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Water part07.拾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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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 part07.
那个声音带自己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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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微雨洗去了街头的尘嚣，街上的人不再熙熙攘攘，路人们三三两两地穿过街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梦幻清新的水汽，伸手将玻璃窗外挂着的水珠擦去，椎名苍轻轻地关上窗，蹲下·身去擦地板上从窗外飘来的雨渍。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街上的路灯突兀地发出橘黄色的灯光，她的影子在地板上缓缓拉长又变短。
将手中的毛巾扔进水桶里，椎名苍站起身来去打开灯管的开关，灯管随着她的动作吱呀地亮起来，原本昏暗的大厅一瞬间灯火通明。
她的身后是空空如也的泳池。
由于常年没有使用，白色的瓷砖角落里堆积了了厚厚的灰尘，沾染上了阴郁肮脏的颜色。
她小心翼翼地提着水桶顺着楼梯走下去，拧干毛巾后细致入微地擦了起来，白色的瓷砖在她的擦拭下恢复了明亮的颜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映出她模糊的面容。
空荡的大厅只有时不时拧干毛巾水珠滴落的声音。
——像你这样抗拒水，永远都学不会游泳。
少年冷漠疏离的神情重现在脑海里，椎名苍手指一紧，水珠顺着手指的缝隙流下。
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瓷砖上隐约露出的喷漆字体，远远看去勉强可以看出写的内容——
椎名游泳部。
伸手抹去上面沾染的灰尘，她白皙纤细的指骨蒙上了一层灰黑的颜色，红色的喷漆字体随着她的动作剥落下来。
她僵硬着手指止住了动作。
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
第二天清晨椎名苍一如既往地出去晨练，由于昨夜下雨的关系地面有些潮湿，丝润的空滋润着她的皮肤，这样让她跑起来感觉不热也不累。
于是今天她往别的方向跑去，跑了不知多久她发现自己忘了路。
小镇的道路都比较狭窄，并且对她来说错综复杂。由于天刚明，许多人还没有醒来，她就漫无目的地在周围打转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一条漫长的台阶上。
石头砌的台阶一路蜿蜒而上，整齐一致，台阶旁还长着翠绿的嫩草。她面无表情地停在那儿，也不向前走，心里数着一共有多少层台阶。
而橘真琴一早醒来去找七濑遥看到的就是水蓝色单马尾的少女蹲在那里幽怨地数台阶的模样。
他莫名地感到有些惊悚。
只是那头发色让他又不得不想起某人。
“那个……”他走上前去开口，少女闻声转过脸来，一脸面瘫果然是她。
“早上好，温柔的部长先生。”椎名苍躬下身来行礼。
被她的称呼感到一阵无力，橘真琴干笑着点头示意，“早上好，面瘫的椎名同学……”
不对，自己怎么也给带进去了？
“你停在这里干什么？不上去吗？”橘真琴指了指楼梯。
椎名苍闻言抬起头，看了上方一眼，又垂下眸来，“故事里面常常说，有这么长的阶梯搞不好就是通向黄泉路。”
“……你不要风轻云淡地说这么惊悚的话好吗？”橘真琴无奈地挠了挠头，抬头看着他几乎每天都要经过的台阶，神色微微黯了下来。
“我要走了。”他从脑子里把刚刚椎名苍的话抹杀掉，踏上了台阶。
没走多久就听见后面轻轻的脚步声，橘真琴回过头，看见椎名苍慢吞吞地走了上来。
“你不是不上来吗？”
椎名苍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在前方，“发现了不明物种。”
被她的话惊得一阵鸡皮疙瘩，橘真琴僵硬地转过头，只看见一只白色的小猫。
“什么呀，不要吓我……”他嘀咕着蹲下·身，摘下逗猫棒开始逗猫。
“早上好。”看着猫咪一弹一弹，他笑着伸出手问候。
接着又站起身，继续往前走。
“早上好。”椎名苍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橘真琴再次回过头，只看见她对着猫端正地行礼，手里的逗毛棒在半空中耸拉着。
于是小白猫懵了。
橘真琴也懵了。
走到七濑遥的家门口，橘真琴发现她还在跟着自己，“你是早上来晨跑的吗？”看着她一身运动服，他问。
她微微点点头，“请问这里是哪里？”
“啊，遥的家。”他伸手按了按门铃，“要进来吗？”
椎名苍愣愣地看着木制的房子，若有所思地挠挠头，“原来长长的阶梯通向的不是黄泉路，是海豚先生的家啊。”
“所以说你那黄泉路到底是什么啊。”他一边吐槽，见房里许久没有反应，走向了后门。
“还有异世界的门吗？”跟着他走到后门，椎名苍嘀咕着。
