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你一定要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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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在中，这样趴着睡很难受的。”允浩第n+1遍劝趴在他床边的在中。
“不要，我才不要回去一个人对着那个空屋子。”在中的声音从胳膊底下传出来，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对了，我把自行车留在学校里了。放学时觉得胃不舒服，就没骑车。”
“哦。”
“那明天怎么去学校啊？”问题多的允浩继续唠叨着。
“走着去呗。”在中无所谓地应着。
“嗯，也对，反正咱俩的学校离医院都不远。”
在中猛然抬起头来：“等会儿。你不是明天还想去学校吧？”
“那当然了，明天还有期末考试呢，怎么能不去。”
“拜托，你都胃出血了，还想去哪儿啊！”
“那也得去考试。”允浩撇撇嘴。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就没命了？！是考试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嗯，考试重要。”
“郑允浩！”在中眯起了眼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允浩的话打断了：“这是我跟爸爸的约定。也可以说，是爸爸的遗愿……”在中愣了一下，只见允浩眼中满是坚定的神色，“一定要考上大学。”
抿了抿嘴唇，在中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你父母，究竟……”
“车祸。”允浩望着窗外，平静地答道，“快三年了。我爸爸是个检察官，虽然他没说过，但是我知道，他一直都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职业。因为小时候每当我说将来要像爸爸一样，做个正直的检察官时，爸爸就高兴得不得了。”允浩回忆着，嘴角不自觉地翘起，眼神中满是怀念，“虽然以我现在的成绩肯定是做不成检察官了，但是，至少要考上大学。所以，就算成绩很糟糕，我也从来没不及格过，更没缺过课。因为我知道，爸爸在天上看着我呢，我不能让他失望。”
听完允浩的话，沉默的在中忽然站起身来，拿起书包就要往外走。允浩愣了一下，忙伸出手抓住在中的手腕，问道：“你，你去哪儿？”
在中瞥了一眼被允浩抓住的左手，转眼看着别处道：“去你们学校把自行车骑回来啊。”
允浩反应了一下，才跟上在中跳跃的思维：“可是，现在太晚了，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的。”
“那你说怎么办。”视线重新和允浩对上，“别跟我说你明天走着去学校啊，我告诉你郑允浩，想都不要想。”
“嗯，嗯……”允浩想了想道，“那，明天早上再去吧，白天更安全。”
斜了一眼允浩，在中坐回床边的椅子上：“那明天早上记得叫我。不然我睡过头了，你就别想去考试了。”
“嗯，辛苦啦。”允浩说着忙送去一个讨好的微笑。
在中重新在床边趴好，却没有把手腕从允浩手中抽走，而允浩似乎也没有松开的意思。两人各自想着心思，沉默了半晌忽然同时开口。
“允浩啊……”
“在中啊……”
两人抬头对视了几秒，又重新低下头，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在中枕着自己的右胳膊，允浩闭着眼睛，时间悄悄流逝着。
“谢谢你……”
“谢谢你……”
再一次异口同声，两人却没有再抬起头对望。清楚地听到彼此的轻笑声，允浩微微收紧握着在中的手，在中也回握着他，两个人就这样渐渐睡去。
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
也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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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在中再一次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年级第一。允浩整天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在中，在中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他总得第一，早就习惯了。
跟自己的年级第一比起来，反倒是允浩的成绩让在中兴奋了好久。带病参加考试的允浩不仅顺利地全科及格，更史无前例地冲进了年级前50。虽然这也不是多么优秀的成绩，但对于上了高中后就一直徘徊在年级最后10名的允浩来说，已经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进步了。
在中决定下班后做一大桌子菜，为允浩好好庆祝一下。恰好今天昌珉接到了录取通知书，于是也被两人拉到家中一起庆祝。
自从允浩搬家后，昌珉还是头一次来。房间干净整齐，跟从前那间乱糟糟的廉租房全然不同，看起来很温馨。昌珉弯起嘴角，浅浅地笑着——总算有点家的样子了。
