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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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半在昆明火车站吃过桥香园的米线，和别的等着晚上去丽江、去大理火车的人一样，占据德克士炸鸡店一角。去大理通常会选晚上十一点二十二分或者十一点三十九分的火车，一觉醒来——如果你确实能在火车开动就像是脑袋在铁轨上滚动的车上睡着的话，约莫六点半或者七点半到大理下关，之后坐8路公交车，一个小时可达大理古城西门。海上到大理有直飞的航线，一天一班，只是在这个时间全价机票颇为不菲，纵使想见程思行的心焦灼，夏半仍旧选择飞昆明火车到大理的路线，这样既省却了不少花费亦使她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程思行在事先不知道的前提下看见她会有什么反应？夏半不敢一厢情愿的认为会是惊喜，需知惊喜这个东西稍有不慎或是对方的频道和你不在一个波段就成了惊吓，容易变成困扰。她不告而来，依仗的是程思行曾经说过，她可以随时去大理找她，提前告知的益处在于能避开他们出去拍外景的时候，免得扑空。按照她对剧本的熟知度，基本没有她需要长途跋涉才能找到的点，而告诉程思行的风险在于一个“万一”，万一她对她那日语气不善而心怀杯葛流露出不想见她的心思，她说不定真的会失却勇气来见她，故而她宁愿小赌一把。
一夜颠簸，夏半果不其然地没有睡着，只能靠廖阅鹏的催眠音乐来使自己进入深度放松状态。唤醒的指令一下达，她就从被催眠的状态下醒了过来。她不得不承认，和雷莛雨谈过之后不管她将她的话听进去多少，她都莫名地心定，原先那些因前路堵塞带来的郁躁感基本散去。想到那一次在三亚，酒后的卓雅宁在月光下用一种只有情人才有的语调同雷莛雨打电话，她就觉得好笑。她从程思行这里听说过雷莛雨小卓雅宁四岁，她猜想雷莛雨大概会是那种看起来很大大咧咧但又蛮成熟的小姑娘，怎想会是这样的孩子气，而这样一个孩子气的人竟带着能安慰人心的诚恳。
火车站边的小店里，一碗热腾腾的土鸡米线和两个土鸡腿下肚，精神为之一振，这乌骨鸡腿实在太过好吃，一夜不眠的疲倦和心下的忐忑全都为之治愈。在火车上，夏半就发了短信问大熊今天她们会在哪里。大熊这会儿回了信息说，今天是赶集日，早上会在三月街拍主角去赶集的戏份。
8路公交车下车的地方正好是大理古城西门苍山门，而三月街就靠近苍山门。下了公交车深深吸了口气，安抚下加速跳动的心，夏半才朝三月街走去。她原以为赶集这种戏份都是找的群众演员搭台搭景，否则难保不状况频出嘛。到三月街时，拍摄已然就位，围观的人群不少，夏半仗着自己个小东西少，往里钻了又钻，在人堆里将程思行看个正着。
这天这场戏说的该是程思行饰演的小秋和虞美人饰演的苏晏在赶集中发现彼此的性情口味十分默契，产生些许电光火石间的暧昧。这是夏半第一次在荧幕外见到虞美人。虞美人同程思行一样，是那种拍一部戏要消失很久之后才突然间冒出来的演员，两人都是科班出身，虞美人早年以一部都市情感剧中人见人爱的小三形象红遍全国。她大着程思行几岁，眉目间是如她名字一般端丽的美。只见她穿着民俗风的蓝衣长裙低声与程思行说些什么，偶尔一个抬头回眸足可将路人的魂魄都生生勾走。
夏半始终觉得虞美人就像是那种会吸引高中男生来一场不伦之恋的禁欲系女教导主任。
程思行扎一个简单马尾，粉色的麻质衬衫搭牛仔裤，清新亮丽略带学生气的打扮丝毫不逊色于这样的风情。剧中小秋的性格开朗情感外显与素来深藏不露、波澜不惊的程思行有较为明显的反差，此时，程思行投入戏中，好看的脸上表情生动些许。夏半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的时候，就再难以挪开眼去。她看着两人在集市上看晾晒着的烟草，无意识地瞥过围观群众，不约而同挑中喜欢的陶罐相视一笑又默契地别开脸去，看着两人买一杯冰粉凉虾你一口我一口的亲密。她不由得庆幸这戏里只有暧昧没有亲热，更庆幸和程思行暧昧的是同样美人一枚的虞美人而不是某个乌糟糟的男性，否则以她时不时发痴发癫的黑历史，还真不知道自己又会做出怎样刷新纪录的坍台事情来。
除却facetime，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几个月前，夏半难免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程思行衣带渐宽时的表情，在她看来，无论是索取还是撩拨，她动情与她亲密时，鲜见的坦率和热情至为动人。
