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麦青青》公子佳

19、野味

　　菡听看着嘉禾摇头晃脑的样子，哈哈笑了，嘉禾一愣，这样看菡听笑还是第一次呢，就问她：“你笑什么？”菡听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看你平时对别人面无表情的，没想到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嘉禾脸红了一下，说：“我平时总面无表情的？”菡听奇道：“你不知道吗？看看你对其他人的态度，怪不得大家总说你阴沉冷酷的。”嘉禾不满地撇撇嘴，一手拽着菡听的手腕子一手牵着就马出门了。
　　街上跟以往一样热闹，菡听特别兴奋，直往人堆里扑，嘉禾无奈，每次集市都是这些东西，都看过几百次了，也不知道菡听兴奋个什么劲的，赶紧抓住她不让她走丢了。路过一个卖首饰的小摊的时候，两人忽然被叫住了。“公子，给你家娘子买个簪子吧，您看这碧玉簪子水头多好。”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满面堆笑地对菡听和嘉禾说道。嘉禾挑眉，心里却是笑开花了，你家娘子，嘉禾心说，真会说话。菡听本不明白那男子为什么会觉得她跟嘉禾是夫妻，结果低头一看就知道了，不知什么时候，嘉禾拉住了她的手，两人站在一起，十指紧扣，怪不得被误会了。“咳咳”菡听假装不经意地想把手抽回来，嘉禾也没阻止她，只是笑着对那男子说：“我家娘子手笨，不会梳发髻，能不能麻烦那位大姐帮个忙？”说完伸手一指摊位后首饰店中的一个中年妇女。
　　菡听不满地轻踹了嘉禾一脚，“谁是你娘子？”嘉禾眨眼“早晚是。”两人互瞪半天，嘉禾凑过来，手指顶着菡听眉心的玉佩，轻声说：“这种会暴露身份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拿出来。”说完轻轻把玉佩拿下来，握在手中，拉着菡听进到店中。
　　首饰店的老板娘看起来很是热情，不仅帮忙选首饰还给菡听梳了一个平滑的发髻。嘉禾端详了菡听许久，十分满意地笑了笑，递给老板娘一锭银子。“公子。”老板娘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嘉禾手中的玉佩“这玉……可否借奴家看看？”嘉禾冷眼看了看她，没说话，转身走了。
　　菡听在他身后紧着追，心说，这郜嘉禾，动不动就甩下她自己走了，也不等等她。追了几步，菡听一扯嘉禾的袖子，说：“慢点！你怎么了？”嘉禾停下，把玉佩挂在菡听脖子上，那是一块白色圆玉，上面嵌着一块被雕刻成凤凰的鸡血石，做的十分精致。嘉禾捏着玉佩，说：“凤凰，万鸟之王，象征地位至尊的女子，非皇后与公主不能所有。菡儿，以后不要轻易把这个给别人看。”菡听眨眨眼，点点头。
　　嘉禾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要走，菡听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拉他，在碰到他的皮肤的一瞬间，突然把手收了回来。嘉禾回头对她笑：“还想拉着？”菡听脸红，扭头，嘟囔着：“才没有呢！”嘉禾笑得眼睛弯弯的，说：“没关系。”说完拉住她的手走了，菡听轻轻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心说，可不是我要拉的哦。
　　两人从城东走到城西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嘉禾突然弯下腰，凑在菡听耳边神神秘秘地说：“想不想吃野味？”菡听一听野味，眼睛瞬间亮闪闪的，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嘉禾笑得高深莫测：“那我就带你去吧。”说完翻身上马，又把菡听抱上去，两人离得很近，嘉禾呼出的气拂过菡听的发顶，有些热热的。嘉禾驾马出了城门，向城郊去了。
