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嘘低调

7、 夜来南风起

　　这边，赵楚云一幅一幅的仔细的看着墙上的画。
　　第一幅，一个黑衣的蒙面人一手拿着枪，一手掩面，仿佛无限悲伤，在他的枪下是一朵滴血的红玫瑰。
　　第二幅，有两个人，一个一身黑衣，一个一身白衣，两人背向而立，都手持巨剑向背后的对方刺去，明明看不见对方是谁，但却有着不死不休的架势。巨大的剑遮挡了彼此的面貌。“这是？未知的敌人吗？等等，那这是什么意思？”在画中不起眼的地方两人的衣服交织在一起，相互掩蔽。“纠缠？倒有种相互爱护的意思。难道是相爱相杀？额，好冷。”被自己想到的狗血可能雷到，赵楚云寒一下，看向下一幅画。
　　第三幅，与前面的都不同，是两个天使，同样一黑一白，黑羽的天使一手将白色的天使揽在怀里一手拿着剑，那把剑插在两人身上，从白羽天使背后刺入，从黑羽天使背后贯出。黑羽的天使埋首在白羽天使的颈间，白羽天使的脸被黑羽的翅膀遮住了，同样看不见脸。
　　第四幅，是那个黑色的天使，全身缠满了锁链，吊在空中。画的下方有无数的手徒劳伸向他。“看上去怎么那么像耶稣受难啊。”
　　第五幅内容最简单，很常见，但是也最让人费解。镜花水月，没错，就是一幅古典的镜花水月，只是那月是诡秘的红色。
　　第六幅，出现的是黑衣人，只是他的面具变了，成了阴阳面具，一边和以前一样是黑色的，但另一边却是白的。白色的在笑，黑色的在哭，那眼泪也是红的“这是什么意思？”赵楚云陷入了沉思。一只从黑暗中伸出的手按上了他的肩膀。
　　“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啊”另一声惨叫紧随其后。
　　赵楚云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少年，惊魂未定。
　　“你。你好。”那个少年率先开口了“太好了，，终于看到人了。我是一个高中生，本来是来这做毕业旅行的，途中掉队了，看到一个洞穴，就想进来休息一下，结果不小心迷路了。看到你正是太好了，得救了。”外搭一副庆幸的表情。
　　赵楚云一副呆滞的表情看着那个少年。
　　“喂，你没事吧？”手在赵楚云面前晃晃。
　　“不，没事。”
　　“那真是太好了，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吗？”
　　赵楚云往背后一指“直走就可以了。”
　　“啊，谢谢你。”少年向他道谢
　　随意的点点头，赵楚云拍拍惊魂未定的小心肝，继续研究墙上的画。
　　第七幅更加怪异，愤怒的神砍去了自己的左手？乌云遮挡了阳光？那是什么？神在流泪？更怪异的是，原本属于神的双翼像利剑一样插在神的胸口。
　　“这是怎么回事？太不合常理了。”赵楚云又开始自言自语了“也许是翅膀发现他不是神，所以要杀死这个欺骗自己的人。”
　　“咦？好奇怪的想法，不过如果那真的不是神的话，真有可能。”赵楚云低头冥想。过了半响他才僵硬的抬头“你怎么还没走啊啊啊啊？”
　　“那个？”少年羞涩状“我的包掉在洞里了，我想跟着你的话应该可以找得到。”
　　　“啥？”赵楚云傻眼“我也是第一次进这里，你跟着我也没用。”
　　“没事，没事，两个人总比一个强，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摇摇头，赵楚云决定不理他，继续研究第七幅画。那个学生又开口了“普罗米修斯”赵楚云的注意力又回到学生身上，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这个神应该是普罗米修斯，至少是用他来比喻一些什么。先见之明”(forethought)。他是地母盖亚与天父乌拉赫斯之子伊阿佩托斯与克吕墨涅的儿子。普罗米修斯教会了人类很多知识。宙斯禁止人类用火，他就帮人类从奥林匹斯偷取了火，因此触怒宙斯。宙斯将他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每天派一只鹰去吃他的肝，又让他的肝每天重新长上。几千年后，赫拉克勒斯为寻找金苹果来到悬崖边，把恶鹰射死，并让半人马喀戎来代替普罗米修斯。但他必须永远戴一只铁环，环上镶一块高加索山上的石子。你看，这幅画上这个神的脚上不就有一个环吗？”
　　赵楚云转头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学生，想不到他的知识倒是很丰富，而且，观察能力很强啊，眼神不自觉的带上赞赏“普罗米修斯是泰坦神，是没有翅膀的。”
　　“确实”学生点头“在希腊神话中，人类是提坦神普罗米修斯（英文：Prometheus/希腊文：Προμηθε）创造的。（普罗米修斯含义是深谋远虑）他也充当了人类的教师，凡是对人有用的，能够使人类满意和幸福的，他都教给人类。但是，他却触怒了同为天神且更有力的宙斯，因此受到惩罚。他是一个身为神却站在人这一边的神中的异类。而黑色的羽翼更是难得，只有作为堕天使的路西法才有。你看”指指第四幅画“羽翼是长在他身上的，可不可以理解成黑色的羽翼是路西法的象征，路西法在帮助普罗米修斯？”
　　“还有一点”学生看看墙上全部的画“这里有七幅画，每一幅都带着杀意，不得不让我想到七杀啊。”
　　“七杀”赵楚云接下去，怎么能让一个小鬼看扁了“为孤克刑杀之星宿、亦成败之孤辰，在数主肃杀，专司权柄生死。此星于人之身命宫，主性急而喜怒无常，作事进退不常，如于庙旺之地则能表现其独立、智勇、果断的特性，并有机谋，且主能独当一面，事业有成。但是它也象征搅乱天下之贼”
