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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八月风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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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城八月维景国际

      位于石城城东的维景国际,平日里迎来送往的皆是达官显贵,而今天也不例外,而且比之平日大有过之之势。

      精美奢豪的旋转门边站着四位迎宾泊车小弟,皆是衣着光鲜,仪表非凡。此时正打起十二分精神的迎接今晚最重要的一拨客人。

      上面交代了,这个时间段的这一拨,可是他们酒店至关重要的客人,白纸黑字的紧急通知:不能有任何差错,在客人进来的第一个关口处,务必保持全程畅通。

      “小张,这边是用餐部,请报告前厅情况。”门口衣着光鲜的门童耳朵里的微型耳机传来清晰的询问声。

      “前厅一切正常,报告完毕。”小贾微微侧过身,对着衣领轻声回道。话音刚落转身时,前方不远处一行几辆黑漆漆的车开了过来。

      车牌皆是白底,顶头印着鲜红的英文字母君样式。

      他精神一震,飞快的朝两边人使了个眼色后微侧身对着衣领说道:

      “餐厅部注意,前厅客人已到。”

      几秒钟后,耳机里传来餐厅部的回话。

      “餐厅部准备就绪。”

      听到准备就绪四字后,小张将心吞到喉咙处,转身立正,看着井然有序的停进事先划分好的停车区域的车辆。车门开了,有身着橄榄绿夏军装的人率先走出副驾驶,将后座的门打开。

      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满头银发却身形相当健朗,从车上下来后,他朝着身后的几辆车挥挥手,中气十足的喊了声。

      “都给我缩在里面当孙子呐,昂?”

      车门开的稍晚的几辆车上人都下来了,与最先下来的老者皆是年纪相仿,笑呵呵的朝前走来。

      “怎么,好不容易聚上了,还想较量一下么,嗯?严大头!”第一个走到老者身边的人一把拍上他的肩,笑的很大声。

      一句严大头,叫的身后几个人都笑的直不起腰来。

      “杨老瘸,我看你是当年子弹没挨够啊,哈哈哈!”老者一一与其他人握完手,相互拍拍肩后,便只是专注的看着几人,几人也同样是专注的看着他。半晌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他们身边的一干军装小伙子,皆是严肃的立在一旁,不苟言笑。

      “爸爸。”

      一声轻喊,在小张的耳边响起,小贾立马拉回思绪朝旋转门看去,一个高挑的女子,利落清爽的短发衬得她一身的干练强势。随她身后一起出来的,还有好几名男女,老少皆有。

      “爸爸,杨伯伯,何伯伯,朱叔叔,陈叔叔。你们到了怎么不进去,这天气还是很炎热的。”

      女子近十寸的高跟鞋没有阻碍她的健步如飞,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几位老者走去,笑脸迎人,宛如夏花。

      “哟,这不是我小凡大侄女么。”杨老一看到迎面而来的人,一拍大腿叹气,“哎,老朱我当初就是亏了啊!叫我那个傻小子好好地把我侄女拐回家,可那傻小子愣是把她给看跑了。”

      “杨伯伯,您真会说笑话,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您还记着呢?”严若凡笑着扶住杨老的胳膊接道。

      杨老拍拍那双扶住自己的柔软手背,“当然了,想当年,咱们三个,”他将除了银发老者外的三人全部点到。

      “我们三个,哪个不想能喝你一杯媳妇茶啊,哎,没想到,肥水流了外人田啊。”

      “杨伯伯,您说什么呢。小凡倒成肥水了。”严若凡不依的微微跺脚。

      “哎呀,该死,你看杨伯伯这粗人,除了打战带兵,这话总是说不好。哈哈,小凡别介意啊。”杨老倒是边说边笑了。

      严若凡什么人,长袖善舞着呢,立马接了话嬉笑道:“带兵打战那是英雄,保家卫国的可都是您们呐。好啦好啦,我们先进去吧,这外边还真挺热的。”说着便招呼着大家往里走。

      “都到了么?”

