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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Thirty-Fourth Years ...

  •   灰崎咬了咬下唇,心中不住的失望,他是真心和黑子做朋友的。但他也明白,这事容不得他任性——不是谁都有这个坚毅心性生活在周围都是不明可疑的人,也不是谁都有这个能耐处于阴谋诡计中度年如日的。
      他远远眺望着那汹涌而来的海浪,像是在高高的灯塔上面俯视万家灯火,视线模糊间整个世界便也充斥着满满的灯光,会有种刺眼而不适感出现。一片片漆黑色的发的头颅简直要叫人惊心动魄,从心底里感到可怕。
      他像潜入海底一般潜入人群。
      灰崎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聚集起来——有一大部分的人甚至只是拿着镰刀锄头的常人,没有任何攻击力——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对于审判者的怨恨还是……想要集体送死?
      灰崎在一边自卫的同时,在思考着这个异常的问题,当然,他并没有停下手中收割人命的动作。但渐渐地,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这些人即使被他砍了一刀在腿上手上,依旧是一副麻木迷茫的模样,就只有在疼痛的时候才会顿一顿,但过后就又挤进包围圈。
      黑子皱皱眉,他很想停止这一切,但无奈他的能力并不是如灰崎那般的,他心急如焚。毕竟观念不同,即使他见过无数次比这更加残忍,更加血腥的画面,他也清楚,那只不过是审判者所犯下的罪行罢了,他从来没有直接杀过一个人。
      似乎听起来天真的不合实际,但作为对抗审判者与十年审判的主力军,基地掌权与政府都不约而同的在某种程度上将他们完美的隔离开来了。为的,当然是方便掌控了。
      黑子并不能将眼前瞬间消失的几十条生命累负全部都推给灰崎,他紧紧握着拳,手指甲掐进肉里面流血了也不自知。他愤恨着望着灰崎,正准备在他松懈的那一刻一把割下他的头颅。
      ——至少,也能给他一些心灵上的安慰。
      黑子觉得自己好自私,但他却并不后悔。
      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些东西让你自欺欺人地活下去。
      但猛然间,黑子却看到了那个‘审判者’从小袋子里拿出了一瓶淡蓝色闪闪发光的液体,然后,就着顺风一扔。
      黑子似乎能听见□□烧焦腐烂特有的“滋滋”声还有……灵魂破败的惨锐尖叫。
      黑子做出了个惨淡的微笑。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罪孽真是深重啊~居然把这么多的人都拖入了黄泉路,黑子歪歪头,他这算不算是幸灾乐祸?
      他早就该知道了,他与灰崎的观念在一开始就背道而驰。而现在这个狼狈的灰崎祥吾,才是真的‘灰崎祥吾’。
      不是吗?黑子静静的微笑,偏在这片杀戮场上绚出一块圣洁之地。
      早在审判开始的时候就有些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不是吗?
      有些东西已经……坏掉,还腐朽成大地的尘埃了。

      人群还是络绎不绝如同涨潮的海浪,虽然灰崎能用「溶补剂」(大补之物)将他们全都化成一滩血水,但毕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罢了。
      更重要的是,一来灰崎念及黑子好歹是他自己的好友,他并不想黑子看到些不好的画面——大约是年纪轻轻就太过早熟了,尽管为了生存他不择手段,但这个世界总的来说还是充斥着光明的。二来也不愿浪费他越加稀少的溶补剂,他得要保存好自己的生命。
      而全面禁止这个技能,人数范围太多,开启「静役绝对范围」这个绝技是有次数限制的,不到万不得已生命危险时,他不准备动用它。而用普通的攻击,灰崎的视线会被前排的遮挡,后排的便会趁虚而入,这还不如不开启呢。
      灰崎想了想,拉着黑子躲到了一间房子里。对于黑子没有反抗这一点他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带到将屋内所有有重量的东西全都堆积到门口,灰崎站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绿色操场上渐渐聚集的人群,有些苦恼的皱皱眉,他向埋着头望不清表情的黑子询问道:“城门口那个新来的女守城人,有没有她的记录?”
