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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欲望中的金巢 ...


  •   有风吹过……
      我仰起头,想着在这样的时节里还有什么样美丽的花,天空之中还会不会飞过什么样的鸟,从指间穿过的风是否也曾经穿过那个人的指缝……
      衣角随意的飘动而起,我闻到甜蜜而绕人的香味,脚底的泥土温湿而柔软,啊~~啊~~
      如果,如果……我的眼睛还能看的到,我想眼前的美景一定会让我发出衷心的感叹。
      只是……不可能的呢……

      能待在这里也是我付出这样的代价而得到的回报,值得的吧……
      手心里的东西应该都是我的,得到的得不到,如果不是自己不想要,就一定得是自己的,谁都别想抢。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态度,直到失去这双眼睛才终于让我明白,原来……还有很多的事很多的人,我永远都得不到,也拥有不了……

      身后传来安稳而塌实的脚步声,如我所想的一件宽大手工却异常柔软,光是抚摩就知道质地高贵的衣衫披到我的身上,皱皱眉,顺手扶了扶布料,有些不已为然的对身后的人抱怨着:“怎么又是拿这个来?”
      身后的人温和的笑了:“我知道爷不喜欢,但既然已经做好了,不穿也是浪费。而且……这可是巢亲挑选送来的,您就将就的穿穿吧……”
      “小吴”我叹了口气“当初我收你时可没想到会是现在的状况……”
      “我知道……这样也不坏不是,总得有个人能打发掉那些闲杂的事和人啊!您当年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收我的么?”
      “是啊……是啊……”
      “爷,巢急着寻你,好象是脂儿那里出了什么事了,我想,您该回去了……”
      “是啊……该回去了……小吴,你说我还能不能再来这里?再来时这里的花还会不会开的象现在这样的鲜艳?”
      “一定还能来的,爷,只要你想来,小吴就带您来,这里可是我精心为您挑选的地方,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
      我笑了,眼角那抹暗色却仍看得清晰的宛然闪电的痕迹随之牵动,是啊,不喜欢掩饰的自己这副摸样会吓到任何一个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吧!
      “爷……”小吴的手指轻轻的扶过我的眼角,“算我求您了,不要再这么的笑了……”
      脸庞一低,顺着小吴的手势滑过,鼻子尖擦浮过他的手臂,面上浮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颜
      “艳染的翠儿今天可是搽了新买的胭脂?这个味儿可是好闻,想是垣垣私用的大受好评的那种,你说是不是?”
      “爷~~”小吴挫败的叫道,我轻轻的笑着,伸手扶上他的肩:“我们回去吧?我的吴爷?!!!”

      人生来就有很多的欲望,对异性,对金钱,对权利……
      还有……对同性,那些所谓的禁忌而危险的关系。
      我靠在回程的马车上,突然想起,我们这样的人……
      该怎么被人所辱骂呢?该说什么样的词汇?狐狸精?贱人?发情的烂货?
      似乎……怎么说都有一些不对呢……
      我们跟那些需要出卖□□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女人是一样的,都是做着皮肉生意。
      却因为更加的刺激与堕落,吸引着那些有着无上的权利,对金钱已经疲软,对女人也已生厌的达官显贵。
      而得到了比那些可怜女人更多的金钱和怜爱。

      “金巢”便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从外表上来看,只是一间很普通的消遣场所。
      特别的是门外没有拉客的龟公,门里也没有身着七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胡乱的抛着媚眼。
      一间一间的雅阁包厢,入到里面,自会有人训练有素的端上什锦果盘,美醇的佳酿。
      而门的上方是真空的,等到铃声一响,你只要抬抬头,就可以看到,高高的看台上,一个接着一个出来的人儿,粉雕玉凿的,冷敖淡然的,妖艳如同女人却更能引得肆虐欲望的……男人。
      他们或站或坐,或看着书,或弹弹琴,相互之间的嬉笑打闹,全不顾虑将自己包围起来的厢房里有着怎样的视线,在看台上就象在自己的家里一般的自然。
      偶尔间的一瞥中,才可见的一丝媚惑,却异常的撩拨人。
      只要看上了谁,就将与看台的男人挂在腰间一摸一样的典雅精致的玉坠,取来交于门外恭候的侍童,片刻后自会有人前来领路。

      当然,一路上不会碰到什么人,就连服侍的下人都不会见着几个。
      这是“金巢”体贴的地方,要知道就算天子脚下的风气没有那么的迂腐陈旧,能来这里的人也都非富既贵,在外面的地位显赫的让人不敢质疑。
      但来这样的地方消遣毕竟不比青楼,碰到一个往日的熟人也是很尴尬的事,更何况是被人捉住把柄。
      不过……也有些意外的不惧怕被人看到而不愿隐身包厢里的人,大多是江湖豪客,武林中人,大家都是刀口上过活的,来这里就是为了快活,出了门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再来,自然就率性一些。
      这样的人们按着巢的话是一个都不能怠慢,说白了就怕不要命的闹事。

