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自由（外星）》小丁香鱼

8、新的一天

　　玫瑰色的帐纱从顶上直接垂坠下来，巨大的四柱床、地上散落着几个丝绸的抱枕。床上是纠缠在一起的一大一小身影，顾鑫躺在在丹尼尔的手臂上，手缩成一团。而两人的下半身都盖在手工编织的毛毯下面。
　　客房服务电话首先敲响了两人的美梦，“你好，我是服务总台，我们7点半将开始派送早餐。”
　　“宝贝，起床了。”洗漱台是隔着半透明窗栏正对着明媚的阳光。丹尼尔已经穿上正宗的沙滩必备装备：T恤、大短裤、沙滩鞋。
　　我揉揉眼睛，爬了起来，视线还有点模糊。
　　咔嚓——丹尼尔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心血来潮给自家宝贝拍起照片。
　　“丹尼尔叔叔。”我要生气了，都拍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不腻？
　　“好了好了，我不拍，早餐马上要送来了。”
　　煎蛋、炸鱼肉饼、水果、烤面包……搭配着新摘的美丽花卉，非常丰盛。
　　“宝贝，你要多喝牛奶。” 丹尼尔把牛奶递给顾鑫。
　　“丹尼尔叔叔，缺少钙质老了容易得佝偻病哦。” 丹尼尔叔叔似乎很讨厌鲜牛奶，每次都找各种借口给别人喝，“大人不可以太任性。”
　　“到时就给宝贝养吧。” 丹尼尔喝着冰镇柠檬水，一脸不在意。
　　“到时丹尼尔叔叔会有自己生的宝贝。”脑子随之闪现丹尼尔叔叔和一个美丽的女人在一起，旁边是奔跑小孩的画面。我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我只会有一个宝贝——就是你呀。” 丹尼尔笑笑。
　　“切——”大人说话经常不负责任，不过我心里的不舒服却奇异地消失了。
　　Adrian和另一个老师Catherine带领着一众学生，以及临时加入的编外人士丹尼尔开着一架游艇——出海了。
　　未成年人夏令营最忌讳去的一个地方——水边。
　　我无奈地看着周围兴致勃勃的同学们，以及波澜不惊的黑人船长雷蒙。
　　“各位同学，现在‘水下深潜极限’比赛开始，”罗斯作为班长及夏令营计划的执行人，开始尽职尽责地组织活动，“现在请大家确认手上的水下压力表是否正常，待会我们将会以半天内压力表的最好的三次数据做为比赛成绩，请大家做好准备。”同时，两位老师站在甲板上打开联网的电脑，即时显示并记录个人水下压力表的数据。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Adrian递给自己的面罩、输气管、通信电缆、电话、应急气瓶、潜水衣、腰铅、靴和脚蹼等等设备。而周围的同学却是轻装上阵，往往只有一个面罩，或者一对靴和脚蹼，甚至轻松得准备游泳的。
　　“Adrian老师，我们是要做‘浮潜’（是在潜水者能屏息的时间里潜泳；直到无法再憋气时浮出水面的方法）吗？”
　　“对你来说，应该是‘水肺潜水’（潜水员自行携带水下呼吸系统所进行的潜水活动）。对于其他学生，‘浮潜’的过往数据完全超过AIDA登记在案的记录了，因此他们不需要佩戴气瓶等装备。”
　　Adrian老师，你在开国际玩笑吗？潜水记录是162米，你想说说这群未成年人可以不怎么用器具，就轻轻松松地打破人体的极限吗？
　　“宝贝，夏令营的目的主要目的是学习，而不是竞赛，” 丹尼尔走到顾鑫身边，“昨天晚上，你不是也很喜欢下潜吗？”
　　“可是这不符合人体科学。”我极力争辩，对于其他同学太不安全了。
　　“顾鑫，即使在水里我也可以保护你的。”马特忽然插嘴。
　　“你安分地下去吧，” 赛玲娜一脚把只带着面罩的人踹了下去，然后面对丹尼尔皱了皱眉说，“他就拜托你了。”然后姿势优美地跳了下去。
　　丹尼尔稍稍低头，掩起眼中的一丝不悦，“宝贝，人体的极限是可以打破的。在康斯坦这不是个秘密，我可以教你几个方法。”
　　我有点愣住了，莫非Adrian老师不是在开玩笑。
　　丹尼尔用手在顾鑫身上几个地方点了几下，然后对他附耳说了一会。
　　“注意用新的呼吸方式，还有下潜的方式，至少可以让你的下潜深度增加0.5倍。” 丹尼尔指点到，“下去吧，我会一直关注你的。”
　　我点点头，也下海了。因此也没听到岸上几个大人的谈话。
　　“丹尼尔，你不要忘记他是个地球人。比康斯坦里的任何人都脆弱，他不合适。” Adrian满脸的不赞同。
　　“既脆弱又坚强，” 丹尼尔略带痴迷地看着水下，似乎穿透了数十米的水面，“我想和他‘同化’，不管等到什么时候我都愿意。”
　　“你疯了吗，即使是和你同一个种族的，‘同化’的成功率也不会超过十万分之一。只要失败，他的精神就会被彻底地毁坏掉，相当于地球的脑死亡。而人类的成功率就更低了。” Adrian像见鬼一样的神情看着丹尼尔。丹尼尔隶属卡尔文丝兰种族，该种族危险性之所以被列为S级就是因为他们可以‘同化’其他种族，是谁批准让他进入地球的，太不负责任了。当然‘同化’机会一生只有一次，否则丹尼尔这个种族绝对会因为这样的危险性被灭族。
　　“Adrian，只要对方自愿，我就不会触犯星际低等星球法。而监察使就不能干涉。” 丹尼尔狡黠地笑着，他带着水下照相机也跳入了海中。
　　败类，无耻……Adrian脑中快速地运转，“我一定要阻止这种情况发生才行。” 卡尔文丝兰种族一般不会缔结婚约，到了生育季节，他们种族将会把自己的生育细胞交给国家，由国家进行选配结合生产下一代。而唯一被他们种族认为最至高无上的仪式，就是“同化”，凡是通过这个仪式的族人将会列入王族的备选。“同化”的对象可以是任何种族。根据官方公布资料，通过这个仪式，他们可以分享彼此的生命，彼此的种族特性——这意味着被“同化”的对象自动加入卡尔文丝兰种族，也被认为是唯一伴侣。而外族的基因通过这种形式不断地进入到卡尔文丝兰种族的基因中，一代一代地进化。
　　Catherine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显示屏，卷曲的金发在阳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配着白色长裙格外引人注目。她说道，“卡尔文丝兰种族是怎么选择‘同化’的对象？为了提高‘同化’的成功率，对象怎么也该是越强越好吧。顾鑫的体质明显太低了。如果是为了‘爱情’才进行‘同化’，从而导致80%的伴侣死亡，那这个种族爱情未免太残酷。”
　　“难道是被地球上的‘养成文化’迷昏了头？” Adrian提出可能性假设，“我们找其他幼崽转移他的目标，让他无瑕选择如何，反正地球就是人多。”
　　“Adrian，如果对方已经被‘刻印’了呢？” Catherine说道，“你还是上报监察使吧，这已超出你我的职权范围之外了。”
　　“那对笨蛋夫妇怎么养宝宝的？” Adrian对于这情况有点抓狂。
　　而被Adrian连线打断工作的戴媛表示毫无压力，“只要我儿子不同意，就不用担心这事会发生。他不会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低概率的事件中，你们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