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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苏州 ...

  •   苏凤宁把剩下漕帮人分成两拨,一拨由船老大带领在泉州。苏凤宁和他们签了二十年的契约。她当然不可能什么劳工合同都不签,就无比信任那些人,他们是看在陈淮彦的面子上答应帮她,苏凤宁也知道其中大部分人都以为她这个小孩子是闹着玩呢。但是抵不住她能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他们还是都签了。
      苏凤宁带着另外一队人朝香港去了,五月中旬的时候,他们抵达香港。看着远不如后世发达的香港,苏凤宁觉得差距好大,这里居然还没有泉州热闹。她见此,也没什么心情逛了,在后世著名的维多利亚港口买了些土地,依旧修成仓储房。还在现在港口的后街买了两栋院子,和一块空地,房子给带来的伙计们住。店铺盘了五间,她是打算以后高价卖给别人的。这里她任命汪延书全权负责香港。对于还在沉睡的香港,她拭目以待。
      40江苏
      六月的时候,苏凤宁没有坐船,而是沿着官道朝苏州去,那里的周庄,明代沈万山就是从那里发迹的。她怎么也得去瞧瞧,殷朝的内河航运还是很发达的,长江较平缓的水势都是行船的。到了完完全全古代版的周庄,苏凤宁听着周围完全听不懂的吴侬软语,感受着江南小调,很想把它画下来啊,说做就做。苏凤宁在桥头,画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将周庄的富足生活和江南水乡留了下来。这里的人也没有去打扰苏凤宁,有时和她的视线对上,都是微微一笑,然后便划着船慢悠悠的离开了。
      苏凤宁在周庄呆了一个月,也悄悄买了些土地,照旧作仓储用。八月的江南正是烟雨朦胧的时候,这里精致小巧的园林,虽然后世很出名的拙政园和狮子林没有出现,但苏州的园林已经初具规模。让苏凤宁都不想走了。但是想到还要去那么多的地方,她不得不出发。
      苏凤宁很是享受这样的生活。或许真是太温柔了,所以这里尽出才子与佳人的故事。六朝古都南京,苏凤宁看着高大的城门,驱车进去。这里,她没打算多呆,两天逛逛就够了。江苏的菜,她不怎么吃得惯。
      “安园,安园,安园………”苏凤宁叫了好几声都不见安园答应,安舞捅了下安园,安园这才回过神来。
      “安园,你怎么了?”苏凤宁问。从刚才看见城门,安园就开始精神恍惚。
      “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这里好熟悉”。安园是孤女,内务府上是这样写的。
      “你能想起什么吗?”能找到安园的身世,也不错。安园摇摇头。没法,她们也就在城里逛了逛,然后找了间一般的客栈住下。而安园看着那些街道,依旧没有印象,也没有回忆起什么。直到第二天走,安园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安园看着前面一家几口正在登记的一家老小,一些画面突然闪过,似乎她也曾经这样在这里排队过。妇女扬起的手,孩子的哭声,中年男子面黄肌瘦的脸。
      “安园,你怎么了?”苏凤宁放下帘子就看见安园苍白的脸,她急忙扶住安园。
      “我,似乎和家人一起在这里排队过”。安园捂着脑袋。她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些。
      “不着急,慢慢想,大不了咱再回去转转”。苏凤宁安慰道。
      “不用,他们是出城”。安园虚弱道。苏凤宁也不强求,示意外面的安舞出城。一路上,安园都把帘子撩起来,她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突然出现的山,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而官道却是要往山里穿过。苏凤宁则是在腹诽,想到她以前旅游时,在偏远山区看见的标语﹕要致富,先修路。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这官道也太差了。还好这辆马车她是在泉州专门定制的。外表看起来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里面是比较舒服的,震动的弧度也不大。
      安园看着这山里的景物越来越紧张,她紧紧的抓住窗沿,手指都泛白了。待看见前面停着马车的地方,她直接惊叫起来。
      “安园,你怎么了?”苏凤宁看见紧闭眼睛的安园,她似乎受到极大刺激的样子。安舞也停下马车,撩开车帘进来。
      “血,前面那辆马车停着的地方”。安园惊惧,但还是尽力将自己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描述出来。
