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7、第 47 章 ...

  •   我坐在机舱里,妈妈拿来围巾裹在我脖子上,我看着一众少男少女都在翻阅着同一本叫做《夏伤凉凉》的书,然后歪着头看了看,坐在我旁边位置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她看了我两眼,嘴角露出了两瓣可爱的老虎牙,笑起来很灿烂。
      “姐姐,你喜欢这本书吗?”她问我。
      “没看过。”我摇摇头,脑袋有些疼痛。
      “借你翻翻吧!”少女吧书递过来。
      “谢谢!”我说,然后伸手接过书,慢慢的打开,第一页文字便沉重得让我感觉有些压手,心里莫名的疼痛:“从一开始,那些爱便在我心里生长着,如果分割,便是切肤之痛。”
      我打开书开始读正文:“上那趟火车的时候,我一直想着黎冬雨,看着窗外的荔湾慢慢在往后移,我便想起了当初去乌拉时一直跟着车跑的冬雨,他大声喊,何丫,等我,我会来找你……”故事便如此开始。
      我转头看着后面的妈妈问:“这个名字不是我吗?”
      妈妈回过头来,说:“孩子,我们到了美国,就会把你治好!”
      说着少女又拿过我的书,说:“这是一个叫做桃花红的作者记录了一些小时和青梅竹马的书,你不喜欢看也很正常。”
      我笑了笑,把头枕在靠垫上闭上眼睛,那个名字真奇怪,黎冬雨,不就是医院的那个人吗?他不是我哥哥么?我的名字为什么会在这上面?
      我记得我醒来是在医院,一个女子陪在我身旁,她坐在那里哭的死去活来,开始我不清楚,只是她告诉我,她是我妈妈,而且,她和我长得如此相像。
      有中年男子进来,头发苍白,看到我惊喜万分,跑着便去找医生了。
      我坐起来看着正在痛哭的女子,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我说,眼里全是关爱之色,她的泪眼让我的心有些抽痛。
      “你真是我妈吗?”我说。
      “我是你妈妈啊!”女子有些害怕的看着我,我盯着她有些熟悉,她的面容如此熟悉,我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
      没一会儿医生就来了,然后跟进来一男一女,男子二十七八的样子,女子是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小孩,几个月大的样子。
      他们叫着何丫,我盯着和我相像的中年女子,又问:“你真是我妈妈吗?”
      “是!”女子连忙回答,然后看着医生又哭了起来,连连问着医生,“我家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认不出我了?”
      “大家都出去!”医生推着白发男子和中年女子,那个站在最后面的青年满含眼泪,面容全是担心之色,看着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一会儿就给医生推出去了。
      我看着那个白发男子面容憔悴得有些可怜,便说:“医生,能不能让他留下?”
      医生停顿了下来,男子慢慢走过来,满眼血丝,叫了一声何丫便痛哭失声。又进来一医生极力劝阻,然后便把他们全部都推出去了。
      “病人刚醒,需要休息!”医生说:“她的头部多次遭到剧烈撞击,可能是失忆了!”
      失忆了?那之前的我是谁?我的眼神有些空洞,极力的想要去想起之前的自己,脑袋剧烈疼痛,我看到一个男子躺在血泊里,我蹲在地上痛哭失声,就好像世界都在颠覆着剧裂。
      有人抓住我的手,焦急的说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我这才用力的闭眼,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睁开眼睛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医生坐在我的床头,他问我好点儿了吗?
      我看着他点点头,“我想想起以前的事情来,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是谁?”说着头又有些发痛。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就是了。”说着他扶我睡下,帮我盖上被子,说:“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说着我便闭上眼睛,然后手腕有凉凉的东西传入身体,有些舒服。没一会儿医生就出去了,说:“病人已经入睡,刚已经给她注*安神药,等她醒了就没事了,你们不要刺激她!”
      “谢谢医生!”一片感激的道谢声从门口传进屋,我的眼睛有些疲惫感,困意袭来,隐约中听到了门外说“去看看冬子醒了没……”便再没听到了。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依然是那个说是我妈的女子趴在床头,她已经睡着了。我伸手去拉她的手心,感觉有些亲切,她似乎察觉了,慢慢的仰起头来看我。
      “妈!”我叫她。
      “丫头你醒了!”她一下子又兴奋起来,说:“你记起妈妈了?”
      我摇摇头,她有些沮丧,我说:“我信你是我妈妈,亲人有感觉!”
      我这样说她就笑了,只是还是有落寞的神情在眼角游动,我拉着她问:“我怎么会进医院?我除了是你的女儿又是谁?”
