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赠我以吻》若若的小猪

15、回忆的刀光剑影

　　十五、回忆的刀光剑影
　　在谢昭昭纠结于一个市场调查方案的时候，钟意突然出现在PZ，大咧咧地约她：“我的那个磨人的展终于做完了，昭昭，约你一起去吃个简餐，就在你们公司楼下。”
　　楼下的芝士卷做得很好，谢昭昭没拒绝，跟马逸南说了一下便伺候他的女友去了。
　　在电梯里钟意说了实情：“昭昭，事实上不是我约你吃饭，是另一个人。”
　　谢昭昭并没有太吃惊，“哦？江家的吧，哪一位？”
　　“江慕尧现在的妻子。”

　　PZ创意部的员工要求可以不着正装，所以田予看到谢昭昭的神情有些意外，谢昭昭太随意了，简单的亚麻休闲小西装内搭白色T恤，牛仔裤，白紫色的波鞋，淡妆梳马尾辫，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她是第一次见田予，并没有显得局促，钟意完成任务很快便打招呼跑掉了，谢昭昭大大方方地坐到田予对面，自我解嘲，“一直听说上司的女朋友比较难伺候，看来真是所言非虚。”
　　田予找来侍者：“需要吃点什么？”
　　“培根瑞士卷，咖啡。谢谢！”她很快点了餐，然后左顾右盼地看了看，田予注意到她放在桌面的右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泄露了她的紧张。
　　“我叫你昭昭可以吗？”田予问。
　　“可以啊。”谢昭昭说，“其实江太太，你完全可以绕过钟小姐直接来找我的，省事还节省你的时间。”
　　田予精心装饰过的面容看不出一丝破绽，她浅浅一笑，“没关系，我不像你那么专注事业，我时间多得很。”
　　“但是我得在公司给大boss贡献光与热的，所以，有什么事我们开门见山吧。”
　　田予的微笑依旧无懈可击，她不着急时间，自顾自绕着弯子：“知道安娜吧，就是之前玉江的那个陪酒女郎，前段时间被慕尧捧了，接了紫格的广告，风光了有一阵子了。”
　　谢昭昭点头：“我知道，那个广告是我们PZ接的。”
　　“前几天还在紫格的庆功宴上被力捧的人，现在公司已经联系不上她了。”
　　谢昭昭惊愕：“为什么呀？”
　　田予深深地投过来一瞥，像是在研究此时谢昭昭的表情：“你真的不知道么？你不会以为慕尧是真的看上她了吧？那个绯闻不过是他制造用以给家里施加压力的手段之一。”
　　“所以呢？”谢昭昭垂下眼眸，“我对你们家族的事情并没有兴趣……如果说我曾经和你一样有过‘江太太’的身份，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过去的事情了。”
　　“你以为他制造绯闻是为了什么？”田予突然加快了语速，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情绪也不自觉地有了焦躁的意味，“他只是不想江家展出那条项链，他不想让你再被打扰到。”
　　谢昭昭并没有被这个理由打动，她的眼神转了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田予，“呵，所以我就需要被这个缘由感动？江太太，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想知道江慕尧的初衷到底是什么。”

　　侍者端来谢昭昭的餐点，她大口地喝了口咖啡，愈发觉得这场谈话很无力并且没有必要，“江太太，聪明的女人都不会愿意去深究伴侣的历史。”
　　田予突然放下手中的骨白色瓷杯，问：“你爱过他吗？”
　　“爱过，”她如实回答，“我对他一见钟情，爱他的时间是我人生的黄金时代。但是我们的故事，后来证明只是一场事故。”
　　离开江慕尧之后，时间过得凝滞而又漫长，而她终于想清楚，所有不能修成正果的故事其实都是一场事故。事故双方既可怜又可悲，在经历那么多严酷磨折后，遍体鳞伤。
　　“爱他什么呢？这样冷漠的一个人，他甚至并不爱家人。”
　　“任何事情都是事出有因，他的漠然和冷酷也是。你做他的妻子，需要去靠近他，理解他。”谢昭昭说，“他和有些人不一样，你需要对他耐心一些，再耐心一些。”
　　“很多人都说当年你离开江家是因为不能生养，”田予好奇地问，“当年你为什么突然失去那个孩子？”
　　“如果我说那是场阴谋你相信么？”谢昭昭咬了口瑞士卷，咀嚼的时候翻开手机找出一张照片给田予看，“这是那个孩子三个月时的B超检测照片，他五个月的时候，我失去了他。”