      “安舞,去前面看看”。苏凤宁看了看周围的地形,除了官道较平整,其他的地方大石块较多,而这里的树木长势也不是很好,看样子像二次树林(就是被人砍伐过的树林然后重新长出来的树林)。杂草众多,那些草都快有半人高了。很适合打劫的地方。
      “前面那辆马车被一群劫匪围住了,而那群劫匪也看见了我们,正分人过来。”安舞道。完全毫无压力的样子。
      “我们驱车上前”。苏凤宁吩咐。安园睁开眼睛,就是一块嶙峋的怪石,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妇人头撞在怪石尖角处的画面,而她还顺势推了一个孩子一把。
      “啊!!”安园再次惊叫。
      “安园,你想起什么了?”苏凤宁急忙轻拍安园的背,轻轻安抚道。
      “我们在这里遇到劫匪,我,我,我被那妇人推下山。她撞在那石块上,死不瞑目”。安园颤抖的指着那群劫匪所在位置旁边的一块怪石。苏凤宁漠然。安园的家人估计真的都不在了。
      “清一,后面的马车是谁?”马车内响起一少年的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样子,再看看那双病弱的手,劫匪们更加不把这两辆马车放在眼里,一辆是病人,而另一辆则是一个小孩孤身带着两个奴婢。真是老天都帮着他们。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公子带着两位婢女”。清一道。封瑾萧皱眉,他刚才就听见女子的惊叫。这样的小公子家人怎会放任他孤身一人在外呢?还只带两个侍女。
      “公子,那小公子的其中一个侍女不简单”。清一低声道。
      “喂,你们快点把钱财留下来。嘿,对了,把你的侍女也留下来”。劫匪其中一个吼道。苏凤宁撩开车帘,看见劫匪有五六十人的样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应该劫了不少人。
      “啊!!!”安园看见为首那个刀疤脸,再次惊叫,她看见那刀疤脸朝那面黄肌瘦的男子挥刀。
      “哎哟,这位小公子也长得不错,细皮嫩肉的,陪哥儿几个玩玩啊。咱们三当家虽然看着凶悍,但是对女人温柔得很,姐姐别害怕啊”。尤三儿看清安园的长相,脑袋里闪过什么,他却没有抓住。他晃晃脑袋,继续流里流气的说着。
      封瑾萧开了一点后窗,待看清苏凤宁的容貌时,深吸一口气。
      “公子,怎么了?”清一还以为他公子有犯病了。
      “清一,务必将后面那个小公子保护好”。封瑾萧严肃道。清一看清苏凤宁的容貌时,也吓一跳,怎么会在这儿遇上七公主。苏凤宁刚逃出宫的时候,瑞帝就将消息传给了暗卫去找。所以封瑾萧他们是知道内幕的。
      “待料理了这窝劫匪,传信给皇上,我们会保护七公主回宫”。封瑾萧凑近清一,声音小得只有清一听见。
      “是,公子”。
      “安园,你又想起什么?”苏凤宁放下帘子,阻断安园继续想到什么。
      “那个,刀疤脸,挥刀,中年男子”。安园说的断断续续。
      “别怕,别怕,都过去,睡一觉就好”。苏凤宁抱住安园,轻轻拍着安园,让精神极度疲惫的安园睡过去。外面的劫匪早就忍不住,待刀疤脸手一挥,他们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清一和安舞各自护在马车前,解决着冲上前的劫匪。尤三儿见两人杀人不眨眼的样子,腿肚子直打转,一步也不敢上前。刀疤脸见那侍女也如此凶悍,看了看车内的人和周围的地势。决定绕到马车的后面去,想抓住苏凤宁。封瑾萧见到刀疤脸的动作,朝清一示意了一下。
      “这位小公子,我家公子请您到他的马车上去,这样,您的侍女也轻松些”。清一微微靠近苏凤宁的马车,对苏凤宁道,同时挥刀斩断一个劫匪的头颅。苏凤宁撩开车帘,看了看安舞,见安舞点头。
      “谢谢你家公子,但是我其中一个侍女昏过去了,还请壮士帮帮忙”。苏凤宁道,对于地上的肢体残肢视而不见。安舞抱起苏凤宁就朝封瑾萧的马车飞快靠近。安舞后背空隙,一劫匪正要砍下去,他却直直的倒下去。安舞看着那死者脑门上的洞,惊讶于暗处那人的深厚的内力。不过至少是友不是敌。
      “打搅了”。苏凤宁打量着这十五六岁的病弱俊雅少年,眼窝眼线较深,五官比较立体,应该带有少数民族的血统。青色云锦,这样的料子可不多见。听他仆人的口音,应该是京城人士。仆人武功这么高,家世应该不差。不过,此人她没有见过。封瑾萧也打量着这敢逃出宫的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和商人之子打赌,敢逃出宫,还没有被逮住。这公主和她哥哥一样胆大,闻着如此浓重的血腥味,看见满地的尸体,面色依旧不改。只是照顾她‘昏迷’的侍女。啧啧,这是养在深宫的公主吗?
