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赠我以吻》若若的小猪

21、量力而行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say sorry已经很苍白
开学了很忙，前段时间身体也不太好，速度很慢很抱歉
提前祝中秋快乐，这几天我也更得勤快一点，鞠躬！！！！！！
PS：江麦两只喜欢谁啊啊啊啊啊啊啊！！！！！！！！！！！！！！！！

---

　　二十一、量力而行
　　摘下眼罩的刹那，谢昭昭明显感觉到不远处有一束目光正在注视着她。心里不是不厌烦的，仿佛自己的人生与江慕尧以及他身后的巨大关系网再也无法撇清了。
　　这班飞机里头等舱很空，她跟空姐要了杯温开水，轻轻吸了口气，转过脸去跟那个目光的主人招呼。
　　安娜戴着一顶粉白相接的鸭舌帽，素颜很好看，她们的相视没有悬念，两个人像是都料到了对方的反应，不变应万变。
　　谢昭昭有些气恼，语气并不友善：“你好，不需要我多做自我介绍吧，我是谢昭昭，请问有事吗？”
　　安娜莞尔：“我当然认得你，谢小姐，真巧。”
　　“呵，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下了飞机我会有很多事要忙，安小姐就不要拐弯抹角了吧。”
　　安娜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声音却很轻：“是他的安排。”
　　谢昭昭诧异起来：“啊？”
　　“他知道你来美国见麦先生，所以安排我来跟你们解释上次的误会。”
　　谢昭昭倏地记起上次那个活色生香的场景，心里非常不愿意那件事被人反复提起，不觉有些面红，一时间很慌张：“你们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三番五次跟我说呢？明明应该是你们亲自跟麦瑾安解释吧，这样的事追究起来是违法的吧……”
　　“江先生的意思是，希望当你们二位的面说清楚，不要让你们之间有误会。”
　　谢昭昭转回了身，靠在座椅上默默地看外面飞逝而去的流云，隔了好一会儿，安娜听到她的声音飘过来：“原来是这样啊……但是，我和麦瑾安之间没有误会了。这次回去，是想去大学办申请，跟他一起继续读书。”
　　安娜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收住了：“江先生并不知道你的这个决定……”
　　“放心吧，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只要他愿意，我不仅可以第一时间从烟瓷消失，还可以第一时间从人间消失。”说完，她的嘴角轻牵，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说：“你喜欢江慕尧吧？”
　　安娜悄然坐到她身后的位置上：“喜欢这种事情，从来都要量力而行。”
　　谢昭昭被她口中的“量力而行”逗笑了。但凡是在感情的世界里吃过亏的女子，才会有这样无奈又心酸的感叹吧？感情路上一路顺风顺水的人，并不知道那么多生活真理。
　　安娜继续说：“或许你会觉得，他在烟瓷是无所不能的，其实并不是这样，他甚至不知道你在烟瓷的住处。”
　　“江慕尧没少派人跟踪吧？”
　　“但是每次你都有发现，及时做出回应……”
　　“哦？”谢昭昭的语调扬起，字的尾音在空气里淡淡地勾起一个弧度，“你这么清楚？”
　　“奇怪吗？”安娜的唇边也浮起一个恍惚的笑容，“没什么好奇怪的，在你们眼中，我和江先生，不就是那样的关系吗？”
　　谢昭昭并不想将这场似是而非的话题继续下去，她将披着的毯子收紧了一些，重新戴上了眼罩。

　　下了飞机她们在机场告别，安娜说：“谢小姐，希望你和麦先生有空的时候与我联系。你不需要抗拒我，我们都只是在各司其职而已。”
　　她没等谢昭昭给出回应，便压低帽檐快速地走掉了。
　　谢昭昭突然想起没有问清安娜的英文怎么样，在异国有没有熟人照顾，正准备跑去问明白，自己的右肩倏地被轻拍了一下。
　　一转脸，一张充满阳光的笑脸映入眼帘。
　　S先生得意地对身旁的助理笑道：“瞧，我没认错，确实是Claire。”
　　谢昭昭对这样的偶遇充满了惊喜，有些不能置信地捂住嘴，然后对着S先生轻轻张开的双臂，趋附过身体与他拥抱：“像做梦一样。”
　　S先生是史蒂夫，四十几岁的男人，在艺术界有一定的名望，是当初给她作品予以盛大褒扬的人，谢昭昭平时跟他的交往并不多，但偶尔见到，总是有种非常熟稔的感觉。
　　史蒂夫望向安娜离开的方向，疑惑地问：“刚刚那个女子是……？”
　　“哦，是国内的一个普通朋友，她最近拍了广告，渐渐有了名气。”
　　史蒂夫若有所思：“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杂志上吧哈哈，你最近需要找东方面孔的模特么？”
　　“最近我不工作，在你们学校的艺术学院举办两场讲座，今晚就会有一场哦，有空欢迎你来交流。”史蒂夫说完，对助理飞快交待，“我需要刚刚那位离开的小姐的资料，尽快。”
　　谢昭昭跟着史蒂夫一起往外走，男子很贴心地帮她拿过行李，“我有车在机场，甜心，你要去哪里？我载你。”
　　“跟你一起去学校吧！”

　　坐在史蒂夫车上，谢昭昭还是没有按捺住好奇心问他：“你以前见过安娜？”
　　史蒂夫微怔了片刻，想到她口中的安娜即是刚才离开的女子，他的双目轻轻锁起，目光却一直盯着前方，几次欲言又止之后，谢昭昭得以了解整个事情的轮廓。
　　已经是一桩旧事了，S先生年轻时爱上了跟自己同在哥大读书的同门师妹，师妹少年成名，读硕的时候已经是炙手可热的艺术家。大器晚成的S先生对师妹从明恋转为暗恋，鼓足勇气准备在毕业前再表白一回奋力一搏。
　　世事终归没有那么尽如人意，他爱慕的对方没有等到毕业便追随爱人而去，她没有参加最后的毕业典礼，毕业当晚史蒂夫端着酒杯坐在校园的草坪上看了一晚上星星，终于没有战胜满世界的寂寞与失落，在露珠丛生的深夜给师妹打去电话。
　　令他失望的是，接电话的是个男声，他告诉史蒂夫师妹正在装修她的新画廊，如果需要可以留下号码。
　　后来史蒂夫也渐渐成名，占据时尚版面吸引无数眼球，但是关于师妹的消息却越来越少，有新闻说她渐渐沉寂了，还有报道说她结婚意在回归家庭……直到有一次，在香港的一个私人画展中，史蒂夫意外发现了师妹的一幅画作。
　　画的是一个梦境，衣着简单的少女赤脚坐在光秃秃的黑色悬崖边，有风吹过，她的头发和裙角被风吹起，跟着她的目光一齐向着远处的方向飞去，悬崖陡而峭，悬崖下开着大片刺目的红色曼陀罗。
　　史蒂夫对谢昭昭说：“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就有一种绝望的感觉，觉得自己今生再也不会与她相见了。“
　　“因为是红色曼荼罗吗？”
　　“或许吧，她向来对作品严格认真，画曼陀罗……说明内心真的是悲伤到无以复加吧……”
　　曼陀罗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
　　后来史蒂夫确实没有再见过她，而她的名字，也淡淡地从日新月异的圈子内消失，很多个午夜怅然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她的样子，她长发飘飘的淡然与飘逸，创作时严肃认真的神色，牛仔裤白衬衫构起的他关于美的最初定义。
　　他的缪斯，他的创世纪。

　　而今天在机场，对安娜的不经意一瞥，简直让他魂飞魄散……那分明就是，年轻时爱慕对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