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同人-四季萤光》步影月

3、chapter 3

　　Chapter 3
　　离别的痛苦在于不舍，温馨的小镇，一份份暖心的诚挚微笑，是她在组织中最大的奢望。温暖融化深雪，最初之时伊始，灰原哀心中曾存的厚重积雪伴着人间的热度渐渐消融。小镇上的时光确实令她不能割舍，只是，此时容不得她片刻的犹豫，她转身，面对眼前的两人。
　　那个老人，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在冰冷的雨夜中抱起她瘦弱的身躯，那时，脑海中依稀再现儿时父亲横抱着她时的面容，他喊她，志保。
　　画面回归现实，眼前的慈祥面庞，短暂的相处时间，老人视之如亲生儿女，让她再次体会到那种父亲带来的温暖。然而现在，她却固执地离去，可也只有这样才能……
　　“一直以来蒙受您的照顾了，博士。”灰原哀恭敬的屈身鞠躬，老人早已泪眼朦胧，眼角的液体亮如明镜，折射出两人分别的伤感。握起曾经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注视着这个道路坎坷的女孩。
　　“要保重身体啊小哀，没有你在，我一定会吃很多不健康的东西。所以小哀你记得一定要回来。”
　　小哀，小哀，老人如同那个纯白少女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不愿她离开，奢望着重逢，或许，现在的他也一样是个小孩子罢了。灰原哀默念这蕴含着点点忧伤而满怀回忆的名字，只怕往后的时光中，再也不会出现同样的名字，她如今舍弃了名字，舍弃了美丽，毅然前行。
　　“谢谢你，博士。”
　　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紧抱这圆胖的老人，即使她的小手不能完全拥抱这身躯。
　　良久，她拭去晶莹的泪光，转身伫立，正视那个大侦探。博士强忍不舍，适时地走开，将最后的时光留给两个小大人。
　　她唤他，江户川。