      刀疤脸见情况不对,转眼间,他们就倒下二十多个兄弟,“走”。他吹了一声口哨,这群劫匪便迅速消失在各个方位的杂草丛里。
      “公子,抓到一个”。安舞将尤三儿提到苏凤宁面前。
      “将他捆起来,拴在马车后面”。苏凤宁精致的凤眼里满是冷意,这窝劫匪她不端掉,她就不走!
      “多谢公子搭救,告辞”。苏凤宁学男子的样式朝封瑾萧拱手。她直觉此人不比那窝劫匪安全多少。
      “不知这位小公子名讳?”封瑾萧开口,清越的声音还带着少年期的变声腔。
      “言”。苏凤宁将安园扶起,示意安舞将她抱到后面她们自己的马车上去。以她的直觉,她不想和此人有多大联系。十五六岁独自一人带着武功高强的护卫在外,怎么看怎么诡异。
      “言公子,那群劫匪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不如我们结伴如何?”
      “好,多谢公子,还未请教公子名讳?”苏凤宁看着封瑾萧,刚才两伙人联手,她冒然拒绝也不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
      “萧公子”。苏凤宁礼貌的喊了声,然后跳下他的马车,眼睛只看着她们的马车,迅速钻了进去。
      钻进去之后,苏凤宁再也忍不住,狂吐起来。
      “公子”。安舞担忧道,刚才见主子面色正常,还以为主子胆子特别大,不怕呢?谁知道只是硬撑着。
      “快走”。苏凤宁吐完,靠在车窗上休息,朝安舞挥挥手。她实在受不了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封瑾萧听见后面马车的声音,笑了笑,他还以为这公主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当初,他第一次杀人,被师父劝解了三天,才缓过来。何况这一地的尸体。
      到达下一个小镇时,那群劫匪也没有出现,他们投宿在一个村子里。安园也终于醒过来。苏凤宁想起那林子的画面就恶心,连喝一点水都要吐。安舞好说歹说叫苏凤宁吃一点东西,苏凤宁是看见那些食物就想吐,她示意安舞拿走,表示自己睡一觉就好。
      “言公子什么也没吃?”封瑾萧见安舞原封不动的把食物端出来,眉头微皱。
      “是”,安舞朝封瑾萧福身,躬身答道。这病弱少年虽身形单薄,但是安舞面对他时,有一种面对公主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就听从他的话,此人也应该是当惯上位者的。封瑾萧没有再问什么,看了看外面的金黄麦浪,便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
      安舞也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这是一处农家小院,就在村头的位置,而不远处就是那片山林。本来安舞想问问那山林的情况的,奈何语言不通,她完全听不懂那大爷在说什么。安园连蒙带猜,大概从那惊惧的大爷脸上猜出﹕他们应该是不会去那山林里的,他们说那山里有恶魔,进去了就出不来。好吧,算是一点消息也没探听到。
      苏凤宁睡得不好,一晚上尽是光怪陆离的恶梦,第二天起来,脸色极差。
      “言公子昨晚没睡好?”苏凤宁点头,径直在桌旁坐下。早晨大娘做的早餐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安园想着苏凤宁昨晚没吃饭,想让她喝喝白粥,垫垫胃。苏凤宁看见那碗白粥,想到昨天有的劫匪蹦出的脑浆,狂奔出去,蹲在里小院不远的田埂出狂吐,昨天她就吐过一回,现在哪还有东西可吐。只剩胆汁了。安园跟出来疾步扶起苏凤宁。
      “公子,您这样下去也不行啊,那样您会生病的,这不是宫……,家里,连个郎中都没有啊,您好歹也吃点啊”。安园也是急了,差点就露馅。古代的医药简单得很,生病实在不是件划算的事。
      “算了,我实在吃不下”。苏凤宁的声音都哑了。她摆摆手,叫安园扶她进去。
      “你是说,那两辆马车停在了山下的村子里。”一个看起来还颇为儒雅的中年男子问着进来报告的探子。
      “是的,回大当家的,尤三儿一路做下的记号是这样的,小的也去查探了,那杀了咱们二十多个兄弟的人就在村头的农家里”。那探子越说越气,恨不得立马提刀上去,砍了苏凤宁他们。
      “你先下去吧”。
      封瑾萧看着安园把苏凤宁扶进来,也跟着进了苏凤宁的房间。
