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装逼》慕非夜

15、第十五章 倪东

　　秦叔问陆小虎：“你打算怎么离开这里？”
　　陆小虎：“今天有对父子来找你换工作，还记得吗？”
　　秦叔懂了：“你要用那个少年的身体？”
　　陆小虎：“对的。”
　　半晌没有听到秦叔回应，陆小虎脑子一转就明白了秦叔在想着什么。
　　“我不会一直附在某一个人的身上。”陆小虎解释道，“我只是……借用。时间或长或短，但我终有一天会离开。”
　　秦叔：“为什么不去往生亭？”
　　陆小虎：“不想去。”他隶属于穿越司好吗，他可是编号为8……那什么什么的穿越人员啊！
　　这话在秦叔听来，却是这陆……这鬼魂留恋尘世，不欲离去。唉，他实在不想叫那个名字，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是对自家城主大人的不敬。
　　秦叔：“一直留在世间也不是办法。”
　　陆小虎：“还有三年……不对，只剩两年多了，我就会永远离开。”
　　秦叔自动将其翻译为：再过两年多，我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一个故事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成形……
　　他情不自禁地说：“你放弃了转世投胎的机会，强留在阳世，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如果我没有猜错，随着时间飞逝，你的记忆也在慢慢消退吧……”
　　陆小虎：“…………”
　　卧槽，你们陆府的人一个二个都是脑补帝！
　　-
　　莺落在门外恭声道：“管事大人，城主请您去书房，有要事相商。”
　　秦叔：“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他一边把账册合上，一边对从刚才起一直没有出声的陆小虎道：“你能暂时离开我的身体一会儿吗，城主找我有事。”
　　陆小虎：“不能。”
　　秦叔以为自己知道陆小虎在顾虑什么：“你大可放心，在你离开之前，我不会向城主透露与你有关的任何事。”
　　陆小虎无奈地道：“你弄错了，不是我不想走，是我暂时没有办法离开，很难解释，但是我不是故意不走的。”
　　秦叔有些怀疑：“真的没有办法？”
　　陆小虎：“有是有，不过对我损伤很大，若非必要，我绝不会冒这个险。”他牢记着那个穿越限令，如果现在因为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原因用掉了，真正需要的时候怎么办。
　　秦叔无奈了：“那……”
　　陆小虎：“我不听你们说话还不行吗？”
　　秦叔：“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陆小虎：“……”他的人品受到了质疑……
　　这时，莺落姑娘又来了，她叫道：“秦管事？”
　　秦叔走过去开门：“我在，你告诉城主，我不便过去，明日我再找他商讨。”
　　莺落：“……”看您挺精神的，哪里“不便”了。
　　她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秦叔淡淡道：“你如实转述即可。”他明天就会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城主，到时再解释不迟。
　　莺落只好去了。
　　秦叔就回了屋，坐到书桌前继续研究刚才学会的新型记账法。
　　结果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打扰，“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秦叔扬声道：“哪位？”
　　陆战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秦叔，是我。”
　　秦叔、陆小虎：“…………”
　　闹，闹哪样？！
　　秦叔僵了一下，腾地站起来，给城主开了门。
　　陆小虎：“……”
　　秦叔请陆战虎坐了，去门外喊人沏茶。陆小虎一阵抓狂，向秦叔再三嘱咐：“千万不要透露我的存在！”他不是怕，就是心虚啊。
　　秦叔：“我知道。”
　　他回到屋中坐下，还没开口问陆战虎为何来此，陆战虎已关切地问他道：“秦叔方才遣人来说身体不适，可需要请宋神医前来为您诊脉？”
　　陆小虎已经无力吐槽了，泥们要不要这么擅长脑补啊，刚才秦叔说的好像是“不便”而不是什么“身体不适”吧，果然是给你一个眼神，你就能脑补出整个世界……
　　秦叔望着城主那满是关心的眼神，说不出欺瞒的话来，犹豫片刻，只好道：“小人无事。”
　　陆战虎疑惑道：“既是如此，那又为何……”
　　秦叔道：“具体缘由，可否允许小人明日叙说？”
　　陆战虎闻言凝视着秦叔双目，目光湛然如电，秦叔亦坦然回视，他并未做任何对不起城主的事。
　　“秦叔可还记得家父家母远游那日的情形？？”陆战虎突然问道。
