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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娘要改嫁 ...

  •   “哇哈哈哈。”终于将最后一科考完,梵音走出考场仰天长啸,恨不得把手里笔袋捏的粉身碎骨。原谅她吧,每次在电视上看到高考完撕书的画面她都羡慕嫉妒恨,只盼着自己高考完也这么潇洒一回,偏偏家有纪律老爸、爱书老妈、完美十来,她这小心思一出立即遭到封杀,她妈更是拿指头狠戳了几下她脑门子:“小小年纪就学那些坏习惯,你幼儿园画的扁苹果我都留着呢。”

      得了,她只能在电视上看看别人过眼瘾了,不过总算是熬过去了,得益于考前魔鬼式的做题训练,她基本发挥正常,自测考的还行,连平时不怎么擅长的化学做起来都格外顺手。梵音洋洋得意地跟十来炫耀:“十来,我觉得我进京肯定没问题。”

      十来也难得轻松地调侃她:“进京当然没问题,买张车票的事。”

      梵音从背后袭击他:“让你故意曲解我,我抓破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

      十来无奈划拉掉某人的小爪子,再一次庆幸选择了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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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好解暑的绿豆汤,王华放到餐桌上降温,手机响起来,看到来电号码犹豫再三还是按了接听键:“你好。”

      “是的,考完了。孩子快到家了。”

      “我还没想好。”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华长久没有回答,听到门外脚步声才急忙说道:“你让我再考虑一下。”立刻切断了电话。

      “妈妈,我得胜归来啦。”豪迈地甩掉鞋子,连拖鞋都不换,梵音笑闹着跑到客厅向王华邀功,“妈妈,我觉得自己考得可好了。”

      王华再忧愁的心思都被她自得的神态逗笑了,佯装生气地瞪她,“你这个邋遢鬼,女孩子能赤脚走路吗?”

      梵音凑到妈妈身边撒娇:“家里有个好妈妈到处都铺了地毯嘛。”

      王华被逗得再也装不下去,听梵音说考得不错,抬头看十来,十来点头:“有几道大题我们都做过。”

      王华的心终于踏实了,欣慰地抚摸在怀里蹭着的女儿:“真好,我的音音长大了。”

      梵音被她说的鼻子酸酸的,闷声闷气地:“妈妈,你还是那么好看。”

      王华强忍住涌出的眼泪,示意十来:“去跟音音喝绿豆汤吧,我去做饭。”

      “哦哦哦,好喝地绿豆汤我来啦。”梵音欢呼着朝餐桌奔去,十来却对着王华的背影若有所思,再看餐桌上一脸幸福的丫头,轻轻叹气。

      爸爸回到家已经是高考结束十天后,梵音与十来刚刚填报完志愿。听说两人都报了北京的大学,孟起赞赏:“好志气。”见梵音一脸得意故意打击她:“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接收我这傻姑娘。”

      “嗷。”梵音瞬间化成愤怒的小鸟向爸爸砸去,直接砸到孟起怀里不依不饶:“你是不是我亲爹啊,有这么打击亲闺女的嘛?”

      “哈哈哈。”看着一脸幽怨的女儿,孟起笑的无比豪迈。

      志愿填报完毕,接下来就是查分数与等录取通知书了。两个人查过分数对比所报大学往年录取分数线,基本上没问题,梵音天天提示爸妈给奖品,出任务前孟起一高兴大笔一挥批了一笔小财富,让两个孩子自由支配。

      梵音抱着巨款美了几天终于决定还是去旅游,毕竟吃的穿的用的她全不缺。鉴于中考结束后去北京旅游在山中遇险,王华严格要求不许去山区,这让一直心心念念要去黄山的梵音无比遗憾,退而求其次打算去看海,偏偏电视上紧接着报了一则冲浪者遇难的消息,看海计划又被迫取消。选来选去,王华觉得外地总是危险重重,最后只同意两个人本市玩一圈。

      这让梵音十分郁闷,晚上睡前偷偷溜到十来房间抱怨:“妈妈也太专制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十来轻轻地给她打扇,任她诉苦。梵音也早已习惯十来的沉默,继续说道:“本市有什么好玩的呀,从城南那座尼姑庵到城北的修鞋摊哪里我不熟?闭上眼睛围古运河绕三圈都掉不下去。”

      越说越气愤,夺过扇子猛扇:“我觉得妈妈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十来问道:“怎么奇怪?”

