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郑》橙味果奶

5、转动

　　冬天来得很快,果然如夏郑所说冷得很厉害,而西国上下大概冷得更严重,秋天的粮食欠收已经影响到了全国的士气。好不容易靠以前积存的一点粮食撑到现在,但是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的威信每况愈下，全国的暴动不断，各宗亲王爷也是蠢蠢欲动，大规模内乱一触即发。
　　“我会在三天后杀了这头虎。”他彻底爆发了。
　　夏郑看着他，走了过去，她光洁的身体像一面镜子，反射了所有的光将他的眼睛照的生疼。
　　她踮起脚，伸手轻抚上了他的脸颊，“我以前没说过的话，今天我一并告诉你。我不是一个普通的术士，我是有预言能力的一族；我可以看见每一个人的未来，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未来是什么，你想听吗？”她笑得很古怪。
　　他傻傻站在那里，这一切都是什么，什么？他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
　　“我看见你的命运之轮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字-----死！很抱歉，真的只有这一个字，没有别的。你的命就快没了，王位当然也保不住了。哈哈哈哈......”她对着黑暗疯狂地笑了起来。
　　“你胡说！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随便断言我的命运！我，我现在就可以处死你！”他伸手想抓她竟然扑了个空，他完全傻了，明明抓住她了。
　　“我说过，我不是普通人。还有我想告诉你的，你不是你的女神，以前的那个更不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明明可以轻易地走掉却甘心被你剥光了衣服留在这里吗？因为我是为了来看你死的，是以前那个女神送我来的，她留给你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你找到我，然后带我进宫，最终目送你死去，她是个骗子，她欺骗了你，利用了你！”
　　“不，不......”他高声喊叫起来，“这都是你编的，都是你编的！”
　　“编没编，你一会就可以知道了。”她向花花招了招手，慢慢走向墙边，“忘了把最重要的告诉你，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就是说你死了之后，你这一支的血脉算是真真断了。”说完她和花花就消失在了墙边。
　　他跪倒在地上，每一件事都可以将他至于死地，他不想相信这一切，可是天牢外的吼声越来越大，空气里的血腥味已经蔓延了进来，他，真是他的死期到了吗？

　　剧烈的疼痛让她承受不了，满嘴的血腥味，她已经把自己的嘴唇破了。
　　“用力，用力，不要松气，千万不要！”产婆汗流浃背，看来是难产了，已经生了半天了，还没出来。
　　“啊呀......”
　　满屋子的人束手无策。
　　“用力，娘娘用力，要忍住！”
　　“产，产婆，我，我，你......无论如何要保住孩子，一定......”
　　她昏厥了过去，一切都渐渐模糊了，她感觉轻松了，身体好象像纸一样轻，好温暖......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她的孩子吗?她要看他一眼,一定要看他......
　　“夏郑？”所有人都不见了，只有夏郑怀抱着她的孩子站在她床头，“他，他放你出来了？太好了，我真怕你熬不住寒冷，真对不起，我本来想去看你，可......”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傻女人，醒过来竟然不顾自己，一个劲地关心她。
　　“给我，给我看看孩子。”她无力地伸手，“孩子......”
　　一阵莫明的心痛侵袭了她的全身，她不由自主将孩子递给了她，“很像你的。”
　　“恩，也很像他父亲。”她笑得很安详，抬头望着夏郑，“夏郑，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什么？”
　　“帮我照顾这个孩子，我知道这很为难，但我不放心别人照顾他，虽然你平常总是很神秘很冷漠的，但我知道你是我在宫里遇到的最好的一个人。请你，请你答应我。”
　　“我不会照顾他的，要照顾你自己照顾。”她强忍着，仍然用冷漠的话对她。
　　“不，”她拼命摇头，“我知道自己在这人世间待不久了，刚才要不是这个孩子的哭声我大概早已到了奈何桥。我死了也无所牵挂，只有这个孩子，托付给你后，我也安心了。请你告诉他，妈妈不能照顾他长大，不是不要他，只是不能，妈妈为了他能到这个世界上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所以要他不要让妈妈的心血白费，希望他要健康开心的长大。我不要求他一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如果可能我更希望他生活地平凡一点。”
　　“不......”夏郑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她跌坐在地上，无意识地大叫，“你不要讲这种不付责任的话，你又想随便说两句就放开我，就丢下我不管吗？”
　　兰的眼神开始涣散，她无力地喃喃，”夏郑，你说的没错，我真的可以生活地没有忧愁和哀伤了。”
　　“兰，兰！”她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她的床前，兰已经唤不回来了，“你混蛋，和她一样是天底下最没用，最混蛋的妈妈！”
　　她开始不顾一切的哭，仿佛要将积蓄了多年的愤怒哀伤都倒出来。
　　孩子哭了，在她怀里蠕动，她清醒过来，想起了今天到这里的目的。
　　她从怀里拔出一把匕首，仰起手对准了婴儿，准备刺下。
　　兰的话在她耳边响起，这个她一直瞧不起的傻女人，她的善良，她最后一刻的勇气一下子通通灌进了她的脑子里。
　　她一直冷冷地对她，她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自己差一点死了，醒来看见她，说的不是她的孩子她自己，而是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她不相信任何人，独独将孩子托付给她，她就那么相信她。为什么要这样，她是一个杀手，她要杀了这个母亲口中会影响左右她一生命运的孩子，她要新的人生，不再受人左右的自由的人生，她一定要杀他的。
　　“你下不了手的。”白衣平静的声音响起，他从左面的墙边走进。“兰这么信任你，你却要杀她用尽生命生下的孩子吗？”
　　“......”
　　“你要浪费她的牺牲？夏郑，你明白了吗？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她的孩子的，包括你的母亲，她的爱也许是最强烈的，你不要误解你母亲，不要为了摧毁你母亲的预言而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只关系到你一个人。”
　　“......”

　　洁白的月光照着地面，兰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她那么安详地躺在那里，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落在地上的匕首散发着吓人的白光天际划过了一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