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爱琴海]似是而非》小塔那

16、第十五章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足够让人评为“严寒”，深夜飘起了鹅毛大雪，另穿着两件薄薄衬衫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打算在别人家里借住一晚，也算难得的齐聚。

　　“米夏好点了吗？”
　　“刚刚睡了。”
　　卡路狄亚放轻脚步走下楼，直接摔到了沙发上，一脸麻烦的表情：“真是的，又不能像笛捷尔那样直接骂过去，女人真难弄。”
　　“对付哭泣的女孩，大少爷恐怕是束手无策？”雅柏菲卡的电脑忽地传出一个带着些调侃的声音。按照往常卡路狄亚肯定是要炸起毛回敬一大堆毒舌的，然而今天蓝毛蝎子却只是瞥了眼就闭上了眼。
　　“阿释密达你醒了啊，啊啊没错本少还真是拿那些女孩子没辙，其他的也就算了偏偏是阿离……啧，真是宁可去面对发怒的笛捷尔。”
　　“女神的任务不得不完成啊。”
　　“神棍你少说两句吧，醒四个小时你就打算浪费在和本少抬杠上？”
　　已经没多余心思再和人多话的卡路狄亚不耐烦的打断了通过视频与他进行交流的金发青年，拿过桌上属于他的玻璃杯一口饮尽其中带着微果酸的柠檬茶，这才稍稍放缓了神色。
　　一时间大厅中沉默下来，唯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刻都不曾停止。
　　雅柏菲卡到现在仍然摆弄着复杂的系统，指尖在小屏幕上轻划将阿释密达的视频窗口拉至一旁，以几乎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迅速调出了两三个窗口，手下一顿，漂亮的眉毛即刻皱起。
　　“卡路狄亚，你需要去笛捷尔的实验室一趟。”
　　“哈？怎么那么突然。”
　　“我在笛捷尔的实验室装了几个监视器。”
　　说着，雅柏菲卡将电脑屏幕转过去，指着正前方的窗口：“你自己看吧。”

　　画面中的青发学者依然是所有人认知中的专注认真，手执两支试管仔细的摇晃着，身体前倾似乎是要去嗅药剂的气息，随后又拿出一只烧杯，将两支试剂通通倒入，点燃酒精灯开始加热。
　　一切看似都没有异常，但毛团蝎子却眼尖的发现，对方的衣衫已经不能用单薄来形容，脸色苍白的仿佛透明，冰蓝的瞳中也压抑着仿佛要将人吞没掉的疲惫。

　　“那家伙，真的是嫌自己活太长了吗？”
　　卡路狄亚恨恨地骂道，但动作却不慢，起身熟门熟路的跑进一楼的空房间，从衣柜中翻出厚实的外套揣在怀里，还顺手拿走了米夏放在桌上的保温瓶：“真是一个两个都要本少操心，本少才不是保姆啊！”
　　保暖的毛团蝎忿忿不平的“摔”门而去。

　　“如果阿离选择的是卡路狄亚，可能会比现在好很多吧。”
　　希绪弗斯忽地发出这样的感慨，“米夏和笛捷尔，他们太像了。”
　　“谁知道呢。”雅柏菲卡头也不抬，继续调弄着屏幕上的窗口，“说起来，你一次性塞给我那么多任务，已经超出了原本的预计吧，发生什么了？”
　　“不，只是觉得会发生什么。”
　　希绪弗斯微微摇头，喝了口杯中的柠檬茶，沉吟，“卡路狄亚的心脏血液提取恐怕少不了你的帮忙，另外……”
　　“……我会尽快。”未竟的话语已经通过眼神明白无误的传递，深蓝的眼睛快速瞥了眼楼梯，冰蓝发的青年低头继续着超额的任务。

　　*****

　　实验中的笛捷尔被强行打断必然会爆发平时所没有的气焰，然而早已习惯了的毛团天蝎却从来不吃青发学者的这一套，干脆动手将人试图压制。
　　且不论本身的近战能力，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已经疲惫不堪的笛捷尔都不可能是卡路狄亚的对手，完全被吃得死死的。但卡路狄亚也不算轻松，笛捷尔被卡路狄亚强制停止实验裹好外衣拖到有空调的办公室去已经是十分钟以后。
　　“就算你不怕冷也别只穿着这么一件衣服啊！刚发过烧你还想怎样！”
　　卡路狄亚把人摁到椅子上，气呼呼地拿过杯子倒了杯柠檬茶搁在人眼前，像之前那样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黄金圣斗士的体质再好也不是给你这么用的！”
　　笛捷尔的精神经过刚才那一折腾已经彻底无法集中，冰蓝的眸焦距都有些涣散，然而困扰多日的失眠依然无法让他安然入睡，只能忍受着耳边节肢动物忽近忽远的声音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又不是第一次了，干什么大惊小怪。”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第一次！”
　　毛团蝎浑身的蓝毛全部炸起，就差冲上去在其脸上重重的揍一拳，但终究还是顾虑到了眼前人不佳的身体状况，悻悻地放弃这个打算：“你和阿离吵架了？”
　　“……”
　　“喂问你话呢别装死。”
　　“……何必明知故问。”
　　笛捷尔拿起桌上的柠檬茶饮下小半杯，神情稍稍松了些，“让希绪弗斯把她叫来的是你吧。”
　　“是我，我以为你会对她客气一些。”
　　黄金蝎子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托着下巴支在腿上，“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你和阿离能凑到一起去真是个奇迹。”
　　“……”
　　“嘁，弄得本少真的跟个月老似的废话，好人做到底算了。给个准话吧笛捷尔，到底接不接受阿离？”
　　“……”
　　“会以为你是不记得阿离才会一年不去看她的只可能是马尼他们，雅柏都不可能会信你。”
　　“……”
　　“因为女神的关系，整所学校的学生资料大贤者早该全过了一遍，而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更加不可能会遗漏掉任何一个人。早在雅柏把阿离介绍给你，你就确认她是你强制性遗忘的人了。”
　　“…………”
　　“至于为什么你不去继续把握，猜猜都能知道就是所谓的圣战为先，没了记忆也没了情感，既然对方知道你已经失忆那连说‘分手’的事都免了。”
　　“…………”
　　“你表现出来的一直是你愿意给别人看到的，比如问雅柏菲卡‘卡路狄亚瞒着我一些事，你一定知道’，再比如新年的时候一个人跑去雅典娜神庙。再比如我们打算将阿离推给你的时候，你表现出来的不知所措与些微的暧昧。”
　　“…………”
　　“尽管愧疚，但你和阿离在一起的那些举动，充满了生硬的疏离感。想必阿离也注意到了这点才会不断的动摇。”
　　“…………”
　　“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再一次接受伊凡米夏，这个已经被你抛弃的对象。”
　　“本少说的对吗？水瓶座黄金圣斗士笛捷尔，圣域的军师。”

　　蝎子的语句宛如致命的毒针，一击击中青之贤者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