      梵音撅嘴:“前几天妈妈总是看着我发呆,现在又不让我们出去玩,像是要把我绑在身边似的。”说完又觉得不对,“那妈妈干嘛还让我报北京的大学呢?”分析不出原因焦躁地把扇子塞回十来手里,“总之就是奇怪嘛。”

      十来轻轻地继续挥动扇子,脑子里不好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看着面前这个被蜜糖包围长大的姑娘,终于将那些心思都咽了回去,算了,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眼下还是让她尽情开心吧。

      不知十来最后用什么说服了王华,竟然同意他们去邻省玩,梵音高兴极了,生怕王华后悔似的,当天下午就带了简单的几件衣服拉着十来本想长途车站。

      望着女儿像小鸟一样飞出家门,王华不舍的眼神久久停驻在梵音离去的方向。

      十来这次将行程安排的十分周到,提前将所有危险因素全部剔除,两个人痛快地玩了三天,梵音兴奋劲过去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返程前才想起来,奇怪地问十来:“十来,妈妈怎么一次电话都没有打过?”

      “叔叔不是也没打过?”

      梵音摇头:“爸爸在出任务嘛,我们出门妈妈肯定不放心,但是她这次为什么没消息呢?”

      十来拉她上车:“回家你当面问。”

      返程的路上梵音坏坏地做着小打算,她要突然间出现在妈妈前面,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惊到的是自己,很多年以后,当她看见妈妈满头白发孤零零地站在车站接她回家的时候,总是会想,如果当时没有任性地出去旅游,一切会不会幸福如初。

      然而此刻的梵音还像只离开笼子的小鸟天真快活,下了长途汽车两人直接打车回家,一路雀跃,不等车停稳就开门冲了下去,十来付完钱的档口人已经跑进楼了,无奈地摇头,这丫头总长不大似的,提着大包小包的纪念品往家里走去。

      刚出电梯就听到梵音尖利的哭声:“你怎么能这样?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十来心里一个激灵赶紧大步跑到家门口,防盗门大开,客厅里一片凌乱,行李箱与衣服散落的到处都是,梵音怒视着王华,声泪俱下,“你让爸爸怎么办?我爸爸哪点比不上他了?”

      王华一脸尴尬,眼神在梵音与沙发之间变换,十来这才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神情无奈但始终沉默着。

      这个人他有些印象,是王华文工团的歌唱家李云山,王华没有隐退前与他是台里的两颗星星,多年来一直活跃在舞台上,小时候他去国外演出还给梵音与他带过纪念品。看此刻两人的神情加上梵音的哭诉,十来大致猜到了李云山多年来未婚的理由,恐怕多半是为了王华。

      自从五岁起被孟起带回家,多年来他能感觉到王华与孟起之间是有隔阂的,作为一名武警支队队长,,孟起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分给家庭,王华为了女儿始终隐忍着。两人进入高三以后王华对梵音的成绩要求突然严格了起来,终于熬到高三下学期,梵音的成绩稳定在学校前五十名,王华才像是松了口气。

      高考前夕趁着梵音出去溜达,王华又与他进行了一次深谈,当时她态度很严肃地说,“十来,阿姨先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很郑重地摇了头,孟家对于他绝对是恩重如山的。

      示意他不要反驳,王华继续往下说:“说实话你刚来这个家的时候我是很反对的,到后来发现你很好我也没有给你办正式收养的手续。”

      王华很坦然地看着他,“我不后悔,因为在我心里梵音是我唯一的女儿,但现在我要跟你说一声谢谢,因为这么多年你对音音的呵护我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好孩子又重情义,将来有你陪在音音身边我很放心。”

      十来的心里逐渐升起不安的感觉,不解地看着王华,“您有什么安排吗?”

      王华的眼神很纠结,并没有正面回答,最后只有一声低低的叹息:“只要我的音音幸福就好。”

      如今看来,王华的安排就是让他们两个远走去念书,而她自己终于要跟孟起分开了。这是孟起部队家属楼,传出去以后大家都要被人看笑话。十来轻轻把门带上,再看沙发上一脸坚定的李云山,心中叹气,阿音这火爆的脾气肯定没办法接受的,在她眼里孟起是座巍峨的高山,没有人能超越。

      梵音的哭声越来越大,王华心疼地看着女儿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还好十来上前揽住梵音,将她护在怀里轻轻地给她顺着气,一边小声地开解,“阿音不哭,先把事情问清楚,也许是个误会。”

      “才不是!”梵音又激动起来,颤抖地指着王华与李云山,气愤又不屑,“如果我们晚回来一会,他们……他们就要私奔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娘要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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