“昌珉，想吃什么，我去做。”在中问道。
还没等昌珉开口，允浩就抢着说：“昌珉不挑嘴的，只要是吃的他都喜欢。管饱就行，他一天要吃八顿，饿极了连石头都能消化的。”
“去！少胡说八道！”在中敲了允浩的头一下道，“人家昌珉正在长身体，本来就应该多吃一点。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昌珉，你还不是每次吃饭时都一副要把盘子吞下去的架势。”
“那不是因为你做的饭好吃么~~~”允浩开始可耻地撒娇卖萌。
在中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少拍马屁。”接着又转过头温柔地问昌珉，“昌珉，到底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行，哥随便做就好了。”
“好，等一会儿啊。”
“在中啊，我帮你吧。”允浩又黏了上来。
“你帮我？那等到半夜也吃不上饭。去去去，陪昌珉好好坐着去。”无视允浩撅起的嘴，在中断然拒绝他妄图添乱的要求。
“那在中哥，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你是客人，怎么好让你下厨房。你帮我好好看着允浩吧，不然谁知道他又干出什么蠢事来。”
在中转身进了厨房，允浩则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昌珉看着好笑，问道：“你们经常这样吵嘴吗？”
“是啊。不过，这是感情好的象征。”允浩说着龇出他那颗耀眼的虎牙。
“是么……”略微有些低落，昌珉问道，“那哥怎么不跟我吵嘴呢？”
“谁说我没跟你吵嘴？不是每次都被你吐槽得体无完肤么。所以我就拿在中先练练，等我能吵得过他了，再跟你吵。”
昌珉眼中重新浮现出笑意：“等哥能吵得过在中哥，估计都下辈子了。”
允浩无语地看着昌珉：“你一天不吐槽我就难受是吧……算了算了，我去泡茶，省得又在这儿被你吐槽。”
昌珉看着允浩走进厨房，没一会儿传出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接着是在中的一声怒吼：“郑允浩！！那是凉水！！”
昌珉“扑哧”一声笑出来，眼里是满满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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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干的在中很快做好了一大桌子菜：晶莹剔透的水晶虾仁，香气扑鼻的红烧排骨，金黄酥脆的炸鸡排，细腻滑爽的土豆沙拉，鲜美可口的海鲜汤，入口即溶的巧克力布丁……不光允浩看了食指大动，昌珉也直咽口水，同时心有不甘——完了，至少在做菜这方面，他是完败给在中哥了……
“唔……好像做的有点多了。”在中把菜都端上桌，在围裙上抹了抹手，仿佛有些懊恼地说，“喂，你们两个都多吃点啊，不准剩下！”
“嗯，好，没问题……”已经开动的允浩含含糊糊地应道。
“嘶，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人家昌珉还没动筷子呢。”在中一边解围裙，一边埋怨允浩，然后对昌珉道，“快吃啊，昌珉，多吃点，不然都让允浩抢光了。”
昌珉笑了笑，动手夹起一块炸鸡排，允浩也跟着要夹一块，却被在中一筷子按住制止了：“炸鸡排是给昌珉做的，你不许吃。”
“凭什么？！”允浩抗议道。
“胃不好的人不许吃油炸的东西。”在中说着，盛了一勺沙拉给允浩。
“不，我要吃肉。”允浩耍赖道。
在中挑了挑眉毛：“你确定你不吃？要不要先尝一口再说啊？”
允浩将信将疑，于是就尝了一口，结果马上跟着又盛了两勺：“唔，里面有腊肠啊！”
“废话，不然你以为那红红的东西是什么？”
“西红柿……”
“噗……”正在喝海鲜汤的昌珉差点一口喷出来，趴在桌边笑得直不起腰来。
“原来你不光脑子不好使，眼神也不好啊。你看你看，连昌珉都笑话你呢。”
“哪有？！昌珉，你是在笑我么？”
昌珉见允浩瞪着自己，连忙明智地抽身事外：“沙拉很好吃么？我也尝尝。”说着就去盛沙拉。
允浩见昌珉不帮着自己，连忙开始自卫反击：“有什么好笑的？沙拉里面不是经常放西红柿么！”
“拜托，放西红柿的那种叫蔬菜沙拉，这种叫土豆沙拉。”
允浩见说不过在中又开始耍赖：“那你干嘛好端端的放着蔬菜沙拉不做，偏要做什么土豆沙拉啊？”
“允浩哥，在中哥是为你好。”昌珉出声道，“蔬菜沙拉太凉了，你胃不好不能吃的。”
昌珉说完，允浩愣了愣，看了一眼在中，见他正斜眼看自己，自知理亏，连忙讨好地傻笑了两下。在中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允浩又夹了一块红烧排骨。
昌珉摇摇头，纳闷自己刚刚干嘛替在中哥说话，然后吃了一口土豆沙拉，微微愣住，无奈地笑了笑——大概因为在中哥确实很细心吧，这土豆磨得这么细，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允浩见气氛有些沉闷，马上提出大家一起干杯，想活跃一下气氛。本来他还兴致勃勃地说要喝啤酒，结果在在中和昌珉两个人的瞪视下自觉地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最终三个人决定以水代酒。
“允浩哥，恭喜你考出这么好的成绩。”昌珉端起杯子想跟允浩碰一下，允浩却嘿嘿傻乐着转向在中说：“我这成绩有什么好的，还是在中厉害，年级第一啊！”
