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源庚]螺旋之无望》闪现之间

10、第 10 章

　　“韩特助，这间就是你的办公室。”
　　走进门上写着“总经理特别助理”也就是我现在的头衔的个人办公室。
　　恩，不错。宽敞、明亮、简洁、豪华。占据整整一面墙壁的落地窗尤其吸引眼球。黑白两色的主色调也对我的胃口。
　　“韩特助还满意吗？”领我参观崔氏大楼又带我到办公室来的金秘书语气温和的询问我的意见。他便是上次奉崔大少之命送那一亿元支票给我的人，名叫金艺声。
　　“我很满意。金秘书费心了。”的确是费了不少心。我昨晚才和崔大少说要他赏我一碗饭吃，金艺声今天一早就把这么大间办公室备好，能当上崔氏的秘书果然有两下子。
　　“韩特助过奖了，只要你喜欢就行。请问韩特助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吗？”
　　“暂时没有了。”
　　“那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一定。请金秘书不必客气，尽管去忙吧。”
　　送走了金艺声，我来到落地窗前，注视斜对面的总经理办公室。同样拥有偌大落地窗设计的总经理办公室让我轻易的将其中的人和物尽收眼底。看着看着，不禁回忆起昨晚的点滴。

　　“什么？！你要去崔氏？！”
　　我刚在VIP室用电话和崔大少谈妥，一出来就被神童拉着问情况怎么样，才说了句“去给崔家少爷打工”他就像被谁踩了尾巴一样，用可与“包租婆”媲美的超级无敌狮子吼大声叫喊。不过，这也正是我要的效果。
　　这么大的声音，相信神童的话酒吧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瞄了眼从进酒吧之初就坐在角落，即无心于把DD，也无心于品味美酒，只在暗地里盯着我看的几个“形迹可疑分子”。这样的人其实我隔三差五的就会遇到，早习惯了，平时根本不会特别注意。胜进的名字在韩国家喻户晓，身为胜进组堂主，凭这几个杂碎就想要我的命？简直异想天开。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已被胜进除名，一没靠山二没帮手，现在对我下手十拿九稳。坐着的这几个应该只是来探风的，外面恐怕早集结了一批人马，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中招。可一旦他们知道我转投崔氏——操控韩国经济命脉，跺一脚亚洲股市都得震三下的韩国三大集团之首，除非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谁敢动我？
　　果然，那些人在听到神童的话后便匆匆忙忙离开了酒吧。想必是去告诉外面的同伙别轻举妄动了吧。
　　笑意爬上眼底，走到吧台拿起喝了一半的酒。看来，今后可以继续“高高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了。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背叛者’的黑锅你就背定了！”神童一“爪”夺过酒杯，小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
　　“不然呢？我要怎么办？等着被砍？金希澈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胜进是肯定回不去了，我的仇家又对我虎视眈眈，如果不马上找个‘狠角色’替我撑腰，只怕我今晚就得像你说的那样——横尸街头。”背黑锅是小，性命是大。为了一个本就不怎么清白的名誉犯不着连命都搭上。
　　“但——”
　　“但你终归是出身□□，那些白道上的人又怎么容得下你？就算你去了崔氏也照样不会有好日子过。你想说的是这个吧？神童，如果还有其他选择，我绝对不会去崔氏。可问题在于，我已经别无选择。”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走投无路”。
　　可能是知道多说无益，神童没再吭声，慢慢的将酒杯递还给我。虽然脸色还是有点儿难看。
　　“放心吧，再难的我也扛过来了，不会有事的。”接过杯子，拍了拍神童的手臂。能有这么一个为我着想，为我担忧，为我思前想后的朋友，是我最大的幸运。
　　“是吗？那我就安心了。”
　　原本属于神童的台词被充满寒意的声音抢白。能用西伯利亚冷气团般的温度说话的人，我只认识一个。
　　“安心？！你会因为我找到可以乘凉的大树安心？！李银赫，这是我听过的最冷的笑话。”转过身看向站在我身后的撒旦李，摆出同样笑逐言开的表情。只不过他笑得莫测，我笑得嘲讽。
　　“笑P呀！对这种乌龟王八蛋用得着和颜悦色吗？！” 神童在看到撒旦李后愤恨不已，指着门大吼。“你这个混蛋！我这儿不欢迎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我心里一阵叹气。真不知道神童是从哪儿看出我对撒旦李“和颜悦色”了。我有笑得那么温柔吗？明明是一脸的鄙视好不好？
　　“神童，再借你的VIP室用下。”按下神童的手，用眼神示意我必须单独和撒旦李谈谈。
　　撒旦李做事向来目的明确，他亲自出马到神童的地盘找我，还说什么“安心”一定有他的用意。
　　“。。。有事你就大叫。我马上进来帮你。”神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我。
　　“拜托，我又不是女人，大叫什么？非礼？安啦，我能搞定的。你就专心做你的生意吧。”安抚完神童，我头也不回的走向VIP室。我知道，身后那人自会跟着进来。
　　关门，上锁。
　　李银赫好像自己才是主人一样打开小冰箱拿出酒和杯子自斟自酌。他无意开口，我也不着急。反正我已经找到了“新东家”，后顾无忧。耐性嘛，有的是。
