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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山雨欲来风满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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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厥。清王府邸。
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未央池畔,面容俊朗的男子依池而坐,随性的屈着膝盖左手支在膝盖上,仿佛在看很遥远的未来,遥远的无法触碰。光线将他的面容映衬得格外好看,那一个眼神,顾盼流转间,恰若蝴蝶扇动翅膀,扑落花瓣上的露珠。叮咚一声,打在水里,荡起圈圈涟漪,泛滥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王爷,皇上有旨,让您赶紧进宫有事相商。”
“天琪,本王回来多久了?”
“从三月丛东明归来已经三月有余了。”
“那么快,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她了。”说着,凌倾沐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呢,颜沁澜。”他淡淡一笑。
北沙。皇宫。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子背光而站。他低着头,在六月暖阳的照耀下,男子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但令人刺目的是他左眉骨上那一道伤疤,和他的眼神一样闪着犀利的光芒。
“皇兄,过几日就是母后的大寿,我想亲自为母后准备一份特殊的大礼。”男子轻启嘴唇,幽幽的说道。
青布帷幕猛地被扯开,带来一股沁凉的微风,六月的闷热四散而去,清晰的凸现出帷幕后那名英挺男子雕版画一样线条粗硬的侧面来,他是冷峻而优雅的,满头乌黑柔韧的长发松松的以一根缀满碎宝石的发带系住,顺其自然的搭在光洁的肩膀上,光线照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反射出类似黄金的色泽尊贵和野性如此奇异的交织在一起,典雅彰显,不动声色的夺走了所有的目光。“也好。”北沙皇轻笑道,“到难为你那么用心。过几日那得有大事发生啊。你就顺便去一趟东明。”
男子听罢,轻挑眉,嘴划出一抹冷笑,“那皇兄就等臣弟回来给母后祝寿吧。”
“哈哈哈,你万事小心。”北沙皇微眯了眼睛,看清了这个他从小惧怕的弟弟,如果他不那么出众,如果北沙不会因为没有他而衰败,他真的愿意他的皇弟永远不再出现。就如同六岁那年一样。
是夜。东明,宁王府邸。
眼前之人身材修长,猿背蜂腰,身穿一件宝蓝色箭袖武生公子服,腰悬宝剑。皎洁的月光侧照在他脸上,映出一张斯文俊秀、棱角分明的面庞,两道剑眉之下,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宛如两泓深潭,即清澈明净,又深不见底。我看着看着就停止了其他思维。狠狠地咽了口水。有这么一个大帅哥常日同居还真是很歉意的事情啊。要是在21世纪那得多拉风。
“澜儿。你想什么呢。”子厉摸了摸我的头。毕竟他现在还是我的哥哥。
“哥,我一直呆在王府很无聊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啊。”自从上次出了清王的事件,宁王就不让我出门。也不知道那此事故是怎么解决的。总觉得那不是一次简单的意外。
“不行,你还是乖乖呆着,我不想上次一样,看到你出事。知道么?”看着他灼灼的眼神,仿佛里面有一道精光。我乖乖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也难不倒我,虽然在A大我算是乖学生,但都是伪装的,没说起逃课我也算是好手。这种防备怎么难得到我。一边答应着子厉,一边计划着怎么乔装打扮出去。
晚上,我把琉璃叫道跟前,给了她一个清单,都是我要用的装备。小丫头看了立马就吓得变成了憨豆先生。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小姐,这个...你要男子装备干嘛。”
“小妮子,话越来越多了啊,”我故意装出一副生气样,待小丫头怕的直打哆嗦,我诡异的笑了笑拉她起来坐在我身边,“明天你去置办这些东西,对了还有蒙汗药。小姐我要金蝉脱壳!”
我住的雅苑正与沽源楼隔水相望,湖中九曲桥横,画船迤逦,勾栏外绕着绿水红鲤,一片露角荷叶长势正盛,直蔓延到隔岸的杨柳堤上去。细水低回,潺潺留韵,东明国的秀丽顷刻间诠释无余。性子正好,早早的就让琉璃去置办哪些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只好默默地画画素描,练练书法,偶尔唱唱小曲儿。
“小姐小姐,您要的东西。”这丫头就喜欢咋咋呼呼的,瞧她气喘吁吁的样子,真的是可爱。我替她擦了擦汗,也难为这么一个小丫头。
“琉璃,今晚我们就行动,你只好留在这院子里,要是我哥或者我爹来看我,你就说我睡了,或者在看书不想别人打扰,知道么?”
