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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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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坐在桌边,看似在发呆。
凤笙为她端来了燕窝,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个女子,粗鲁无礼,但是不知为何她看起来并未有乡土气,反而有种超然;而且那串玉兔饰品,她肯定没有做过,但又似乎是出自己之手。
“竟然还有这种事。”无为换了一只手撑头“感情獐子夫妇也打架啊,我一直以为它们感情很好的。”似乎正在和谁说话。
“这个冷了就不好吃了。”凤笙见她独坐屋内,心中虽然不喜还是敬职的醒了一句。
无为将碗推回去“我不吃这些,不过既然有了,你吃吧,莫浪费了。”
“爱吃不吃。”凤笙见她不识好歹,嘀咕一句,转身出去。
屋内再度留她一人。
当初玉何为可也是怀有身孕离世的。
艳无琊的声音缺口处有,然后上善出现时也会有;逆时是不可能完整的,上善这个做的很好也有一处缺口……难道说最大的缺口其实被上善藏在身边,所以他不出现!
倏然——
勤政殿。
艳无琊完全无法控制艳释君大口的吐血,他又不肯宣诏太医。
“因果报应,当初若无你负心,哪有无姬下此狠毒至此的血魍,她斩断十分情丝灭身而亡,直致大卫国毁分裂,从此兵祸不断人间生灵涂炭、哀嚎遍地,哪怕到今日都不能恢复。”突然出现在殿内一位年轻人叹声叹气,弯腰低头直盯艳无琊“呦,还真继承了那位负心汉的美貌。”
“救救父皇。”艳无琊现在都有些不惊讶这些会突然出现的‘东西’,只见眼前这位年轻人一脸古板和戏谑并存,虽有仙气却也古怪。
“老东西,不会救人就不要搁旁边碍事。”年轻人身后伸出一手,将他狠狠往后面一拽,丝毫不怜惜的扔了出去。
无为一手抓着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一手又狠狠在艳释君面前控抓了什么似的往后一扔,单腿跪下“扶好他。”
艳无琊依言而行。
无为从布包里泛出了红色药瓶,拿出一支细长的玉瓶,拇指弹开玉瓶盖头将清水倒入他的口中,让他将污血吐尽后,再将药瓶里的红色粉末给他服下,再织就云床让艳释君休息。
好一番功夫下,才完成救命。
那位穿着月白长袍的年轻人就一直待在稍远处看。
艳无琊见无为额头浮上一层薄汗,心中不知为何很是感动,所有人对艳释君好都带有自己的目的,唯独是她,是真的想救自己父亲。
“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年轻人开口“待她无能为力之时,你可不要过于恨她见死不救;当然了,过后你都会忘记。”
无为回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白袍油滑的少年郎。
少年郎根本不在意她那略到鄙视的目光,得意洋洋,还在无为面前转身“怎么样,怎么样,挺不错的吧。”
“老的都快煮不熟了,还冒充年轻小伙。”无为态度十分恶劣“你下来干嘛?”那些三界有名号的战神武将不为所动,玉帝让你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吏下凡有何用?神仙私下凡间也是大罪,既然他出现的这么正大光明肯定是奉旨办事。
艳无琊见父亲无忧,也不由看向他们“这位是?”
“侄女婿。”年轻男子大言不惭“无为,我给你选的这个不错吧;说起来,我是你月白世伯。”
“世伯?”艳无琊瞧着这位的年纪,难道是无为师父忘年交?看无为的态度也不太像啊。
月白似是下意识的往下颚捋了一把,手中无物才醒悟自己如今的打扮“乖啊,咳咳,内什么,侄女婿啊,观音大士是给了无为动用佛界净化宝泉的能力,不过她如今身怀六甲,过于耗用灵力对孩子可不好,你还是劝她少用的好。”
“少打哈哈,我问你,上善躲在哪里?”无为可不理会他讨好的态度。
月白看看空无他物的大殿“侄女,我好歹也是客,到你家你不奉茶,怎么连张座椅都没……”
“逆时最大的缺口在上善身上,是不是。”无为直点主题,一点都不转弯。
月白心知是瞒不过她“这么说你瞧见那东西了?”
“东来君是他的人?”无为不信天界对她所禀真的一点不知“天界里到底有多少他的人?负责让犯错神仙下凡的人也是他的人?还是他身后还有更大的人物操控?”
