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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事到如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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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和人喝酒,段书泰没再拦着她。段书泰的狐朋狗友们,原本还起哄敬酒,可看段书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敢再闹了,还劝他说,“喂,真要是心疼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能说什么,他对她是无话可说了。看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管得着吗?她根本就不稀罕!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知道拦不住她,却又控制不了自己心焦,早知道就不该把她招来,让自己这么难受!
段书泰的朋友看郎心黛喝酒毫无节制,又看看段书泰那吓人的脸色,都不敢再劝她酒了。“好了,小妹妹,别喝了。”
“不喝酒我来这里做什么?”郎心黛完全不当一回事。
没人陪她喝,她自己喝。还记得喝酒也是孟旬东教他的,他的酒量生来好,又在商场上历练过,其实也没有想过要让她出去抛头露面陪人喝酒,但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今后出席宴会活动,觥筹交错间,总不能丢了颜面,于是孟旬东就亲自教她,说要浅尝辄止,不要喝得太过海量,这样显得不文雅,又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他总是对她没有信任,放心不下,总是觉得要后手把手地教她,她才可以学好。其实她不是个好学的人,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但跟在他身后,做孟旬东的妹妹,她绝听不得人家说孟旬东的妹妹有什么没做好,只怕给他丢了脸。他教她的事那么多,只有喝酒是她觉得是最简单的,只要举杯干了,就什么都解决了。可他却说,一饮而尽是豪爽,却也是没心没肺,如果她还知道什么是分寸,就不应该人家面前随便叫干杯。所以他说她是学不会喝酒了,也让她别再偷着喝,否则会被罚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喝得人都快吐了,他还不来罚她……
郎心黛喝酒的方式简单粗暴,像在泄愤,段书泰的朋友拍拍他的肩,“差不多就算了,是不是小两口闹矛盾了,我们先走了,你也管管吧。”
他的朋友以为他是碍着面子,不好招呼她,所以也先走了,给他腾地方。郎心黛笑了一声,眼看着人一个一个地走了,她喝得兴起,也没说什么。
没人再敢和她喝了,可她一个人却照旧喝得那么悲愤。段书泰单手撑着下巴,看她到底想胡闹到那份上。却见她已经喝得在干哕了,依然没有收兵的打算。
段书泰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抢了她的酒杯,顺手摔在墙角,“有什么好喝的,你看看你这样子。”
她醉得口齿不清,还在嘴硬,“怎么了,看不顺眼你也走啊。”反正孟旬东已经跟人走了,她还在乎别人走不走吗!
“凭什么我走!”段书泰哭笑不得,看她又去拿酒瓶,索性一瓶抢过来又摔了。
她接连试了几次,都被他把酒瓶摔了,一气之下她撑着站了起来,“那好,我走,你不想看到我,我再去找别人……”果然她是已经让人觉得面目可憎了,否则孟旬东也不会……她揉了揉额头,想这么多也没用,反正今晚是该她自生自灭了。
她站也站不稳了,还这么逞强,段书泰无奈过去扶她,“好了,你要撒气也闹够了,我送你回医院,看你这个样子,是偷跑出来的吧,喝这么多酒,又该多住几天院了。”
他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她听得不太清楚,说什么喝酒住院的,那口气似乎是心疼她,什么玩意,如果是真心关心她,就别放她来喝酒,事先不拉着她,事后又来瞎操心,是想给她吃点苦头长教训是吧?如果是孟旬东就绝不会给她这样的犯错机会,苦头是要给她吃,却绝不是让她自讨苦吃……孟旬东总会把计划安排得很好,就像他下棋那样,从不会奇差一招,他总能步步为营。
段书泰把她带到车门边,看她一直低着头,也没有反抗他,像是真的模糊了。打开车门的时候,他有些犹豫,要是就这样送她回医院里,他有些舍不得,这是多好的机会,她现在这么乖,就腻在自己怀里,由着他为所欲为也没有反对。一旦把她送回去,等她醒过来,又得翻脸不认人了。
不觉间,他的脸已经靠她越来越近,她真是喝多了,呼吸间都带着酒气,可丝毫不影响她身上的馨甜气息,她的脸颊红扑扑的,逗人喜爱……她突然抱住了他,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嘤嘤地哭了起来,“哥,你来接我了,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这下,段书泰是彻底不打算把她送回医院了。看她这么迷糊地任人唯亲,他不把握机会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郎心黛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手上还在输液。昨晚的宿醉让她头疼欲裂,但更让她焦虑的,是昨晚她喝醉了过后,到底和段书泰发生了什么?
