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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拿我当什么,赌注吗? ...

  •   宁浅自那晚以后,慢慢的学会做一些讨得许烈高兴的事。许烈在每周末都会来她这里,她在听到钥匙捣进锁洞的时候,就会小跑到玄关处放好一双男士拖鞋,然后笑吟吟的等待着许烈开门进来。一开始的时候,许烈一度怀疑宁浅的脑袋不小心被门挤了才会对他这么好,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并且宁浅对他这样的好,只是隐忍骨子里的骄傲对他虚伪的笑,他一直都认为宁浅是一只永远不会被驯服的兽。
      “明天陪我去见一个客户。”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夹杂。
      她抬起眸,轻蹙眉尖,有一些不满,可很快被疑惑所取代,“明天是周一。”她提醒着他,每周的周一都会是宁浅最舒服的一天,她不必对着许烈假意奉承,也不用对着那些油光满面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微笑。
      许烈给了她一记类似于警告的眼光,她立刻噤若寒蝉,不再言语。
      “宁浅,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他的唇角微扬,却有讥讽意味。
      她默默的咀嚼青菜,试图不和他发生摩擦,可这人一定是存心的挑她刺,“这个糖醋排骨怎么这么甜?宁浅,你是不是存心的?”他丢下筷子,眉宇都皱成了一个“川”字,极为不悦。
      “甜吗?我只放了一小勺白糖。”
      “一小勺?一小勺是多少?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喜欢吃甜吗?”
      她气馁,在许烈这样挑剔的人面前,她无话可说。这个人,吃糖醋排骨,永远都只要有甜的香味,却不能给他吃出里面放了白糖。
      “我不会烧。”她也不甘示弱,既然他不喜欢她烧的糖醋排骨,她以后不烧便是。
      许烈紧绷着唇,侧颊泛着淡淡冷光,愠怒的说:“宁浅,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会。”她不耐的抬眸与他怒意丛生的深邃眼睛相对视,她的心一点点的加速,是怕吧。她怕许烈走过来擒住她用卑鄙的手段折磨她,她也怕许烈摔门走掉。她更怕哪一种,她自己都无法说清楚。
      而许烈,像厌倦了一般,站起身,疾步走向玄关,选择了她预料中的后者。
      她试图站起来收拾碗筷,可双脚麻木,没有一点知觉,她只好撑着厚实的红木长桌慢慢起身,却在站起的刹那,扶着桌腿无力的*去。
      爱上许烈这样的男子,简直是找死。飞蛾扑火,受伤的永远都是自己。
      睡一觉醒来,许烈依旧早早的开车过来接她。他坐在沙发上,只看了一眼腕上的萧邦手表,不冷不热的吐出一句话,“十分钟,搞定一切。”然后,面无表情的靠在沙发上,不耐的翻着杂志。
      宁浅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许烈,可是若说真的不在乎许烈对她的奴役,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宁浅做不到。
      十分钟以后,宁浅已是踩着Channel八寸高跟鞋的名媛淑女模样站在许烈面前,许烈用挑剔的眼光把她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打量了一遍,然后很吝啬的给与评价,“这样看上去,你倒还算个女人。”
      其实,这已经算是许烈的夸赞了,他至少没有说出“Channel穿在你身上和母猪套上婚纱是一个效果”之类损人的话。
      “走吧。”许烈示意她环住他的胳膊,于是,宁浅很听话的这样做了。至此,许烈发紧的唇角才有一丝丝松动。
      今天应酬的客户和地点都和往常不太一样,是一个地下赌场。这几年,许烈做了不少违法的生意,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当真正看到这样污浊肮脏的交易和赌场时,她仍是忍不住皱了皱纤眉。
      “怎么,很讨厌这里?”许烈笑看着她,那笑里,带着轻佻和讥诮。
      她不理他。她现在只想快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家。思及此,她无奈的撇撇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把许烈囚禁她的地方当做生命中唯一可靠的家了?
