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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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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后。
无为呼噜呼噜将最后一点米饭吃光,打个饱嗝,再度拿起幡子准备去摊位。
到街上,将摊子放开,然后坐下;托腮等着人上门。不过等了一个上午也没生意,她都快睡着了。正在瞌睡之间徘徊时,有人坐在了她摊位前。
“请问是测字还是算命?”无为慢悠悠抬头。
“都要。”美人脸近在眼前。
无为挠挠头“我救不了你。”实话实说。
美人不理会她的拒绝,拿起她桌上的毛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字。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他都能做的额头出汗,冷汗,似忍受着常人不能想像的痛苦。
无为看了‘死’字,脱口“这个字是出自歹,偏旁是个刀,凶杀之器;歹字部多和‘割肉裂骨’之义有关,故死字是凶兆。”
“如、何、解?”美人相问,每说一字就喘息一下。
无为抬头瞄瞄绕在她背后巨大又阴寒的魍,街上路过的猫都炸毛般的狂叫着。
“在你这里,无解!”
“放肆!”凤笙急怒。
无为皱眉,揉揉耳朵“这位大美人身边的中美人,叫也无用;它是跟着血肉而来,要么你让她换付身体,要么……”
傅元厉问“要么如何?”
“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找到下咒的人宰了。”无为白白他。
美人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无为的手腕“既然不能解,你压制它;我还有要做的事,不能现在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玉手瘦的只剩皮和指节了,又冷的如冰,这下子好悬没把无为吓一跳,就好似被僵尸抓住了。
无为又抬头看看她背后的东西,反握住美人的玉爪,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有些莫名“你的命挺硬的,按这里命理也不是个短命的,怎么就如此不济呢?哦,原来你身上有龙气,是个帝命,可现在被吸的也差不多了;唉,奇怪了……”
仅凭看看他的手就能说出美人的一个身份,元厉也不由更加敬佩此女“奇怪什么?”
“按理说是帝命,你肯定是个公主什么的啦,嗯?你是男的?!”无为拉着那只玉爪看来看去“不会吧,老头说过皇帝有很多老婆,然后会生很多的儿子;既然如此,这个东西怎么只找你一个?按理说它是恨毒这个血脉的人了,不管是谁只要是这个血的,它肯定要灭的;既然你有兄弟姐们,它就该分成几份,公平的一人一份啊!怎么就全在你身上?!”
元厉想了一下“姑娘肯定吗?”
“肯定!这个魍是整个的,没有分割过。”无为放开美人玉爪“你看啊,它有七层,属于七层血魍,是魍中最高的,再下去就是可成魅;七层就代表它可以分成七份……”抬手,指着美人背后。
元厉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颜色其他都瞧不清楚。
无为这才想起这白猫,是白衣三脚猫“你连天目也只开了一半,是看不见。”
元厉虽然道行不行,但他听师父说过能看清魑魅魍魉的真身就代表开了天目之上的眼睛,就是天睛,天目观阴阳,天睛观三界,若是开了天睛之上的通天眼也就可以纵观天地魔三生三界,六道轮回,天数神魔便也尽在眼中了。这丫头好生了得,既然看得到魍的真身,最少她的天目也已经达到阴阳的极致了,再上去就是天睛。这数百年来除了轩辕崂据说可以达到天睛,其他人能开七层天目都已经是极限了;他师父不过是七层天目,而自己不过五层。而这丫头竟然连如影的魍层都数的出来。
“给,带上这个看。”无为递给他一个透明圆物。
元厉放在自己眼睛上,往她手指的地方一瞧,惊的差点惊叫出来:他身上背的东西竟然是这个模样。
无为朝凑上来的凤笙挥挥手“你看不见,这个东西还有些道行的才能看见。”
“对了,美人,你有兄弟吗?”无为边给元厉数,边问美人。
美人点头。
“几个?”
“四个!”
“唉。”无为叹口气“你老头头上的绿帽子可够多的!”
元厉不敢再看,拿下圆物“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无为一把抢下她的东西“不信,你问小黑啊,问它为什么不分成五份,偏就附身在她,哦,不,是他一人身上!”用那种‘你别想昧我东西的’眼神,重新放回铁盒里。
“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办法救我们公子?”凤笙急问。
无为又拉起美人的就搁自己手心里的玉爪,翻了翻“奇怪,真奇怪。”
凤笙完全不明白“奇怪在哪里?哪里奇怪?”
无为突然靠近美人的脸,非常近,近的几乎鼻尖碰鼻尖了。
突然一股恶臭薰的人要昏倒,当然不是无为的体味,她虽然懒惰到绝对干净;也不是美人的,他虽然快死了,但养尊处优的也不能会臭,当然这恶臭也非是狐臭之类的。
“你有老婆吗?”
