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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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九月打开托尼·斯塔克递给她的纯白纸盒，掩饰不住震惊地问道。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条墨绿色的丝绸晚礼服，如同波浪般光亮起伏的柔软布料反射着穹顶吊灯的暖光，看起来很美。穿得人模人样的斯塔克用一根手指摸了摸鼻子，和蔼可亲地回答：“当然是送给你参加晚会。”
他挑剔地打量衣着随意的九月，毫不留情地批评道：“小姑娘就应该穿裙子！你看看你，打扮的就像个男孩，以后没人追你怎么办？要是有什么趣味异常的人看上你了怎么办？我会很困扰的。”絮叨不休的斯塔克就像个在为自家叛逆期的女儿操心的老爸，他强势地连盒子带九月推进旁边的小黑屋里，不忘抢走她形影不离的武士刀，振振有词地说“参加舞会不需要带刀”。
——那你带保镖有什么意义！专程去砸场子是么！？
↑真相帝不解释。
平时出于轻便行动的考虑，九月从不穿裙子，以致于她看着手中格调高雅的抹胸及膝裙有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不过斯塔克先生的品味的确不错：简约的荷叶边，微微收拢的缎带恰好强调出纤细的腰身，星点的暗色宝石倨傲不失低调——噢，不过这条裙子真的是他而不是苦逼的波茨小姐挑选的吗？
嗯，反正这也不关她的事。
九月“嘿咻嘿咻”地脱掉衣服，有些羞涩地在落地窗前投射的银辉中伸展开清瘦的身体，就像在静夜中舒缓地拍打羽翼的天鹅般纯净，转瞬在绸缎与肌肤的摩擦声中消隐。
说实话，这还是她上下两辈子第一次穿名牌货，活该穷死的九月一点都不激动，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她非常多余地捂着胸口防止裙子滑下去，走动时在裙摆下摩擦的膝盖和足足将她拔高十公分的高跟鞋也让她觉得很怪。九月别扭地站在等得有些不耐的斯塔克面前，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嗫嚅着问：“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可笑？”
着实被突然现身的九月惊艳到的斯塔克一下子忘记了该怎么说话，只能用差点弹出眼眶的眼睛以示自己的欣慰之情——盛装打扮的少女有着混血儿特有的优雅气质，墨绿的衣裙把她冰冷的绿眸衬得愈发美丽。她看上去只是个小女孩，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流露的风情却足以让大多数男性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托尼·斯塔克先生严肃地表示：那些变态的家伙里绝对不会有我！
——九月无压力甩头摊手：好歹咱也接受过色/诱培训嘛~
“还不错。”斯塔克吝啬地赞美，冲九月动人地一笑，成熟男性的魅力顿时让九月有些头晕眼花。他伸手拨乱她整齐地垂在脑后的黑发撩在肩头，白得病态因而阴森的清秀面容才不显得突兀。
“这样就差不多了。”可是胸前撑不起来一片春/色非常可惜啊。——考虑到九月愤怒时逆天的战斗力，斯塔克明智地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
修长的手指蹭过女孩柔软的脸颊，若有似无地勾起一片绯红，九月哀伤地发现托尼·斯塔克总能用各种方式让她失控。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无法继续伪装吧。坐在驶向舞会的车里发呆的九月忧心忡忡的想——那么任务完成以后，组织还会不会留下她呢？
现在想再多也没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算了。九月抛开纷乱的思绪，专注地望向车窗外灯火初上的夜景。她想到时候大不了投奔斯塔克先生，尽管他不大靠谱但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老板！
……好老板你妹夫。
被无情地抛弃在门口的九月恨恨地咬牙切齿。
甫一进门，托尼·斯塔克便被一大群如饥似渴的莺莺燕燕团团包围，猝不及防的九月被推搡着歪倒在门口、险些跌倒。斯塔克先生果真不负他“好老板”的称号，对每一位女郎都一视同仁，就这么左拥右抱美女如云地去角落里放荡了。
