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BY YOUR SIDE》清水刀子

6、第 6 章

　　这天，她在家接到罗晓猛的电话，让她去他房间里找张银行卡，告诉她密码，让她把钱取出来，赶紧送到医院来，说是谁在工地施工的时候被高压电线打了，现在在医院急救。

　　尹亿赶到手术室的时候，看罗晓猛靠着墙抽烟，旁边几个一看就是工地上的工人，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他们那边的人，每个人都脸色沉重。尹亿低声问手术室的是谁。罗晓猛说，陈小兵的爸爸。又看了她一眼，你怕是不记得了吧，陈小兵，以前我们一个班的，住在你家旁边那座上上。她想起来了，圆圆脸的陈小兵，可她不记得他爸爸长什么样子了。

　　过了会，工地的负责人来了，把罗晓猛垫付的押金还了他。留了两个工人等着，叫其他的人都回去，都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罗晓猛也叫尹亿回去，尹亿坚持自己没事，陪着他一起等。

　　手术很漫长，命是保住了，双腿却没了，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又过了一周，病人转到加护病房的时候，罗晓猛和尹亿才能去探望。病人的家属一直没有出现。承包商请了个护工和工地上的老乡照顾病人。病人黑白间杂的头发，苍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的嘴唇让尹意不敢直视，聊了几句。病人要上厕所。罗晓猛帮着护工从床上把病人抬起来，尹亿看着那残缺的下肢，再也忍耐不住眼泪。罗晓猛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出去。

　　两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尹亿就忍不住问，陈小兵怎么还不来，陈小兵他妈妈怎么还不来。罗晓猛愤愤的，这个龟孙子，连电话都不接，那个烂破娘，说已经是废人了，她来看也没用。
　　尹亿就呆了，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家人。

　　当病人可以开始进食的，尹亿想着医院食堂的伙食不好，就开始给病人做饭。从粥到各种煲汤，从青菜到肉食。做好了送到医院交给护工，和病人聊两句，就离开，她没办法呆久。
　　问过几次病人想吃什么，病人的回答是都好。

　　一个多月后，伤口已经愈合，病人想回家乡的医院治疗。他的弟弟弟媳愿意照顾他，可这千里迢迢的实在不方便。就谈到赔偿的问题，承包商愿意承担以后的治疗费用，一次性赔偿20W元。

　　尹亿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就咬牙切齿，两条腿就只值20W,罗晓猛听了，说是远远不止这个数，这还是工友争取来的。是可以和他们继续争，打官司，可他家人又不出头，谁有这个时间和精力。语气里不尽的疲惫和沧桑。尹亿就不敢说话了。

　　罗晓猛要护送病人回家乡，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尹逸找到了工作，说是做销售。

　　罗晓猛自从家乡回来后情绪低落。某天下班后，尹亿就给他放了部记录片，迁徙的鸟。
　　罗晓猛就笑，鸟有什么好看，家乡多的是。
　　尹逸就认真的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么长的电影还是听不懂的鸟语，可罗晓猛还是认真的看完了。
　　在片尾曲的音乐里，尹亿说，你看这些鸟，他们为了生存，奋力飞翔，飞越几千公里，为生存为延续。每次我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看这部电影，鸟尚且如此,何况人呢。
　　罗晓猛沉默了，然后说，鸟都有人拍，有人关注，为什么那些在困境中挣扎的人没人拍，没有人关注。
　　尹逸也沉默了下，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到大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专业是社会学，我想去做社会调查，研究农民工，农业，留守妇女，艾滋病者。那时候真是热血沸腾，悲天悯人，以后自己可以为他们做点什么。
　　罗晓猛温柔的注视她，说，陈小兵的爸爸要我谢谢你。
　　我又没做什么，做几顿饭而已。尹逸沉默了下，说‘这是我的梦想，可是我没有坚持。我本来有机会考研上这个专业的，可考研太苦了，我就放弃而来，现在却永远没有机会了。“
　　过了会，复又幽幽的叹了口气，“我那时候的梦想。”
　　罗晓猛凝视着她，她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很近，也很远。他侧头凝视很久，才说
　　“是啊，总有些得不到的梦。”

　　于是两人在片尾磅礴大气的音乐声中沉默了

　　Across the oceans Across the seas, Over forests of blackened trees.
　　Through valleys so still we dare not breathe, To be byyour side.
　　Over the shifting desert plains, Across mountains all in flames.
　　Through howling winds and driving rains, To be byyour side.
　　Every mile and everyyear for every one a little tear.
　　I cannot explain this, Dear, I will not even try.
　　Into the night as the stars collide,
　　Across the borders that divide forests of stone standing petrified,
　　To be byyour side.
　　Every mile and everyyear, For every one a single tear.
　　I cannot explain this, Dear, I will not even try.
　　For I know one thing, Love comes on a wing.
　　For tonight I will be byyour side. But tomorrow I will fly.
　　From the deepest ocean To the highest peak,
　　Through the frontiers of your sleep.
　　Into the valley where we dare not speak, To be byyour side.
　　Across the endless wilderness where all the beasts bow down their heads.
　　Darling I will never rest till I am byyour side.
　　Every mile and everyyear, Time and Distance disappear I cannot explain this.
　　Dear No, I will not even try.
　　And I know just one thing, Love comes on a wing and tonight I will be byyour side.
　　But tomorrow I will fly away, Love rises with the day and tonight I may be byyour side.
　　But tomorrow I will fly, Tomorrow I will fly, Tomorrow I will f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