　　有些回忆是具有攻击性的，回忆本身并没有刀剑，但是它能唤醒你心中的风雷，将你一下子打得人仰马翻，甚至鲜血淋漓。
　　丢失孩子的那晚是个雷暴雨之夜，台风来袭，电闪雷鸣，那时候江慕尧的医学博士学位因为家里的要求而中断，被迫开始做一个家族产业的管理者。谢昭昭记得那晚他去了伦敦谈生意，她和他通了电话，隔着时差，江慕尧告诉她伦敦的天气很好，生意的来往伙伴准备在饭后驾车去附近的海滨城市出海。
　　谢昭昭说：“我也很想去看海。”
　　“等宝宝出生，我们一起。”他说，“十年以后我退休，我们一起搬去海边生活，夜晚睡觉的时候，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
　　谢昭昭也被这样的愿景感染，她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空，突然一道闪电直直劈下，“江先生，我先不跟你说了，雷雨天我担心会停电，先去洗澡了。”
　　事故就是在洗澡的时候发生。
　　谢昭昭和江慕尧的房间很大，有独立的卫生间，但是那天卫生间的热水器突然出了问题，她便拿着换洗的衣物到楼下的卫生间去洗澡。
　　家里的佣人要帮忙被谢昭昭拒绝了，怀孕以后她除了胃口时好时坏之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像以往一样不愿意麻烦别人，自己小心地下了楼。
　　楼下的卫生间很大，平时很少有人用，佣人们定时打扫所以保持得很干净，原本谢昭昭是想放水到浴缸里泡个澡，但那晚她突然有些嗜睡的感觉，便准备冲个淋浴上去休息。
　　拖了衣服后打开淋浴，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一分钟后，浴室内外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之中，只有花洒还在汩汩地喷着水。
　　谢昭昭的大脑陷入片刻的空白，等她慢慢冷静下来觉得可能是闪电导致的突然停电，江家有自己的发电系统，相信很快就会亮起来。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连一丝声息都没有，谢昭昭心里渐渐升起一阵不好的感觉，她知道淋浴旁边不远是一堵墙，顺着那堵墙慢慢摸索过去，她可以拿到自己的换洗衣服……她的脚趾紧紧地往下攥起，想要使自己站得稳一些，安全一些，然后准备小心地往那堵墙靠过去。
　　但是，就在她迈出了第二步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重重下沉……
　　“啊……”淋浴的水声伴着谢昭昭的尖叫一起响起来。

　　田予好奇地问谢昭昭：“那场事故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
　　谢昭昭回答：“从医院醒过来时我很激动，一直说是有人要害我，说浴室的地面被谁蓄意涂了润滑的东西导致我摔倒。但是，没有人相信我的话，他们觉得我因为失去孩子受了大刺激，是在臆想。”
　　“你那么肯定有人害你？”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直觉得那件事不是偶然。”谢昭昭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有些厌倦的神色，“或许那只是我自己的感觉吧，他们没有在浴室找到什么证据，都被水冲刷干净了。而且后来的调查也证明，那晚的停电确实是因为台风所致的大范围断电。”
　　“医生诊断怎么说？”
　　“就是外面传的那样啊，我损伤的很严重，加上体质问题，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谢昭昭继续是垂眸的神情，看上去又像是没有表情，“江家给了压力，就净身出户啦！”
　　田予问她：“慕尧知道那晚的真相吗？”
　　谢昭昭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愣，“他很快从伦敦赶回来……但是我们都没办法改变一些结果的。”

　　田予离开后谢昭昭还坐在位子上捧着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出神，旧事重提的滋味并不好，像是在被迫喝一杯隔夜的咖啡，又辛苦又心酸。
　　突然，她垂下的余光看到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一个人，她以为田予又折回来，“江太太，还有事吗？”
　　没想到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喂，谢昭昭，你睁大你的大眼睛仔细看，我到底是谁！”
　　是麦瑾安。
　　谢昭昭很意外地瞪大了眼，“我去啊麦瑾安，你不是去了蒙特利尔么？怎么又神出鬼没出现在这儿了！”
　　麦瑾安戴了一顶墨蓝色的鸭舌帽，衬得眉眼间更多不羁之气，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我犯了错，然后又错上加错地逃走不去面对，现在回来跟你请罪了。”
　　谢昭昭立刻想到了他和安娜先前的那桩艳事，没好气道：“请罪还不跪下。”
　　麦瑾安说：“我都在你后面的桌子端坐两个小时了，某人聊天聊得不要太投入，完全没有感知到我的存在……伤心了，不准备道歉了。”
　　谢昭昭继续没好气：“别瞎扯了你，有事说事没事退散。”
　　麦瑾安的脸凑近了些，仿佛在研究谢昭昭的表情，他摇了摇头说：“昭昭，以前你没跟我说起过，原来你在国内还经历过那么丰富精彩的豪门生活啊。”
　　面对着他不忍直视的嬉笑嘴脸，谢昭昭气得在桌子下狠狠踢了他一脚：“再嘴贱，下次力度会是这次的……一万倍。”
　　麦瑾安痛得龇牙咧嘴，赶紧坐好表明立场：“真的，昭昭，这次来我真的是想跟你道歉，本来事情发生后我确实不想面对，跑去美国躲起来了。但是后来我想通了，我不应该回避的，一个男人最底线的责任感我都没有坚持……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说，真的抱歉……”
　　“哎，等等，”谢昭昭突然打断了他，“你不是去了蒙特利尔拍微电影了吗，怎么叫跑去美国躲起来了？麦瑾安，下次撒谎前请对好口供好么？那么千疮百孔的陈词真的很low哎！”
　　麦瑾安抚额，“我真的准备去蒙特利尔拍片了……Cathy提前透露给你了吧？哈哈哈，那个女人，真是个大嘴巴……”
　　谢昭昭：“你可以……消……失……了……”

　　这个文吧，因为楠竹的人设问题，真的木有办法让他很美好。如果说一开始有偏爱男二，后面也立刻黑之……因为我渐渐觉得，人都难免会犯一些错误，大大小小，才使他的生命有层次有丰满。
下面隔日更，欢迎催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