　　走了大约一刻钟，一条小溪出现在面前，嘉禾拍了拍菡听的肩膀，说：“就是这里了。”
　　菡听直愣愣地看着这个地方，这是一片枫树林，时节已近深秋，枫叶正红，红色的叶子铺了一地，连溪水中也漂浮着红叶，菡听心说，真的好美啊！赶紧也从马上下来，跑到小溪前细细的看。
　　小溪不宽，但是很深，溪水十分清澈，能清楚地看到溪底的卵石。菡听转头冲嘉禾喊：“野味呢？”嘉禾一边把马绑在树上，一边说：“是烤鱼，你去捡树枝来，我去捉鱼。”菡听应了一声，蹦哒哒地跑了，不一会，就捡了一大捆树枝回来。嘉禾歪着头看看她手中的树枝，又摸了摸，白了她一眼，说：“小公主，没人告诉过你潮湿的树枝是点不着的么？”菡听茫然地摇摇头。嘉禾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一会还是我去吧。”菡听弯着眼睛笑：“我可以捉鱼吗？”嘉禾无奈的看她一眼，说：“好吧。”
　　菡听把外裳脱了，又笑嘻嘻的踢掉了鞋子和袜子，把裙子打了个扣，系在小腿上。嘉禾看着她白皙的双脚和小腿，脸又红了。菡听踩在溪水中，冲他挥手：“嘉禾，快下来啊！”嘉禾慢腾腾地脱了靴子，挽起裤脚走下来。
　　刚一下来，菡听就拘了一捧水泼他，然后笑嘻嘻的跑开，嘉禾挑眉，伸手拿起一块石头来丢在水中，溅起一朵大大的水花。菡听大大地睁着眼睛，也拿起石头往水里扔，没想到劲使大了，丢到了嘉禾身上，嘉禾好像很疼似的捂住被石头打到的地方，菡听一惊，趟着水走过来，水“哗哗”地响着，等走进了，嘉禾突然坏坏地一笑，又扔了一枚石子，水溅了菡听满身。
　　菡听哈哈笑着，弯腰捧水往嘉禾身上泼，嘉禾又泼回来，两人玩了半天，嘉禾喊了声停，走过来拉住菡听，说：“再玩鱼就都被吓跑了。”菡听眨眨眼，赶紧用手捂住嘴，点头。嘉禾看她一副小孩子的样子，笑得十分欢畅。
　　菡听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轻声问道：“开始抓么？”嘉禾好笑地点了点头，上岸，拿了一根挺粗的树枝，用剑从中间劈开，又把两边削尖，递给菡听，说：“用这个当鱼叉吧。”
　　菡听拿着树枝，左右比划着不会用，就无助地回头看看嘉禾，嘉禾无奈，拿起鱼叉盯着水面，不一会，菡听惊喜地“啊”了一声，又捂住嘴，放低声音兴奋地说：“看那里！”嘉禾转头一看，对菡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鱼叉一落，鱼就被稳稳地插上来了。
　　菡听高兴得直拍手，嘉禾也一脸得意的笑，伸手把鱼递给她。菡听一看，那是一条十分肥大的鲫鱼，不由得拍了拍嘉禾的背，说：“嘉禾，你真厉害！”嘉禾一仰脸，心说，那是当然！又叉了几尾鱼之后，嘉禾甩甩手上的水珠上岸，说：“在这等我。”然后跑到树林中捡了一捆树枝回来。
　　菡听看他回来了，也甩甩手上岸，蹲下来拿起一根树枝挥了挥，问道：“怎么点火？”嘉禾看她一眼，晃了晃头炫耀道：“看着！”说完，把树枝堆成了锥形，又拿出一只火绒来塞到树枝堆里面。不一会儿，就有烟冒了出来，菡听瞪大了眼睛，说：“真的着了啊！”
　　嘉禾找了几个细细的树枝，把鱼从嘴穿到尾，然后递给菡听一个，说：“把这个架在火上，然后偶尔转一转，过一会就烤好了。”不一会儿，嘉禾就举着一个金黄色的鱼给菡听看：“你看！”菡听“咦”了一声，举起自己手中的鱼，“这……怎么是黑色的？”
　　嘉禾白了她一眼，说：“因为烤糊了。”
　　菡听突然眯着眼睛冲嘉禾勾了勾手指，嘉禾眨眨眼，凑过去。菡听咧嘴笑了，刚一伸手要去强嘉禾的鱼，嘉禾就把胳膊抬起来了。
　　“哈哈哈，想抢我的鱼是吧？过来啊！”嘉禾站起来高举着胳膊，菡听去抢，无奈个头太矮，菡听在下面一蹦一蹦地就是够不到，最后一撅嘴，蹲下来咬了一口自己那个糊鱼。刚嚼了一口，就“啊”了一声，问道：“怎么这么硬？”嘉禾吃着鱼，望着天，风轻云淡的说：“刚才，我忘记给鱼剔鳞了。”
　　菡听扶着额头，觉得自己快晕倒了，咬牙切齿地说：“那你怎么没事？”
　　“吃之前把鳞弄掉就行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