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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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缇，莉亚她怎么样了？”
“还在睡。”
“是吗……”
“睡相还算安稳。”
听着门外弗兰斯和露缇的谈话，莉亚微微睁开了眼。模糊间她看到了灰白色的天花板，有些破旧的小木桌，还有……这米白色的床铺，被褥传来了熟悉的味道。
这是莉亚的房间。
动了动身体，莉亚尝试坐起来，但身体配合间的违和感却让她的动作顿了顿。望着撑在了床沿的左手，莉亚靠在了床头。抬起双手的她动了动手指，一陌生的感觉立马涌上了她的心头。
莉亚的手指确实是按照她的大脑所发出的的指令在动，而活动看起来也很流畅。可是这感觉，与其说是她在活动手指的关节，还不如说是别人在她的面前执行她的指令。她的手……似乎失去了感觉。
右手轻轻地从自己左手的手背一路摸上肩膀，抓住了肩头的衣服，莉亚的眼里充满的不安。通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莉亚默了，失去了触觉的不仅仅是手掌，而是整条手臂，左手和右手……都是。回忆起那时候的痛感，回忆起自己被恶魔围攻的那一幕，莉亚渐渐低下了头。
——那，并不是梦。
“什么？要莉亚成为驱魔师？”
“小声一点弗兰斯。”
楼下动静忽然大了，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信息，莉亚怔了怔走到了门边准备下楼，可手才碰上了门把手她就听到了另外一把声音。
“嗯，她只能加入我们。”
亚连……沃克？
听出了是亚连的声音，莉亚轻轻伏到了门边想要把话听得更清楚些。
“只有能够使用圣洁力量的人才能对付恶魔，驱魔师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用圣洁的力量消灭恶魔。而莉亚，在昨天……被圣洁选上了。”
亚连的声音听起来挺平静的，就像是在说着一些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莉亚这下也算是大致明白自己的状况的，手臂的异常原来是因为圣洁。不过，想着莉亚颔了颔首。
——既然要选，为什么不早点来。
“不可以，莉亚她，不能跟你们走。”
隔着门莉亚听到了弗兰斯的声音，比起决断，更多的是不放心。
恐怕，弗兰斯是担心她心态转不过来吧。毕竟伊丽丝已经不在了，要是还被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听着露缇安慰着弗兰斯，莉亚咬了咬唇，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弗兰斯，露缇。”
站到了楼梯边，莉亚看向了一楼处。同看向了莉亚，露缇惊讶道：“莉亚，你怎么就出来了，身体没事了吗？”
说着露缇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为了不让弗兰斯和露缇担心，莉亚尽量表现得轻松，温声道：“我没事，但是……我有些话想和沃克说。”
说完莉亚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但她还没走两步，就被弗兰斯及时叫住了。看着莉亚，弗兰斯故意拖长了声音，“就这么把男人带回房间，莉亚你也太没有安全意识了吧，特别还是在你这么虚弱的时候。”
“我虚弱不虚弱，你要亲自来试验一下吗？”没有回过头莉亚的眼神逐渐温和了下来，明白弗兰斯忽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莉亚抿了抿嘴，“弗兰斯，我一个人，能处理好。”
感觉三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亚连和弗兰斯他们打了个招呼便上了楼。房间里，让亚连坐到了椅子上后莉亚便坐到了床沿。乌黑的发丝一垂而下，少了发带的固定，她的双眼轻易地就被遮掩了，坐在了她侧面的亚连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脸。
“沃克先生……”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莉亚幽幽地开口了。但是亚连似乎不大习惯别人喊他的姓，于是他笑着偏了偏头，“喊我亚连就好”
“那，亚连”莉亚随口接上，“你刚刚说的，我基本都听到了。被圣洁选上，就一定要成为驱魔师吗？驱魔师……到底，是做什么的。”
“驱魔师……吗？”