“哼，我是够厉害的，不过不是因为能拿年级第一，而是因为能把你这么笨的学生都教进年级前五十了。”
“是是是，多亏在中你教导有方。谢谢老师大人！”允浩说着跟在中碰了一下杯子。
昌珉见允浩不理会自己端着的杯子反而去和在中碰杯，不免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楚。这时，在中却伸过手来和昌珉碰了一下杯子：“昌珉，恭喜你如愿以偿地考入开浦高中。”
“谢谢你，在中哥。”昌珉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同时也有些苦涩。为了和允浩哥念一个高中，昌珉放弃了去更好的学校念书的机会，甚至差点为此跟同学九年的死党分开。结果允浩哥完全没有在意，反而是“情敌”在中哥第一个祝贺他。
“那，我们又在同一个学校啦。快，乖乖叫前辈！”允浩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昌珉哭笑不得道：“在一个学校又怎么样，也就叫你一年前辈，你就又毕业了。”
“也对啊，那咱俩继续念同一个大学吧，这样你就可以再叫我两年前辈。”
昌珉低头苦笑了一下——叫你多少年前辈、在一起多少年都没用吧，哥的眼里根本就看不到我……但等他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鄙视的表情：“那也得哥你先考上大学才行吧。”
“就是。依我看还是允浩你留级两年吧，这个可行性明显更高一些。”在中也在一旁帮腔。
允浩让两个人气得够呛：“喂喂，你们两个人合伙欺负我，不公平！”
“就算我们两个不联合，你也不是对手，谁让你笨呢。”在中继续和允浩吵嘴。
“你说谁笨呐？！”
“连我说的是谁都不知道，郑允浩，你真的笨到家了。”
“金在中！”
……
昌珉默默地看着两个人幼稚又傻气的吵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翘——就算你看不到我也无所谓了，只要你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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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本来下班就晚，闹腾了一通吃完饭已经快十二点了。在中和允浩不放心昌珉一个人走，于是干脆送他回去，然后再散步回家。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了一会儿，在中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允浩：“喏，这个送你，算是庆祝你全科及格的礼物。”
允浩接过来，愣了一下：“干嘛送手机啊。”
“没有手机太不方便了。要是你有手机，上次胃出血就能及时给我打电话，也不至于倒在路边这么久，耽误了抢救多危险啊。”
“可是，很贵的吧……”允浩摩挲着崭新的手机，喃喃地说。
走在前面的在中停下脚步，转过头认真地说：“只要能救你的命，再贵的东西也值！”
允浩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在中自己也有点愣——他这是说什么呢，怎么感觉，怪怪的……
见气氛诡异，在中赶忙转换话题：“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又找了份工作。”
“嗯？又找了份工作？你不是说你除了唱歌什么都不会么。”允浩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地引开了。
“我最近才想到，我还会做饭啊。所以，我去餐馆找了份工作。以后就可以白天去餐馆打工，晚上去酒吧驻唱了。”
“唔，在中好厉害啊！”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在中得意道。
“在中，谢谢你啊。”允浩的口气忽然变得正经起来。
“谢什么啊？”
“嗯……谢谢你帮我辅导功课，谢谢你送我手机，谢谢你……”
“允浩。”在中打断了允浩的话，“以后不用跟我说‘谢谢’，也不用说‘对不起’。”
“为什么？”允浩的眼中有疑惑。
“因为我们之间，用不着。”
两个人走着走着已经来到了路口，这时正好是红灯。再次停下脚步的在中抬起头，看着比自己略微高一点的允浩，允浩也正看着他。
不知道这样对视了多久，两个人都有点恍惚。在中的视线慢慢下移到允浩肉嘟嘟的唇瓣，而允浩则鬼使神差地开始缓缓低下头。
“哔哔！”一辆车忽然按着喇叭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在中和允浩同时惊醒过来。
在中脸上一阵烧烫，想也没想转身就要横穿马路。可刚刚走下人行道，就觉得旁边有耀眼的车灯闪烁着，接着一把被身后的人拉回来。
允浩用力过猛，在中一个转身跌进他怀里。汽车以极快的速度从背后驶过，司机的咒骂声传出来，两个人却都没在意。
在中耳边是允浩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在中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的心跳被这声音打乱了节拍，越跳越快。
耳边允浩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快……
“小心点。”允浩的声音格外的低沉，说着缓缓放开了在中。
