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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书生意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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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缠也可以挡啊,薛湖便一鞭挥出,竟要夺剑。这时南山独一无二的轻功步法潜影移行正式来到了这四大派弟子的眼中,只见白天昊身形一晃,便避开了鞭子,眼力好的还能看清他的路线,眼力差些的只感觉白天昊身子左右一摆便瞬间变了位置,身形之快让台下的弟子不禁发出了“啊”的惊叹声。
白天昊身形虽变,但剑招始终不变,仍是那平淡无奇的一招。这招虽然几乎人人都会,但是一经白天昊的手,这一招便大不一样。一招背后含着几十种变招,无处可避,无招可阻。
薛湖再次用鞭网护住了全身,但他的鞭网总有一处破绽,护了头顶便空了下盘。白天昊依旧不变招,只是快速地变换着位置来刺向空门。这样一来薛湖便完全被动了,他的鞭网所消耗的气力和白天昊变换身形的消耗完全不可比较。果然没多久,薛湖便气力不济,被白天昊突破了鞭网。
熟料薛湖竟索性弃鞭,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断剑,向白天昊的胸口拍出一掌,用了同归于尽的招数。他本意应是让白天昊变招,使得他暂逃一劫。但白天昊不闪不避,竟打算就这般两败俱伤。
薛湖面上一惊,不想这般拼命,但已然来不及了。此刻变招也挡不住白天昊那一剑,反而会失去伤白天昊的机会。薛湖似已决定全力而击,掌上的白气愈发浓重,正是北芒掌法——“雨雪霏霏”。
白天昊虽中掌,但剑势丝毫未减。台下的人但见白天昊中掌之处已然结霜,面色惨白,但仍不减他半分气魄。手中断剑刚好抵在薛湖咽喉处,神色泰然:“薛兄,承让。”
白天昊中掌后依然可语,而薛湖却已被断剑制住,胜败立见。
南山这边骤然爆发出极大地欢呼声,薛湖的话音已经听不清,但看他嘴型似乎是“心悦诚服”。白天昊收剑,理了理衣衫,面对着南山的欢呼,笑的云淡风轻。
众人皆欢呼着,我们几个师兄弟自然晓得那一掌不轻,呼呼啦啦就要去台上把人搀回来,就这时,萧映月拦下了我们。
“放心,他身上穿着我从哥哥那里讨来的软甲,虽然伤重也还受得住。这个时候万万不可露怯于人前,否则他撑了这么久就白费了。”
我们都知她说的在理,只好忍住。我却留意到萧映月看似沉稳平静但手中的帕子已经绞得一团糟。见我们已然理解,便继续仰望着台上。也不知怎地,我眼眶忽地就湿了,忽然忆起我还欠她一句真心诚意的“嫂子”。
萧映月凝视着台上那道傲立的身影,耳畔是无锋和南山子弟为那个男人的欢呼声,她很骄傲,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选错。她并没有像上场比赛一样冲上台去,虽然心知白天昊的伤恐怕还更重一些,因为她知道这时候台上的白天昊并不只属于她,站在台上的他现在是南山的骄傲,所以他不能是被搀扶下来的。而之后的伤痛,她会陪着,就对了。
“不用羡慕,我的胸襟不比她小。”许深捏了捏我的手,面目严肃。
“就算你想冲上去,好像也没办法啊。”我揶揄道
许深斜我一眼,“男人的能力是不能质疑的。”
“我没质疑啊,我在说事实。”我一本正经的模样气得他眉毛都竖起来了,我赶忙讨好的摇了摇他的手,“别和我一般见识。”
许深小心眼地还是赏了我一个爆栗,看着我的脸皱成一团后,心满意足地笑了,这一笑如霁雪初晴,久旱逢霖,春回大地……总之好看得不得了。
白天昊飞身下台,近看发现他的脸色愈发难看,四师兄和五师兄赶忙上前,一左一右状似交谈实则搀扶,萧映月也赶忙迎了上去,一脸担忧显露无遗。但她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递了过去。
白天昊伸手接过,也未言一字,那股默契静静流淌,让我有点失望。我虽然是放下了,但是我想看的还是他们并不幸福的样子,事实是他们很好,而且萧映月绝对当得起南山的掌门夫人。虽然失望,但我看到这样的场景却是很感动很庆幸,甚至有点期待。
“白兄剑法吾等拜服了,刚又见了连兄的炽日剑,南山三绝果然名不虚传,不知我可有幸领教一下琉月。”
语音一落,我心里一惊,抬头望去是一紫色锦袍的少年,此刻正笑意盈盈地望向我。他很是面生,却也甚为俊俏,所以我料定是从未见过他的,我自然而不曾得罪过他,那他干嘛用这么刁的话来非让我上台呢?