      “萧公子,您怎么进来了?我家公子不好,还请您出去吧”。安园见跟进来的人,立马赶人,这是公主的房间,相当于公主的闺房,哪能随意让陌生男子进入,而公主今年都十二了(虚岁十二,其实苏凤宁才十一岁)。
      “你去端一碗粥来吧。”封瑾萧不理会安园的话,对她吩咐道,安园不动。
      “去端一碗粥来。”语气不变,安园却惊惧不已,其眼中的冷意让安园行动起来。她来不及思考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为何会如此有气势。封瑾萧看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苏凤宁。
      “言公子是哪里人士?”苏凤宁听见如此近的声音,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安园怎么会放任他坐在自己的床头。
      “我觉得以萧公子的观察力是能看出来的。”苏凤宁没力气管他,算了,自己现在是个‘男’的,坐坐也无妨。
      “言公子怎会认为我能看出来呢?”封瑾萧笑,若是苏凤宁睁开眼睛,就不会认为他是个病人。
      “你干嘛?”苏凤宁见这人居然把她头抬起来,靠在床沿上,她警惕,将头移开。
      “你声音如此沙哑,喝点水吧,小小年纪应该把声带保护好”。封瑾萧拿过苏凤宁用的白瓷杯子,细心的喂她喝水。还一边和苏凤宁聊着天。苏凤宁觉得此情此景十分怪异,但是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但是,还是觉得不怎么对劲。
      “我也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弟弟,我都有大半年没见着他了,我走的时候,他大概这么高。”封瑾萧似知道苏凤宁所想,他比划了下,不经意道﹕“可惜我身子不好,能和他玩的时间有限”。封瑾萧是谁,青冀军暗卫队第二队队长,同时由于他安定王世子的身份,也是青冀军明队的一员。察言观色,苏凤宁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主要是苏凤宁从未觉得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会如此聪明,严重轻敌。
      “萧公子这次出来,也是寻医的?”苏凤宁闻到他身上的药香,不像是装的。对他的警惕降低不少。
      安园进来的时候,以她的角度看去,公主就是偎在萧公子怀里。她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见两人没有身体接触,她才放下心。封瑾萧自然而然的接过碗,想喂苏凤宁喝水的时候,慢慢喂苏凤宁喝粥。
      “这么说,小言去过很多地方?”封瑾萧和苏凤宁随意聊着,不不知不觉就让苏凤宁换了称呼。也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把精力放在那白粥和那天的血腥事件上。手里的勺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往苏凤宁嘴里送。苏凤宁听着封瑾萧的吹牛,也就毫无意识的张嘴。任由封瑾萧喂着。
      “恩,呆的最久的地方是泉州。你呢?找了这么久的薛神医,找到没有?”苏凤宁问。这个少年也走过很多地方唉。
      “听说他来了江苏,于是我追过来,哪知是假的”。封瑾萧苦笑。见白粥去了大半碗,他嘴角扯出一个细小的弧度。
      “哦,那你挺不幸的”。苏凤宁才不会说什么不放弃,直接打击道。
      “还好”,封瑾萧被噎了下,随即笑着道。表现出良好的教养。
      “你审问了那劫匪没有?”苏凤宁突然想到他们抓到的那小劫匪。封瑾萧把碗递给安园。然后又递了一张雪白的帕子给苏凤宁。
      “谢谢。”苏凤宁轻轻擦了擦嘴,将帕子递给安园“等洗干净了在还你”。封瑾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回答苏凤宁的问题。安园很无奈,她也随身带有公主的帕子的,不要抢她的位置好不好。
      “他沿途做了记号,那群劫匪应该不会放过我们”。苏凤宁看着一点不担心,还是那么老神常在的萧景,他真的才十六岁吗?是不是太淡定了些。还有昨天那么惨烈的场景,他一直表现得跟没事儿似的,那样的场景就像他经常看到或是参与。太可怕了,苏凤宁觉得这少年实在深不可测。还有,她老感觉他把她看穿的样子。