像九月这么矜持的人才不会对富家子弟纸醉金迷酒池肉林的私生活感兴趣！敢吐槽的人统统拉出去深埋一百遍！
她气结，却惊恐地找不到自己生气的理由。九月想走到吧台边坐下休息，无奈这双超级可怕的高跟鞋让她完全没有勇气独自迈出一步。这、这么高的落差，一、一定会摔死的QAQ！
“需要我帮忙吗，小姐？”一只手礼貌地半伸向手足无措的九月，长着一张好好先生脸的年轻男人微笑着询问。他的笑容和他身上规规矩矩的商务西装让人无法不相信他，但往往危险的就是这种人。
可他看上去真心没多大杀伤力啊……
九月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攥住男人的手，尴尬地点了点头：“多谢，先生，不介意的话，请将我扶到吧台边。”
“不用这么客气，小姐，我是菲尔·科尔森，你就叫我菲尔吧。”青年连回话的口气都是个实打实的正派人，九月对他稀薄的好感就在他拿出名片自报家门时烟消云散：“我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Strategic Homeland Intervention, Enforcement and Logistics Division）的特工，您就是九月小姐吧？”
……果然穿商务西装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九月含着泪默默地思忖。
“你们的名字敢不敢别这么拗口？干嘛不叫‘神盾局’（S.H.I.E.L.D）？”九月甩开菲尔的手坐在凳子上，口气很冲地调侃道。
“噢，真是个好名字。”被冒犯的菲尔只是一愣，非常高兴地说，“谢谢你，九月小姐，您帮助我们解决了一个人类的终极奥义！现在我能和你聊一会吗——请问您与斯塔克先生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人，科尔森特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后的托尼·斯塔克沉声插话。九月先是忍不住想笑，看着他无谓的脸又无缘无故地怒火中烧，傲娇地撇过头哼道：“您怎么不去陪波茨小姐？她今晚可漂亮了。”
——快走啊，别再让我因为你……而心慌意乱了。有弱点，是不允许的。
“你也很漂亮。”推开碍事的科尔森特工，斯塔克注视着九月磷火般的眼睛真心实意地说。在和科尔森特工交谈的她没有发现——她也总是不关心周围的情况——全场有不少双眼睛露骨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更有不识相的家伙蠢蠢欲动地妄图上前搭讪。这种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令斯塔克很不爽，鬼使神差地甩掉那些女人过来找她。如果九月再大个三、四岁，斯塔克想自己会非常高兴地邀请她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
“你不开心……是因为我冷落了你，生气了吗？”
——别说的她好像在和那群肤浅的女人争风吃醋！
九月鄙夷地翻了个白眼讽刺道：“自恋是一种病，得治。我只是讨厌这里，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嗅到了轻歌曼舞下的暗潮汹涌，因为什么阶层都少不了伪善者的存在。
“唔，这样啊……”斯塔克摸着下巴上的连鬓胡若有所思地低喃，突然狡猾地咧开笑容提议道，“那我们出去透透气吧~”他一扫九月红肿的脚踝，不容拒绝地将她公主抱起。九月小小地惊叫了一声，在四面八方射来的去死去死团专用眼刀中捂住了脸。觥筹交错的人群里有几个记者鬼祟地混上来偷拍，斯塔克不悦地皱了皱眉，大步走上天台，把这场挂他的名字而开办的晚会甩在身后。
楼顶的视野非常开阔，头顶是挂着皎洁圆月的漆黑夜幕，低头即是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环绕的高楼大厦就像缄默肃立的巨人；这里出乎他们意料的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两人呼吸与心跳，都那么紊乱。微冷的夜风拂起九月的长发、将她冷漠的脸分割成无数段间隔，虚幻得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融化在夜色中、无处寻觅。
