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百年》苏Sue

4、第二章

　　“什么？你…你是在开玩笑吧，呵呵…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以后不要再提了。”我甩开他的手，向前大步走去。

　　“我是认真的！”他拉住我，眼里认真的神情震撼了我，可是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只会玩弄女人的感情，女人的身体，厌了倦了以后再把她们一脚踢开，在他们眼里，女人不过是男人的玩偶，在现代是这样，更何况是在这男尊女卑的男权社会里，胤祥现在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是他从来未见过的开放性女子，等将来有一天他明白了我不过也是一个普通女人，一个会吃醋，会嫉妒，会黏人的普通女人后，我也免不了被新人换旧人的命运，与其将来独自一人痛苦，还不如现在就挥剑斩断情丝。

　　“十三爷，依依不过是一名普通女子，谢十三爷错爱，但依依已心有所属，此生非君不嫁。告辞了，十三爷多多保重。”

　　“是八哥吗？”见我皱眉疑惑不解，他又自己将话说了下去。

　　“你所钟意的是八哥吗？也是，他……”

　　“十三爷！”他是笑肌太发达县我们笑得不够多吗？怎么竟开些国际大玩笑，喜欢胤禩？我又不是傻到那种程度，他家那母老虎不吃了我才怪。

　　“十三爷，依依所依托之人并不是众阿哥中的任何一人，依依刚才说过了，依依不过是一位普通女子，配不上皇亲国戚，还请十三爷另择她人。”

　　“我明白了，那你有什么打算？”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他便又换上了招牌微笑。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没考虑过，也许去名川大山游历，也许是找个地方打工赚钱吧，只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哪都无所谓。”

　　“只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哪都无所谓，呵，我又何尝不是呢，可是身在帝王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只叹天不从人愿。这里有些盘缠，你拿着，还有这块玉佩，遇到什么困难就拿它去找当地的知府，他见到玉佩后就会帮你的，你独自一人在外，万事要诸加小心啊。”我自他手中接过玉佩和盘缠，他抬手拂过我额前的刘海，在那个已被我忘记多年的疤痕上轻轻的抚摸着。

　　“这是什么？很美…你真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说罢，他竟然在上面轻啄了一下，我身子一僵，怔怔地看着他。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吻那里。

　　“今天天色已晚，你不如先去我府上留宿一宿（第一个是sù第二个是xiǔ）明儿个一早我再派人送你，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和他说，他会一路护送你的。”

　　“多谢十三爷的好意，依依自己可以的，更何况还有你给我的玉佩，出不了事的。”开玩笑，去他府上，那些不知原由的妻妾们还不知道得怎么整我呢。

　　“那我就不强留你了，记得每到一处就写信报平安，如果累了倦了就回来找我，要是我不在京里，你就直接去找四哥，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好了，我走了……”

　　“谢谢你，胤祥，再见……”但愿是永远不见，凡是卷进政治里的女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是这最为凶险的九龙夺嫡，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驾！”我看着胤祥卷土而去，尘土飞扬，黄沙漫漫，好似今早的情景，可比起当时的情景，现在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我拿着胤祥给我的盘缠向绸缎庄走去，这身衣服是非换不可了，刚才是因为没钱，现在既然有钱，再穿成这样，就真的是自己找事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打死我我也没想到，我来古代竟然这么‘万众瞩目’，而这套衣服又‘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当时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会跟胤祥走的，想必那也总好过现在吧。

　　我漠然地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道，难道是我在现代太过幸福了，连老天爷都嫉妒了，所以才把我扔到这个no family , no money , no job , no no no ,我还是有工作的——
　　“彩薇呀，你准备准备，过两天就是你登台的日子了，到时候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你可要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阿。”哼，这就是我来古代的第一份工作——青楼女子。

　　“出去。”我冷冷得说完这两个字便接着看那热闹的人群，这茫茫人海中，有谁知道我此刻的遭遇，又有谁能就我，上次有十三爷，这次，他还回来救我吗？会吗？呵，答案是不会，因为我正身处在离京城百里远的扬州。

　　“哼，我告诉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进了我这忆翠楼里，就是我的人，那天你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要给我去上台，敢砸了老娘的场，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来人啊，看好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惟你是问！”忆翠楼的老鸨翠娘放下这几句话后摔门而出，半晌，门外走进来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女子，她手里端着饭菜，款款向我走来。

　　“姑娘，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在这样下去，你身子就垮了。”那黄衣女子在我身侧站定，将饭菜悉数放到我面前的桌上，拿了碗筷端到我面前，我看了她一眼，柳眉，樱唇，丹凤眼，也是个美人胚子，身陷这烟花之地，不知是福还是祸阿。