本以为莉亚会问道伊丽丝的事情的，没想是会是驱魔师这方面。想着，亚连顿了顿，“其实，当莉亚你被圣洁选上了就已经是驱魔师了。现在的你可以使用圣洁的力量去消灭恶魔，但同时，恶魔也会被你身上的圣洁吸引而来。一个人的话，不单单是你自己，就连你身边的人，都会受到连累。”
“恶魔……”
亚连话音刚落，莉亚便接上了话，没有丝毫的停顿，她抬起了低下的头喃喃，“千年伯爵为什么要制作恶魔，圣洁都被毁灭的话，对他有什么好处吗。恶魔这东西，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这下亚连算是看清了莉亚的脸，她的眼里是没有任何情感的，看起来有点木讷。虽然这些确实不是什么好的话题，但是莉亚的反应也不对劲。硬要说哪里不对劲的话，那就是太过于平静了。
不知道莉亚这么说算不算是提问，但亚连还是离开了座位站了起来，回答道：“千年伯爵的目的是毁灭世界，让生者召唤死者，然后再让死者把生者杀死占据他的身体成为恶魔。某种意义上，他算是让死去的人们复活，取代生者。圣洁的力量对它来讲，是一个障碍。而恶魔之所以会袭击人类，那是为了进化。杀的人越多，它们就会变得越强。”给莉亚解释着，他来到了莉亚的跟前，温和地眯了眯眼，“莉亚还不知道黑色教团吧。”
“诶？”
亚连忽然说出了一个陌生的词语，这打破了莉亚原本的步调。微微抬头看向了亚连，莉亚重复道：“黑色教团？”
“没错。”
亚连继续道：“黑色教团就是为了对付恶魔而成立的，驱魔师都聚集在那里。教团里面的人都很好，对于我和李娜丽来讲，那是像家一样的地方，是我们都很珍重的一个地方，所以莉亚也不要去担心。”
“担……担心？”感觉自己掉进了其他的节奏，莉亚偏了偏头。
“发生了的事情谁都没法改变，而被圣洁选上的你今后也无法避免地要和恶魔战斗。圣洁的适应者很稀有，我们需要你的力量。”顿了顿，亚连朝着莉亚伸出了手，“所以，你可以加入我们吗，莉亚。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也都有我们在。”
实际上成不成为驱魔师的这个问题，当莉亚知道自己身上的圣洁会吸引恶魔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决定。因为不想做祸源，所以想要离开和自己亲近的人。但莉亚没想到的是，亚连居然说教团需要她的力量。虽然看起来像是被忽悠，但是看着亚连温和的笑容，莉亚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缓缓地，她把手伸向了亚连。
可就在这一刻，门忽然被撞开了，只见弗兰斯一脸气急败坏，他身后的露缇怎么拉也拉不住，只能转手抱住了他的腰阻止他前进。被截住在在门口，弗兰斯朝着亚连撩起了袖子两眼冒火，“小子，这分明就是诱拐，我要控诉你，快说，你们老大在哪。”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是你个头啊，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让亚连把话说完，弗兰斯急的直跺脚，一旁的莉亚愣了愣后皱起了眉头，“弗兰斯，你偷听？”
“那个……那个……”
看了看房门再看看莉亚，弗兰斯顿时僵在了那里。
“说起来午饭时间也快到了。”忽然改变了话题莉亚站了起来，一脸的认真，“有话不如吃完饭再说？西红柿沙拉、西红柿炒蛋、西红柿萝卜汤、西红柿炖肉还有西红柿汁，很快就能做好的哦。”
“等……等……”
朝着正往厨房方向走去的莉亚，弗兰斯伸出了右手一脸悲痛。只可惜，莉亚没有打算停下来，情急之下，弗兰斯看向了亚连，“小鬼，我们出去吃好吧，我忽然想起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看着弗兰斯亚连眨了眨眼，随后绽开了温柔的笑容，“不了，其实我挺喜欢吃西红柿的。”
一瞬间，弗兰斯仿佛看到了亚连的身后开满了花。
水路在事件结束后的连续封锁了三天，在这三天里，莉亚参加了伊丽丝的葬礼，和李娜丽开导了诺维拉，也帮助了镇上的人们修建房屋，她本想把一切都安顿好再走的，但是总部却发来了急电，不得已，她和亚连还有李娜丽只能提早出发，离开马赛。
“莉亚，距离出发还有十分钟，我们先在船上等你。”
在莉亚的耳边细声说着，李娜丽便带着亚连上了去往英国的船班。看着亚连把她的行李搬上了船，莉亚回过头望向了那些给自己送行的人。
“弗兰斯，露缇。”
面对这样的场景，莉亚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半年多。当弗兰斯说要离开法国去俄国的时候莉亚就已经觉得不舍，而现在，她还要和弗兰斯，露缇分离。而且，这一别，恐怕以后都没办法再见面了。从黑色教团的态度来看，莉亚多多少少也感觉到，她的自由已经被束缚。他被圣洁选上了的同时，也被扣上了脚铐。
