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梦相依--致像树》苏鱼

4、第三章

　　大厅里明家上下的人都到齐了.
　　\"天辰,你几时回来的,怎么也不通晓娘一声?\"
　　明老夫人不冷不热的,还是那个样子.艾小七每天清晨向她请安时她就是这种不远不近的看着她.原来她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
　　\"昨个下午到京的,进宫晋见皇上后又去了趟兵部,夜里很晚才到家,也就不好意思打扰娘亲了.\"
　　\"这一次可待上多久?\"
　　\"十天.\"
　　站在一旁的艾小七被十天两字怔住了.
　　他又要离开了吗?
　　\"你的岁数也老大不小了,膝下无子,总归是要留下血脉的.\"
　　\"娘亲教训的是,孩儿明白.\"
　　\"小七,你也明白为娘说的吗?\"
　　明老夫人看向一旁的艾小七,见她平平静静的,顺顺服服的模样,心里不禁感叹,她是她挑选的儿媳妇,两年来也未叫她失望过.
　　\"小七明白.\"
　　\"天辰,哪天带着小七进宫让惠贵妃娘娘瞧瞧.她老唠叨着未见过小七的模样.眼下你也正好回来,就让她好好的瞧瞧她大嫂的模样.\"
　　\"是.\"
　　这是一场平常的家常,对明家的人来说是平常不过的,对艾小七来说却像是一场战争,一场深不见底的战争,一场罩着雾的战争.
　　耳边是明老夫人与明天辰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她像一个模糊了的人.
　　有时候连她都不清楚她自己的影子在哪.
　　可有可无吗?

　　明家的权利有多大?
　　明天辰的爷爷,叔叔,父亲都是大将军,全都战死沙场.
　　妹妹,明蔷,当今圣上的宠妃,惠贵妃.
　　弟弟,明天耀,左部侍郎.
　　明天辰,圣上亲封的镇国大将军.
　　多堂皇的一个家族啊!
　　而她艾家不过是京城里的小户人家.父亲只是守着一间卖布的小铺.
　　\"少夫人,这碗鸡汤是老夫人特意让厨房炖的,趁热喝吧.\"
　　服侍她的丫鬟端着一碗油腻腻的鸡汤,唇边还带着微笑.
　　留个明家的血脉,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工作了.
　　他回来已经是第五天了,白天不见人影.
　　只有夜晚时,他会缠着她异常的热情.
　　只是想让她怀上一个儿子.
　　再过五天他又要回边关了.
　　\"绿儿,你说我怎样才能留住他呢?\"
　　\"夫人是糊涂了吗?将军是要镇守边关的呀,这可是皇上的圣旨.\"
　　\"那我怎样才能留在他身边呢?\"
　　\"夫人不是在将军身边吗?\"
　　不是留在将军府上,而是留在他身边.
　　夫在前,妻在后.

　　门咿呀的一声开了.
　　房里还留着一盏灯,她还坐在桌旁修改衣物.
　　她在等他回来.
　　\"这么晚了,你不必等我.\"
　　\"夫君,你回来了啊.我去打水让夫君清洗.\"
　　她如同前几晚一样没回答他,只是很温顺地替他打水清洗.
　　\"小七,你以后大可写信给我.天耀会帮你的.\"
　　\"夫君,小七不识字.\"
　　天辰愣住了.她说什么,她不识字?
　　\"小七的爹爹是做什么的?\"
　　\"在五福楼的街拐角开了间小铺子,是卖布的.\"
　　小七一边帮他洗脚一边说着.
　　见他一脸的震惊,慌了神.
　　\"夫君是嫌弃小七的出身吗?\"
　　\"怎么会呢.我们歇息吧.\"
　　天辰并不是嫌弃小七的出身,而是没想到自己的娘亲挑儿媳妇会是这种小户人家.他的娘亲不是一向自视清高,最讲究门当户对吗?
　　\"夫君,边关的生活苦吗?\"
　　\"还可以.\"
　　\"那要是在边关生活,身体一定要很好,对吧?\"
　　\"这是自然.你不必担心,我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