　　“姑娘是怕这菜里有毒吗？”她见我半天不接筷子，便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还从未考虑过饭菜是否有毒，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她径直拿着筷子吃起来，眼睛越睁越大。

　　“你这是何意？在向我示威吗？”我挑眉看她神情自若的一道接着一道试了起来，最后坦然地放下碗筷，向我一俯。

　　“奴婢绝无他意，只是想让姑娘进点食。”

　　“倘若我不吃你又如何？”

　　“奴婢自然不能奈何得了姑娘，但是奴婢比姑娘进这忆翠楼的时间长，看到的自然也比姑娘多，每个刚来这的人哪个不是又哭又闹的，可最后又如何？还不是要乖乖的就范。姑娘是聪明人，比奴婢更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如果姑娘还想离开这忆翠楼，就一定要吃饱睡好，养足了精神才能想到对策离开这。”

　　这丫头真不一般，三言两语就可以劝得我吃饭，对她，我自然是刮目相看，在这种地方，难得还有个人会对你好，我又有什么理由拒她于千里之外呢？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吃饭的关系，刚开始吃时，我竟有些反胃，没办法，只好喝些米粥，可惜了这一桌的好菜了。

　　待我吃完，一直侍立在我身旁的那位女子端了杯茶给我漱口后，便将碗筷撤了下去，等她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盆水。

　　“姑娘，净一下手吧。”真是个细心的丫头，我正愁着呢，她就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我这才发现，她来了那么久，我竟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我将手帕地给她，随口问道。

　　“奴婢名唤安莹。”

　　“安莹？倒也是个好名字，只是叫着鳖口。”

　　“姑娘若觉鳖口，就重新给奴婢起个名字吧。”起名字？我从来没给人起过名字，能起好吗？

　　“就叫婉儿吧。”上官婉儿，也是个伶俐女子，只可惜在武后身边断送了一生。

　　“谢姑娘赐名，从今日起，奴婢就叫婉儿了。”

　　用过晚饭后，婉儿便退到外间去了，我倚着床，静静看着窗外的明月，又快到中秋了，虽然长期旅居国外，可妈妈还是很讲究这些中国的节日，我和哥哥回国后，她和爸爸两个人在家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中秋节会怎么过，哥哥发现我失踪后，肯定急死了，以他的性格，不闹得天翻地覆才怪，只可惜手机不能用，我低头看着静静的躺在我手里的手机，屏幕上一冷一热的两张面孔是那么的清晰，可如今却天各一方，生活在两个不同的空间里，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出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隔壁传来轻轻的吟唱，是苏轼的《水调歌头》，看来我真是小瞧了这忆翠楼，想不到这烟花之地竟卧虎藏龙的，我起身，将手机放到枕边，快步向门口走去。

　　“小姐请留步！”我刚走出里间，就被在外面的娩儿拦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连出门走走都不行吗？”

　　“姑娘，我想您最好留在屋里，现在是夜里，不比白天，外面鱼蛇混杂的，你又是在这青楼里，难保来这寻乐子的人不会把你当成是青楼女子，到时您就不好脱身了。”

　　“青楼女子？笑话，难道我不出这房门就不是青楼女子了？翠娘就会放了我吗？就算出了事也是我自找的，与你无关，还不快让开！”

　　娩儿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她在离开房门的那一刻，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是嘲讽是什么？只是她在瞧不起什么？是我吗？不管了，我绕开她，寻着声音的方向，好像是在我隔壁，可我到门口时却发现声音不是从这发出来的，到底是哪呢？

　　我向后退去，不想却撞开了另一间房门。

　　“他大爷的，是谁敢怀老子的好事！”

　　这是在干吗？我看着马上就要在我眼前上演的□□，心里一阵反胃，正欲退出去，那名女主角却开始求救了。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放开她！她不愿意陪你，你另外再找人吧”我走过去，拿起她被扔在地上的外衣，披到她身上，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的颤抖，在这逼良为娼的地方，我到底该怎么救她，我连自救都
　　有困难呢。

　　“放了她？她可是老子花了20两银子买回来的，你说放就放，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还是说你想留下来陪大爷我，昂？哈哈哈，长得确实是比那个好多了，你什么价钱啊？”

　　“放干净你的嘴，本姑娘不是你可以随便碰的人。”

　　“不是我可以随便碰的人？还没有我亿万添不能碰的女人呢！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亿半城的厉害！”

　　“你要干什么？”问出口我才发现我又问了个白痴问题，怎么来了古代后我的智商也下降了，
　　整天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亿万添将原本穿在身上的马褂脱下来，一步一步走向我。