拍戏间歇，夏半还在犹豫要不要现身相见，就见大熊端了杯新的冰粉凉虾给程思行解渴。几句话之后，不知是否将她问起行程的事情告诉了程思行，程思行急急地朝人群里张望似是在寻人。她心下犯疑，自己并没有提到会在今天到大理，程思行哪里来的一脸笃定就觉得她会在人群里混迹。按照狗血电视剧情节，在她满心欢喜的以为女主在找她的时候，必然有个男主或其他女主走了过去和女主相谈甚欢，一时间她就变成了女配。脑补间，大熊几乎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把她从围观群众里拉了出来。“我才和思行说你问我们今儿拍什么戏，她就说你来了，算算时间应该在这里。神了。”
嘴角抽了一抽，夏半也道：“妖孽。”
程思行见着她，还是那句，“你来了。”欢喜之情别于以往的内敛，从眼底到嘴角。
这坦诚的欢喜让夏半一时充满了幸福感，她不好意思地摸着头，也还是那句，“我来了。”
将喝了两口插有吸管的冰粉凉虾直接塞进了夏半嘴里，夏半就着她的手自然而然吸了一口，程思行难得的笑颜如花，“好喝吗？”
“好喝，很甜。”不知这凉虾里放的是什么秘制红糖水，生生将这甜沁到了心坎里。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
“这不一样，你的和别人的不同，你给的我都很喜欢。”
“小半进步了，会说好听的话了。再赏你一口。”
“谢陛下……”
这一声陛下似是唤起了程思行对春节时候的回忆，那时候眼前的这个人玩似得一声声地唤着自己陛下，也是在那一晚……想到那一晚心漏跳了半拍。
周围的人或各司其职或偷空休息，没注意到程思行和夏半颇有些亲热的对话，也没注意到程思行的脸红了一红又恢复如常。程思行将自己喝过的凉虾塞进夏半嘴里的时候，这个动作落入了在荫头里歇息的虞美人的眼里，虞美人小小吃了一惊。在拍这部戏之前，她与程思行算得上点头之交，从两人共同的朋友处听说这个程思行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清冷，但真要说接近也委实不易。程思行和她一样，始终维持着文雅的洁癖，旁人喝过的水，哪怕是倒在杯子里，程思行也是不会喝上一口的，进剧组这些日子，她几时看到过程思行对旁人做这样亲密的动作。
“这里很晒，去荫头里。”程思行拉着没戴眼镜帽子没做任何防晒措施的夏半到虞美人边上，见虞美人好奇地打量夏半，便向她介绍说这是她的朋友，她是在她的帮助下才顺利地改完了剧本。夏半礼貌地同虞美人打了招呼，说方才她演得很好，还很好看。虞美人谢过了她又寒暄几句，便不再言语。
“你是怎么知道我已经来了？我只问了大熊你们今天在哪里拍戏。”对于程思行找到她这件事情，夏半百思不得其解。
“你几时问过大熊我们拍什么在哪里拍？你每次都是问我。”
“可是……我也可以问大熊啊。”
“如果能问我，你怎么会去问大熊？而且时间太早。通常情况下，你不会在别人还没起床的一大清早就发短信问事情。因为你担心发短信会吵醒大熊，你也知道大熊的手机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之前你和我提过，如果来大理的话会在昆明坐一晚火车，配合火车到站的时间，你出现在这里的概率就很大了。”这是基于事实符合逻辑的合理推断，程思行没有说，多年前不期而遇那晚意外使她对她的注视格外敏感，只要夏半出现在左近认真注视她，她基本上就能感觉地到，非理性又无法解释。摸摸她诧异的脸，略有些歉意地问，“背着包重不重？让大熊先带你回剧组放东西吧，这边没有那么早收工。”导演不像演员只要按照通告来上工即可，导演的职责无处不在，自己不能抽更多的时间陪她、不能及时安慰她，理由充足，但她还是有些在意的。
“不用不用。”夏半一口拒绝，“大熊是你助理，你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我在网上订了个客栈，就在古城边上靠近南门。我先去把东西放好，洗个澡补个觉，顺便把昨天那集傲骨贤妻看了，晚点等你收工了再来找你就好。”
“这样也行。这边拍好了要回剧组拍下一场，估计会到下午，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好呀。我等你通知。”夏半应得十分干脆。程思行却因为那句理所当然的等你通知有些涩然。
出了三月街，夏半才想起卓雅宁交待的要拍几张探班照发微博宣传的事。这部电影里的主角平时十分低调，一个两个的都不在微博上发声，又没有大红大紫对于90后来说还是老人。
她不禁揉揉额头。
不好办呀。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 3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