“……”熟练地推开后门，橘真琴脱下鞋走了进去，看着身后的人始终没动静，他转过头，“不进来吗？”
“可以进来吗？”椎名苍的目光瞟向别处。
“遥不会介意的。”
“那打扰了。”她走进来脱下鞋，只看见橘真琴掀开门帘径直走进拐角的房间里，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他走了进去。
掀开门帘发现里面是浴室。
“前辈你尿急吗？”她木着一张脸问。
“……不是啦！”橘真琴揉揉脑袋，把浴室的门轻轻推开，“我进来了。”
呆在门口的椎名苍只听见水流落下的声音，不一会儿就看见浑身湿淋淋身着泳裤的七濑遥走了出来。
“早上好。”她行礼说道。
看见她后七濑遥微微顿了一下，点点头，“早上……好。”
这两个面瘫对上时的场面还真微妙……橘真琴抽抽嘴角，发现椎名苍正目不转睛地盯向浴室的一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见洗面台上的海豚装饰。
是在看这个吗？
应该……不是吧？
“所以说，怎么又烤起青花鱼来了？！”无奈地看着七濑遥穿着泳裤围上围裙，橘真琴差点抓狂。
“早饭。”
“怎么每顿都吃这个……”说着他余光瞥见椎名苍的目光还在往浴室里瞟。
“青花鱼有滋补强壮的功效，青花鱼的心含细胞色素C.，维生素C，鱼油中富含EPA，AA，是防止动脉硬化，防止心肌梗塞……”
“停停……”
突然从椎名苍嘴里冒出的外星语让橘真琴吓了一跳，他反应过来后连忙打断她。
七濑遥用余光盯着椎名苍看了许久，湛蓝色的眼眸亮了亮。
从某种角度来说怎么觉得他们俩这回语言共通了……
等到七濑遥把事都做完后，三个人一齐离开了房子，椎名苍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跟两人匆匆道别后就跑走了。
“是个有趣的人呢。”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橘真琴说道。
“……”七濑遥收回了目光，没有说什么。
“不过……跑得真的好慢啊……”看着她几乎没什么移动的距离，橘真琴感慨着。
***
“今天小苍好奇怪啊，居然没有一直穿着泳衣。”松岗江蹲在泳池边咕哝着，看着椎名苍换好泳衣走了出来。
“说起来她今天一直到第二节课下课才到学校，身上还穿着运动服呢。”叶月渚从水里探出头，擦了擦脸上的水。
橘真琴：“……”
所以说跑了两节课才跑到学校来吗？
天空的云朵大片大片地堆积起来，遮住了上方太阳的一角，像是要下雨的前兆。
认真做完热身运动后的椎名苍下到水里，她撩起水拍拍脸颊，看了眼正在游泳的一行人。
什么都不要想。
不要抗拒水。
不要害怕水。
她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深吸一口气后闭上了眼睛，再次进入了那片蓝色的世界。
什么都不要想。
她的脚蹬向池壁，借助推力向前了几分，手臂和双腿开始在水中滑动起来。
——我求你，不要像他一样。
——为什么不要游泳呢？
脑里又浮现出嘈杂的对话，她紧闭上双眼试图将它们从脑中移去，运动的四肢开始发僵。
——因为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啊。
这句话像要撕裂她的耳膜，它像一个魔咒一般死死地缠绕自己，在水下扼住自己的喉咙不让自己丝毫放松，让她感到恐惧。
“身子放松，你的手掌握得太紧了，脚不要这么没有规律地乱动。”
忽然上方传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里，取代了任何原先在水下的声音，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竟觉得莫名的安心。
“把身子穿进水的缝隙里，融入它，不要挣扎。”
口里吐出轻轻的气泡，她发现自己的四肢开始带动自己向前游。
“游……游起来了……”松岗江蹲在池边半张着嘴喃喃独语，目光落在椎名苍泳道线一旁的七濑遥身上。
是因为他吗？
游到几近对岸时天空落下雨滴来，淅淅沥沥地砸在水面上，泛起一阵阵波纹。专注于游泳的椎名苍在水下没有丝毫感觉，游到对岸时她停了下来。
从水里探出头的时候周围空无一人，泳池的人都跑到岸上去了，池水夹杂着雨水从头上滴落下来，顺着鼻梁滑落，水珠挂在她红润的唇上。
心脏在有力地跳动着，她轻喘着气抬起眼眸。
雨幕如线，可却丝毫模糊不了视线前方七濑遥的身影。
“下大雨了！小苍快点上来！”松岗江躲在遮阳伞下叫道。
可她似乎没有听见。
冰凉的雨水浸透了自己的脸颊，发丝随着水依附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没有一点缝隙没有融入水，她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庞，嘴角不自觉地扯动起一个淡淡的笑。
那个声音带自己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水。
那种感觉，无比真实又让她感到无比虚幻。
原来她早已遗忘多年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Water part07.拾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