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柒月拾光》暮灯

15、[VOL.15]

　　放学后的教室中，只有值日生留在教室中打扫着卫生，扫帚落在地上轻轻的带不出声响，反倒是排桌椅的轰隆轰隆的生怕“完全扫兴”老师不知道她今天“勤劳”地在做值日。拾光少女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上，不时用笔戳着桌子望向窗外校门口的樱树。归宅部毕竟还是少数，校园里大家都在各个社团活动，校门至教学楼的路反而显得挺清冷。
　　她的面前摊着两张纸，其中一张画满了五线谱与音符，另一张则只写了几行的日文字。她偶尔会在排桌椅声响起的时候轻哼两段旋律，声音小小的，很柔和，与钢琴的清脆不太相同。暮年少女排到后排的桌椅时有点好奇地凑过去：“写歌词？在这里没有关系吗，很吵啦~！”
　　“嗯……感觉回家就没有什么灵感了吧……”拾光一手撑着下巴看向暮年，“之前写得都挺顺的，但是到这里就卡了，实在是不知道写什么。”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那张纸递给了暮年：“第……第一次……自己写歌词，不、不准嘲笑喂！”
　　暮年自然地接过那张纸，顺便附赠一个阳光的笑容：“不会嘲笑啦，会写歌词很厉害！唔……”纸上用日文写了大约三行的字，每一句之间空了一两个字节，因此三行的内容似乎把四分之一的歌词都填上了。少女的字清新自然，与她初中时还带点稚气的字已经有变化了。暮年收起了笑容，小声地念起了纸上的内容：“那个时候的我们，时时都在欢笑。偶尔会有泪水，它会浸湿飘落的樱花瓣。来年春天再见吧，校园的窗边一定被满目的粉白填满。也许会有些少女情怀，也许会有些内心深处的秘密。大声地说出来吧，一年后的今天，我们会拿着樱花的信笺，想起最美好的回忆……诶，没有了……是卡在这里了吗……之前的句子很美啊，配上黄濑君的乐曲一定不错。”
　　暮年把黄濑空着的椅子搬了过来坐到拾光少女的对面，鼓着一张脸似乎有点头疼——国语和学习方面的一项不是她所擅长的：“虽然感觉不太像拾光酱写出来的……但我很喜欢啦，只是总觉得缺些什么……”
　　“诶……？”
　　“像是‘大声地说出来吧’，感觉拾光酱不会写这类的句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啊我懂了，一定是黄濑君按下了什么快捷键！拾光酱提高警惕哦千万不要被轻易拿下，男生越是不好追的女孩子就越喜欢~”
　　“……才、才没有什么呢！”拾光少女立刻脸红了，想到中午在图书馆时的那种温馨，似乎鼻尖又飘来了樱花的淡淡甜香。她清了清嗓子，有点不满地吐槽回去：“我不是还没被拿下啦……哎这不是重点！话说，既然如此你是怎么那么快就和青木学长在一起的！从实招来啦！”
　　“慎一郎？当然是我追他……啊啊啊不好，本来说做完值日就去帮他的！完了完了，今天还要加一小时呢我怎么忘了。”暮年立刻匆忙地背起书包跑着出教室，“拾光酱拜拜，今天晚上记得手机随时开机哦，别纠结什么歌词了，作业第一！对、对了，走之前别忘了关窗！”
　　啊……跑远了……
　　拾光少女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然而这时之前那位已经走了的扫地女生突然背着斜挎包又奔回来了：“暮……啊，七月同学？抱歉抱歉打扰了，暮年酱在吗？我找她有超大急事！！！”
　　拾光看那位女生一脸的兴奋与激动，有点不解：“暮年的话……刚刚走，应该在青木学长的足球社那……”她是对他人的事没有兴趣，但那个女生连连道谢跑出去几步后突然猛然回身，几步跑到拾光的桌子前拉住她的手：“我记得七月同学和黄濑君的关系也很好！以前都没见你来看黄濑君的比赛真是太不仗义啦。今天他有一场和外校的比赛，据说刚刚出场！快来快来，难得黄濑君一展身手岂能错过！”
　　“……哦……啊等等，我要写……”未等拾光要拿起桌上的稿子，就被这位女生以一阵风的速度拽着跑了出去，在偌大的校园里踩着草丛直奔篮球场。拾光少女一脸惊悚地想着，如果从教学楼到篮球场的这条直线之间有另一个楼房的水泥砖墙挡着，这货不会也是想带着她穿墙而过吧，那明明是游戏里才可能会出现的会员技能。