      “先好好睡一觉吧,到时候再商量怎么对付那群劫匪”。封瑾萧对苏凤宁的打量视而不见,他起身,将苏凤宁的头放下,趁苏凤宁不注意,点了苏凤宁的睡穴。毛线!苏凤宁还没骂出来,她就睡了过去。待安园进来时,就看见自己的主子已经睡着了。萧公子示意她出去,不要吵着苏凤宁。
      封瑾萧回到自己的房间,安园看了看在院子里煎药的清一,搬了个小凳子守在苏凤宁的房间门口。
      南京都督府
      “世子?”洪金回到自己的房间,见有个人正站在书架前,他吓一跳,待看清来人,解除警备状态。洪金是青冀军暗卫队出来的,因为有一次任务暴露,阴差阳错之下,他成了南京的都督,差不多现在的军区司令。他是知道封瑾萧的,小小年纪,狠辣的手段,连他看见都脸色发白。
      “洪金,你调来这么久,怎么连那窝劫匪都还没解决?”封瑾萧看了眼恭敬站着的洪金。
      “那群劫匪神出鬼没。属下一直没查到他们的老窝”。洪金见到封瑾萧很平静,越发担忧害怕。
      “你在暗卫队这么多年是白呆的?连个土匪窝都找不到?”封瑾萧咚的一下将书放回去,吓得洪金一个哆嗦。
      “请队长责罚。”他立即跪下去。
      “我不管那些人给了你多少好处,明天,我要是听见那群劫匪还在的消息,你自裁吧”。说完,人就消失在屋内。洪金擦擦满头的冷汗,急忙叫自己的心腹进来。
      夜晚,苏凤宁醒来,她听着山林里的惨叫与看着挥舞的火把。这么巧?早不收拾,晚不收拾,待她要出手时,官兵就来了?背后到底是谁?难道父皇的暗卫找到他们了?
      尤三儿惊恐的看着山里火把的方向,那正是他们山寨所在的位置,为什么?为什么官兵会去?大当家不是送了礼的吗?
      安园看着尤三儿那张脸,总觉得熟悉,她摇摇头,她怎么会对一个劫匪觉得熟悉呢,她真是魔怔了。她快步经过院子,将衣服给苏凤宁披上,已经九月底了,夜晚还是很冷的。
      萧景的仆人说,他公子的药里有安神的作用,所以他的公子在睡觉。苏凤宁看了看萧景所在的房间,他真的在房间吗?苏凤宁很确定,白天她睡觉时,是被萧景点了睡穴的。等这件事了解了,她一定要和萧景分道扬镳。他简直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为什么?”大当家被押着,他看着进来的洪金,虽然有预料到有一天洪金会反水,但没想到会是今天。而且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什么时候洪金如此聪明了?
      “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洪金冷笑道﹕“大当家上路吧,或许阎王爷会回答你是谁?”洪金示意士兵,手起刀落,这窝在南京郊外横行十多年的劫匪终于被正法。
      封瑾萧在大当家的屋子里转着,他关注房里的每一件东西。待视线触及床头雕着图案的木板。他在几个地方按了几下,便看见他对面的墙打开。洪金听见声响,急忙跑过来。他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愣怔。他怎么没发觉这屋子有密室?想到封瑾萧能带着他们这么快找到这劫匪的老巢,不得不佩服。封瑾萧接过一士兵手里的火把,照了照洞口,率先下去,洪金急忙跟上。走到楼梯口时,封瑾萧突然停下,洪金也停了下来。封瑾萧将手里的火把丢出去,那火把就被插成一只刺猬。他露出一个很感兴趣的笑容。这大当家的还有点脑子。
      他看了看地砖,沿着很奇怪的路线跳过去,待到对面时,他转过头来对洪金道﹕“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把机关关了”。对面的士兵面面相觑,这是统领从哪儿找来的高人?洪金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惊的,他擦擦脑门的汗,奇门遁甲,队长居然也会,他才十六岁啊。这让他洪金情何以堪。之后的道路就轻松多了,无非是一些迷宫而已,他选了最近的一条,推开石室,看看地上的珠宝,也打开一些箱子看了看,好家伙还真不少,失踪多年的凤箫居然在这,他很不客气的拿了。江湖上兵器榜排名第三的黑碧也在这儿,他当然拿走。又挑了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他这才施施然去关掉机关,然后又带着洪金一行人穿过迷宫。把他们带到石室门前,一干人看着满屋子的珠宝玉器都傻了。这是不是比国库还有钱啊。洪金眼热不已。
      “咳。”封瑾萧的这一声轻咳,让洪金瞬间清醒过来。