　　“哟，亿少爷啊，您这是在干吗呢？就在那个亿万添推开屏风，马上就要到我面前的时候，翠娘的媚声传入了我们的耳中，亿万添面色不善的转过身去看刚推开门的翠娘，声音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

　　“翠娘，我亿万添平时可没少关照你，今天你这楼里藏了这么个尤物也不告诉少爷我，怎么，还怕我出不起钱？”

　　“瞧您说的，我扬州城里谁不知道您亿少爷家财万贯，就是买下这扬州城也绰绰有余，我这小小的忆翠楼又算得了什么，可这位姑娘爷您还真不能动，这样吧，我再把青儿和红杏找来陪您，这位姑娘您就让她回去吧。”

　　“让她回去，没那么容易吧，她坏了爷我的好事，怎么着也得赔个罪吧。”

　　“那是那是，彩蝶，快，给亿少爷赔个罪。”赔罪？要我给他赔罪？做错事的又不是我，凭什么要我赔罪？

　　“哼。”亿万添冷哼一声，吓得那名躲在我身后的女子浑身一抖，我轻轻地拍着她，以示安慰。

　　“愣什么神啊彩蝶，还不赶紧给亿少爷赔个礼倒个歉。”翠娘走到我什么，用胳膊肘戳了我一下，我身子向前一倾，险些撞上亿万添，我赶紧站稳，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伸出的手，忙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才抬起头来看他，小女子能屈能伸，今日为了救人，道歉就道歉，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亿少爷，今天是依依唐突扰了爷您的兴，依依在这里给您配个不是了。”说罢，我身子向前微微一福，尽量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妩媚的笑，那亿万添许是被这笑给迷傻了，竟招招手让我出去，翠娘见状急忙拖着我往外走去，我甩开她的手，重新站回到亿万添的面前。

　　“怎么，舍不得爷我吗？那就留下来陪爷吧，啊，哈哈哈哈……”

　　在我鄙视的眼神下，亿万添越笑越大声，笑得我一头雾水，他到底在笑什么？这人是脑子有问题吧，情绪起伏也太大了。

　　“亿少爷，依依只想带走她，还请爷成全。”

　　“成全？我成全了你，谁来成全我？”亿万添瞬间止住狂笑，眼带戏虐的看着我。

　　“想成全爷的人自然多得是，爷又何必强求这不愿依您的女子呢？”

　　“彩蝶！刚跟爷倒了歉，又来顶撞爷，快给亿少爷赔罪，然后跟我出去…你到底想不想走了？还是你等不到出台那日，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卖出去？”这前一句话是说给亿万添听的，后一句话她只用仅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登台？

　　对了——

　　“亿少爷，半个月后就是依依的首次登台，爷若不嫌弃，还请来给依依捧个场。”

　　“半个月后？”亿万添将头转向翠娘，可那翠娘也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显然是愣了，不过只一
　　刹之后，就又挂上了她的招牌笑容。

　　“是啊，亿少爷，到时候你可要来给彩蝶捧捧场，您也知道，小姑娘家的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难免会紧张，要是爷您来了，还可以给她压压惊。”是给你压压面子，压压金吧，少打着我的名字出去招摇撞骗，虽然不是特别出名，但好歹我还是一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女性，就这一点也能压死你。

　　“亿少爷那天会来吧？”我赶紧补上一句，生怕他不上钩。

　　“彩蝶姑娘既然这么希望我来，我又怎么好不来呢？你说是不是，翠娘。”

　　“是是是，怎么不是呐，爷能来，真是我们彩蝶几世修来的福份啊。”我几世修来的福份？是我造了什么孽才对，这辈子这么倒霉碰见你们这几个人。

　　“若是爷今天放了她”我向倚床而站的那名女子看去，缓缓道“登台那日，依依定陪爷一整夜来弥补爷今天的损失。”

　　我看着亿万添越瞪越大的眼睛，不禁觉得好笑，男人，果然都不是吃素的，一有女人投怀送抱，都欣然纳之。

　　“此话当真？”他眼里的火花，烧得我生疼，可我偏又不能在这时候浇了他的冷水，就差一步了，只这一步，就可以救出那女子了。

　　“绝无半句虚言，只是，能不能争取到，还要看爷给的红包大不大…”话我是说了，也没反悔，舍不舍得花钱竞拍就在你了。

　　“口说无凭，要是今日我放了她，到时你又反悔该怎么办？”

　　“今日我当着翠娘的面说了这番话，你觉得就算是我反悔了，翠娘能答应吗？”

　　“自然是不能，也罢，我就信你这一次，要是你抵赖，爷也有办法……你带她走吧。”我眼睛一亮，这就成了？来不及多想，上前到了谢，忙把那姑娘扶了起来，朝我房间走去，将翠娘和那亿万添远远的甩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