月白叹口气“他太了解你,可相对的你也了解他;没错,逆时那个不能弥补的缺口就藏在上善心脏里。”
“的确是他的风格。”要回到四年后就得刺穿他的心。
月白摊开手掌,掌中心出现一枚莲籽“这是临来前西王母娘娘赏赐,命我予你。”人都道西王母的蟠桃会有名,其实她花园里的莲藕莲籽也是天界珍品。
西王母是先天阴气凝聚而成,是天宫最受尊奉的女神仙,所有女仙之首、掌管昆仑仙岛;在天上掌管宴请各路神仙之职,在人间管婚姻和生儿育女之事;她的莲籽有保胎之效。
无为接过此物,莲籽已没入她胸前,一阵不算耀眼光芒闪现,直至她腹部隐没“日后我亲自叩谢。”
月白瞧了她一眼“我知你不喜天界插手人间之事,也的确,有些人下来后的做法简单粗暴,但这次天界真的不出手你的负担太重了。”
无为苦笑“其他也没什么,天界可派人暂代我之职?派了何人?还有我听上善所言,美人要开战,此事,其他人我信不过,还请你代为劝阻;人间祸端开自然是血流成河,魔域众人必然蠢蠢欲动。”
“观音大士亲往凌霄殿点请东华帝君暂任。”月白也知这是无为心中牵挂“侄女婿那里我也通过傅元厉告知,请他劝阻,只是我无法亲往说明,你对傅元厉也算信任,他又忠心侄女婿应该是能拦下的;无为,只是我未料到艳无琊居然会动兵。”只为夺回‘你’的尸身。
“那个呆子。”无为也没想到,他不该是如此鲁莽之人。
艳无琊轻咳一声:他这么大一活人,请不要无视。
月白和无为却还是将他无视。
“无为,有一件事是司命星君说玉何为虽在其后消亡不可挽回,但这段时间内还有她活动的痕迹,所以……”月白知无为是十分不愿的“不然可能也会影响未来诸人命轨。”
“真麻烦。”无为果然抱怨了一句。
月白抬手揉揉无为的头发“你为了保护她,至她临终都未与她见面更不要说话,可如今不同,你可以正大光明的见她,甚至与她交好……”
艳无琊眼睛一眯。
无为猛的一拳揍飞了月白“过去动手被你骂不懂尊老爱幼,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恃强凌弱!”眼嘴都上翘的说着话,一手握拳,摁着指关节。
被揍飞出去的月白半边脸肿成红猪头“侄女婿,救命啊——”
艳无琊瞧着月白被无为狠揍:每个人都有不可触及的禁忌,看起来‘这个她’就是她的逆鳞,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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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尚未婚配的端木玉簟真的是娇娇柔柔一佳人,人见犹怜的。
无为看着凤笙脸上那个扭曲。
“装模作样,不知王爷是看上她哪点了。”在情敌眼中这个大家闺秀都是缺点。
无为咬着糖,和凤笙躲在稍远处看那里一对有情人蜜意甜言“唉,这个端木不是所谓大家闺秀,这样和小美人见面这算不算是‘偷情’?不是说什么失德偷情之类的要祭河神,其实啊,河神他老人家也挺烦你们三天二头扔人下去的。”
凤笙瞪了一眼无为:这女人真是愚蠢,和她见面的是王爷,如果冒出失德之事,端木万一说出情人是谁,吃亏的还不是王爷,说不定还得罪了当朝宰辅;还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就好像自己和河神很熟似的,不知所谓。
艳无琊送别端木美人,翩翩而来。却见无为打了个哈欠,单手不留痕迹在凤笙肩头一抚,饶是凤笙这般警觉的人也未察觉。
无为与艳无琊并肩而行时,凤笙不由拉了她一把。
艳无琊眼眸一利“凤笙,不可对她无礼。”
凤笙不明不服也只能罢手。
于是二人继续走着。
“闼国新君登基,我奉旨要去恭贺。”这就是艳无琊为何要见端木玉簟的理由。
无为将糖都塞入嘴里“老头子就快不行了,杨妃母子这时候遣你远离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不愿此时离开“有什么药可以拖延?”她的药一定不会伤身。
无为瞧了他一眼,并不言语,只是嚼着嘴里的糖。
艳无琊以为她是吃醋“她是宰辅的嫡长女,我不得不为之。”
……
艳无琊也不再多说什么,二人就这样通过密道走回宫内。
没想到刚出了密道,就见白猫傅元厉在,他似乎有急事。艳无琊走开二步,与他密语。
“你心中觉得我是个陌生人,我也觉得你不是我认识的美人。”无为往相反方向走开二步“你的事从来不问我,也不需要我过问;美人他从未将仰仗我视为理所当然,哪怕傅元厉相求他也替我阻止,因为那时候的艳无琊是位成竹在胸无所不能的君主帝王;我这么说你当然会反感,因为你现在连性命都不能自保,但如果相信我,我的意思是照杨妃母子所言前往闼国,一来满足她们必然也使她们认为你依然在掌控之中,二来远离这是非之地你也会有很大空间的回转余地,第三除了本国,若你成为世间闻名的贵公子,那么你的死亡就不会是小事,必然惹人注目。”
艳无琊因她声音而转头,凤笙和傅元厉也不由注视她。
“我答应你,你父亲消失前我会让你陪伴于他左右。”无为背对他们“如今想来真是奇怪,你身负血魍别说行动,说话是困难,可是夺得皇位时为何那么轻松,几乎是兵不血刃?既然杨妃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却为何始终没有除掉你?要么她对你投鼠忌器,要么觉得你总会死所以自己动手杀一个举世瞩目的人根本没有必要,或者她认为自己儿子帝位稳固,而你孱弱无依,完全在她掌握之中。”
她自径离去“还有,那个女人只是你需要利用的现在,而我则是你的——未来!”回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