　　“怎么不记得。”秦叔沉声答道，“那日早晨，天朗气清，万里无云，老城主夫妇上了船，嘱咐我父定要照看好城主。”
　　他露出一抹微笑：“那时城主才五岁多一点儿，如今也已经这般大了。”
　　陆战虎吁了一口气：“既是如此，那么可以确定秦叔你没有被上身了。”
　　秦叔、陆小虎：“…………”
　　呵呵，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而且为什么不问一点更加私密的事情，比如“您还记得我身上的胎记在何处”之类的。
　　陆战虎的目光扫过桌面上的一众物事，道：“秦叔还有事要忙，我就不多留了，只是您年事已高，要注意身体，不宜操劳过度。不太重要的事项，大可以交付给下面的人去做。”
　　秦叔心下一暖，笑道：“小人虽然年纪大了，为陆府再效力二十年的力气总还是有的，城主无需担忧。”
　　陆战虎不赞同地摇摇头，又嘱咐了一些话，这才起身离去。秦叔送他到门口。
　　出门没两步，陆战虎想起了些什么，突然回头向秦叔道：“方才忘了一事，请您去联络中土得道高人，可有消息？”
　　陆小虎：“……”得道高人尼玛，小心老子糊你一脸翔啊！
　　秦叔想起身体里的鬼魂，莫名地有些想笑，回禀道：“龙虎山张掌教已经应允，许诺将尽快派门下得力弟子前来岛上。”想来他们要无功而返了，打发他们倒是要浪费一笔钱。
　　陆战虎缓缓点头，忽道：“到时告诉他们，只需设法驱走作祟的鬼魂便是，不必赶尽杀绝。”
　　秦叔不明其意，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下来：“是，小人知道了。城主仁慈宽厚，实乃白玉京之福。”
　　陆战虎却只摆了摆手，向自己的居所行去。
　　陆小虎对城主本来就很高的好感此时更是up up up，城主好人一生平安！
　　-
　　第二天清晨。
　　秦叔坐在昨日那张椅子上，看似在埋头看账本，实则正和某人……某鬼进行不出声的交流。
　　秦叔：“待会那少年来了，我需要做什么？”
　　陆小虎：“你跟他扯一堆废话，我会择机离开你的身体，附到他身上。”
　　秦叔了然地点了点头：“好。”
　　陆小虎自言自语：“我总觉得我还忘了些什么……”
　　秦叔：“什么？”
　　陆小虎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大喊道：“我就说我肯定忘了什么！快快，给我钱，给我钱！”
　　秦叔：“……”
　　他哭笑不得，道：“不急不急，等你到了他的身上，我再取给你。”
　　陆小虎警惕：“我怎么觉得有阴谋……”
　　秦叔：“那也得要我有时间去布局啊……”
　　陆小虎一想也是，这一天来自己和秦叔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同进同出，秦叔确实什么也没干。
　　他仍有些不放心：“千万不能反悔不给我啊！”
　　秦叔：“我还不至于言而无信如此下作。”
　　说话间，有人轻轻扣门：“秦管事可在？”
　　秦叔：“进来吧，门没拴。”
　　昨日的那位少年小心地推开门，反身掩上门扉。他行至大书桌前一丈远处，行礼：“小的倪东，拜见秦管事。”
　　秦管事淡淡点头，并未废话，开口就拣了些出海应注意的几件事情说给他，他认真地听着。
　　陆小虎默念三声“我要穿回去”，下一秒已经躺在了自家床上。此时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天，现实中的他有点饿了，想着让那倪东多听点安全教育课，他翻出一盒蛋糕狼吞虎咽，填饱自己的肚子。
　　秦叔讲了一刻钟，陆小虎还没过来，他不禁有些担忧，不过他也没担忧多久，下一秒，倪东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秦叔好。”
　　秦叔嘴角抽了抽：“你去门外等等。”
　　陆小虎：“干啥？”
　　秦叔：“拿银票。”
　　陆小虎乖乖地出去了，顺手关好门。
　　倪东同学被事情的发展惊得不知所措：“你是谁！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陆小虎：“上了船我们再好好交流交流，不急，枭枭枭枭。”
　　倪东被吓住了，默默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躲在识海深处。
　　不多时秦叔喊陆小虎进去，把一张叠好的银票递给他，他展开看了一眼，虽然他繁体字认得的不多，但看得出面值确实为一千两，就揣进了怀里。
　　陆小虎不伦不类地作揖：“谢啦，以后如果还有机会，我会回来找你的！”
　　秦叔不客气地说：“你最好还是别来了……”
　　陆小虎也不以为意：“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秦叔：“后会有期。”心道：“后会无期……”
　　陆小虎便转身出门，可没走几步就停住了，回头看秦叔，笑容谄媚。
　　秦叔莫名一寒：“……做什么。”
　　陆小虎很不好意思：“你能送我到船上去吗，我不认得路……”
　　秦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