“那小姐为什么要晚上出去。”
“你笨呀,晚上人才不会来防备你。这是挑时机。”
当一切准备就绪,我招呼了院子里所有的丫头今晚我们吃一顿饭,然后顺便在菜肴里做了手脚。这些丫头也习惯了我待他们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意思防备的就这么晕了过去。然后我穿上了帅气的男装,看着镜子里男俊俏的样子,还不懒。一旁的琉璃不只是怕的还是怎么了,小脸红扑扑的。我故意挑※逗她“妞儿,来,让爷亲一下。”琉璃,撒娇的退了下去“小姐,你再这么戏弄琉璃,琉璃就不帮你了。”
“好啦好啦,我要走咯,你记得随机应变呀。”
在早就准备好的地方我第一次爬了狗洞。幸亏这还是一个未成年的身体不然可就惨了。
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就是不一样,不过这大晚上的我住哪里呀。我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光顾着想怎么逃出来,银子都没带。连住的地方都没找落了。这可怎么办?算了,大不了睡在街上。
踱步到湖畔,看着人山人海的夜市,我沮丧的叹了叹气。无力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突然听见箫声。循声而去。
箫声愈渐清晰,已经能够看见那座亭子,水流缓缓绕过青石远去,还有圆月悬在夜空。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便立在青石之上对月吹箫。那一瞬,真的感觉世界都是美好的。曾经的一切都如同云烟过去了。曾经的颜沁澜。
繁华一世,过眼云烟,便就是如此吧。
旷古凄绝的箫声缓缓响彻天地间,我闭了眼,仿佛看见21世纪的我正在咫尺之间和我招手告别。
不知什么时候,箫声停止了,我清了清嗓子,可能是因为太干涩有点发闷。
而我转身抬眼间看到了一位男子,俊郎的面容线条如刀刻,五官俊美无比却冷漠至极。漆黑的眼睛闪烁着星子一般清冽的光芒,高挺的鼻子下,完美的唇高傲的抿着,整个人的气质却又清雅出尘。手中持了一支箫。“咳咳,刚才我听到笑声才过来的,要是打扰了公子,在下道歉了。”畏畏缩缩的赶紧想走毕竟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个男的不简单。
“不用,兄台想必也是精通音律之人,不知冷某是否有幸讨教。”男子一转身,月光刚好泻在他的脸上,我细细打量一番,绝美的五官,甚至比起子厉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眉骨间似有淡淡的伤疤,眉宇间也没有凌倾沐那么多的傲气,淡淡的,却异常的寒冷。让人觉得那就是一座雕塑,没有任何生命,绝美的,孤独的雕塑。
“冷兄说笑了,乡俗鄙陋之人何谈精通音律,只是方才听兄台箫声里面似有一种孤独的情感,所以这才...”很明显看到他黯然的神色。不知为何,我竟然有种想要安慰他的冲动,他就像我看到的流浪的小狗或者说没有安定的灵魂一样。“兄台!”我轻喊了他一声。他似乎才回过神来“那么晚了,兄台怎么回到这里来。”
“和家中长辈闹矛盾所以这才出来透透气,没料想忘带了行囊所以这才留宿街头咯。”
“原来如此,还未请教兄台贵姓。”
“颜...呵呵,严厉。”不好意思只能盗用一下哥的名字。还好差点露馅。
“哈哈,真是有趣的名字,有趣的人啊。不碍事,今晚,我也不想入睡了,就陪兄台喝酒赏月。”
这古代的人啊,就是好雅兴,一晚上难道就看星星看月亮?我说不定就呼噜呼噜睡过去了。
“对了你叫什么?”可能没想过有人那么直接,男子微微愣了楞,轻笑道“在下,姓冷,名白告。”
“哈哈哈,你刚才还笑话我,你看你,你的名字好奇怪,为什么不干脆叫告白呢!”
猛灌了几口酒,身子热乎乎的。六月的夜晚吹着风还真是舒服啊。一不小心打了个酒嗝。
眼前的男子笑了笑,笑容淡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严兄看来是个随性的人啊。”
“那可不是,人活着,就得随性。要是每做一件事情都要考虑这个那个,那不要烦死啊。”
“是啊!随性多好啊。”那一刻我甚至可以看到那家伙忧伤的神色。
我借着酒劲凑近了看他,果然是个美男子“呃”又是一个酒嗝。他的脸似乎就在我眼前,但是我怎么抓也抓不到。“我和你说啊,别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和兄弟说。我帮你解决。”
“你帮我?呵呵,可能谁都帮不了我。”
“怎么会呢,说出来会好很多。”
“我倒是想和你一样,和父母可以偶尔吵吵嘴。”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反应,更像是自言自语,“有一个男孩,他家庭很富有,要什么都有什么。但是它拥有的都不是他想要的。在旁人看来他得到了几乎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但是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他根本不想要的东西。兄弟之间没有感情,唯一一个从小照顾他爱护他的大哥也是为了利用他。父亲不重视他,母亲也偏爱其他兄弟,因为他从小沉默寡言,只有花草树木是他的玩伴。但是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让父母重视他,知道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存在。在所有的光环都拥有的时候他却越来越发现自己孤独。六岁那年,他差点死在贼人的刀剑之下,在很久以后他知道了真相...竟然。呵呵,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虽然有点晕,但是我看得出,那个小男孩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原来他是如此的孤独。我不知为什么,就这样靠近他,抱住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这样睡过去了。那个怀抱好温暖,不想看上去那么冰冷。
东明。醉香楼。
“王爷,这位是...”
“我也不认识。”冷皓看着眼前这个人,这眉眼这身形,还有她刚刚靠过来时的柔软分明告诉他那是个女人。这女人胆子真大,让他一个堂堂的北沙齐王一直把她背到客栈。
“那...”七宝不知道王爷为何会带陌生人过来满是戒备。
“七宝,让人准备茶水,热帕子。”
“是,王爷。”七宝平日里看到齐王总是一个人冷冷的,今天这形势,他也不多说什么。
“你究竟是谁。”冷皓慢慢的抚上沁澜的脸,唇。今天他不受控制的竟然会把内心的秘密那么轻易地对一个陌生人说。可能是压抑太久了。冷皓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