“既然你这么……唔”我话还没说完,便被连星澈捂了嘴,两只手都被锁在了背后,不管我怎么踹他也不撒手。
“你想见识就让你见识啊,下一场若是还需比赛的话,你自然便能见到了。”连星澈喊的大声,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直响,我只好又踹他一脚。
“星晴我和你说,你别小看这个年轻人,他的暗器十分厉害,让人几乎无处可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说是北芒葛老头子的干儿子。”二师兄低声叨叨着,甚是苦口婆心,奈何我心烦躁!
这臭小子还不撒手!一会儿脸上铁定出印子!看来不露牙是不行了。
正和台上的少年唇枪舌战的连星澈“嗷呜”一声就窜了起来,整个比武现场都静默了。我拍拍身上的褶皱,默默地向旁边移了三步。
“姐,我恨你!”连星澈泪眼汪汪地瘪了瘪嘴,我只好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抚。
正值一帮人在旁边不让我上台的时候,许深将我拽到了他的面前,“你一定要上台?”
我点了点头,“如果我不上场,丢的是整个南山的人,我不能……”
“是不是只要不丢整个南山的人,你便不上场了?”许深严肃而郑重,看得我心里发虚,我只好违背心意地点了点头。
“好,你不用上场了。”许深转身便去了刚才嗡嗡的那群人中间,只留下一个有点发懵的我,他,刚才说什么?
“看来南山也不是人人都像上场这两位一般英雄的,虽说连星澈和白天昊剑术无双,但也不能说南山就天下无敌了。”紫袍少年得意一笑,北芒和东澜那边士气大振,眼看着白天昊刚才拼命为南山赢来的声望就要被这小子害得付之一炬,我拔剑便要跃上台去。
手上却一空,琉月怎么没了?正当我惊惶之时,只听四下一片喧闹,抬头望去却见连星澈和乔钊一左一右地将许深架上了台,而他手里拿的赫然是我找不见的琉月,这家伙是要做些什么啊!
“在下不通武艺,如此上台还望大家谅解。”许深立于台上,一袭青衫,清隽卓然,一举一行有着说不出的气势和风度。
“兄台请讲。”紫袍少年做了个请的姿势,表情却带着几分嘲弄。
“在下姓许名深,无门无派,只是一介书生,来到此地无非是为了陪我的妻子为她的师门尽一份心力。我的妻子便是这琉月的主人——连星晴。”台下的喧闹声愈发大了,而他却浑然不觉。
“南山如今遇险,与她这个女子的比试已牵扯到整个门派的声威,按理说她是说什么也应该上台的。但她已怀孕两个月,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而这位兄台又如此咄咄逼人的非要见识这把琉月剑,我身为她的丈夫,即使手无缚鸡之力此刻也是要站在她身前的。这便是那把琉月,兄台想见便来取吧,反正我无任何武功,是决计打不过兄台的。”
语音一落,整个比武场的风向都变了。南山的声望不再有威胁,而那个家伙已经成了众人唾弃的卑鄙小人,言之凿凿非要和一个女子比武,人家怀孕了还不放过,愣是把人家丈夫一个文弱书生都逼上了台,恨不得以死明志,许深,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能睁眼说瞎话!
紫袍少年此刻脸上青一阵紫一阵,难看的紧。“兄台说笑了,在下方才是不知您夫人已经怀孕,实在抱歉!”
“就算不知这件事,但你总知道她是一个女子吧。明知你的对手是无锋的萧肃,却还以言语逼迫她上台,这样有些精明的过头了吧!你将北芒东澜刚才拼命而战的人置于何地?竟让他们与你一起担这骂名!”许深句句铿锵,凛然无谓的模样让人没来由的信服。
这一下,连北芒东澜的人也不会帮他了,干得漂亮!