      “……”黑子似乎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了,他细细想着,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出这个稀有的女守城人的资料,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新来的守城人是男的,”如果他的记忆里没问题的话,“你怀疑……”
      灰崎并没有答话,只是他的脸上却是生出了赞同的神色。
      那声音听的耳熟,不算好听,娇娇吟吟的,又别有一番骄傲清高的滋味,实在是不能形容。灰崎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位没有遗传到一点儿荻寺夫人刚强果断的女儿——不,也许是有的,只不过是藏得太深了,深得让人怀疑不怀好意——荻寺文音。
      灰崎这么想,但也只不过略略窥见一些蛛丝马迹而已,真正的棋盘可是更加高远而奥秘的。
      他想现在就去抓捕人大概也是不行的了,只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便转头向黑子道:“诚凛今日怎么不见火神和其他人?”
      因为这是幻中幻。

      宫礼川感觉胸口闷闷的,有些难受,他抓了抓心口处的衣裳,那里有些痒,其实他是想直接抓到肉里面去的,但他也知道这太过不同寻常了。
      这奇怪的痒意是从灰崎回来之后才开始的。
      没有一点征兆。
      他望着面前回来了的灰崎,挤出一个笑容关切道:“灰崎你没什么事吧?”
      他似乎看见灰崎吃惊到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心里不平的暗暗想平常自己也不是那么严肃那么一丝不苟的吧。
      他挠挠头,不明所以。
      这几天灰崎虽然看起来和平常一样,但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却时不时面向宫礼川,这实在不正常!
      “川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祥吾?”就连浅田也忍不住问道,“祥吾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但是,宫礼川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只能傻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川君还是去道歉吧,”浅田说道,“之后再问祥吾缘由。”
      宫礼川无法,也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好方法了。
      希望真的不是他做错了什么QAQ
      “额,灰崎,”宫礼川别开脸,他望了望不远处正给他加油打气的七妃理和浅田,心中默默流下面条泪,“对,对……”
      余光瞥见灰崎满脸不甚在意却又是绝对的无视,宫礼川狠心一咬牙,自暴自弃的叫嚷道:“对不起啦可以了吧!!”
      “?”灰崎惊异的望着他,似乎看见了从月球来的外星人一般恐惧,宫礼川觉得有些奇怪,但因为灰崎站在是背对着浅田她们的位置,所以他这一怪异的瞬间只有宫礼川看得见。
      “嗯。”
      ‘灰崎’好奇怪。
      唔,宫礼川摸着下巴,上上下下审视了灰崎一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灰崎思春了不好意思?
      宫礼川笑笑撇开了这一想法,他摸着自己胸口处平稳的心跳,有种生命的活力在吵闹。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
      宫礼川忽的面上惊疑不定,他眉宇间满是忐忑与不解,他又重新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没有错,这颗活跃的心脏依旧是在跳动。
      “宫礼,怎么了?”七妃理关切的问到。
      “不,没什么……”宫礼川想了想,决定把刚才那一幕从脑海内彻底删除掉,“只是有些头疼罢了,大概是昨晚没睡好。”
      宫礼川微笑着打发走了七妃理,心里面却不断地思索。
      刚刚,心脏是不是没有跳动……?