知道莉亚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际上还没完全释怀，弗兰斯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有话就快点说啦，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啦，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哦，这几天都累死我了。”
“弗兰斯！”
“痛痛痛。”
用手肘撞了撞弗兰斯，露缇皱了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乱开玩笑。”
“莉亚。”
不多说，露缇直接抱住了莉亚，“要好好照顾自己哦，露缇姐会一直想你的。还有，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独自承受，莉亚就这一点最让人担心……”
“露缇姐姐？”
闻着露缇身上传来的香味，莉亚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但是露缇说到一半就不出声了，想着露缇是怎么了，莉亚才发现露缇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用力地把莉亚抱得更紧了些，露缇把脸埋进了莉亚的肩膀，“露缇……姐姐呢，最喜欢就是莉亚了，喜欢……莉亚温柔的笑脸，喜欢莉亚……的歌声，喜欢莉亚做事认真的时候的表情，更喜欢着，有莉亚在的日子，所以，我……我很不舍得你离开。但是……但是……”
“好了好了露缇大人，不是说好了不流眼泪的吗？再不放手，莉亚就要窒息了哦。”
拍了拍露缇的肩膀，弗兰斯将她扶了起来。
对莉亚来讲，不想离开对方的心情是一样的，三天里她想了很多。最后结论只有一个，就和最初想的一样，那就是宁愿分离，也不要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所以……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轻轻吸了吸气，“放心吧，露缇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露缇姐也要坚强一点，不要害怕和自己的父母见面，虽然我不能跟在你身边了，但是露缇姐你要相信，莉亚无时无刻都会挂念着你们。”
“说到坚强，你自己也是。”
安抚好露缇后，弗兰斯继续说道：“在我们之中最坚强的也只有我了”
“什……”不服气弗兰斯的话，莉亚有点气结，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弗兰斯拥抱住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挑，弗兰斯说道：“感谢我吧，我把坚强分给你了，不要客气地多拿一点，日后我再找你还。”
“要是有机会的话……”
弗兰斯对莉亚来说，无疑是大哥哥，虽然他时不时吊儿郎当，说话还轻挑地不行。但是实际上，弗兰斯却是个十分负责的人。遇到什么困难都好，他都会替你解决。能欺负他的，也只有露缇和莉亚她自己。不过，像这样和弗兰斯抱在一起，莉亚还是第一次。
有机会的话……吗。
默念着，莉亚点了点头，“确实收到了，但弗兰斯也是，坚强不要随便分哦，保护不了露缇姐的话，我会打你小人的。”
“嗯，你就放心地把露缇交给我吧，话说，一直在保护她的不是我吗？那个啊……我想想还有什么话没说啊，对了……”自言自语着，弗兰斯的声音低了下来，“虽然西红柿的味道很可怕，让人不敢回味，但是……我却会一直怀念莉亚做的，西红柿料理。”
笨蛋弗兰斯。
莉亚脑子里就闪过了这么一句话，但是她却没说出来。再度吸了吸气，她抿了抿嘴，“那，再见了，弗兰斯。”
“再见？还没到这环节呢莉亚，在离开马赛之前，你是不是该给大家再表演一次，最后一次了哦。”放开了莉亚，弗兰斯拿出了自己的双簧管，镇上的人们也配合地鼓起了掌，熟悉的旋律响起，露缇也搬出了竖琴。
这曲子李娜丽和亚连也有印象，听着前奏亚连怔了怔，“这曲子……”
而愣愣的看着给自己送行的大家，莉亚合了合眼随后微笑着抬起了头。和以往表演的微笑不同，现在，她只是浅浅地勾起了唇角。少了几分自信，多了几分悲伤，顺着节奏，她深吸了一口气，“雨已经停止了，因此该回到哪里，才好呢？想要见到你的时候，该怎么呼唤你。为了谁，为了什么，我想要变得坚强，想要守护，却要战斗的矛盾。你，可以回答吗？……”
唱着前几天才唱过的歌，现在莉亚的心里有些堵塞。
——雨，为什么雨要停。为什么，今天不下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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