两个人都再没说话，就这样沉默着一路走回去。在中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允浩，只是觉得离开了允浩的怀抱，晚风吹过有一些凉，心里也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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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在中的生活似乎从来没过得这么规律过：白天去餐馆打工，晚上去酒吧驻唱，偶尔轮休的时候就和允浩一起出去打篮球。在允浩的督促下，在中已经养成了经常锻炼的好习惯，身体也没以前那么瘦弱了，手臂上甚至有了明显的肌肉。而允浩则在在中的“喂养”下，慢慢调养好了胃，慢性胃溃疡已经好了很多。
开学后的日子也依旧平淡无奇，但在中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和舒心。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让他苦恼的话，那就是他和允浩之间，似乎有什么在开始慢慢变得不一样。
两个人平时就像普通的朋友一样，吵架斗嘴，嬉戏打闹，互相扶持，默契渐生。但总有某些时刻，气氛会忽然像那天晚上一样变得暧昧不清，令在中脸红心跳，尴尬不已。相反，允浩却再也没出现过像那天似的失常举动，始终都跟没事人似的，不知道是因为太笨，还是因为太迟钝。
于是在中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这种尴尬的状况，偶尔出现也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他不想允浩为这种事苦恼，毕竟这种同性之间的感情是不被世俗所允许的。以允浩那种单纯的心思，如果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开始慢慢变质，一定会不知所措吧，甚至可能会开始疏远自己，厌恶自己，直到离开自己。
就像庚哥那样，虽然理由是不同的……
在中为此苦恼了很久：有一些真相一旦被揭开，结果就会变得无法预料。就像那层美丽的窗户纸，捅破了以后有可能看到的是春光明媚，也有可能是冰天雪地。然而他冒不起这个风险，所以他宁愿选择维持现状。
不知不觉，已经是冬天了，眼看着俊秀的生日一天天临近，在中才意识到，他已经离开家快六个月了，看来开心的日子真的过得很快。
宝贝弟弟的生日怎么说也要好好准备准备。放学后，在中先给允浩发了条信息让他不用来接自己，然后趁着打工前的那段时间，挑选好了礼物在俊秀回家必经的路上等着。
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角那头出现。俊秀低着头默默地走着，没有看到在中。在中却在看到俊秀的那一瞬间心疼无比——俊秀又瘦了好多。
“俊秀。”在中出声召唤道。
俊秀猛然抬起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明朗的笑容：“哥！”俊秀飞扑进在中怀里，搂着在中不撒手，“哥！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的！”
在中开始内疚，这段时间一直没联络俊秀，真是冷落他了。一个人在那个家支撑着，一定很辛苦吧……
俊秀兴高采烈地抬起头，打量了在中一番后说：“嗯，看来哥过得不错嘛，气色好了很多呀。”说着戳了戳在中的胳膊，“唔，胳膊上都有肌肉了，嘿嘿。”
“我是很好，可你呢？”在中心疼地搓着俊秀又小了一圈的脸，“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俊秀沉浸在和在中重聚的喜悦中，满不在乎地说：“哪有？看着好像是瘦了，但其实是因为肥肉都变成肌肉啦。”说着凑到在中耳边神神秘秘地说，“我现在都有腹肌啦，嘿嘿嘿嘿~~~”
“真的假的？”被俊秀兴奋的情绪感染，在中的脸上也有了笑意，“给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掀俊秀的衣服。
俊秀连忙躲开，脸上有一丝慌乱：“别，别，别！哥，大马路上的……”在中看出一丝异样，微微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问，却被俊秀岔开了话题，“哥，带礼物来了没？”
俊秀那点心思，在中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于是先顺着他的话应道：“当然带了。”说着拿出给俊秀新买的足球。
“哇！太好了！”俊秀是个狂热的足球爱好者，只要是跟足球挨边的东西，他看了都会两眼放光。
“哥现在也没多少钱，买不了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
“说什么呢，哥。送礼物又不一定要送最贵的，我就喜欢这个。”俊秀说着拿过足球，拆开外面的包装膜，就开始颠球。
俊秀一脸的认真和兴奋，在中看着他，想起从前俊秀还是小孩子，每天和赫宰一起傻疯傻玩儿的日子。俊秀其实很聪明，学习成绩也很优秀，但是每到踢球时，他就会变成赫宰的“傻瓜兄弟”，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不过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傻气”，两个人才会配合得这么默契无间。