　　好不容易是从二楼挤了进去，拾光本来只是想法惊悚，现在这表情直接表现在了脸上。她不可思议地拽了拽同班女生的袖子：“……我没看错吧……”如此空前壮观的景象，就是在帝光那个篮球社美男遍地的初中都没有见到过。而且大家口中全都是说着黄濑君的名字……他他他……他很有名吗，很有人气吗，这这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七月同学居然不知道。”那位女生也一脸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你和黄濑君的关系很好呢，经常见你们在一起。黄濑君是杂志上小有名气的模特，长得帅打篮球又超棒，几乎已经是全校女生的白马王子啦。连高年级自恃清高的学姐也被秒杀！黄濑君我的男神啊~~~”
　　拾光少女默默地听着，有了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冲动。被挤在女生堆里真是个不好受的事，她耐着性子往下面的球场上看——金发少年正在跟一位红发少年拼，两人互不相让，两校的比分也相差无几。但是好几次莫名其买的传球都让黄濑失去了机会，她不禁渐渐注意起场上的动向了。有一位蓝发少年，个子很矮，皮肤白白的，没什么存在感。但是传球都非常厉害。而且她似乎有一点印象……
　　叫……黑子什么的吧，也是同年生，篮球社的部员之一。在正式比赛那没有上场记录，却是黄濑口中“关系最好的朋友”，因此当初暗恋黄濑有点疯狂的拾光少女便理所当然地打听了一下这个少年，好像和帝光时同班的赤司同学同为控球后卫，拥有比较特殊的技能。
　　……为什么黄濑君此刻如此关注那个叫黑子不叫“蓝子”的少年！
　　啊啊啊……拾光少女有点懊恼地捂着额头，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犯病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要吃醋。转身就走，红色的围巾在半空划过一个弧度后落下。身边打算去叫暮年的女生有点奇怪地叫住了她：“喂，七月同学，你去哪，我们一起去找暮……”
　　拾光少女跑得很快，一出大门马上就没影了。那女生想要疑惑地望了望空荡的大门处：“算了，我去叫暮年。果然跟她们说的一样，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啊……”
　　而拾光少女则有点慌乱了，她回到教室把两张纸小心翼翼地塞到了书包里，直接去了学校不远处的KFC——平常不怎么去哪里，不过偶尔也想要调整好心情，就像当初想去神奈川的海边坐一会一样。好在今天作业并不多，按暮年的时间算算，两小时后她也能回到家了。
　　这处KFC一直是学生党酷爱的地方之一，有传闻说一起坐在靠窗座位的情侣，如果能一起看到落日便能地久天长，有学姐学长为此试过，后来果真成为了学校的模范情侣，只是没人知道毕业后有没有一直在一起。拾光不信这个，但最近少女心被黄濑君勾回来了突然有一点点怀念那些温馨唯美的传闻。摩天轮啊，旋转木马啊，流星雨啊，冰激凌啊，这些小女生喜欢的东西现在却让她有一点的心动。
　　用吸管搅着草莓圣代，把草莓和冰激凌全都搅成了一团都没有知觉。她怔怔地看着落日，追随着那灿烂的金红色，突然视线被一个身影吸引——他就像是链接了大地与天空的人，金发被染上了一抹浅红色。他穿着灰色的西装，左肩挎着一个蓝色的包，背对着她坐在对面马路与商店间的栏杆处，似乎有一阵了，在等什么人。这时牛排店的风铃声响起，一位头绑绷带的蓝发少年默默地走了出来。他注意到了金发少年，转身说了一两句。
　　那是……黄濑君和……黑子君？拾光少女就像是中邪了一样突然起身，拎起包就悄悄尾随了他们。她不太喜欢跟踪之类的事……但是黄濑君和黑子君看起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不经意间又想起了帝光中学所看到的那一幕，皮肤较黑的少年把黄濑压在了墙壁上，脸挨得很近。其实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无论如何也让她忘不了。
　　她已经不能再忍受一次了。那种喜欢的对象离自己很遥远的感觉。
　　“大声地说出来吧”，这种句子是她亲手写下的，因为……已经……已经喜欢上黄濑君了，所以……想要……近一点吧，再近一点。
　　哪怕只是再靠近一点点，也是好的。
　　TBC

作者有话说

　　……要开虐了，信吗。
我是说真的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