人品这种东西,在醉鬼面前毫无自控力,更何况她那时候心情抑郁,想要做点事对孟旬东进行打击报复……弄不好她就酒壮怂人胆地对段书泰下手了,仗着自己喝醉了什么都敢做,把人家给糟蹋了……如果这事真发生了,让孟旬东知道,还不得扒了她一层皮……
郎心黛想想都胆颤,不行,这事一定不能让孟旬东知道,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得把这件事按下来!
这时候郎心黛淡定地才发现自己也不是个正常人,正常人发生这种事只怕会想着自己吃亏受辱,然后伤心得不得了,而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要给段书泰封口费!
事态严峻,郎心黛没空关心自己到底有多变态了,她忙着找手机要给段书泰打电话。孟旬东推开进来就看到她跪在病床上翻东西,上蹿下跳,“你又要怎么折腾自己?”
“啊?”一听是孟旬东的声音,郎心黛立即消停了,头也不疼了,人也不哆嗦了,乖乖地翻身仰躺在病床上,“哥,你怎么来了?”
孟旬东冷笑了笑,靠着病房门,好整以暇地问,“你说呢?”
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哪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灵机一动,问他,“哥,今天你不去公司了。”
孟旬东笑容不改,向她走来,“我一走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事,你说我哪里还敢走。”
“我哪有……”郎心黛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他对着她这么笑,就代表他是真的生气了。情势危急,郎心黛低着头左思右想,她只记得自己被段书泰带到车那里,然后就记不得了……难道是接下来她真的把段书泰给怎么了,然后段书泰又给孟旬东告状了?事情的演变不至于这么狗血吧!
“你是没长记性啊……”孟旬东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下去。昨晚要不是他及时赶到,现在不知道她会被人家怎么了。
“哥,你很生气?”看他气成这样,郎心黛心情矛盾。
“你还知道怕我生气?”孟旬东瞪她,“你是完全分不清好歹呀,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让人担心,我是白教你了。”
郎心黛哪敢和他犟嘴火上浇油啊,立马就认错了,“哥,昨晚的事,我认错。”
他走到她床前,俯下身来瞪视着她,“行了,别心口不一的。”
抬头看了一眼他幽深的目光,郎心黛速速地低下了头,“我真的知错了,保证没下次了。”
“没下次?”孟旬东好笑地说,“什么没下次?是下次不会再和别人喝酒了,还是下次不再和段书泰见面了?”
“不见面恐怕不行吧?”至少还要见一面,问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好做好善后工作啊。
“这么舍不得他啊?”孟旬东两手撑在她的身侧,逼近她,疑惑地看着她,貌似很好奇,“你有这么喜欢他吗?”
“不是这回事。”有什么可喜欢的,要人才没人才,要人品没人品的,就连相貌都还不如你!
“那是哪回事?”
“哎,就是这回事啊……”郎心黛急着找借口,有些口不择言,“我好朋友不是要办婚宴了吗?要伴郎啊,我觉得段书泰挺不错的,准备委任他来做。”
“然后你就是伴娘?”