“无。”
“你有女人吗?”
“有。”
“有死的吗?”
“有。”
无为退开“在你死前,给她立做碑吧;要不是她以已命换你生,你已经死了。”那恶臭便是灵魂枯竭的差不多时会发出的。
“你说的什么话来!”凤笙蹙眉“公子命大福大……”
“他的龙气都被吸食了,老头子又已经死了,还有四个不同血脉的兄弟。”无为勾起嘴角“我是懒得管天下事,可也听老头说过前世作孽今世皇室做子、前世不修今生皇室做妃;为了那个位置同室操戈的还少吗?他一个过气皇子还不被蚕食了势力,被人追杀?!”又动动耳朵“嗯?你们还是快走吧,木有听见许多马蹄声,好像来者不善。”
“我若不走呢?”其实是想走也已经走不了了,他这样的身体又能逃到哪里去!?“既然被你预到无法活命了,不如将这一镇人都拉给我陪葬,无为姑娘认为如何呢?”说着倔气的握住了那只他唯一能感觉到温暖粗粝的手。
无为嘴角抽动“老头说过,官府不可沾,皇室更不可沾!我怎么这么走背字就遇上你了呢?”
美人一笑倾城啊“可不是。”
无为猛的抽回自己的手,收起幡子“少送,不陪,回去搬家。”
★★★★★★★★★★★★★★★★★★★★★★★★★★★★★★★★★★★★★★★★★★“派人处理掉追兵,既然找不到轩辕崂,就不能放走她。”美人由凤笙扶着,几乎柔弱的随时能晕倒。
傅元厉点头“是,我立刻去办,凤笙,你送公子回府。”
“呦,哪里来的大美人啊。”此刻街头的泼皮三五个走来,这群人领头是王大善人的侄子,因为王大善人没儿子,他也算是王家独苗了;仗着家中有钱和县太爷关系也好,在镇里胡作非为的很。
伸手就想摸美人的冰肌玉骨了,可还不等他触及;也不等美人、凤笙发作,一个人影单手抱住了美人,闪身到一边。
快的连眨眼都不及,已经将美人和凤笙带到很远。王侄子曾在她手上吃过亏,知道她有些小本事,见她出手很想作罢,但她夹着的美人实在勾人“臭小子,放下美人便罢,不然本少爷和你新帐旧仇一起算!”
无为嘻皮笑脸的笑着,什么都不说。
但渐渐王侄子的嚣张就软了下来,没多久就瘫坐在地了。也没人碰他半根手指,□□里却横臭而出。
无为扶着美人,看向凤笙“他如此出丑了,姑娘饶一条命。”
凤笙看向美人,美人闭眸,她恨恨一句“看在公子面子上。”不过她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让这人出丑如此?!
无为扶着美人“走吧,虽然老头说不能沾你,我也不在乎这镇上的人,不过想来想去搬家也是麻烦事,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再说去哪里都一样。”
美人靠着无为,她身形不高,也很单薄;但身上的温暖是很久他就不曾感觉到的了。
“不过先说好哦,我除不了那东西。”无为先说好。
将他们二人领到自己家中,凤笙扶着美人公子“这么脏?怎么住啊?”别说住,就是坐,她都得将座椅铺了自己的衣物才让公子坐下。
“我没打算让你们住。”无为则准备去西屋里找东西,那里堆着老头留给她的全部家当。
正堂几乎说是家徒四壁,除了久不用非常残破的桌椅,再无他物。
凤笙怕美人不适应“公子,不知她搞什么鬼。”
美人却感觉身轻体健了似的,重压在背后的东西一下子消失了般;骨头里的疼痛碎裂都不存在了,所有的不适在进入院子的时候都被消除了;他动动自己的手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些年的折磨早让他对感觉有此迟钝了;又动动胳膊,那预期该来的骨裂疼痛却没有到来。
猛的,他站起身;只感觉到自己好像恢复到了二十岁以前的正常,那时候父皇还未离世。
凤笙见状“公子?”
美人回头“无事,我很好。”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
凤笙从不觉得自己多愁善感,但在此刻她落下泪来;自从先帝离世,公子就一下子瘫痪了般,别说走路就是动一下对他来说都是酷刑。
傅元厉处理好了事情,也随着凤笙留下的标记进入了小院;走入正堂,见到站立着美人,且还是一个背后再无阴霾轮廓的美人,就好像恢复到了初次见他的风华绝代。
“公子?”元厉快步而来“你?”
美人对他微笑“元厉,你通晓风水,也曾说过这小镇并不是风水宝地;那你看看这院子气势如何?”
傅元厉听闻他如此说,也免不得抬头查看屋内;从上到下,并无什么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