唉，也不知道赫宰现在在哪儿……
在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如果俊秀有赫宰的消息，肯定早就兴奋地告诉自己了吧。说到底，俊秀肯留在家里，答应父亲继承家业，是为了等赫宰啊。不然，那种强度的特殊训练……想到刚刚俊秀慌乱的遮掩，在中再一次皱眉。
“这个球太棒了！哥你怎么这么会挑足球呢？”俊秀抱着球，乐得眉开眼笑。
“你喜欢就好了。”在中说着从背后抱住俊秀，只是这次稍微用力了一些。
“嘶……”怀中的俊秀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还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俊秀？”在中担心地问道。
“没，没事。”俊秀还想掩饰，但在中怎么可能让他再糊弄过去。将俊秀的身体转过来，在中伸手就要解俊秀的校服扣子，俊秀连忙按住，慌张道，“哥，别……”
在中停下了动作，死死地盯着俊秀。俊秀被他盯得心虚，只好低下头松开手。
解开俊秀的衬衫扣子，在中立马眼圈就红了。
俊秀身上到处都是淤青，新伤加旧伤，看得在中的心揪成一团。
在中以前也受过特殊训练，只是后来因为庚哥的缘故，他死活不肯再继承家业，所以只坚持了一阵子就放弃了。如果他当初没有退出，俊秀现在就用不着每天都接受这种魔鬼训练了吧……
“俊秀啊，哥对不起你。”在中小心翼翼地将俊秀搂进怀里，自责道，“哥不应该这么自私地一走了之，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是哥不好，哥让你吃苦了……”
“哥，别这样。”俊秀轻轻拍着在中的背，“是你说的，一家人之间不用说‘谢谢’和‘对不起’的。而且，这也不是哥的错啊。还记得当初大哥走时你怎么跟我说的么？你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离开或者留下的权力，与其大家都留下来不幸福，能走一个是一个，多一个人幸福总是好的。’那时我还不明白，现在懂了。是我自己选择要留下来的，跟哥没关系。倒是哥你，你现在，幸福么？”
在中愣了一下——我现在，幸福么？什么才是幸福呵……你现在这样，我能幸福么，我可以幸福么……
“如果哥现在很幸福，那千万不要再回来了，像大哥那样远走高飞吧。如果哥不幸福，那我们永远都在这里，你知道的……”俊秀本来是想安慰在中的，但说着说着，连自己的声音都哽咽了。
“哥知道，哥知道。”在中努力稳定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说，“俊秀，你也别太难为自己了。”
“可是，可是我欠赫宰一个答案啊。”俊秀今天等了一天赫宰的电话，但是却一点音信都没有，满腹的委屈现在再也控制不住了，“哥，你告诉我，那样……可以么？那样对么？”
在中想到自己对允浩那种说不出口的感觉，柔声道：“俊秀啊，感情的事是没有对错的。只要你是真心的，对方也是心甘情愿的，那什么都可以。关键在于，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呜呜，可是我就是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俊秀终于哭出来了，“我很在乎赫宰，可是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爱。哥，到底什么才是爱啊……”
在中没有再回答，只是摸着俊秀的头发无声地安慰着他。
我的傻俊秀啊，到底什么是爱，谁能说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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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用品店里，一个脸颊瘦削的少年盯着足球，似乎在凝神想着什么。沉思良久，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却迟迟没有按下通话键。突然，他感觉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接近，虽然对方已经尽量放轻手脚，但对他而言还是很容易发现的。于是他连忙合上手机，转过身去。
只见对面的人眨着一双小鹿斑比般美丽的大眼睛，伸出的双手僵在半空中，似乎刚刚是想要趁他不注意蒙住他的眼睛。
脸颊瘦削的少年挑挑眉毛，对面的人则嘟起了嘴，不甘心道：“又被你发现了……”
少年轻笑出声：“连你都发现不了的话，我看我这个贴身保镖也别当了。”
“你刚才干嘛呢？”“小鹿斑比”的眼睛眨啊眨，里面满是好奇。
“呃……”少年迟疑了一下。
“你该不会是，想买足球给我当生日礼物吧。”
“不是，足球不适合你。”
“为什么？”“小鹿斑比”继续忽闪忽闪地眨眼睛。
“因为……”少年转过身又看了一眼那足球，沉声道，“你太聪明了。”
少年说完拉起“小鹿斑比”的手转身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的人不屈不挠的问话：“聪明和踢足球有什么关系啊？喂，说清楚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你一定要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