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无为》皓月无影

71、七十

　　离开玉家无为回了一次小屋找了东西后就去了清山。
　　漂浮在巨大球体上：怪不得上善会疯，碰上谁都会疯，恐怕历代看守这个东西的上仙下场都不能说。
　　沉吟，长吁。
　　凝视球体浑噩的内里。
　　这安静无声的洞中，能听见泣血之声，那是倾海母亲发出的，因为离的太近。
　　无为不动：倾海母亲不能救，箴飏不能救，弗茹菱现在也不能救，艳释君更不能出手相助……想笑，却又觉得弯起嘴角的动作自己做不到。上善将自己陷入逆时也是想让她品味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吧，就如同他面对这个球体，知道一切却只能渐渐被这一切折磨自己。
　　“所以请助我一臂之力。”
　　无为侧眸“你说四年后这个东西被彻底铲除了，不，只是眼前这个被除去了，只要天庭存在那么这种东西永远不可能消亡。”四年后的球体也一定存在，只是小的不足挂齿，所以上善一定要让她看见这么大个的。
　　上善周身都是冰蓝覆盖，唇冻的发紫，肌肤都透着冰冻过后的透明之感；看起来极度虚弱。
　　无为站起身：哪怕上善已然如此她也不敢大意，对这位上仙绝不能有一丝一毫轻敌态度。
　　上善的眼睛也因为冰蓝之光而泛着些许阴寒蓝光“还要打？”
　　“当然，我心情正不好。”无为双手都泛出了同样的寒光“更何况缺口就在你心脏，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回去！”微笑。
　　上善同样泛出笑意。
　　青龙眸在倏然间锐利无比“既然做了此事，就不要用什么大仁大义当做理由，恶心。”管你目的是何，何种出发点，是善是恶都无所谓；在这一刻既然你做了，那么就要承担。
　　二种冰寒光芒冲撞、爆炸照亮了漆黑的山洞，闪动的身影晃眼。
　　上善这么做是为了铲除这个危害天地人三界的巨大毒瘤，但他用的手段她不能认同。
　　你死我活的冲撞，哪怕是布下层层结界的清山内部都不由震动。
　　——
　　上善压住胸口：这个无为，下手真狠。
　　“你确定她会帮我们？”有人靠近体虚的上善。
　　“不，她不会帮‘我们’。”上善抬头，展了笑意“她只会顺应心意。”
　　“人间半神原是如此妄为。”
　　“是的。”他不否认“可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护苍生。”
　　“找你打架发泄怒火也是？”
　　上善无奈苦笑“谁让我触了她的底线。”
　　“触了又如何，还会怕她不成。”
　　“自然不用怕，她只会灭了你，不死不休！”
　　“那你还敢去见她？”
　　上善凝眸“我们是知己，她最终会明白我的用意。”
　　“有这么可怕的知己还真是祸福难定。”
　　上善微微斜眸“她只是我的知己好友，却是你的……”
　　“上善，我先灭了你！”有人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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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讨厌的就是伪善的东西，装好人和装坏人没有区别，都是欺骗。既然要将我置于你敌人的位置，那我只能满足你，尽我所能的宰了你！！！
　　无为径直穿墙回到在玉家的房间时，艳无琊正在她房里看书，就好像‘以后’的他在玉家等她“很晚了，还不睡。”
