了不少人，男男女女，天南海北，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笑容，说着旅行趣事吐槽旅行见闻。小花拿出梨花酒、梅子酒、桃花酒来招呼大家，梅子酒随处可见，梨花酒是高度粮食酒，还是带着脂粉香的桃花酒最得夏半的心。她和程思行找个角落坐下，这还是程思行第一次进这样的客栈，四处打量着很是新鲜。一个皮肤黝黑一看便是少数民族的年轻小伙和一个一身民族风的小姑娘轮流唱着民歌，敖包相会、康定情歌、彩云之南、龙船调、草原情歌、西域情歌……夏半听过没听过的，一一唱了个遍，围坐的喝彩声声中，老板阳光取来非洲鼓为两人打着节奏。
也有人来善意的举杯祝酒，程思行稍稍喝了几杯桃花酒便不再喝了。夏半喝酒向来爽气，对方干了，她也就干了，梨花酒桃花酒轮番下肚，眼睛倒是越发水润闪亮。程思行掐掐她的腰，瞪了她一眼，她一凛，讨好地笑笑，才放下了杯子。要说醉，离醉尚有距离，几杯下肚，整个人松松散散地十分舒服。
一轮又一轮歌唱下来，年轻小伙的声音略有些哑，这时听他哼起了《遇上你是我的缘》，
“高山下的情歌，是这弯弯的河，我的心在那河水里游。
蓝天下的相思，是这弯弯的路，我的梦都装在行囊中。
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我的一生就选择了你，
遇上你是我的缘，守望你是我的歌，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我爱你……”
似是那一声声的亲爱的触动了夏半了心弦，她看向程思行，眼中的深情里含着不舍，如歌如诉。
程思行看她许久，道，“我们回去吧。”
叫了车回到住处，一路上夏半不发一语，只是紧紧地握着程思行的手，程思行有些猜想到她此时所想，几次开口又觉得实在不好言语，故而也只是回握住她。
从剧组所在白族小院门口到房间，碰上不少工作人员和两人打着招呼，程思行一一应了，大熊跑来说，这个那个有人找她。程思行只问，可是今天就得处理的要紧事？大熊摇头说不。程思行道，“那就明天再说吧，小半……喝醉了，我得要看好她，免得她撒起酒疯来，哭呀闹呀的。”大熊好笑看看红着脸的夏半，看起来文文静静喝了酒竟还会哭闹，难不成喝得是雄黄酒。
反锁了门，比之前更仔细地拉好了窗帘，灌了一大杯水下去，夏半才道，“我没喝醉，喝醉了我也不会发酒疯。”
“是呀，你最多会像个鱿鱼似的……抱住我。”
“哪有……像什么鱿鱼……”
“还说呢，小姑娘家的哪里有人家让你喝你就喝酒的道理，一点都不知道节制。”程思行敲敲夏半的脑袋，“你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跟着雅宁、秦总她们就乱来，以后不许喝那么多酒，知道吗？不许。”
夏半给那句“不许”萌到，刚想去抱她，就给她推进了洗手间，“你呀，先去洗澡。”
“衣服……”
“我递给你。”
翻出夏半的睡衣内裤递给她，程思行喝一杯水，呼出一口气。
夏半在忍，她也在忍，她能忍，不代表忍得有多轻松。她能从夏半里看到渴望，这样的渴望她也有。天涯驿站里的鼓声歌声、香甜的酒，夏半的人，无一不助长了这种渴望，只是……在这里，她终还是有顾虑的。
等她也洗好澡出来，只见夏半望着窗外的月亮发起了呆，身影有些孤单。
与她在一起，似是注定了会有很多时间是孤独的。她无法一直在她的身边，哪怕是她失望难过的时候。
甚至，她总是需要她的等待。
与她在一起，夏半需要有比别人更多的独立和坚强。
尽管这一些是身为程思行的恋人需要全盘接受的事实，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但她难免会想，对于夏半来说，这一些她真的都可以接受吗。
从身后抱住她，“在想什么？”
夏半偏过头，嘴唇揩着她的耳垂，“我爱你，我在想，我爱你……我爱你，程思行，爱你爱得发了疯。”
这哪里像是胆小又腼腆的夏半会说出来的话。
柔情在程思行的眼底漾开，她听到自己说：“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