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净》夜随Bi

5、第五章 吃云吞（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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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刺骨，杨峰锐裹着林旭给他带的厚外套，思绪愈发飘飞。
　　他带着女生去校外云吞店蹭了一顿，但全程都在晃神。
　　记忆中那家伙几乎都安静地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逼得自己总是忍不住上去打乱他的节奏，大喇喇地为他生活做各种安排。唯有碰上帮别人忙的时候，那人固执得厉害，自己说什么也不听。
　　“像石头一样。”杨峰锐低声抱怨。云吞面正好上来，热气扑了满面，他喝了口热汤，感觉胃都暖了。他又忍不住想那家伙估计还在教室里抄东西，中午不吃东西得多冷，真是活该。
　　他没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好，连带着对面的女生也不怎么说话。
　　杨峰锐回过神，想起什么，匆忙对着店老板娘喊道：“来两碗云吞面打包，多加点辣椒。”
　　“加那么多辣椒？”女生惊呼。
　　“你也怕啊？哈哈，我有一同学也怕，还怕得不行。不过这么冷的天不吃辣怎么行？”杨峰锐眯起眼，已经能想象林旭抓毛的样子了，心情似乎突然就好了起来，就忍不住想欺负他。
　　心情好了后，杨峰锐便多抽了点心思和女生聊天，过程还算愉快，吃完后还把女生先送回了寝室。

　　手里提着给林旭带的饭盒，杨峰锐哼着小调往回走，回忆着刚刚女孩子脸红的模样，又咧嘴笑了笑。他迫不及待想要找人分享刚刚的体验，下意识往旁边招呼一声，才想起现在只有自己一人，一时间又开始发愣：真的很久，没有一个人走过了。
　　初中他老犯事，脾气不好，和谁都处不来，班里没人愿意理他，他也不愿意和班里人混，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他从未觉得那样的生活有何不好，他喜欢独自一人，也讨厌麻烦。
　　“真是不知不觉啊。”杨峰锐其实不太记得那时候的生活了，此时想起来，还带点不可思议。他突然有些迫切地希望能看到林旭，目光开始在前方回宿舍的路上扫视，现在挺晚的了，不知道回去了没有……“诶？”许是不敢相信视野里出现的那个身影，他加快了脚步，渐渐地，嘴角弧度忍不住拉开。
　　距离还有些远，但他没有喊，在慢慢缩小的距离中，那个身影也越来越清晰，仿若放慢了的镜头，杨峰锐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就好像在期待什么一样。
　　镜头不断地拉长，似乎暂停了每一个细节，阳光的暗影，光线的偏移……林旭转过了头，视线对上。
　　杨峰锐张大了笑容，举起手中的饭盒，大步往前跑，“嘿！媳妇！”
　　“难怪说我心跳那么快呢，果然没好事。”林旭黑着脸。
　　“讨厌啦！”杨峰锐乐呵呵，“人家那么想你。”
　　“滚。”
　　林旭抽抽鼻头，脸因为吹着冷风而有些干裂，鼻头也跟着发红。
　　杨峰锐突然凑近林旭，用手碰了一下对方的鼻尖，看着对方闪躲，又笑眯眯地一把搂紧了他，半压着身子靠在他身上，贴着脖子哈着着热气，“小旭小旭，我都冷死了。”
　　林旭刚准备挣扎，动作又停了下来，“你外套去哪了？”
　　“给妹子了。”杨峰锐瓮声道，有些不情不愿，“她说冷了，我怎么能不给？”刚说完，整个人又往少年身上压，空着的手从外套下方钻进去，“小旭，我知道你最好了。”
　　“滚，又想拽我外套。冷死你活该。”林旭想要制止对方熟练的动作，但对方又是拉拉链又是扯袖口的，没过一会儿，外套就被扯了大半下来。杨峰锐整个人就粘了上去，感觉到外套上暖热的体温，满足地咕哝两声。
　　“靠！你禽兽啊，大马路上就干这档事？快到宿舍了！”林旭和杨峰锐斗法无数次，却极少能尝胜利之果。早在杨峰锐扑上来时，他就有了心理准备，况且对方手里还拿着饭盒，总不能真的对着干。好吧，这下身上又拖着个无尾熊。
　　杨峰锐从背后压在他的肩膀上，不时偏头蹭蹭他的皮肤，贴得脸颊热乎乎的，口里哼唧道：“禽兽就禽兽吧，我只对你一个人禽兽。”
　　这家伙！林旭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杨峰锐就跟着挪了两步，脸直接埋进了对方背后的肩窝子里，几乎是反射性的，他的双手抱紧了对方，鼻尖是温热的皮肤，脸颊边上被头发挠得有些发痒，他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整个身体似乎都随着这轻轻的一个呼吸而变得温暖起来。
　　“喂？杨峰锐你别给我装死？”林旭发痒地动了动肩膀。
　　杨峰锐悄悄把身子再贴近了林旭，声音闷在喉咙里，“小旭……”
　　“怎么了？”
　　“我现在就想禽兽了怎么办？”话音变得模糊不清。
　　诶？
　　蓦地，林旭只觉得脖颈处被什么贴紧，同时被什么湿热的东西滑过，猛的一阵尖锐的疼痛。“靠！”林旭惊呼一声，一把扯开了胸前的手，把杨峰锐从身上拽了下来，吃痛喊道，“你真属狗的啊！怎么说咬就咬？”他又伸手抹了把脖子，手掌似乎都被沾湿了，一阵冰凉，而真正的火辣的东西仿佛浸透了皮肤，倏地钻进了血管里，开始灼烧管壁，被牙齿咬后的地方尖锐地疼痛起来。
　　“果然又犯病了。”林旭气愤抬头，和杨峰锐对上视线的瞬间，身体动作跟着一顿——杨峰锐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眉毛皱了起来，似乎想笑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风似乎随着杨峰锐身体的离开而变得冰冷起来，刚刚身上泛起来的热度又沉寂了下去。林旭反而觉得手掌捂着的地方开始发热，就好像刚刚被咬的那一口重合了，痛得厉害。
　　这瞬间变得非常的漫长，像是时间被切割成了碎片又强行拼凑了起来。
　　许久，杨峰锐缓缓抬起了右手，抹了抹嘴角，勾起一抹笑：“小旭，你再看着我，我就忍不住再咬了啊。”
　　时间又重新开始流动。
　　林旭不知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顺口接到，“饿不死你。”
　　杨峰锐看着林旭嘴角习惯性挂起的笑容，有些烦躁地撇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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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宿舍楼时，两个人都被宿管拖着训了一顿，等到真正进入宿舍里，两人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瞥了眼一进门就扑在地板上开吃的混蛋，用脚踢了踢，“不是吃过了吗？怎么还饿？别坐在地上。去找件外套，穿了到床上吃。”
　　“麻烦。”杨峰锐不理，没一会，一个外套就罩了下来，只听得林旭的抱怨，“就你懒，看哪一天不冷死你。”
　　“这外套好薄。”杨峰锐还挑剔。
　　“有的穿就别嫌弃。”
　　“绝对不嫌弃！”杨峰锐又习惯开始滑舌了，“果然就是俺家媳妇。”
　　“滚。”
　　“滚就滚，”杨峰锐咕噜咕噜蹭到了床上，贴着林旭挨肩坐，偏过身用头撞了撞林旭的脑袋，“我滚过来了。”嗅到林旭气息时，他嘴角忍不住弯起。
　　林旭抬手就给了杨峰锐一肘子，斜瞥一眼。
　　杨峰锐忽然傻笑起来，低下头猛的灌了口热汤，辣汤暖热了整个胃，紧跟着烘热了整个身体。