　　　　七杀星」古书称之为「将星」，在十四颗主星之中，个性最强，勇于任事，但又会逞强好胜。明朝流寇张献忠，曾立七杀碑：「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让人怵目惊心。
　　深吸一口气，赵楚云转过身面对那个自称是学生的人“走吧，接下来可能有危险，跟紧我。”
　　“好”
　　赵楚云带着那个学生在洞穴里绕着，始终找不到出口。终于，赵楚云被绊倒了，他向学生伸出手“快，扶我一把”
　　“真是的，小心一点”
　　“啊，人老了不中用了。”一边笑着说一边把手搭上学生的。
　　“在我看来，您一点也不老”正说着，想发力把他拉起来，可是他也突然发力，站立不稳的学生一下子就被拉倒，转瞬间就被压在地上，手被反转在背后。这时他反而冷静下来了。
　　“大叔，你在干什么呢？”伪装成学生的鲁鲁修被丢脸的按在地上，他对这个样子过敏，有些动怒了。
　　“别装了，你是谁？”赵楚云手上发力，把他按得更紧。
　　“疼疼，大叔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就一迷路的游客，职业学生。”
　　“名字呢？不准骗我？”
　　“你确定要知道？”鲁鲁修斜睨赵楚云“不怕吓到我就告诉你，听好了，我叫鲁鲁修ｖｉ布里塔利亚。听说你是研究历史的，不会不知道吧。”
　　赵楚云的确知道，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历史人物啊。乘着赵楚云呆了，鲁鲁修挣扎出来，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学生服退去，一身帝王装束更显鲁鲁修领导者的本色。一个响指，赵楚云就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变了，坐在花园中的亭子里，顾文君和他的小女友也都在，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少年。
　　“怎么？还是不信吗？”鲁鲁修问道那个看起来呆掉的人。
　　“不”赵楚云吐出一口气“我信，从看到你时我就信了。”
　　赵楚云看着鲁鲁修，表情复杂“我的先祖是黑色骑士团的成员，在与你的战斗中战死。我家流传下来两幅画像，一幅是作为神崇拜的ｚｅｒｏ，一幅是作为恶魔唾弃的魔王鲁鲁修。已经是老古董了，不过还是认得出来的。”
　　“你要为你的先祖报仇吗？”有战争就有死亡，难道人类延续后代的意义就是将仇恨一代代的传下来吗？该死，就是因为这样人类才无法向前看的。
　　“鲁鲁修！”朱雀不赞同的看着鲁鲁修，他是好战分子吗？
　　“不”谁知赵楚云又摇摇头“理想，真相，历史什么的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是我，我不是我的先祖，我没必要把他的仇恨背到自己身上。而且，你的下场也不怎么好，我也算出气了。”
　　朱雀看向鲁鲁修，这算不算是零之镇魂曲成功的表现啊？当初不就是为了让所有仇恨都集中在他身上然后再让他背负这些仇恨得到惩罚吗？看来是成功了呢。
　　那么自己呢？我原谅鲁鲁修了吗？朱雀自问，直到现在自己也没有对鲁鲁修说过原谅的话。尤菲满身是血的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画面停留在朱雀脑中。啊，尤菲！一阵剧烈的绞痛从心脏传来。
　　“喂，还好吧。”顾文君发现朱雀的不适，担心的问。
　　能原谅吗？恨很容易，但要原谅是何其的难。当初，哪怕已经知道真相自己也还是把剑刺进了鲁鲁修的身体，毫不留情的。也会哭，诅咒这可笑的命运。但是，我还是做了不是吗？杀死鲁鲁修的，是我！哪怕死后明白人是可以轮回的，但那又怎样？人生不是游戏，ｇａｍｅ　ｏｖｅｒ了，没关系，存档重来就好。那些心情是真的，那些经历是真的，就连那些痛苦也是真的。流过的泪，流过的血，又怎能否认？是一句啊，没关系，还有下辈子呢，加油再来吧。就能抹杀的吗？别开玩笑了。朱雀的眉头越走越深
　　“喂，喂，振作点啊。”顾文君扶住看上去很难过的朱雀，高小小也围了过来。只有赵楚云看到了，哪位传说是鲁鲁修的人物一脸淡然的优雅端起茶杯，抿一口红茶，优雅的将头转向一边，貌似在欣赏花园里的风景。
　　我明白，人是有记忆的生物，那些记忆让生命变的可贵。我和你之间的快乐的记忆也好，战斗的记忆，哪怕是背叛的记忆，都是可贵的，不能抹杀的。但是，朱雀，不要让记忆束缚住你。我让你杀死我，就是为了让你能挣脱出来，可是，看来还不够。已经千年的伤口是不是已经腐烂了呢？难道，还要再做一次敌人吗？朱雀！
　　将忧心压在心底，鲁鲁修看上去依然淡然。抿一口红茶，转头就看到那个看上去挺聪明其实也是笨蛋的历史学家，叫什么赵楚云的看着自己。鲁鲁修对他优雅一笑，啊，这是个不用费心的，反正他除了学术其他的都不上心。
　　“喂”高小小发飙了，历史学的不算特别好的她对鲁鲁修这个名字没什么感觉，没有认识到鲁鲁修恐怖的她直接就对鲁鲁修发飙了“你和他是朋友吧？你都不关心一下他的吗？太冷血了！”
　　冷血？呵呵，连哥哥妹妹我都下得去手，你说我冷不冷血“没关系，没关系”鲁鲁修对高小小摆摆手“都是死人了，还有什么值得我担心的？”
　　这一句话的杀伤力是强大的，至让人觉得这温暖的花园中冷风呼呼的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