　　“确定你回来才能睡。”对于她的行踪艳无琊放弃追查，起身，过去，伸手，用手背抚了下她的脸颊“很冷，但心不要冷。”
　　无为听着他的一语双关“没事，说我冷，你的手更冷。”
　　艳无琊和她一起走回桌边，重新坐下，他为她倒水“幸好你不执念。”
　　“人心都是偏的，我随时能走，但玉家不行。”无为拿起喝了一口“她会有此举情有可原，毕竟我也没有要将她看的很重要。”既然都是陌生人有何必在意对方会做些什么“去睡吧。”
　　“可惜明天是琉暝尧的‘问天’，不然该抽空陪陪你。”艳无琊有些不放心她。
　　无为转眼“灵乙主持？”
　　“应该是吧。”艳无琊已知道灵乙是闼国国师。
　　无为勾勾嘴角“如果明天出现一个神仙说我是妖女要除掉，你该怎么办？”
　　艳无琊下意识反应“神仙也会玩借刀杀人？”
　　无为打了个哈欠“神仙也是凡人做。”
　　“怎么这么累？”艳无琊瞧出她不掩饰的疲惫。
　　无为又打了哈欠“心里不爽找人打架去了。”
　　还真是直白，艳无琊轻笑“现在呢？”
　　“不爽。”无为握拳“就如同现在的你，被杨妃母子压着，做着自己根本不愿意又不得不做的事，就算可以用些小计谋做点小手脚，但最终有些事还是要不得已而为之。”
　　“你可真会戳人心。”艳无琊摸摸眉尾
　　无为从怀里掏出一块水晶佩挂到他腰间“后面二天我会挺忙的，你自己当心。”
　　艳无琊低头看了，晶莹剔透的晶体里似乎锁住了一缕极淡的金丝光芒“辟邪？”
　　“避仙。”无为头靠在他胸膛上“这东西可以隐去你的气息，魔物鬼魅、天仙地神都会无法追踪，对你洗去身上的毒血也有好处。”
　　艳无琊察觉到她并没有说‘记得还我’“这件，不需要还？”
　　“这东西会自己消的。”无为看了一眼“水晶是人形容剔透石头的名，而这种‘水晶’是真的由水凝集、里面加了我的灵力而成，因为需要隐没和净化，所以耗费灵力，故此物并不能持久。”
　　“月白说过以后的我体内有你一魂一魄。”也就代表现在的无为魂魄不齐“做这个很费力吧。”
　　无为耸肩“老头留给我很多有用的东西。”
　　无琊摸着晶体，并非如水晶一样冷手，也许是有她灵力反而很是温暖，低头也靠住她，二人依偎“真好，我有你这样的将来。”
　　——
　　问天仪式是皇帝登基后向天询问治国方向的大事，一般都由国师摆设神坛请神问仙、占卜天际，如果国师灵力深厚说不定能请一位真神现身那么一会儿指点，能办到此类的国师都会在人间修行者中名声大起，得到最高的礼遇。
　　闼国的问天仪式照例在紫庆观的天台上举行，那里已经摆好了神坛，祭祀用的三牲也都摆放好。这次的问天是灵乙第一次办的，所以他自己也格外看重。
　　除了各国国师或者代表，还有艳无琊这类前来祝贺的各国高官权贵。
　　请神的仪式繁杂，时间很长。
　　玉君行瞧了一眼身边人，目不斜视“小为又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艳无琊也一样正襟危坐“水晶而已。”
　　玉君行轻笑下“女子外向。”不是他敏感，而是艳无琊的气更干净了不少，这种神清气爽连凡人的眼都可以观察到。
　　二人低语，又似乎根本未动。
　　灵乙此刻已经汗流浃背，神坛也似乎起了一点变化，灵乙的银龙眼变的晶亮，猛然一缩间，神坛中的气厚重如浓云而起。
　　众人目光不由被其吸引过去。
　　在厚重的气中，渐渐有人看出了人的形象。
　　不同于其他国家的问天，这次并没有什么仙道飘逸之感，反而是浓厚气雾中电闪了几下，更有人看见占卜沙盘中的沙子盘旋而上，会场上空气鬼氛异常。