      “请世子示下”。他恭敬道,完全没有反抗之心。他绝对相信,封瑾萧能把他们带进来,也能把他们埋葬在这里。光是外面那个迷宫就能困死他们。
      “把地上的珠宝装箱,打上封条,运往京城。”
      “是”。洪金示意手下的干活,士兵们虽然不满,但是鉴于此人高深莫测,统领称之为世子,那么此少年的身份他们必定惹不起。于是都乖乖的干活,看着就在手的财宝,但是不是自己的,心情的郁闷成都可想而知。还好洪金平时驭下较严,也没有人敢趁此摸金。对此,封瑾萧还是很满意的。等士兵将所有的珠宝都装好之后,他指了指最后的那个大箱子道﹕“那个箱子,你们可以留下,算是辛苦费”。
      “谢世子”。洪金与士兵们皆是一脸的喜色,没想到封瑾萧会把最大那个箱子留下来给他们作犒赏。所以,世人都喜欢抄家呢?只要拿得不多,朝廷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而这次,封瑾萧估计,这里的财宝能抵得上大半个国库了。皇上估计没那么愁银子了。
      等洪金将这笔赃物运往京城的时候,满京城的人都沸腾了,瑞帝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看见一丝喜意。想到封瑾萧传来的消息,挑了不少好东西往慈宁宫送去。洪金的官职也连升两级,被瑞帝狠狠赞了一回。其他的地方官见洪金抄一个土匪窝就抄出那么多财宝,于是各个地方掀起来轰轰烈烈的抄土匪窝运动。
      安园从未想过她还会有亲人在人世,但是她确实还有一个活着的亲弟弟,但是她的亲弟弟居然是前不久打劫过她的劫匪。但是那荷包骗不了她,那是她那娘亲给他们姐弟一人做的一个。姐姐的是兰花,弟弟的是竹子。当时,大当家的见尤三儿才两三岁的样子,觉得这样的小孩不记事,就将他留了下来,也是因为这个破荷包不值钱,没人要。所以尤三儿也就一直挂在脖子上。待在公堂上尤三儿不小心露出来,这才揭晓他的身份。安园当时六七岁的样子,因为那场杀人的记忆太过惊恐,所以安园在滚下山后,醒来之后,就选择性遗忘,她将一切都忘记了,经过旧事重现的刺激,她才慢慢想起来。他们家原是属于南京管辖一个村子里农民,因为奶奶偏心,大伯不喜。没有生计的他们家只得离开南京,一家人下了很大决心才打算外出谋生路。哪知道刚到南京郊外就遭遇这么大的不幸,当时安园被她母亲推下山,最后映入眼帘就是那刀疤脸挥刀向她父亲的场面,她弟弟是死是活,她就不知道了,她还以为他死了。但是她情愿他当年就死掉。居然当了杀父母仇人的手下,他这些年又不知犯下多少罪孽。他们在第二天又回到南京,协助南京知府调查。
      “公子,该怎样就怎样吧”。安园从知道尤三儿就是她的弟弟后,就一直呆在客栈房间里。反正尤三儿也不知道她是他姐姐。苏凤宁看着消瘦的安园下很大决心说出这句话。其实她不太能理解安园都尤三儿的感情,没有一起长大,十来年都没有任何联系能有什么感情,就因为儿子要继承香火?安园就是放不下尤三儿,或许这就是古代人和她最大的区别。古人注重亲情。而她要是和她哥哥从小就分开,她或许根本就把哥哥当做陌生人对待,根本不会去认。最后,苏凤宁还是将尤三儿捞了出来,丢给船老大调教。
      苏凤宁看着她哥哥传来的信件,二姐也成亲了。苏凤宁想了想,二姐的婚事有祖母在,会替她添妆的。她写了封信给瑞帝,她想要瑞帝把海运解禁。不过她先说的是沿海地带倭寇有抬头的趋势,还有一些海盗,怎么也得处理掉。先让父皇把海军建立起来再说。
      “萧大哥,你要回京城了吗?”苏凤宁笑着问道。
      “恩。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听见封瑾萧的回答,苏凤宁的笑容隐隐加深。这个清雅的少年她实在摸不透,早点分开也好。
      “那么,就此别过”。苏凤宁朝封瑾萧一抱拳,毫不留恋的跳上马车,示意安舞启程。苏凤宁觉得再和此人待下去,她身份穿帮是迟早的事。
      “公子,为什么不说和言公子同路呢?”清一不解道,反正他们得一直跟着七公主。
      “她已经对我产生戒备心,而且她明显不想我们跟着她们。所以,我们得暗中保护,等机会合适,在出现吧”。封瑾萧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淡淡的笑容一直没有消。这七公主还真不像一个小孩子。看她行事多么老练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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