      严卫东看了一眼旁边的一溜排车子,朝女儿问道。

      “恩,该到的,都到了。您没看到么,都在大门那等着呢。知道您老几个要叙旧,不敢过来打扰,我这不是太想见到你们了,就急急地赶来了。”

      “老严啊,你这闺女可是越大嘴越厉害啊。这话到她嘴里,就跟抹了蜜糖似的。难怪我那三小子说,商场上有个严若凡,就如同战场上有个诸葛亮,运筹帷幄丝毫不让须眉。”朱老呵呵乐道。

      “朱叔叔,您谬赞了。”严若凡笑道。

      严卫东也笑了,摇摇头有些微微叹息。“是啊,我这闺女,最让我省心,算得上是个面面俱到的孩子。”

      “老严,这话说差了,严若寰这小子,也没给你丢脸啊。这次的军事演习,他作为蓝军指挥部的主要负责人,所作所为大家是有目共睹,不辱你当年的声誉啊。”

      严卫东听完这话,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眉头却微皱:

      女儿儿子都是让他省心的,他这一生,战功显赫,军旅生涯没有一丝污点。家庭和睦,生活作风严谨。如今也算是半退的状态,若是撒手西去,即便不能名垂青史,也至少是无垢于后人。如此一来,也确实算的上省心,可是……

      可唯独不能让他省心的,是他那个……

      “夭夭什么时候到?”严卫东不再往下想,转眼看着女儿。

      没有问来没来,而是问到没到,严若凡在心里感叹,她这个老爹也是个老狐狸啊!

      “舫玉再带她来的路上,刚刚电话里说,十多分钟就要到了。”她说这话时,又笑着望向严卫东身侧的陈叔叔。

      陈老点头表示知晓后,下意识的朝身后望去,一道右指示灯跟过一道打了过来。片刻,两辆相携而来的车子在不远处停稳。

      “爸爸,宋书记没能来,来的是宋少。”

      “宋青城?”严卫东有些惊诧的看着女儿,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若费尽心思的见他,反而会招人疑虑,如今他自己送上了门,他若是再无动作,那可就太暴殄天物了。

      “夭夭,到了,别睡了。”

      驾驶座的年长女子一边熄了火拉下手闸,一边说道。

      副驾驶座的座椅被放得很低,上面躺着一个人,米色的休闲帽卡在脸上,姿态闲适安然,对女子的话充耳不闻。

      “夭夭,”女子揭了她的帽子,拍拍女儿如桃花般的小脸。

      女孩长睫一掀,眼里写满了不耐。

      并排停下来的两辆车,一辆N开头的军车,高大的车身和军绿色泽相互呼应着;与它并排停着的是一辆L标识的车,车门开了,两左一右,一男两女,下来三人。

      男的身形高大,穿着部队的夏装常服,肩膀上顶着金色的枝内嵌着一颗同色五角星,胸前的级别资历章最上一排中间位置的正红级别略章赫然挂着两颗星——正师级。

      他下车后微微停下脚步,像是在等身后的人。

      走在前面的女子与严若凡一样,同样干练的短发,却是让人觉得更显温婉。她快几步走到军装男人身侧,垫脚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后,回头看着最后走出车门的人。

      显然,由于光线原因,他们未瞧见几百米远处等待的一行人。

      “严其灼。”

      军装男人厉声朝身后喊了声,几秒钟后,便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回道:

      “知道了。”

      那知道了三个字,字里行间都是散漫与隐约的不耐烦,然后,那个稍稍落后的女孩子跟了上了。

      纯白的及膝小礼服裹着她纤瘦高挑的身子,随着她慢吞吞的步子一点点走进两人,那双漆黑的眼突然染上笑意。

      “爷爷!”

      她朝前方挥手,在身侧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快步小跑过去。

      一时间,门口的焦距一下子全落在了她身上,那个朝着他们跑过来的女孩。

      “爷爷,外公!”她在几人面前站定,笑嘻嘻的敬了个军礼,眼中哪里还有先前的不耐烦。

      “各位首长爷爷辛苦了!”她说话,声音清脆如玉。

      杨老和朱老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然后机械的回头看着严卫东和陈老。

      “这……”

      陈老看着面前如玉的小人儿,笑着朝那两个不明所以的人努了努嘴,小姑娘一点即通,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起来。