　　更大的电闪从气雾中击向四周，神坛上的幡旗被击中，旗子瞬间就燃烧起来；还有一道击向了颂文的道士中，那些人都大惊，一人躲闪不及被劈中，成为焦炭。
　　灵乙见状也是大惊，立刻运功想要调整气流，持剑挥斩而下。可自己的手腕也在挥下的同时被人握住，木剑剑尖则因触及渐大的气雾而崩裂爆散。
　　有人一手拉开灵乙，一手张开挡住了快速扩张的气雾。
　　“住——”声如凤吟，气势万千“散——”
　　眨眼间带着电闪的气雾消散，只见神坛中出现着一位半边金甲半边云袍的武将。
　　灵乙只看了她的侧脸“玉小姐？！”
　　玉君行一见也不由踏步而出。
　　“别动，退回去。”无为放开了灵乙，也挡住了灵乙。
　　天将微笑转向无为。
　　无为十分恭敬“见过神君。”拱手揖礼“多谢神君。”
　　这位英俊异常的天将威严雄壮，扑面就是一股不可阻挡的英勇，抬手“不必谢我，今次之事由你一肩所担已令我等兄弟汗颜；若此时还让居心叵测得逞，我等也枉担战神之名。”
　　“神君虽为无为分忧，可问天之式若无……”无为依然大礼“还请神君赐语。”
　　天将大笑“阿为玩笑了，阿为一双青龙眸众观天地魔三界，一个闼国的国运对你来说实属小事，本君事了，就此告辞。”也对无为抱拳，不带无为阻止就渐渐隐去身影“哦，四位兄长让我带句话给你，妹夫不错，我也这么想！”
　　艳无琊看向无为，不由分说的冲上神坛。
　　无为沉气，走到神坛之中，挥开地上留下的厚厚一层灰，灰烬下只有一句话‘得何为者得天下！’单手一挥化散了将印刻入石头中的字迹消除。
　　这句话冲上来的艳无琊看见，原本站在神坛边的琉暝尧也瞥见一眼。
　　琉暝尧惊愕之余，都不由看向压根没看自己半眼的女子。
　　“可无事？”艳无琊不由心提起，但面上不能显露。
　　无为沉重的摇头，转向祭品，眼眸锐利一扫，随即抓住了一物就扔在了灵乙脚面前“身为一国国师，问天何等重要，你就是这样办的？”
　　灵乙低头，只见脚尖前二条相盘的死蛇，死蛇身都是眼睛图案，看上去非常恐怖诡异：这？！
　　“若不是黑山七怪及时通知我，就是敖明都保不了你！”无为怒而蹙眉“成事不足。”
　　灵乙在此事上难辞其咎“是我之过，我会立刻查明内鬼……”
　　“不必了，刚才神君已经击杀了。”就是那具黑如炭的尸体“灵乙，不要再问天了，实则想知，求敖明托你一言就是。”
　　灵乙低头“是。”
　　无为抬头看向天际，再低头时面色凝重。
　　也在此刻，会场上另外一位女子扑过去抱住了她“你终于出现了。”
　　“安拉莫，我还有事。”无为任由她抱着，甚为无奈。
　　安拉莫蹙眉“能有什么事？魔界之人没有君父令不敢入人间，天界之仙没有玉帝旨也不敢轻易下凡；连五极战神都替你打退了私下凡界的神仙，还有什么事你要忙的？”
　　无为眼睛扫了一眼死蛇“你说呢？”
　　“唉，这种小伎俩，你不会以为是我做的吧。”安拉莫蔑视这种小手段。
　　无为不置可否。
　　安拉莫细细看了一眼“无为，你干嘛占着别人的身份？”不合身的衣服下还是她认识的无为，只不过年纪似乎有些不对。
　　无为拉开她的手臂，平静的看向艳无琊“他快不行了，你回去看看吧。”
　　众人也许不明白，但艳无琊几乎是下一秒就飞奔离开。
　　安拉莫淡淡看着艳无琊有些无礼的离开“走，小为，我们去喝一杯。”
　　“我可不想喝你的杂血酒。”无为任由她拖自己走。
　　“好，给你喝素酒，你个小尼姑。”安拉莫不在乎什么场合。
　　无为毫不反抗“酒能喝，架不打。”
　　安拉莫回眸。
　　无为回视她“我怀孕了！”
　　“谁的？”
　　“艳无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