　　黑瞳落在两个空缺的座位上，茶发女孩的身影已消去一月之久，自那天的谈话以来，灰原哀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灰原哀生病了，这是从江户川柯南口中道出的，她不能像另外两个小伙伴相信这实实在在的谎话，因为她从灰原哀口中得到了将要离开的事实。
　　“柯南，小哀是不是离开了？”
　　“柯南，小哀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柯南，小哀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她哭丧着脸，然而她最终得到的，只有再一次的谎言——那家伙只是不想传染给你们罢了。
　　——放心，我是不会和你竞争的。
　　一个月以来，吉田步美不时想起灰原哀的这句话。
　　小哀，如果我不和你竞争柯南，你是不是不会离开？
　　小哀，如果你不离开，我可以不再喜欢柯南。
　　小哀，如果你留下，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
　　她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她只希望她的好朋友不要离开。泪润湿了她的双眼，伤感红了她的俏鼻，而今那个他最喜欢的男孩的身影也不在了，这一切，似乎昭示着什么。雀斑小子和肥胖小子看到心爱的小公主的啜泣，着急地赶了过来，“步美怎么哭了？”雀斑小子想起今天没有到席的两人，油生失落。“灰原同学一定是病得很严重，整个月都没有来上学了，现在柯南也不在，难道柯南也病了么？”
　　满怀着对朋友的牵挂与担心，他们低下了头，谁说小孩子不懂大人们情感，又是谁说，小孩子的生活是无忧无虑，最美好的呢？
　　伴随着泪水，步美轻轻地张嘴。
　　光彦，元太，怎么办，小哀要离开我们了。
　　她唤他江户川。
　　这是独处时少有的称呼，平时的她，只会唤他：
　　呐，大侦探。
　　工藤君。
　　这是两人即将分别的前兆，诀别无法避免，一切都按照着她的意愿进行，他还记得，她决心舍弃灰原哀这一身份的晚上。
　　回忆倒带。
　　夏夜微凉，屋中弥漫着神秘的气息，静默渲染了凄清的夜晚，客厅中，一个外国女人，金发曼长，修长的躯体，烈焰红唇，显得妩媚，与之外貌违和的是一张严肃的脸，晶状体映射出两个孩童的样子，正坐在前，一个茶发脱俗清秀，一个俊俏睿智。
　　她打破持续已久的安静，红唇微张：“事情都打点好了，就差动身的时刻了。”她不想说“离开”二字，即使那是不争的事实。茶发少女稍动白颈，看向身旁的男孩，踌躇片刻，轻咬嘴唇，而后轻声细语，谁不知这样更增添了坚毅和勇气。
　　“名字，我要一个新的名字。”灰原哀说。
　　他仔细审视着她，和她的话，然而这样无法停下她接下来的话。
　　“夏萤，夏天的‘夏’以及萤光的‘萤’。”
　　回忆结束。
　　此时此刻，他再也不能沉默，停驻不前，她是如此的坚强，想要独自承受，又是如此依恋那一片星空和飘雪，以之为名，作为最后的回忆，孤身前行。
　　他通晓她所做的一切。
　　意念驱使行动，他展开胸膛，伸手环抱她，下颚从旁掠过她的发梢，熟悉的幽香渗进鼻孔，不去理会怀中的颤动，她的挣扎，只想拥抱“灰原哀”的女子。那大侦探出乎意料的动作瞬间切断了灰原哀的所有行动，一切还原到身体最深层的本能，释放压抑已久的感情，手指触及他的暖背，双手微缩，同样环抱男孩，头部枕在他的肩上，听见他在耳边传来的吐言。
　　“灰原，你想要保护所有人，那么我只需保护你一个。”
　　刹那言语，一个誓言，泛起了谁心中的涟漪，荡起了澎湃浪花。他全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要离开，只有这里的一切将与她脱去干系，黑色将不再降临这篇土地，她要用自己的离开，换来他们的安逸与温暖，她会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用她的方法，注视着给她带来幸福的人。
　　还有这位大侦探。
　　或许大侦探还不知道，她放弃所有，名为“灰原哀”的人生，她更要离开他的保护。
　　旁人默默注视这世上独有的，两个小孩的拥抱。无人议论，没有人会说这是败德之事，两人的身边，弥漫着神圣的气息，仿佛那是夏娃与亚当最初的交融。
　　她主动推开了他，从口袋取出黑色小盒，不必打开便已知晓其中躺着的是细小的药丸，它可逆转时空，令江户川柯南从此消失，令工藤新一重生。
　　ＡＰＴＸ的解药。
　　灰原哀消失的短短一个月，日夜研制出这颗小小的药丸，就是要在离别之前，换来大侦探和那个女孩的重逢，期间无论老人规劝，伙伴的探望，她未曾露面，只有在饭桌边依稀看见她短暂的身影，如今离别之时，她还他那夜星空的赠礼。
　　“再见，江户川。”
　　从此，他们相隔的不只是一个大洋的距离，而是一个轮回。

　　博士走到她们的身旁，不忍地用衣角擦拭着泪水，茱蒂老师伫立，这就是那个人的妹妹，和她的姐姐一样，为了心中之人可以独自在黑暗中彷徨而毫不后悔，为了保护其他人，她选择了孤军奋战。谁又能保护这样看似坚强，却是羸弱的单薄身躯，大概只有那个名为江户川柯南的“小小侦探”。只是，这样是灰原哀不允许的事情。
　　“不就是两个小鬼分别嘛，干嘛好像生离死别那样又拥又抱。”园子抱怨道。
　　在她身旁的是兰，同样旁观着不远处的离别，只感觉心中波澜万丈，带着丝缕的困惑与不安。虽然在她眼中这两个小孩有大人般的成熟，可终究也只是两个聪明的小孩，紧紧而已。那么，这一份看着他们分别的场景的她，为什么会产生丝丝嫉妒之心呢？
　　她在嫉妒这两个“小孩”，不知缘由地，感觉到心中的某个地方开始塌陷，似乎将要失去什么一样。她哽咽，呼喊着心系之人的名字。
　　“新一。”
　　“为什么，非要分开不可？”她轻轻地说。
　　于是，她听到了这样的话。
　　——工藤新一会告诉你的。
　　不是江户川柯南。
　　而是工藤新一。
　　与此同时，接踵而来的是凌乱的脚步声，女孩的呼喊：“小哀，不要走！”
　　少年侦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