      “你叫何丫。”她说着便开始给我讲起来。
      妈妈找来轮椅推我去了另一间病房,白发男子趴在床上睡着了,我看着妈妈又看了看了趴在那里的男子,愣了好一会儿,那个背影如此熟悉,如此亲切。
      突然一个女人提着一些包子走过来,我正在门边看着里面熟睡的白发男子,女人看见我眼睛瞪大,继而憋得红红的就开始冲我大骂:“你这狐狸精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冬子都给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来干什么?你还来看什么?”说着开始推我的轮椅。
      妈妈连忙走过来,推开了提包子的女人,说:“邢敏,何丫还是病人!”
      妈妈刚说完趴在里面的白发男子就醒了,他出来就说:“你们别吵了,这是医院!”然后蹲下拉我的手,说:“丫头,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从我肩上到手臂摸下来摸了个遍,眼含热泪,满是担心的样子。
      我看着他感觉自己眼眶有些湿润,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我轻轻的说:“你就是我的养父吗?”
      我说完男子怔了一下,嘴巴张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起来,眼泪马上便从他满是憔悴得脸颊流了下来,他却不做任何声响。
      我看了心里有些难过,便说:“虽然我失忆了,但是妈妈都告诉我了,很感谢你这些年把我养大。”
      “你叫他养父?”提包子的女人大吼起来,“你个不要脸的白眼儿狼,你叫他养父……”
      “我可以叫他爸爸的!”我看了一眼妈妈轻声说。
      “好了!”蹲在我面前的养父冲后面的女人吼了一声,看了看妈妈,便转头微笑的看着我,说:“丫头记得我就行!记得就行……!”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缓缓站起身来,往走廊处慢慢的离去。
      女人恨了我一眼追上去,说:“你的包子,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了……”而我,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心就像被剁碎一样,很想大哭一场,可是我竭尽全力,却始终个哭不出来。
      我仰头看看妈妈,她也红着眼眶却没有掉出泪来。“他真的是把我养大的爸爸吗?”
      妈妈捂着脸点点头,我看到泪水从她眼角流了出来。
      我自己用手滚着轮椅进房间里,里面躺着一个看似熟悉的男子,他全身被打满石膏,安静的躺在那里,我看到他额头上有块月牙形疤痕,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慢慢开始回想,头便又开始疼痛起来,像是要爆炸一样,我双手抱头大叫起来。
      门外冲进一男子叫着何丫然后把我推出去,到了我住的病房,妈妈拉着我的手说:“不要想,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我终于停顿了下来,男子也镇定了下来,妈妈说:“他就是伊凡。”
      “阿姨,何丫她好了吗?”男子问。
      “出去说。”妈妈轻声说着前面出去了,男子看了我一眼跟着出去,“我刚刚看到何叔叔……”
      我坐在那里看着窗外,想着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一有点儿头绪就头痛,之前发生过什么?
      没一会儿妈妈就进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医生,五十来岁年纪。
      “丫头,跟妈妈回家好吗?”妈妈说。
      我点点头看着她,医生说:“越快越好,她头部以前撞击过,现在国内可能是没多大办法,也不能受刺激。”
      妈妈点点头,说:“谢谢您医生。”
      我走出病房的时候我在门缝看了一眼躺在里面那个有着月牙疤痕的男子,他就是妈妈说的我的哥哥黎冬雨,我养父的儿子,他怎么了?是因为我他才躺在这里的吗?走出医院,想着那个全身打满石膏的男子,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11月13号,我和妈妈搭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在这之前妈妈没有告诉我的是那个一直养我到大的男子是比我亲生父亲还要亲的人,而躺在医院里的哥哥,却是我从小长到大青梅竹马的恋人。
      2013年10月20号,距离我失忆刚好一年,我拉着行李箱从机场赶回牙山城我的家,推开门便看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他佝偻着身子从里屋走出来,我眼泪瞬间便从眼眶滚了出来。
      10月23号,这是去年冬雨订的结婚日,夜里8点,我走在他家老房子的那个坡上,爬上以前的桃花田埂,那颗桃树依然屹立在那里,我静静推开门,却始终找不到一个人。
      乌拉山顶有火光闪现,我拿着手电筒趴着上去,一个两鬓斑白的男子坐在山头的大石头旁,见我来,他手杵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夜风吹开了他额前的刘海,我看到那个月牙状疤痕明亮的映在地上的火光里,月光照耀下,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乌拉看烟花的日子,那个少年依旧在那里等待……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