      “首长爷爷们好,我就是爷爷和外公的孙女和外孙女,严其灼。”她说话时,一左一右拉住严卫东和陈老,可那话确实绕来绕去。

      杨老和朱老面面相觑的看看面前的人,再看看后面快步赶上来的一对男女,恍然大悟。

      “你就是那个桃……桃什么来着?”他指着小女孩,微微眯眼在脑海里搜寻着当初严卫东的话。

      正在绞尽脑汁也未得其所时,那个清脆的声音裹着些许骄纵又响起来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对对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杨老一拍脑门,立即笑道。

      “哈哈,小孩子家的,这八个字你也敢自己说出来!”严卫东假装微恼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

      “我哪有,这不是爷爷常说的么。严其灼严其灼,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么?”小女孩微微撅起嘴,有些不依的撒娇道。

      一旁的严若凡在心中哀叹,这小祖宗今天怎么这么卖乖讨巧起来,看来爸爸又有的头疼了。

      而她这厢刚同情她老爹,那厢严卫东就在心中皱眉。这个最最让他头疼的小孙女啊,看来是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了。

      “老严,担得住,担得住啊这八个字!”杨老和陈老点头,眼里都是赞许。

      担得住?怕是他们还未真正认识这个混世魔王吧。陈舫玉随丈夫走到他们身后时,在听到杨老的赞许时,在心里低低的叹息。

      这寿宴,热闹极了,却不是她能融入进去的。

      严其灼坐在独立的包厢内,透过雕花的木头窗看着包厢外的宴厅里。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在这场盛大奢华的寿宴面前,她是个借不来水晶鞋的仙度瑞拉,只能赤着脚流连在厅外,看那些觥筹交错、鬓影香衣……

      包厢内的冷气很足,裸露在外的肩膀有些冷,她张嘴在玻璃上呵气,还没等她来得及伸指写点什么,玻璃上的白雾便消散了。

      她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总想着能赶得上写点什么娱乐下自己,却在最后徒劳无功时,恨恨地瞪在望着玻璃。

      什么破玩意儿!

      一个转身,她躺回沙发上,闭着眼自我催眠。

      “喂,程阳,什么事?”

      宋青城离开嘈杂的宴会厅顺着长廊朝一遍走去,边走边说电话。

      “……”

      “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

      “……”

      “严老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你们先玩,我到时候……”

      他走到了一旁的休息室,抬手推门入内,却被跃入眼帘的一幕惊得失去了所有语言。

      幽静的休息室内,轻柔的灯光下,一个白裙子的小女孩,安静的躺在酒红的沙发上。如瀑的黑发四散在她脑袋下,晕黄的光打在她象牙白的小脸上,像是一个精美的蜡像,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他就那样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场景,突然觉得窒息。

      “汪,汪汪!”一声犬吠传来,宋青城瞄向一边坐立着朝他吠叫的,通身雪白的大型萨摩犬。

      “恩,再睡会,有点痛。”

      静谧宋闭的空间里,传来柔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轻疼。那个沐浴在柔光里的身影没有一丝动静,但是,那声音的的确确是她发出的。

      “汪汪,汪汪汪,汪汪!”萨摩犬使劲朝他狂吠,一边又转过头用嘴摇着沙发上的人,漆黑的发,微微滑落。

      宋青城静静的看着她睁开眼,不耐的扭头望向身边的萨摩,视线却在半路,停在了他身上。

      严其灼桀骜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有着瞬间的时光穿越的错觉。她有些记不清自己在哪,在做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努力地想要记起什么,微蹙的眉隐隐含着疼痛。

      为什么这个人一言不发?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私闯了么?为什么他看的这么理直气壮?

      半掩的门外传来熟悉的大笑声,她恍然惊醒。

      一手捂住胃部,一手撑起自己。朝着一旁的萨摩喊了声,“走了,费力。”

      那只萨摩犬立刻乖巧的靠在她腿边,亦步亦行。

      她像是完全忽略了这个不小心闯进来的人,却在走到他身边时,突然抬头望着他,大家闺秀般的扯唇一笑。

      “休息室您用吧。”她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宋青城没有回头,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里,仅仅只是用余光目送她离开。那个半小时前,还在一楼演奏厅的三角钢琴上优雅的弹着琴的看似温顺女孩。那个……

      严其灼,十一年了,你似乎过得还不错。看来,我该为你过得不错干杯,可是,你准备拿什么来回报我这十一年的付出呢?

      莫名的笑意攀上宋青城的嘴角,昏黄的休息室内,冷意四起。

  •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亲们来评!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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