      “一个不当心的闹出了个人命总是不好的。”
      巢总是拿了那块城里最好的织染坊——玛余精心制作的这个世上只有五条的方巾,捂了捂鼻子,有些无奈的说。
      那上面有我为他调配专用提神醒脑的液体,为了能跟他最爱的桃香相容,可是煞废我不少的心力呢!
      我知道,他晕血,又不能在发生事情要出面的时候晕到,不然按着他的性子他又怕过谁呢?

      “吱亚~!”一声,马车绕过“金巢”停在一道阴暗的小巷前,小吴轻巧的跃下车,打开门,将我扶了下来。
      我笑了笑,将身上的随意披着的衣服整了整,挺直了腰身,对一旁的小吴眨了眨眼,手伸了出来。
      小吴轻笑一声,接着我的手,走过长长的小巷,尽头有一扇残破的门。
      我知道,推开那扇门,在那后面的是个怎样的景色。
      巢似乎是把所有的欢喜和兴趣都投注在“金巢”的后厅。

      推开门,我就闻到了浓重的胭脂味,各种各样的香味象有意识般的将我包围,这对可以闻出上百种草药的鼻子而言是种很可怕的劫难。
      这也是我不喜欢来前院的原因。
      可是……巢喜欢,他喜欢浓烈的味道,也喜欢精致的东西,前廊,走道,扶手,台阶,只要是可以显出,让人看的见的,都被他铺满了从漠北千里迢迢运来皇宫里也很是稀少的一种叫做“漠玉”的石头。
      我看不见它的颜色,形态,只是知道,在那个上面行走,从脚底升起的丝丝凉意,是避暑降压的良方。
      而冬至降临,它竟然会升起暖气,以至于“金巢”里的人,一年四季衣物是乱穿的。
      今儿心情好了就来个碎花底的透色长衫,点着长长的金玉首饰,一段藕般的白皙手臂明晃晃的耀人眼睛。
      不然就一袭密不透风的厚呢大衣,里头却是空空落落的,只穿了件雪白的底衫,偶尔间露出的迁细肉腿,如若让前厅厢房里的那些大人们看着,怕不知是怎样的扑来。

      头开始微微的疼痛起来,小吴迅速的离开我身边去拿药箱了,每次他都比我还紧张,生怕我会因为这里的浓香窒息而亡。
      “啊~~~!终于,回来了呢~~~~~!”墉懒而悠长的低沉声线,是巢的招牌,而他身上的桃香适时的飘了过来。
      我淡笑,原地微鞠了躬。不好办呢~~!好象……有些着恼的情绪。
      “我说……篱,你明知道的,我从未拘束过你的行动。只是,每天的清晨,或多或少都会有突发的状况出现。不是约定的么?你不会在一大清晨的给我闹失踪?”
      巢有些不满。
      但我知道,这样的不满不会太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巢的面前不论犯了多大事,逾了多大的礼。只要在他面前笑得象个白痴,就可以轻易的获得原谅。
      我不是小吴,可没有那样伶俐的唇舌可以扭转乾坤,所以,我在微笑,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面前传来巢的叹息声,他修长而柔软的手指从我耳边穿过,将我拉向他的肩窝,耳边是他一惯墉懒声调:
      “傻孩子,怎么还是这么笑?不知道我看了会心疼的么?”
      “巢……”我动了动,“不是说脂出事了么?”
      巢哼了一声,松开我,微微着恼的皱起眉:“那个净给我找麻烦的主儿,真真的没长脑子。
      我早就提醒过他,不要轻易的搭理那些闲散而自命不凡的武林人士,那样的人一来不会疼人,二来也没什么家底,包不定会做什么,不如就厢房里的谁都比那些人好的多。
      可他死拧的就要那个人,现可好了,春喜今早去为他梳洗时,开门就见一片浪籍,更别说床上的斑斑血迹了,看着脂,却是奄奄一息了。
      人仰马翻的一阵混乱,我叫人灌了一碗姜汤,好不容易的醒了来,却象得了失心疯似的见人就砸。
      我对他算是什么法子都没了,由着他闹好了。你去看看,如若他也来砸你,就不要再理他,回后院好了。
      好了,去吧,要快些,你怕是快受不了了吧?”
      我笑着点点头,伸出手,一旁等着的小吴立时接过。
      由着小吴的牵引,我并没有太费劲的走着。我知道,巢在说气话,如若这回脂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个武林人士会变成真的人尸,尸体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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