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央》七律友

4、沉迷

　　“既然传开了，那你下一步什么打算”俞一显得很担忧。
　　楚鱼倒很大无畏：“传开了，就开追呗。”
　　电话那头很长时间都是俞一均匀的呼吸声，然后俞一说：“楚鱼，加油。”
　　楚鱼的“西子追逐计划”第二步：追踪尾随。
　　于是便有了楚鱼天天去小提琴室蹲点看邓西凉练习的画面。楚鱼非常喜欢看邓西凉拉小提琴：邓西凉头微侧，小提琴架在肩上，修长有力的手拉响华丽的乐章。他的嘴唇紧抿，双眸专注看着他的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
　　忽略每次练完琴邓西凉皱着眉淡淡说“滚开”的场景，楚鱼觉得在小提琴室外看邓西凉练琴真是大学里最美好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邓西凉在小提琴室外碰到依旧蹲点的楚鱼，他目光冷冷地看着楚鱼，184与167的身高差距让他毫不为难的俯视楚鱼：“你是楚鱼？”
　　“是！”楚鱼毫不在意他的语气，非常开心的报上名号，“我是钢琴系的，手机号156xxxx5656，□□号5xxxxxxxx，宿舍楼——”
　　邓西凉打断她：“你喜欢我？”
　　“对。”
　　“我有喜欢的人了。”邓西凉突然抿起一个笑容，温暖亮丽，“大二舞蹈系周浅浅。”
　　楚鱼被邓西凉的笑容晃神：“我知道。”
　　邓西凉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追你呀。”
　　“我有喜欢的人。”
　　“我知道。”
　　“知道就别老来这。”
　　楚鱼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那不行，我还要追你呢。”
　　邓西凉：“……”
　　事后楚鱼去找唐衍：“唐唐，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太死皮赖脸了。”
　　唐衍正在跟俞一短信吵架，随口回楚鱼：“嗯。”
　　“那你说死皮赖脸对西子会有用吗。”
　　“嗯。”
　　然后楚鱼满心欢喜的离开，唐衍才后知后觉：楚鱼刚问了什么他都没听到。

　　楚鱼拟定了各种方案来诠释“死皮赖脸”这四个字。
　　比如——
　　邓西凉的理论课一下，刚出教室就发现楚鱼巴巴等在门口，脚下意识一个180度转，正要往教室里躲就被楚鱼抓住了。
　　邓西凉头痛不已：“你又来干什么？”
　　“追你啊。”楚鱼说的理所当然。
　　“……”
　　“我给你带了午餐。糖醋里脊醋溜小白菜米饭和鱼汤。”楚鱼提出硕大的饭盒递给邓西凉。
　　邓西凉皱眉，偏过头去：“我最讨厌吃这些东西。”
　　“可是我喜欢，”楚鱼毫不介意的扎巴扎巴眼睛，状似无辜：“而且如果你今天吃了，我明天就不给你送了。”
　　邓西凉慌忙收下饭盒。
　　但第二天邓西凉出教室的时候却看到楚鱼提着饭盒仍等在门口：“你昨天不是说不来了吗！”
　　楚鱼继续装无辜：“那是昨天说的话了，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邓西凉：“……”
　　再比如——
　　超市里邓西凉正在买日常用品，就看到一坨黑影缓慢向自己靠近，侧头一看，果然是楚鱼。
　　楚鱼：“邓西凉，帮个忙，我没带钱。”
　　邓西凉：“那就下次买。”
　　楚鱼突然红了脸：“好像……不行。”然后从背后递出来一包卫生巾。
　　邓西凉：“……”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不能下次买，忍痛付了钱。
　　两周后邓西凉在超市买菜，又碰到了楚鱼。
　　楚鱼：“邓西凉……我又没带钱。”
　　邓西凉眼睛一眯：“才过去两周。”
　　楚鱼皱眉毛撅嘴巴：“追你压力太大，那个什么……不受控制了。”
　　邓西凉：“……”
　　又比如——
　　楚鱼到邓西凉宿舍：“邓同学，副校长找你。”
　　邓西凉不疑有他，跟着楚鱼直奔副校长办公室。
　　副校长和蔼的说：“楚鱼下周有个比赛服装还没有买，邓西凉你作为学生会生活部部长就带楚鱼去采购一下服装吧，经费学校出，服装买三件。”
　　邓西凉诧异：“这也我要管？”
　　副校长继续和蔼的说：“邓同学，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邓西凉心灰意冷跟楚鱼上街。
　　可怜的邓西凉那时候并不知道副校长其实姓唐……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当楚鱼颇有成就感的在电话里告诉俞一这些事的时候，俞一不禁有些不忍：“这邓西凉得被你摧残成什么样啊。”
　　“我天天都给他送饭，伙食很好的好不好！”
　　“可是你送的都是你喜欢的，你有想过，强迫他喜欢你喜欢的东西，他愿意吗？”
　　“可是如果他连这些饭菜都不喜欢，我还怎么强迫他喜欢我啊。”
　　俞一：“……你的逻辑现在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啊。”
　　楚鱼思索片刻，谨慎回答：“可能是因为，追邓西凉的同时我不得不开拓我的思维的原因。”
　　俞一：“……逻辑怪。”

　　之后还发生了一件让楚鱼异常激动的事：她收到一份喜帖，新娘王嫣，新郎顾长安。
　　王顾两家的婚礼在A市轰动了许多人。俞一为了婚礼千里迢迢赶回来，然后感叹：“王嫣居然真的嫁给顾长安了。”
　　“王家金枝不敢娶，嫁人不嫁邓西凉。”楚鱼笑，“看来也不怎么精准呀。”
　　婚礼很是盛大，楚鱼俞一唐衍与高考后就没见过面的发小们相聚，然后挨个给新郎新娘敬酒，王嫣穿着白婚纱红着脸跟在顾长安身后，伴郎顾勋搂着伴娘麦菀为他们挡酒。
　　权双双醉意朦胧拉着孙荷白的手：“我以后也想要这样的婚礼。”
　　何白却笑着拍拍她的脑袋，然后对楚鱼等一众人说：“我先带她走了。”
　　俞一也喝大了，大声喊：“何白你照顾好我表妹！”
　　唐衍黑线：“要不我也带你回家吧。”
　　梁丁凡诧异：“老唐，你终于和俞一在一起了？”
　　唐衍微笑。
　　梁丁凡挤眉弄眼，还吹了两声口哨，突然发现身边没人附和，转头才发现楚鱼对着花园小门发呆：“嘿楚楚，怎么了，思春了？”
　　楚鱼回神，然后毫无理由的胖揍梁丁凡一顿。
　　梁丁凡莫名其妙被揍，被楚鱼追的泪眼汪汪嗷嗷直叫，直嚷着要唐衍拦住楚鱼。唐衍毫不阻拦，反而笑得很是欢快，扶着俞一在一旁看戏，也不阻拦俞一大声的“楚楚加油楚楚最棒干掉梁丁凡为民除害”的幼稚举动。
　　因为他也看到了，刚才在花园小门的门口，邓西凉抱着醉的睡着的周浅浅和楚鱼对视两秒，然后偏回头去，带着温柔的笑俯身吻上意识不清的周浅浅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