　　“韩庚，你觉得崔始源怎么样？”酒过三巡，撒旦李第一句话说的竟是这个！
　　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他大老远的跑来就是想问问我对新老板的看法？！
　　“唉~~看来，你对自己的感情还完全没有自觉啊。”见我沉默不语，撒旦李摇着头做“痛心疾首”状。
　　“你说什么？”怎么我越听越糊涂。
　　“你喜欢崔始源。”撒旦李语出惊人。
　　我瞪大眼望着他。开始有点儿怀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应该是你爱他。”撒旦李惊我一次还不够，再次“口出狂言”。大有不把我惊倒不罢休的架势。
　　我可以肯定。他今天真的吃错药了。
　　“我——”刚想反驳却被撒旦李打断。
　　“还记得你和崔始源被我关起来的那段日子吗？老实说，我都快认不出你了。那时的你根本不是我熟悉的韩庚。”
　　“别说得我们好像很有交情的样子。你又了解我多少？”用“点头之交”来形容我们都有夸张之嫌好吗？
　　“为人谨慎，处世圆滑，不打无准备之仗。有点儿好色，有点儿嚣张，对麻烦避之唯恐不及。现实，冷酷，戴着无数面具，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
　　以前曾听人说过，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撒旦李对我的分析正好应证此话。
　　“刚才在看到我的时候你明明气得要死，却没表现在脸上。因为你已是崔氏的人，不想再和胜进结下梁子或有所牵连，为自己将来埋下后患。而当那个胖子对我发火时你迅速用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因为他毕竟只是个开酒吧的小老板，无权无势，作为朋友你不想他得罪胜进，但同时你又没向他解释为什么要和我单独谈话。这就是你，韩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是你的看家本领。把事藏在心里，对每个人都有所保留，口是心非是你的拿手好戏。这一切都已成为你的习惯，你的本能。就算面对的是你信赖的人，你也会下意识的选择这种态度。”
　　没错，我的确是这样。这个社会很残酷，一旦被人摸清底细就等于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我也不想对神童或其他极少数信任的人隐瞒什么，可仍会在他们面前说话做事留三分。也许就像撒旦李说的，这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但看看你在崔始源身边的时候——高兴，生气，郁闷，惊慌，这些你从不在人前显露的情绪统统对他展现。不管心里想什么都会立刻表现在脸上，单纯得像个孩子。连吐槽、抬杠这么幼稚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精通中国武术，以一敌十也游刃有余，可偏偏被崔始源压在身下，你可是TOP，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当时体力不济，只要你拼死抵抗，崔始源怎么可能占到便宜？就算最后占到了便宜，以你的个性，不把他碎尸万段也至少会捅他几刀。别说你第二天身体不适没力气不能做到，后面可是有三天崔始源都在你身边照顾你，随便挑个时间也能让他缺胳膊少腿儿，可你不但没伤他，反而在之后我要开枪杀他时飞身替他挡子弹！韩庚，你扪心自问。你是这么善良的人吗？”
　　不，我不是。杀人放火，抢劫越货的事我做起来轻车熟路。善良？这词儿和我八杆子也打不着。可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呢？难道真如撒旦李所说，我对崔大少。。。。。。
　　隐约的，我有些看清心底蛰伏的真实情感。
　　“想通了？”撒旦李一边晃着手中的酒杯一边笑问。
　　“你的目的？”我可不信你啰嗦这么久只是为了过“心理分析师”的瘾。
　　“合作。”撒旦李将酒一口饮尽。“崔始源那只苍蝇真是烦人，整天在特儿身边绕来绕去。只要你缠住他，我和特儿就没人打扰。我们甜蜜恩爱，崔始源必然伤心不已，你便能乘虚而入，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可是互惠互利，你我双赢的事。”
　　“好个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在组长面前说我卖主求荣，背信弃义就是为了让我脱离胜进，进入崔氏，好如你所言缠住崔始源，帮你消灭一个潜在情敌？”也是你之前说的“安心”的理由？
　　撒旦李笑而不答。
　　我抚额长叹，已无话可说。遇到他，我只能自认倒霉。
　　“你的回答呢？”撒旦李伸出右手，好像笃定我会答应与他合作。
　　“成交。”我虽然讨厌他，但也不得不承认我们在某些方面极其相似。比如，对于想要的东西即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铃~~~
　　内线电话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喂，我是韩庚。”
　　“韩特助，总经理有事让你过去一下。”是金秘书的声音。
　　“好的，我马上过去。”
　　挂上电话，在离开办公室前我最后看了眼斜对面正在俯案工作的崔大少。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这条“大鱼”我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