      幻中幻和梦中梦是一样的,只不过区别在于前一个是人为的,后一个是无心的。只要连续两次破解幻境就可以了,只不过很少人会意识到这点,只破了一次就以为全部完毕了,而能顺利破解的更是顺理成章的少之又少了。
      按这么说的话,那幻术师或者是拥有幻境技能的人不就无敌了吗?并不是这样的。幻中幻的施展要求是身份严厉而苛刻的。它要求施术者精神力与脑波动和幻境一模一样,同时兼具一心二用完美分职,大多数幻术师可能一生都不能成功施展幻中幻,而能成功施展的也都是固定的一种环境。
      灰崎曾经在一本奇书上读过关于幻中幻的解释,可惜那本书实在太破烂了,有好几页都沾了水字迹变得模糊不清,还有几页是被人强行撕掉的。
      灰崎咬了咬嘴唇,心里估摸着‘幻境的眼睛’在哪里。瞄到窗台边的绿色植物时,他顿了顿,有了主意。
      这里起码有将近四层楼的高度,灰崎低头望了望地面——他没敢伸出脑袋,怕有人用暗器偷袭——这扇窗口正对着的是一片草地,绿油油的,柔顺极了,表面上看就见得那些小草很柔软,像是在说:“跳下了吧,我们没有危险!”他可不敢托大,要知道,幻中幻里面随时随地都会发生一些致命的,不好的事情。
      灰崎从(异次元)口袋里拿出灰扑扑的衣服,当着黑子的面脱下青白色制服,穿上那件灰扑扑却内有乾坤的长袖,自然,上半身一些该露的不该露的黑子也一并看了个清楚,他湛蓝色的眼眸逐渐转深,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
      而后,他看着手中的双剑,若有所思。
      “黑子,你抓稳了吗?”灰崎最后一次确认道,“如果你掉下去了,我是不会管你的。”
      “可以了。”黑子闷闷不乐的说道。
      灰崎利用双剑将真山组的制服和黑子身上的诚凛披风裁成一条一条的布料,将它们一条条打结系绑在一起制成了一条还算结实的绳子,他们打算攀着这条绳子慢慢下去。在话本或电视剧里很常见的脱险办法,现在就派的上用场了。——至少还算是条生路。
      但事实上,灰崎也不是很看好这根无加工纯天然手工制成的衣服绳子,但就衣服那易透气宽松的布料就是比绳子用的线韧性差了一大截。要实在烂的不行……他们还有别条路可走。
      慢慢滑下去,灰崎滑的那可叫一个惊心动魄,小心尖上都一颤一颤呢。但好在半路上没有人来。
      灰崎弯着腰,身后跟着黑子,他们穿越在树林小道里,沿途不时有几个平民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俱都被黑子和灰崎解决了——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越过了心理障碍,黑子解决人起来比灰崎还不留情。就这样一路走到了隧道前。
      那里出乎意料的没有多少人把守,只有孤零零的几棵大树在作着陪衬,实在可怜。灰崎不敢大意,他随手抓了一把碎石抛了出去,没有动静,似乎一切都是安全的。他又等了等,时间也不是很长,主要是考虑到了吃食的问题。
      他快速地奔跑越过那几棵榕树,孰料大树们突然暴起,从地底钻出数十条根系,而同时又出主干处突然分裂出树藤,挥舞着带有倒刺的细小茎支企图让灰崎两人腹背受敌。灰崎早有所准备,他掏出双剑砍断了围绕在他身旁的枝干,余光看见黑子用着一种不知名的圆环刀刃护卫,也不再担心他了。
      突然,灰崎听到一种“喀拉”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他眨眨眼,呆滞地望着眼前敌人的粉碎,还保留着攻击的姿态。
      怎么回事?
      歌唱者被掐断了喉咙,伴奏者的古筝弦崩裂,指挥者的血液还蜿蜒在鲜红的地毯,到来观赏的观众们的头颅还带着鲜活的热度。被强制停止了音乐歌剧带着一种滑稽的寂静。灰崎生硬的转头,一张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呐,有没有很感激?我可是特地来救你们的哦。”森村笑,“还好赶上了,不然吉川的狂暴症又该发作了。真是幸运。”
      没有人理睬森村的自问自答。
      灰崎心里疑惑,为什么要提及吉川?又或者,为什么森村来的这么及时?……简直就像,计划好的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Thirty-Fourth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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