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食》三瞳

5、chapter five

　　过于幸福真的会满溢, 然后烧耗殆尽吗?

　　在把洗髪剂抺到手上时他突然想起以前被峻问过的一句话. 当时他笑了笑, 被没作出回应. 现在他想起了这件事, 亦只作出同一个弧度, 不同的是......

　　现在幸褔的人是, 自己.

　　辛晓晨细心的把手上的皂液揉成细泡, 再温柔地抺到峻的头髪上. 那薄薄的碎髪湿漉漉的黏在他的额角, 弯弯的半卷曲着, 看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这些日子以来, 峻的情况几乎已是不能自理, 凡事都得由辛晓晨去张罗. 眼下就连洗澡这种细活, 也得由别人打点. 本来以峻的精神来看该不至如此, 但是自从发现峻呆呆的泡在水里三个小时以后, 辛晓晨再也不敢造次.

　　可他倒没在抱怨着什么, 只是专心的把峻的一束头髪放在手里, 再用花洒细细的冲刷着, 侍候得烫烫贴贴. 而且不时哼着小曲, 不知是要唱给峻听,还是聊以自娱.

　　这时峻只会瞪着大眼睛, 任由热水自枯槁的脸上流下, 眨也不眨一下眼.

　　过于幸福真的会满溢, 然后烧耗殆尽吗?

　　好热好热的水流下了眼睛, 可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只是静静的坐在这里. 整个世界早已离我而去, 余下万寂和俱静伺候着我.

　　每到了这个时候, 我会做的都只是一件---- 想起他的一切一切. 而最近, 我都只是在想着他.

　　可是我心里又觉得有些不对...

　　感觉到四周的色彩都变得凌乱不堪, 有如刺猬般在我目前起了七彩的棱角, 纷纷的向着我刺来.我感到头痛若裂, 可并没有成为目盲, 只是感到视野变成一挞一挞的红, 又觉嘴上一软, 口中溢出一团的甜腥, 那团软柔在嘴内四分五裂, 直渗入根骨的, 却是五味真火般的灼热.泥浆的触手恰时又猛然扑向我, 心里一惊, 不觉喊了出来...

　　「啊呀!!!!!」我尖叫着醒过来, 豆大的汗洙被热气熏得不太显明, 我气喘如牛, 却见到他笑看着我.

　　「傻瓜, 作恶梦了吗?」他轻轻的笑着, 又把我抱得更紧.

　　「你就只知道笑我.」我嘴上不满, 可是身子还是越是越靠近他.

　　他默默地扫着我的头髪, 浴室内只有点滴水声传来.

　　「阿各,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 我可怎么办了?~」我又把脸贴近着他的跳动的胸膛.

　　「阿峻,这样吧, 我们来个约定.」始乎感觉到我的不安, 他又有力的抱着我.「如果你想我, 就到那桥去; 如果我想你, 我也到那桥去; 那样我们就会见面了.」

　　他笑得更美的看我.「因为我们都会想对方.」

　　「嗯, 因为我会想你.」这样说着心里又好踏实了一些.

　　可躺着躺着,我骤然发觉他的胸口平静无声, 冷冷的一片.我抬起头来想再看看他, 却发现他的笑容若即若离, 连忙伸手去抓, 却只见四周一片迷离...

　　我拼命的瞪着前方, 却是白茫茫的, 什么都没有, 我感到呼吸困难, 全身摊软无力....... 慢慢的, 一种奇妙的声音传来,我仔细的听着, 竟是柳各的歌声?

　　然后有什么轻抚着我......我赶紧的找住, 放在脸上揉了揉, 暖暖的, 温温的, 活的, 我也就安心下来, 迷迷糊糊的, 又有什么贴在我的唇上, 左右的摩擦着...

　　我的身子一轻, 无力的躺了下了, 然后紧接而来的重荷就压在身上, 那种騒人的触痒得我无力思考, 只能微微的出气娇喘着.......

　　「柳各.......」忽然感觉到那重量一僵, 更为激烈的冲刺彷佛间把我带到遥远的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