      许烈带着她穿梭于乌烟瘴气的人群之中,她咳了几声,已被带到赌场中心的一个巨大的赌桌前。
      赌桌另一头坐着一个面色白皙,五官清朗的男人,不过三十岁的年纪,他身旁坐了一个温婉乖顺如猫的女子,静穆的不说一句话,仿佛是赌桌上那一摞摞安静的筹码,任由旁人赌注输赢。
      那男人对许烈打招呼:“许少爷,玩一把?”那男人挑眉,将面前累得整齐的的筹码轻轻推出去,不甚在意。
      许烈亦是搂着宁浅落座,却不急不躁的说:“这有什么乐趣?今天晚点不一样的。”
      “怎么玩?程某一定奉陪到底。”
      “赌人。”
      许烈的语气淡淡的,可坐在他身旁的宁浅却惊慌失色,她的手心沁出汗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前所未有的慌张,她该相信许烈的,即使这个男子从来没做过令她安心的事。
      坐在对面的程榷皱着眉扫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极力抚平眸底的情绪,淡笑着调侃:“只怕许少爷不舍得。”
      “怎么会?女人而已。”
      许烈从头至尾看都没看宁浅一眼,他只是淡淡的,似乎没有一点担心和紧张。
      宁浅绷紧了全身神经,这感觉,就像被人推上了悬崖边上,身不由己。她被许烈当成了不值一提的筹码,随时都有可能被输出去,成为另一个人的玩物。
      扑克牌一张张落下,许烈根本不看牌,只是悠然的坐在那里,仿佛置身事外,反是宁浅,双眼紧紧盯住那几张盖着的扑克牌。硬要看穿似的。
      “许少爷可想好?这一赌,输的可不是几个钱。”程榷似乎在提醒着他,可他置若罔闻,云淡风轻的说:“许某只怕程董输不起。”
      “一个女人罢了。”
      “那就好。”
      侍者已发下两张牌,程榷的一对A,而许烈的只是一张7,一张8,从牌面上来看,许烈明显处于下风,可他不急不慌。程榷似乎已稳超胜券,笑着说:“许少爷必须是顺子才能赢程某,看来今晚程某是要抱得美人归了。”
      “程董,话不要说太满,说不定在下走运。”
      两人相视一笑,各有用意。
      开牌的那几秒钟,是最难熬的时光。宁浅几乎快要窒息而死,像一个溺死之人,在海底沉浮,她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冷静,再冷静,可是,开牌的刹那,她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轰隆隆的,辗转过她的痴缠。一个人的等待,很漫长,一个人等待的世界,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许烈的最后一张牌是梅花九,顺子。
      “程董,看来老天比较眷顾我。”许烈的笑容,完美的无可挑剔,可宁浅几乎想扑上去把那张伪善的面孔撕破。
      程榷有些怒意,他扫了几眼身旁的女子,许烈却大发慈悲一般地说:“在下从不夺人所爱。”
      程榷带着那女子有些慌乱地离开。赌场的人逐渐稀少,渐渐恢复了平静,不如之前那么躁动,许烈的声音低哑如磁,穿过青灰色的烟雾淡漠的传来:“回去吧。”
      他站起身,向一动不动的宁浅伸出干净修长的手,宁浅依旧坐着,或者说根本没有力气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她双脚冰凉麻木,整个腿部都像被浸在寒冰里,再也动不了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漠而疏远,“许烈,你究竟拿我当什么?”
      许烈收回手,单侧插入西裤口袋里,抿了抿唇,眼底掠过一丝不耐,“宁浅,别在这闹。”
      她好笑地看着他,唇边绽放一缕轻烟般飘渺的凄绝笑意,“我闹?”她以为就算他不爱她,也不会这样轻易地将她像筹码一样廉价的推出去,可今晚,他就用事实告诉她,她只值这个价。
      “许烈,放我走。”她低下头轻轻说。
      “不可能。”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抬头仰视他,眯着眼探寻他深不见底的眼窝,可她究竟是道行太浅,看不出什么,她说:“如果你今晚输了,是不是会把我扔给那个陌生的男人?”
      “宁浅,我不会输。”
      “套用你的一句话,不要把话说太满。你输了的话,就一定会把我丢给另一个男人,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件不太令你满意的衣服。既是如此,何不放我走?”
      他发指眦裂,眸底一片怒意,只缓缓吐出两个字:“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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