　　这个时候，宿舍的人多数都拿着手机玩，没人理会这刚回来的两人。
　　杨峰锐吃了两口云吞，辣得舌头发麻，舒爽道，“够味。那家小店辣椒味道不错！”一转头，就笑了，“你这样子也太搞笑了，吃点辣椒至于吗？”
　　林旭小口抿着汤，额头上沁着薄薄的汗珠，脸庞从脖颈开始覆上一层淡红色，“这整碗都是辣的吧，你故意玩我的吧。”说着，眼刀杀过来，眼里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嘶！杨峰锐倒抽一口气，低下头拼命地喝汤，味蕾已经被辣得没了知觉，热腾腾的蒸汽里他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刚刚的画面，每一次都是在林旭眼里含着水汽的时刻停止，然后就陷入死机般不再有响动。
　　许久，杨峰锐闷声道，“实在不行，我帮你吃了吧。”
　　“干嘛便宜你。”林旭埋头苦干。
　　杨峰锐抬起头来，看着林旭，渐渐失了神。
　　“喂？不是你想吃吧？那么饿？”林旭晃了晃手里的碗，“你要吃我就给你。”
　　“林旭，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杨峰锐突然出声。
　　“不记得了。”林旭又小心翼翼地咬了口面，过了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回应才转头，发现杨峰锐还看着自己，眼神专注，似乎被盯得太久，林旭感觉有些不自在，“喂，你怎么了？”
　　“我那个时候丢了饭卡，你请我吃了顿饭。”杨峰锐慢慢开口。
　　“呃……”林旭皱了皱眉，也似乎想起来了。以前杨峰锐总是一个人呆着，也从未和别人一同吃饭，那段时间自己中午留下来擦黑板多少注意了，那家伙就趴在桌上睡着，久了就注意到对方纯粹用睡眠来扛饿，可傻了。后来他从饭堂回来就会顺便给这可怜的家伙带个盒饭，这事他干得不多，但也不少，没刻意记过。
　　“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所以缠上我了？”
　　杨峰锐眼神轻微地闪烁，嘴角笑容放大，“那是，咱一眼就看出你是未来俺媳妇了，所以赶紧以身相许了。”
　　啧，这造孽的啊。林旭龇牙。
　　杨峰锐上前扯了扯林旭手里的碗，“算了，别吃了，我下次不加辣椒了。”
　　“亏你还有点良心。”林旭赶忙送走了手里的东西，一副不忍再看的模样。
　　杨峰锐浅浅地喝了一口汤，嘴边染上一圈红，辣意就微微泛了上来，似乎是想到什么，嘴角轻微地勾起，舌头舔尽了嘴边的汤汁，随即咋舌，这碗是更辣点。视野的另一角是某个眼红的小可怜到处搜寻杯子去装水的身影。真难看到对方这模样。他又想起了那脸红的泪汪汪的样子，辣意卷着热意又泛上了全身，热得他开始冒汗。
　　似乎又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