虽然他还是笑着,可郎心黛已经感觉他磨刀霍霍了,“看情况吧。”
突然,他单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无法再躲避他的视线,“如果不会撒谎就别撒谎,至少不能像这样侮辱人的智商。”
郎心黛眼泪汪汪,“哥,你别把我想得好像处处都想和你作对似的。”她还没这么刻薄自己,不想自掘坟墓。
“随便你吧,我有事,先走了。”看着就是气,以往她是那样桀骜不驯的一个人,现在对着他,除了委曲求全,就只得诚惶诚恐了,让他怎么不心酸!
这么又走了,不是前面才说了不敢走吗?原来是哄着她玩的。郎心黛翻身侧躺着,也没拦着他不许走。孟旬东走到门边,回头看来她一眼,真是越来越难管了。她总是埋怨他变态,可照这样下去,他又有什么别的办法……
后来她给段书泰打电话,才知道自己是被孟旬东带走的,段书泰即使有心和她做点什么,也没来得及。她听着段书泰说得这么遗憾,顿感庆幸,不然就可怜了顾娅君啊,头一天结婚,后一天就得给她上坟,是红白喜事加到一起,双喜临门啊。
到了顾娅君结婚这天,孟旬东都没有准许她出院,她央求说要去看一眼,孟旬东黑着脸,亲自压着她去的现场。本来她也不想过要去当这个伴娘,倒是孟旬东听她随口一说,上了心,说她现在苍白的脸色,鬼一样,如果真去做伴娘,就是去触霉头,给人家造成终身遗憾的。她很想顶嘴说人家新娘今后要离婚的,如果她这次没做好,到时候二婚再弥补上就行了。可看在他让公司的人给顶替了伴郎伴娘的位置,还让这个酒店的朋友打折的份上,她就不和他计较了。
这次她看清了顾娅君的新郎,果然是才貌双全,顾娅君嫁给他,是捡了个大便宜了。即使一开始结婚是没有感情的,但看人家这么人才的份上,指不定顾娅君就对人家打了坏主意了。
郎心黛看着顾娅君和新郎微笑,孟旬东嗤了一声,“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和我回医院。”
郎心黛只顾着替人家高兴,说话没轻没重的,“再等会儿不行吗?我又不是被人下过病危通知书了,哥,你至于这么急着把我拖回医院躺着吗?”
孟旬东挑眉,郎心黛立即讨好,“哥,我朋友结婚,你让我再多看看行不行?”
“不行。”没大没小的,再不给点小惩大诫,她心里就没王法了。
孟旬东说着就要拉她走,她不敢推开他,只得抱住他的手问,“哥,你有想过结婚的事吗?”
“怎么突然说这些?”
感觉孟旬东没有再强迫带走她,她笑着说,“你看,我朋友都修成正果了,那你呢,有没有被感召,什么时候也……”
“你就这么盼着我和别人结婚?”
“这是迟早的事。”而且她现在已经显现出叶公好龙的征兆了,如果他不当机立断把事情办了,只怕越拖到后面,她就越煎熬。长痛不如短痛,知道逃避不了的事,不如就让她赶紧面对现实吧。
“这是我的事,我想迟或是想早,都是我的事。”孟旬东无所谓地笑着,似乎在他心里,还拿捏不了段书乔还是桑梓秋更重要。
过了几天,郎心黛出院了。出院这天是段书泰亲自来接的,因为孟旬东这天在出差,她也没打电话提醒他自己出院这事。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有段书泰这种随时都很无聊的人,才能做到随传随到。段书泰把她送到家里,她请他进门喝了茶。才把茶杯递到他手上,孟旬东就推门进来了。看她回家了,孟旬东有些诧异,“怎么不等我来接你?”
还不等郎心黛开口,段书泰就得意洋洋道:“心黛让我接回来了,孟总忙着生意上的事,你的妹妹,就让我来照顾了吧。”
孟旬东笑了笑,只见郎心黛瞪着他说,“你想的美,你不是也有事,我就不留你了,这杯茶喝了,自己走吧。”
“对我就这么绝情??”
“嗯哼!”
这二人你来我往,倒是把孟旬东冷落了,孟旬东识趣地说,“我先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