“现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九月甚至没有勇气与他对视，游离的视线只敢盯着他薄薄的嘴唇。斯塔克小心地把九月放下地，她却攥紧他的肩膀甩掉脚上神烦的高跟鞋，然后惬意地踩在他的皮鞋上——啊~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非一般的享受！直到自己被凌虐过九月才开始佩服组织里那些穿短裙高跟凉鞋照样打得风生水起的御姐，她们岂止有胸器，她们自己就是人形杀器！
少女的手从后背挪到腰部，轻轻收紧，两人的距离近得就像一对在亲密拥抱的恋人。她反常的举动令斯塔克不由心生警惕，微微拉开距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作为一个不知道加不加括号的绅士，斯塔克不打算挣扎，还衷心期望九月的目标是前一个。
“……你在干什么？”斯塔克看着胸前的女孩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呼吸一窒，沉稳的声线稍带朦胧的鼻音。九月眨了眨眼睛，一脸“你怎么这个都不懂”的嫌弃表情冷淡地回答：“我不习惯高跟鞋，但是光脚站在地上会弄脏……”所以她就上演了一出喜闻乐见的“萝莉踩大叔皮鞋”的戏码，谁知道这个花花公子竟然傻！掉！了！哈，也对，肯定没有小女孩主动扑过他，托尼·斯塔克也看不上眼。
——九月酸溜溜地埋下脑袋。
“随便你。”斯塔克想笑又笑不出来，复杂的心情似乎不能用任何一种表情来诠释。九月紧紧搂着他的腰，力道大得能勒碎他的骨头，明知她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全身细胞都在感受着女孩颤抖的身体的斯塔克依然诗意地希冀时间可以过得再慢一点，最好长久到让她哭出来……对，没错，这样以后他就有材料嘲笑她了！
斯塔克的身上有令人安心的气息，象征了某些她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但在他的味道混杂在馥郁香水味中几乎被湮没了，忍不住放松下来的九月既恶心又难过，她觉得自己真有可能放声大哭——尽管他胸前的核心硌得她脑门生疼，尽管他改变了许多却依然不怎么可靠，尽管他们的世界咫尺天涯，可他有时候对她太好了，好得让她内疚。这奢侈的温情，她要不起。
“斯塔克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您最亲近的人背叛了您，您会原谅他吗？”强忍着眼泪的九月声音很是弱气。那、那个，不要胡思乱想！她只是在暗示他提防光头老爷爷啦！
“奇怪的问题。”斯塔克拧起眉头沉吟道，“也许会，也许不会，那要看他是怎么背叛我了……九月，你在暗示什么吗？”
他认真的褐色眼睛看久了能让人陷进去。九月松开手，仰起脸一本正经地瞎说：“不，我只是有感而发，突然文思泉涌，大有以一部惊世骇俗可歌可泣的小说名动天下的节奏。”每当这时斯塔克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只有恶劣地揉着她的发顶发泄一下——此时的气氛适合谈情说爱不假，但斯塔克不认为自己有兴致和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一段，虽然他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女孩很有兴趣……
——突然自行脑补九月嘤咛着“斯塔克先生”婉转承欢的斯塔克给了自己一巴掌。
“假如……等、等一下，九月，你不会真是男孩子吧？”
——别闹了！他才不想亲身验证“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的正确性！
“……什么？”貌似被激怒了的少女声音冷地能绞出冰。
斯塔克喘不上气般说道：“你大腿那边有东西……顶着我了。”
“这个呀。”一手牵着斯塔克的衣摆，九月豪爽地撩起裙裾——她竟然在礼服下面穿着安全裤！简直是暴殄天物有木有！——拿出插在左腿枪带上的小巧手枪。她扣着扳机抬手拉弹匣推保险瞄准路灯准备射击，全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斯塔克看得目瞪口呆。
“□□22半自动手枪，点二二的口径虽然不大，卡在骨头里的子弹却能活活把你痛死——您不让我拿刀，我只好带这个。”九月压低枪口，十分无辜地撅起嘴说。
“……你想喝什么，我帮你去拿。”
然后托尼·斯塔克就面色僵硬地逃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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