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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雨夜,一个傻逼在装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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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连云峰巅。
那名身形挺拔如松的玄衣男子已在悬崖边上站立了许久。雨势不算多大,但却也不容忽视,细密的雨点一刻不停地砸在树枝上、叶片上、花草上,土壤虽变得湿润许多,倒无滑倒之虞。不知何故,玄衣人并未打伞,于是这小雨打湿了他的鬓发与衣裳,水珠不断从他脸上滑落。但他依旧纹丝不动,也没有伸手拂拭一下的意思。
男子的脸色虽白,却毫无病弱之气,面部线条极是冷硬,一看就知是不苟言笑之人。他的左手握着一把黑色的剑,剑鞘、剑柄均有古意,握剑的手极为稳定。
他在等一个人。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玄衣男子那宛如刀刻的眉眼蓦地一动,缓缓转过身来。
一抹青影正迅捷无比地向峰顶赶来。再近些,就能看清此人头戴一顶青色斗笠,与身上青色衣袍相得益彰。又近一些,就连那人身后背着的剑的剑柄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亦有一副好相貌,具体如何不消细说,只需引用《诗三百》中言语:
“瞻彼淇奥,绿竹漪漪。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见到玄衣男子,青袍剑客明显一怔,歉然道:“对不住,我来晚了。”
玄衣男子淡然道:“陆城主不必如此,是苏某人到早了。”
两人均不是多话之人,一时间有些冷场。沉默片刻,玄衣男子肃然道:“江东,苏凛。”
青袍剑客亦正容道:“白玉京,陆战虎。”
“今日之战,为证剑道。”
“伤残无碍,死生不论。”
“陆城主请。”
青袍人陆战虎不做推辞,摘掉斗笠,随手一抛,那斗笠便直挺挺飞了出去,没入树林深处。那林子其实寻常,此刻却显得有些可怖,似是上古凶兽张着血盆大口,正欲择人而噬。他深吸一口气,将负在背后的剑解下,以极快的速度抽出长剑,剑尖斜指着地面,两眼一瞬不瞬地望着苏凛:“苏少侠请。”
苏凛与陆战虎对视一眼,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刚才还是平静无波,下一刻已如镜之新开,冷光之乍出于匣。他开始缓缓地拔剑,雪亮无尘的剑身一寸一寸地显露出来,他的战意也随之节节攀升;待到这柄剑完全暴露于空气之中时,苏凛的气势也已升到顶峰,整个人就如手中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手中有剑的苏凛已无半分感情波动,漠然道:“开始吧。”
周遭空气好似凝住了一般,战势一触即发!
苏凛率先展开攻势。他修的本就是锋锐无匹的剑道,信奉的是攻重于防,此时先发制人,饶是陆战虎剑术非凡,也接得不轻松。
这两人在江湖上齐名,于剑道上各有造诣。陆战虎扬名立万,凭的只是八战!第八战,他击败了琅琊榜上排行第三的高手宁东航,自此天下无人不知白玉京之主武艺通天。距离那一战已有两年,换言之,陆战虎已有两年没有与人动手,没有人知道两年过去,他已经到了怎样惊人的高度。
苏凛的崛起却更富传奇性。五年前苏凛开始挑战天下剑客,他在一开始时并不被人看好,毕竟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子,而他挑战的却是那些成名多年的、有的已经半隐退的高手。
他胜的头几场,尚有人强陈是侥幸,但当他将第十三个剑客斩于他的崇光剑下时,这种声音就已消失无踪。半年前,他已将琅琊榜中第二名童天河重创,据悉童天河此生已无望在武学之峰上更进一步。虽然童老前辈大概也无法以六十之龄练到破碎虚空,但落得如此境地还是让闻者无不扼腕叹息。
琅琊榜上前三甲中,位于榜首的顾北国不知所踪,第二高手童天河已败于苏凛剑下,只余陆战虎未曾与之交过手。为何苏凛要越过第三名直接挑战第二名?倒不是苏凛看不上陆战虎,只因陆战虎始终避而不战,苏凛才找上了童天河。
陆战虎坚不应战,这其中又另有一番缘故。他毕竟是一城之主,又未留有子嗣,身上担子甚是沉重,怎可贸然应允苏凛。须知江湖惯例,一旦接受挑战,无论是死是残,都只能默默地自己认下来,断不能再寻仇挑衅。赢了倒罢了,可万一输了,白玉京一城百姓该找谁哭去。
此番他终于同意与苏凛决战,一是因为年前寻到了嫡亲的表弟可继承陆氏祖业,二是不欲让自己追求剑道之心因此事蒙尘。
两人实力的确只在伯仲之间,一时竟斗了个不分轩轾。对视一眼,彼此都有惺惺相惜之意。
苏凛实则是个武痴,准确地说是剑痴。与陆战虎多过一招,他的眼睛就亮上一分,忽地叹道:“我六岁习剑,十七岁时打遍山门无敌手,出山后挑战高手众多,总共经历了大大小小百余战。半年前战童天河,已是感触良多,却不知与君一战,更是受益匪浅。”
陆战虎闻言,道:“苏少侠过誉了,陆某虽自认于剑道之上略有小成,却不敢直撄童前辈之锋。”
他俩嘴上交谈,手上却也未停,说话间又拆了十数招。
苏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你比他好。”他与这两人都交过手,心中有数,陆战虎的谦逊之言,在他看来是质疑他的判断能力。
他的话音未落,陆战虎明显地全身一滞,定在原地。苏凛一剑刺出,险些刺中陆战虎,好在他及时发觉陆战虎的不对劲,生生将剑的去势偏了个方向。
苏凛:“你没事吧?”心下疑惑,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为什么陆战虎的反应如此怪异?
陆战虎:“没你好。”
苏凛:“……??”
陆战虎邪魅狷狂地一笑:“夸你呢,还不接下。”
苏凛:“……”
苏凛觉得有些膈应,陆战虎这么一个端方君子,为何突然和他开起了玩笑?而且还是在这决战的时候……真真让人有些消受不了。
或许他是在扰乱敌心?
陆小虎觉得世界真奇妙。大概一小时前他还在床上闭着眼挺尸,心想卧槽怎么还没睡着,不如起床打Dota?睁眼时被吓了好大一跳,尼玛,情景突然转变神马的好吓人!
接下来,他有幸旁观了两个绝世剑客的决斗。
陆小虎发现自己可以随意看近看远,于是他兴冲冲地凑前去看,欣赏黑衣人的充满阳刚之气的英挺面庞和青衣人温润如玉的完美容貌。
一边看还一边想:这次的梦好清晰!还有帅哥!两个!
没错,陆小虎是个gay,零号,向往一个温油的攻。
回到所谓的“梦”中来,陆小虎越看青衣人白皙的脸部皮肤心里越痒痒,忍不住伸出不存在的手摸了上去——
结果!尼玛!附体了!你们明白的!
陆小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感应着这具陌生之极的□□和右手提着的沉死人的剑,都吓得不会动了……
耳边,黑衣人那句“你比他好”似乎仍在回放回放回放回放……
直接忽视了黑衣人问的话“你没事吧”,陆小虎嘴贱的毛病又犯了,正经地(?)说道:“没你好。”
不意外地看到黑衣人一脸莫名其妙+被雷劈过的表情。
陆小虎其实也没闹清楚这是做梦呢还是穿越呢,心情说不混乱是假的,但看着黑衣人石雕般的脸上出现肉眼可见的松动实在是令人不禁老怀大慰【啥?】,他笑道:“夸你呢,还不接下。”
黑衣人:“……”
他沉默片刻,硬邦邦地说了声:“多谢。”
这回轮到陆小虎:“……”了,黑衣人原来是个老实孩子,让他接他就接。
逞完口舌之快,陆小虎面上仍是一副面瘫样,大脑却在超负荷高速运转。看样子,他应该不是在做梦,那就是穿越了,虽然有点猎奇……
其他事都可以留待日后解决,但当务之急是眼前的战斗!卧槽,劳资连剑鞘都没摸过,怎么和人家高手决一死战啊!这不是单方面找虐么!
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附体前旁观到的剧情,居然被他想出一个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